作为一个在个人主义与竞争文化中熏陶出来的总统,杜鲁门非常信奉实力,崇尚强权,认为谁强谁就是“上帝”。
这一点,他与同中国和好的尼克松,推出星球大战计划的里根,到人家国家抓捕、枪毙人家国家总统的小布什,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这,就是美国;这,就是美国文化。
朝鲜战争一爆发,远在几万里之外的杜鲁门总统立即命令远东司令部出兵干涉,因为他认为:美国是“上帝”;
当被警告美军过三八线中国要管时,他根本不信,因为他认为:中国不是“上帝”;
当中国人民志愿军将美军打退到三八线时,他叫嚣要甩原子弹,因为他认为:美国“上帝”的原子弹能把不是“上帝”的中国吓破胆;
直到他被毛泽东自喻的这块“顽石”砸得头破血流、无力回天时,才最终认识到,美国是“上帝”,中国能管“上帝”。
中国是“上帝”的“上帝”。
于是,信奉上帝的他,也非常明智地准备通过谈判,结束与“上帝”之间的战争。
而毛泽东则是一个勇士,是一个向往世界和平、平等与正义的理想主义者。
他深知一个历经百年屈辱的古老民族的精神诉求。
他也让这个古老的东方民族打上自己的性格烙印。在毛泽东的骨子里,有这样一个认知,那就是:
穷,更要活得有志气;
穷,更要活得有尊严。
这种认识,与中国共产党第一代领袖的共同认知是一致的。在后来对新中国是否造原子弹展开讨论时,陈毅元帅用他长声短调的四川话说:“就是当了裤子,也要把原子弹搞出来!”
那抑扬顿挫的浓重的四川话,让人听后精神一振。
弱不禁风的林彪元帅说:“原子弹一定要搞下去,一定要响,就是用柴火烧也要把它烧响!”满口的湖北话铿锵有力。
张爱萍将军说:“要饭的还有一根打狗棍呢!”
提气!
指挥这么一场大的世界性战争,几乎所有重大决策,都要在毛泽东一个人的头脑里作出。
扁美国人的决策一作出,毛泽东说:“党务工作,少奇管;日常事务,总理管;我,管抗美援朝。”
牵牛鼻子,逮住就不放。这,就是毛泽东的工作方法和思维特色。
战端一开,毛泽东就没黑没白地开始研究前线战事了。
拿破仑、斯大林等世界战略家指挥军事,多是天天泡在挂满地图的总司令部里,一群参谋服务人员忙忙叨叨,一批副职进进出出,又是开会,又是打电话,嘈嘈杂杂,好不热闹。
毛泽东的指挥风格极具创意与特色,几乎空了前,也绝了后。
总指挥部,就是他的那间大卧室。
卧室里平时没有别人,就他一个人。屋子里静得很,只有他招呼时,才有服务人员出入。
毛泽东就躺靠在一张大床上,床的一边杂乱地摆放着朝鲜地图及大堆资料。
据毛泽东的机要秘书叶子龙介绍,战争爆发的半个多月时间里,毛泽东几乎没有下床,就在这张大床上研究、办公、决策,甚至吃饭。
他睡眠时间非常少,战事最紧张时,连续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一个星期没有刮胡子。
他又是看资料,又是研究地图,又是思索战略,如此反复,反复如此。
一旦主意拿定,他就下床,拿起笔来,开始起草电报。
对前线的指挥调度,就靠这小小的电报。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相反,毛泽东的精气神,就是那个时代中华民族精气神的集中体现。中华民族一改道光、咸丰、光绪、慈禧太后、李鸿章、袁世凯、蒋介石们的精神气质,有了新鲜的活力。
就是今天,我们中华民族的民族性格中,也深深地打上了毛泽东的精神气质。
当美国总统杜鲁门与家人周末度假,在自家农庄舒舒服服地吃着烤全羊、打着高尔夫球的时候,他哪里知道,此时他的对手,中国的毛泽东已经忘记了春秋寒暑,忘记了味美菜香,忘记了日夜闲忙,正在他的那间大卧室的床上,忘我地为一个古老民族的新生和尊严而奋斗。
毛泽东的心思,全部凝聚在冰天雪地的朝鲜战场上,凝聚在这你死我活的战争中,思索着如何挥动铁拳,痛打美国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