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军委的命令却是根据当时国共谈判情况而下的。4月1日,国共和谈开始,经十余天的交换意见,于4月13日晚9时,国共两党代表举行会议。双方代表准时到达中南海勤政殿,在一张长条桌两边相对而坐。会谈开始,首先由周恩来对《国内和平协定草案》作说明。周恩来首先说明协议中必须叙述历史的责任。因为南京国民政府在美国的支持下,违背了全国人民的意志,破坏停战协定和政协决议,在反共名义下发动全国规模的战争,已给全国人民造成了空前的灾难,完全丧失了人民的信任。所以,战争的全部责任,应该由南京国民政府承担。因为,这是个历史性的协议,是保证今后国内和平的一个文件,因此必须在条款的前文里说明这个责任。
其次,周恩来对协议草案中的各项条款作了详细说明:第一条,惩办战争罪犯。原则上规定在这次战争中的主要战犯必须惩办,但中共采取了宽大的办法,即一切战犯,不问何人,如能认清是非,翻然悔悟,出于真心实意,确有事实表现,因而有利于中国人民解放事业之推进,有利于用和平方法解决国内问题者,可以取消战犯罪名,给予宽大待遇。对蒋介石,如果他能做到这一条,那么也照这样办。但对于那些怙恶不悛,阻碍人民解放事业的推进,不利于用和平方法解决国内问题,或者策动叛乱者,应予从严惩办。
第二、三条,废除伪宪法、伪法统问题。由于伪国大是违背政府协议召开的,是非法的,所以由它产生的伪宪法也是非法的,完全废除没有多大争议,但这自然是不大容易。
第四条,依据民主的原则改编一切反动军队问题。计划分两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是集中整训,按照原编制、番号、人数,根据各地区情况,分区分期开赴指定地点集中整训,一律与解放军同等待遇。第二阶段是分区改编,即改编为人民解放军正规军。因此项工作艰巨,需相当长的时间,所以需要设置一个整编委员会,国共双方派员参加,但中共的委员任多数,任主任,国民党的委员任副主任。整编委员会应向中共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负责。
第五条,没收官僚资本问题。对于那些倚仗特权及豪门势力而获得或侵占的财产没收,凡规模不大,对国计民生没有害处的企业并不没收。
第六条,改革土地制度。应有步骤地进行,先减租减息,再分配土地。
第七条,废除卖国条约。将来联合政府成立后,要审查国民政府统治时期对外订立的一切条约,对国家人民不利的,有出卖国家主权性质的,要废除、修正或重订。
第八条,关于召开没有反动分子参加的政治协商会议,成立民主联合政府,接收南京政府及其所属各级政府的一切权力问题。在和平协定签订之后,联合政府成立之前,南京政府要暂维持下去,在人民解放军接收阶段要避免反动分子捣乱。对于接收后的原国民政府公职人员,中共对他们采取负责的态度,使他们有出路。
周恩来最后说,如果上述条款都得到实现,全国和平就有永久的保证,南京政府代表团和南京政府中的爱国分子也可以得到人民的谅解和赞许。中共代表团愿意提出保证,当新政协召开时,接受南京爱国分子参加,同时也参加联合政府,我们对以张文白先行(即张治中)为首的代表团抱着极大的希望,希望共同努力,促成和平协定的签订。
制、番号、人数,根据各地区情况,分区分期开赴指定地点集中整训,一律与解放军同等待遇。第二阶段是分区改编,即改编为人民解放军正规军。因此项工作艰巨,需相当长的时间,所以需要设置一个整编委员会,国共双方派员参加,但中共的委员任多数,任主任,国民党的委员任副主任。整编委员会应向中共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负责。
第五条,没收官僚资本问题。对于那些倚仗特权及豪门势力而获得或侵占的财产没收,凡规模不大,对国计民生没有害处的企业并不没收。
第六条,改革土地制度。应有步骤地进行,先减租减息,再分配土地。
第七条,废除卖国条约。将来联合政府成立后,要审查国民政府统治时期对外订立的一切条约,对国家人民不利的,有出卖国家主权性质的,要废除、修正或重订。
第八条,关于召开没有反动分子参加的政治协商会议,成立民主联合政府,接收南京政府及其所属各级政府的一切权力问题。在和平协定签订之后,联合政府成立之前,南京政府要暂维持下去,在人民解放军接收阶段要避免反动分子捣乱。对于接收后的原国民政府公职人员,中共对他们采取负责的态度,使他们有出路。周恩来最后说,如果上述条款都得到实现,全国和平就有永久的保证,南京政府代表团和南京政府中的爱国分子也可以得到人民的谅解和赞许。中共代表团愿意提出保证,当新政协召开时,接受南京爱国分子参加,同时也参加联合政府,我们对以张文白先行(即张治中)为首的代表团抱着极大的希望,希望共同努力,促成和平协定的签订。
周恩来发言后,是南京代表团首席代表张治中发言,就对草案研究的意见加以说明。张治中最后表示,国民党的政权当然是完了,今后国家的责任落到中共肩上,他将以至诚至敬之心,希望中共能从此领导国家达到独立、自由和民主的目标。
4月15日晚9时,国共双方举行第二次会议。中共代表团提出《国内和平协定》最后修正案,共8条24款。周恩来在会上作了发言,着重说明双方分歧较大的两个根本问题,即“接收”和“改编”。他坚持解放军渡江决心不变,谈判期间可暂不渡江,协定签订后,解放军必须渡江接收江南广大地区。在谈到军队改编问题时,他说,国民党的一切武装力量是祸根,应立即改编,使全国军队编成名副其实的人民军队。关于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与南京政府关系问题,起先中共想以前者指挥后者,后做出让步,使两者平列,合作解决过渡时期的问题,直到联合政府成立南京政府移交为止。这是中共最大的让步。最后,周恩来郑重宣布,对于《国内和平协定》最后修正案的签字,中共愿等到4月20日,如到时南京政府不签字,人民解放军立即过江。
会谈结束后,南京政府代表团回到六国饭店,他们继续商量后决定派代表回南京,劝告李宗仁、何应钦,接受《国内和平协定》。
遗憾的是,李宗仁、何应钦却拒绝在《国内和平协定》上签字。4月18日,李宗仁命令广播电台,向全国反复播讲这样一段话:诸位听众,国共和谈签订的8条24款可予忍让,但渡江问题正在考虑。
4月9日,南京广播电台播送着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长陈天放的讲话:“诸位听众,国共和谈结束,和平希望黯淡,如果共军要渡江,国民党不会投降,是成功,是失败,要我们志士仁人努力奋斗。”
4月20日深夜,在北京的张治中欣喜地接到了李宗仁、何应钦发来的电报,阅后却大失所望。他们在电报中拒绝接受协定,要求先订立临时停战协定。
4月21日上午,张治中拿着南京的电报去找周恩来时,看见街上行人争看号外。他叫司机停下车,买了一份《人民日报》号外,只见头版头条的大标题是:人民解放军百万雄师过大江。张治中两眼不由流下了眼泪。
1949年4月20日,是中国人民永远难忘的日子。举世霸瞩目的渡江战役拉开了帷幕。关于渡江的时间,出现过几次变更。中央军委根据三野提交的长江两岸涨潮情况报告,确定各兵团于21日开始攻击,22日实行总攻。最后,三野提出20日开始渡江。原确定的4月21日晚上渡江方案,为何提前了一天?原因有二,一是国共谈判协定上确定,南京国民政府是4月20日签字,当天不签字当天晚上过江,可以增加战役的突然性;二是第二十七军渡江先遣大队抓到一个敌军官,得知驻防芜湖一线的第二十军和第八十八军于19日开始向西移防,20日正在路上,获港和姚沟、黑沙一线出现空白。加上第八十八军缺乏训练,战斗力较为薄弱,军长马师恭对江防又毫无信心可言,10天前就借故脱离了部队,将大权交给副军长杨宝殿。虽然二十军战斗力很强,但全军官兵士气不振,官兵离队出走造成部队减员,战斗力相对削弱。总前委分析上述敌情后认为,这正是我解放大军登陆的极好时机,于是命令谭震林指挥中集团,在20日晚先行渡江。
4月20日黄昏,天空朵朵黑云渐渐向西移动,西边一片彩霞色彩斑斓,有鱼白色,淡青色,橘红色,紫色,一层一层相互重叠,耀眼夺目。渡江部队的指战员们无心欣赏这大自然的美景,在离江边十几里处,悄悄地将隐蔽在小沟、小河中的木船翻上岸,将它们一只只推到江边,推入江水中。
夜色深沉,天地之间已是一片寂静。谭震林见万事俱备,便对着通向各军的话筒大喊一声:“渡江开始!”
一声令下,万炮齐鸣,大地被震得不停地颤抖着,密集的炮弹拖着长长的火光,飞向江的南岸。火光映红了天空,炮火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地,连咆哮的江水都映成了血红色,长江成了血江。炮火之后,三野中集团第七、九兵团的4个军扬帆启航了。半小时不到,第一批部队顺利地登上了对岸,打退了敌人的反扑,抢占了滩头阵地,第二十七军占领矶头山、大盖山,第二十五军占领了岳山、羊山尖,第二十四军占领了铜陵,第二十一军占领了大通。午夜,国民党惨淡经营的长江防线被撕开了100公里长的一个大口子。
北平的毛泽东和周恩来、朱德,合肥瑶岗的陈毅、邓小平都静静地守候在电报房,等候渡江的消息。
这天晚上,泰州的白马庙三野司令部里灯火通明,参谋们穿梭般地传送着文件电报。按照总前委规定,各级指挥员要靠前指挥,要求过去一个营,一定要有师长跟着,过去一个团要有军长跟着。粟裕在汽灯下,边看着地图边等着消息。他不时地查问道:“秦参谋,有消息吗?二十一军过了江没有?二十四军现在过了江吗?”秦叔瑾摇摇头。大约10点钟左右,机要员兴冲冲地跑到粟裕的面前,大声地报告说:“粟司令,二十七军的聂军长来电!”
“快念!”粟裕迫不及待地吩咐他。
机要员兴奋地念着:“我们已胜利踏上江南的土地!”
粟裕对这简单的报告似乎并不满足,着急地问:“他们现在到了哪里?消灭了多少敌人?”
机要员摇摇头说:“粟司令,聂军长的电报就是这一句话,其他什么也没说。”
粟裕从机要员手中接过电报,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笑着说:“这一句话已经足够了!聂军长的这12个字是一首绝妙的诗,它将聂军长渡江后的喜悦和豪情全部写进了这12个字里。小王啊,你知道吗,这是一首古今中外的奇特战报!”
粟裕和聂凤智真可谓心有灵犀一点通啊。粟裕对聂风智这份电报的分析,正是窥探到了聂风智的心声。
却说这天晚上7点已过,聂风智来到七十九师,肖镜海师长跑到聂风智面前,大声地说:“报告军长,我师第一梯队准备工作完毕,请指示!”
聂凤智严肃地告诉他:“今晚毛主席、邓政委、陈司令、粟司令都在瞪着大眼睛等待我们二十七军的好消息呢,你们全师指战员不上岸,你就别来见我!船打翻了,你们就是抱着木板也要游过江去!”
“军长,你就放心吧!”肖镜海信誓旦旦。他果然不负聂风智所望,率领全师,只用了20分钟就渡过了江,第七十九师二三七团二连荣获“渡江第一船”称号。当船行驶到江中时,性急的战士在江当中看到岸边的石头,便兴奋地叫着:“到了,到了,我们胜利啦!”这时,离岸边还有30米,战士们嫌船太慢,一个个“扑通,扑通!”向江水里跳,涉水抢滩,如猛虎下山般扑向敌前沿阵地。有的梯子刚刚架好,就被敌人的炮火炸断。一架木梯被炸断,10架人梯竖起来!第七十九师有一名战土,登陆时一条腿被炸断,当即昏迷过去。苏醒以后,他忍着巨痛,单腿爬向敌前沿,用尽最后力气,拉响炸药包,舍身炸开敌防御工事。我军前进的胜利通道,正是这些大无畏的英雄们用鲜血和生命铺平的。
每条船的头尾都挂着红灯笼,先遣侦察大队和江南游击队见到无数红灯笼向他们缓缓驶来时,按照事先规定的信号,他们在山头上燃起了一堆堆篝火。聂凤智登上山头,和游击队队长陈宏胜利会师。他们兴奋地握手问好。聂风智指着长江上闪烁的红灯笼说:“你看,今晚数百里长江万盏灯火,像不像那连绵不绝的红珍珠?像不像那一颗颗璀璨的星星?”
陈宏点点头说:“多美啊,人民解放军百万雄师过大江,其势宏伟壮观,它将永载史册。”
“说得好!”聂凤智豪情满怀,由衷地感叹:“滚滚长江,千古以来,大军难渡。历史上有多少英雄好汉倒在这长江之中。1700多年前,曹丞相率领号称83万的兵马,大有投鞭断流之气概,结果被阻于长江,落得船焚兵折、落荒而逃的下场。太平天国的石达开,带领着反清将士转战数省,被困在长江上游的大渡河,导致全军覆没。历史在这条长江上演出过无数惊心动魄的活剧,留下了一首首英雄壮士的悲歌。往事沧桑,俯仰之间历史已成为遗迹了。今天,我们百万雄师过大江,不会重复历史的悲剧。我们不仅改变了长江天堑的历史,也改写了整个中国历史。”
俩人正在抒发感慨之时,作战处长刘岩从远处跑来对聂凤智说:“军长,昨天粟司令要求我们军过了江就立即发电报给他,你看怎么写?”
聂风智一拍脑袋,对刘岩说:“我一时太兴奋,差一点忘了,快向粟司令报告,”他望着气势宏伟的渡江大军,沉吟片刻,脱口说道,“电文是,我们已胜利踏上江南的土地!”
刘岩一愣,聂军长的电文一反常规,没有时间,没有地点,与其说它是战斗详报,倒更像一句美妙的诗句。聂凤智催促他说:“干愣着干什么,快去发电报啊!”
刘岩敬了个军礼,转身发电报去了。
在第二十七军强渡登上南岸,向繁昌县城挺进时,第二十五军在大套沟至鲁港地段强渡登岸。他们先后攻占双窑、汪家套、横山桥、铜山、岳山等要点,歼灭国民党军第二十军一部。22日天蒙蒙亮,他们兵分两路横扫三山、头棚地区之敌,经数次冲杀,在峨桥以东与右邻第二十七军会合。
第二十四军起渡后,船到江心,敌人接连发出的照明弹将江水照得通红通红。江西上帆樯林立,敌人的炮弹在船边爆炸,战士将生死置之度外,奋勇划着桨,嘴里不断地喊着:“快点,再快点。早一点登岸,早一点消灭敌人!”半小时后,他们登上闻新洲、紫沙洲,经两个多小时激战,全歼守敌,俘国民党军第八十八军第一四九师副师长以下1500余人。他们打扫战场后继续强渡长江,在铜陵与荻港段之间登上南岸,攻占太平街、顺安、石村,与左邻第二十七军会合。
中集团第七兵团的另一支渡江部队第二十一军在军长腾海清指挥下,于右起扫帚沟、左至下八甲一线渡江。他们在炮兵的掩护下,上千只木船扬帆竞渡,分头向江心洲疾驶。开船15分钟,船队被敌人发现,顿时,无数炮弹从天而降,子弹扑面而来。水面上,不时冲起几丈高的水柱。熟练的船工猫着腰,死死扳着舵,嘴里不断地鼓励战土们:“不要停,使劲划!身子不要动!坚持就是胜利,登上岸就是胜利!”战士们毫无畏惧,拼命划船,谁也不吭声。渡船靠岸后,敌人吓得向后退,战士们奋勇向前,直扑敌阵。他们从攻击开始到全部占领长生洲、氽水洲只用了一个小时。
21日18时,第二十一军由长生洲、氽水洲登船,起渡向南岸进攻,在离岸80米左右的地方,两只船搁浅,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冲啊!”大家争先恐后跳下水。江水淹没到胸口,冰凉冰凉的,脚底淤泥又黏又滑。一个浪涛涌来,打得战士们左右摇晃,不少人差点被江水卷走。战士们却毫不犹豫,双手举着枪,奋勇向江岸冲去。第一八三团六连最先登陆。其他部队也赶上来了。他们一口气向纵深冲锋,没多久就与第二野战军的第三兵团会合,接着齐头并进,攻占了大通、贵池、青阳等地。
21日早晨,粟裕接到第七兵团、第九兵团报告,中集团7个师28个团到达南岸,建立了东西120多公里,纵深20多公江南阵地,敌人的千里江防被突破。
粟裕和张震指挥的第八兵团,第十兵团的7个军,共35万人,组成东集团,分别在两处实施强渡。一处是张黄港至龙稍港镇之间,另一处则是口岸、三江营和京口之间。各军的战斗任务是:整个东集团由东向西,第二十九军从靖江以东渡江,第三十一军尾随第二十九军攻占江阴,第二十八军从靖江以西渡江,第二十三军从泰兴七圩港渡江,第二十军从扬州以南渡江,强攻扬中,第三十四军从仪征、瓜州一线强渡,第三十五军攻占浦口,解放南京。
4月21日晚上8时,东集团在强大炮火的掩护下,发起了冲锋。长达500公里的江面上,炮声隆隆,火光烛天,万船竞渡。炮弹爆炸掀起的根根水柱,在敌人探照灯的光柱横扫下,如一朵朵巨大的白色降落伞,从半空中坠入江中。从北看去,每只船后挂着红色的小指示灯,如火光点点,其场面之壮观,声势之浩大,令人感叹。9时正,秦叔瑾拿着一份电报,来到粟裕和张震面前,对他俩说:“这是二十八军的朱绍清军长发来的战斗详报,他们只用了半小时就过了长江,占领了滩头,正向申港以西、常州以北发展,打退了五十四军的拦截。二十九军占领了七圩港,二十军已占领了扬中。”
“报告!”机要员拿着另一份电报跑来了,粟裕接过他手中的电报,低头看罢,兴奋地对张震说:“这是王征明发来的战斗捷报,电报说江阴要塞起义成功了!”
说起江阴要塞起义之事,要先说说王征明此人。王征明是华东局社会部情报科长,济南战役期间成功地同中共济南地下党一起策划了吴化文部的起义,是一位秘密战线上的无名英雄。
江阴素有“江防门户”之称,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江阴要塞以黄山为中轴,东起萧山与第一二三军相衔接,西与君山与第二十一军相衔接,三座高达三四百米的高山连为一体。整个要塞官兵约7000余人;有总炮台二座,大炮台三座,游动炮团一个,远程要塞炮70门,加农榴弹炮36门。主要任务是担负着张家港至黄田港60里江防。江阴要塞山顶有炮群,山腰有堑壕,山脚有地堡群,港口有木桩铁丝网,江面有舰只,形成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是江上一雄关。汤恩伯吹嘘说:“江阴要塞是铁打的防线,共军就是老虎、狮子,也休想攻下它。”
但是,中共华中工委从长远着想,在1947年即派出唐坚华去江阳城。他站稳脚跟后,在半年多时间中,发展了江阴炮台总台长唐秉琳、工兵营长唐秉煜兄弟俩加入了共产党。随后,他还发展了守备总队氏吴广文和王德容。由于他的努力工作,黄山、萧山、君山这三个山头上的要害部位,都掌握在共产党员的手中。
淮海战役胜利后,中共华中工委曹荻秋派建湖风门区副区长唐坚华和他的妻子,共产党员邱美,到江阴要塞组织武装起义。不料,唐坚华、邱美以棉花商身份装着一船棉花从盐城开往江阴时,船到泰州,在下坝码头被国民党城防司令部的特务截住,并以共军情报员的名义,将他俩关进了附近的一座名叫江照庵的尼姑庵里审讯。
唐坚华夫妇被捕的消息,被打入中统机关的共产党员徐冠苏所获悉。他立即派中共地下党员聂姐携带密信,连夜跑到盐城华中区委,向曹荻秋报告了这一情况。曹荻秋一面派人营救,一面派人把江阴要塞的情况向第十兵团司令员叶飞报告。
这时,叶飞正在筹划第十兵团在江阴迅速登陆事宜,因为第十兵团的西面江面较宽。但是,如果在西面渡江,此处靠南京较近,敌情相对严重,部队不易在拂晓前建立滩头阵地,要想一夜之间渡江到达对岸,困难很大。叶飞看着地图,考虑如果从东面的江阴塞江面渡江,是较为理想之登陆点。可是,江阴要塞敌人防守严密,给部队登陆和向纵深发展带来很大困难。
叶飞面对地图,正在一筹莫展之时,接到曹荻秋送来的情报顿时舒展开紧锁的双眉,头脑中开始思考策划江阴要塞起义事宜。只要江阴要塞起义成功,第十兵团渡江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叶飞越想越兴奋,仔细地酝酿策划起义的每一个细节。首先考虑的是人选;问题是派谁去策反呢?他头脑中很快闪现出华东局社会部情报科长王征明的身影。
王征明原是新四军一师侦察参谋,也当过敌工干部。叶飞是新四军一师副师长,常派王征明到上海、南京策反搞情报,王征明机智勇敢,聪明灵活,只要他一出动,每每是马到成功。王征明当时就被战友们誉为“孤胆英雄”。
叶飞认为,此重任非王征明莫属。他考虑成熟后,将自己的打算和想法向韦国清政委和盘托出。韦国清赞同地说:“只有王征明才能胜任,时间紧迫,赶快向社会部要人!”
叶飞的电话打到了华东局社会部,向社会部说明了情况后,很快便得到他们的支持。一个小时后,王征明就站在了叶飞的大门口。“报告叶司令,王征明奉命前来报到!”王征明声音洪亮。
叶飞连忙招呼他进来。王征明长着中等身材,白白净净的方脸,天庭饱满广阔,微微突起的颧骨。他是个乐观而又健谈的人。叶飞拉着他说:“王科长,你真是雷厉风行啊,30里路,你是怎么赶来的呢?”
王征明将右手向外一指,叶飞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见一匹战马拴在一棵小树上。王征明说:“叶司令,六条腿走路,你说快不快啊?”
叶飞明白他是骑马来的,用赞扬的口吻说:“你啊,老脾气改不了,一听说有任务,就风风火火地往这里赶。”叶飞递给他一杯水,说,“看把你跑得满头大汗的,先喝口水,再谈任务。”
王征明一边喝水,一边问:“叶司令,部队马上就要渡江,是不是有紧急任务?”
叶飞笑着点点头说:“你猜得不错,是有紧急任务。”叶飞如此这般地将此行的任务向他详细地交代了一番。然后强调说,“你和要塞党支部的主要任务是,起义后保持60里防区,控制三到四个港口,不打枪、不打炮,迎接我军登陆。”
韦国清接着说:“王科长,你如果完成了这项任务,为我军渡江立了大功,其他事情就由我们来办。在方法上,要注意掌握几个连长和排长,利用他们的封建关系掌握士兵。口号可以提得灰色一些,例如,我们是难兄难弟啦,要打一起打啦,要死一起死啦,要当俘虏一起当啦等等。”
叶飞交代他说:“马上渡江,解放全中国,全中国胜利在望。但是,胜利在望,不等于不要努力,任何时候不可麻痹大意。大意失荆州啊,如果稍有不慎,就可能暴露自己,而且导致前功尽弃。”
韦国清反复叮嘱说:“你一定要记住,我们十兵团是4月21日晚上8时渡江,你们必须在8时前干掉要塞司令戴戎光,或者设法架空他。”
王征明一一记下了首长的嘱托。当韦国清问他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解决时,他提出,对江阴要塞的情况不甚了解,这些唐秉琳和唐秉煜会向他详细介绍的,只是由于时间紧迫,军事骨干太少,希望首长给他几个团营干部。
叶飞爽快地说:“可以,你马上去找二十九军军长胡炳云、政委张藩要人,他们会全力支持你的。”
王征明接受了任务,出了兵团部,赶到第二十九军,胡炳云和张藩已接到了叶飞的电话,从几百个干部中,挑选了团长李干、营教导员徐以逊、陆德荣、王刚等四位同志,共同完成策反任务。4月15日一大早,王征明一行人化装后,由政治交通员吴铭领路,向江阴方向疾行。他们当晚赶到江边,登上了小木船,向江南驶去。此时,天空一片昏暗,转眼便狂风大作,江面上巨浪翻滚,九级大风将小木船吹得一会儿抛向半空,一会儿落入低谷。没几个回合,小木船便被浪头掀翻,王征明等全部掉进江水中。他们在江水里搏斗着,挣扎着,五个人一会儿露出水面,一会儿又沉了下去。幸好他们都会游泳,与风浪搏斗了半个小时,终于游到了对岸。吴铭对这一带地形十分熟悉,在附近交结了不少朋友。他们摸到一个村子里,在一个朋友家休息了一会,将衣服晾干后,便向江阴要塞走去。
江阴虽是个古老的城市,它的出名,还是在出了著名的旅行家和地理学家徐霞客后才被世人熟悉和认识的。早在清顺治二年,江阴军民抗击清军24万人的围攻,守城81天,死难17万多人,城被攻破后,江阴遭到屠城,幸存者仅有老小53口。日本人侵略中国时,江阴再次遭战火袭击,江阴人当时纷纷举家外迁。据说现在的江阴人大部分是苏北人逃荒来到这里,住下来后,在此扎下根。江阴城由于历经战火,城里到处千疮百孔。吴铭和王征明把同来的三个人安排在城外,俩人便直奔地下党的联络点。
在大街西边的一条小巷深处,住着一位从苏北来此扎根的唐老板唐仲衡。唐老板家每到晚上,总是贵客盈门,这些人都是要塞司令部的军官,最常来的有唐秉琳、唐秉煜、吴广文、王德容等,他们是中共要塞地下党支部的核心成员,常常到唐老板家以打麻将做掩护,研究讨论地下党的活动,酝酿组织起义事宜。一个月前,他们就接到通知,说“娘家”要来人,领导和组织他们的起义工作。可是,他们左等右盼,却一直不见来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一无所知。整日盼望着组织上派的人快点到,他们并不知道唐坚华夫妇被捕的事。
这天,他们照例又来到唐老板家,正在小声议论着、猜测着,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那声音对他们来说是那样的悦耳,犹如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使他们为之振奋。敲门声先是三下,接着是两下,最后又是三下。然后便听到门外有人轻声地问道:“我是江北来的,这里是不是唐大哥家?”
里面的人听到敲门声,立即屏住呼吸,仔细地倾听着十分有节奏的敲门声。“不错,是暗号!”唐老板喜形于色。
“太好了,娘家人终于让我们盼来了!”要塞政工文书、挂着国民党上尉肩章的女地下党员何漪激动得热泪盈眶。
唐秉琳向何漪使了一下眼色,暗示她去开门。何漪便站起身,走到门口,当她打开门时,吴铭和王征明站在她的面前。吴铭说:“我是益生猪行的王福生,请问哪位是唐先生?”
吴铭的这句问话也是联络的暗号,何漪做了个手势,请他俩进了屋。唐秉琳虽然日夜盼望着上面派人来,可是,当时的斗争十分复杂一定要谨慎小心。他告诫自己:“一定要沉住气,弄明白了再接头。”于是,他客气地说,“我就是唐先生,可是,我并不认识什么猪行的王福生,请你走吧。”
吴铭明白唐秉琳的用心,便笑着说:“唐先生,我的确不是王福生,你们可能不知道,化名王福生的唐坚华同志已经被捕,你的大哥君照派了另一位同志来替代唐坚华。”他指指身边的王征明说,“他就是老家派来的王科长王征明同志。”
唐秉琳上下打量着王征明,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为了进一步证实王征明的身份,他试探地问:“王征明同志,你知道我是哪里人,我的哥哥叫什么名字吗?”
王征明回答说:“你是建湖冈门人,你哥哥叫唐碧澄,化名王福生的唐坚华是你的侄子,我说的对不对啊?”
唐秉琳这才相信了王征明的身份,上前握着王征明的手,抱歉地说:“对不起,斗争的残酷性迫使我们必须提高警惕,如果出了漏子,个人暴露牺牲是小事,组织机密被泄露是大事。为了以防万一,不得不多问几句。”
“你做得对,”王征明赞许他说,“我们做地下工作的同志都应该有这种警惕性。”
关系接上了,大家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纷纷抢着上前与王征明、吴铭握手问好。吴铭赶到城外,将李干一行带来,唐仲衡上街打酒买菜,盛情款待王征明一行。大家边吃边谈,互相交流着情况。
“我先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唐秉琳说,他如此这般地介绍完要塞地下党的基本情况后,拿出要塞的火力配备图、目标指示图、协同作战计划等,重点介绍要塞的兵力部署情况。
接着,干征明向大家传达叶飞、韦国清的指示,谈了起义的计划和部署,他们一直研究到天边发白、公鸡打鸣方才各自回家休息。
这天下午两点多,要塞司令部门口突然来了一辆小轿车,小轿车的后面是十几辆摩托车保驾。这时,从轿车里钻出一位大腹便便的国民党将军,他就是汤恩伯。戴戎光听到哨兵的报告,慌慌张张地带着十几个军官出门迎接汤恩伯。
年约50岁的汤恩伯挺着大肚子,脸色冷漠地跟着戴戎光走进了会议室。戴戎光吩咐手下又是倒茶又是敬烟。汤恩伯脱下白手套,从皮包里抽出一份报纸,递给戴戎光,厉声说:“拿去看看,你们要塞有多少共产党?”
戴戎光一愣,接过报纸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目瞪口呆地望着汤恩伯。这是一份江阴办的《正气日报》,在头版头条上,醒目地刊登了一篇题为:《江阴要塞是江南共军大本营》的报道。戴戎光傻了,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语无伦次地说:“汤总司令,这不是真的,是有人恶意造谣,我们这里怎么会有共产党?”
汤恩伯紧绷着脸,在会议室里来回地踱着步,眼睛却不时地在戴戎光、唐秉琳、唐秉容等身上打转。唐秉琳察言观色,沉着地说:“汤总司令,我认为发现共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至今还不知道谁是共军,这是我们的失职。”
戴戎光也渐渐冷静下来,便接着唐秉琳的话说:“汤总司令,你既然按图索骥来抓共党,我马上将我们要塞区的所有人集中起来,你就点着名抓吧,有一抓一,有二抓二,你看如何?”
汤恩伯听了他俩的话,突然站定,摆摆手说:“不要急着集合,我来这里,目的是提醒你们。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如果你们这里没有共产党,报纸上怎么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呢?这样的消息登在报纸上,上面知道了你们怎么办?”
汤恩伯的话让唐秉琳松了一口气,原来汤恩伯并没有掌握到什么有力的证据,只是看到报纸登的消息而来追查的。于是,他装着生气地说:“汤总司令,我知道这条消息是怎么来的。”
汤恩伯一听,立即侧着头,瞪大眼睛问:“快说,究竟谁是共产党?”
唐秉琳摇摇头说:“这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提供这条消息的是谁。”
汤恩伯不耐烦了,他催促着说:“别绕弯子了,快把你知道的情况说出来。”
唐秉琳装着气愤的样子说:“春节前,江阴有80多个民工要回苏北过年,公安局的杨副局长在码头上设了收税关卡,逼着每个民工交出五块大洋,说是过节税。民工们一年好不容易辛苦挣来的钱,岂肯送给公安局?于是民工和收税的警察发生了摩擦,从争吵发展到动起武来。我接到哨兵报告后,派部队去调解。为确保治安,我们硬逼着警察放了民工。杨副局长怀恨在心,认为我们砸了他们的聚宝盆,便耿耿于怀,到处造谣,说我们要塞有共产党。
戴戎光为了推卸责任,也附和着说:“对对对,就是杨副局长背后捣蛋,向我们捅刀子。汤总司令,你千万不可轻信啊!”
汤恩伯听到唐秉琳说得振振有词,语气缓和下来,说:“没有共产党更好,我也不希望有这种事发生。如果真有共产党在你们要塞区活动,上面怪罪下来,我也脱不了干系。”说罢,转身对他的副官说,“刘副官,你马上到江阴公安局去核实一下,有无春节收过年税之事。”
“是!”刘庆明副官答应着,转身出门去调查了。
汤恩伯对戴戎光说:“我今天到此有两件事要办,这是其中的一件。另外,是来检查你们的防务情况,请你陪我走一趟。”
汤恩伯在戴戎光、唐秉琳等人的陪同下视察了江防。汤恩伯用望远镜四处观察了一会儿,对戴戎光等人说:“一个月前,在南京召开作战会时,不是要你们在江边增修两道步兵防御工事的嘛,怎么至今还没修呢?”
戴戎光望着汤恩伯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无法回答他的提问。
这时,唐秉琳又上前解释说:“戴司令是回来传达了会议精神,但是,由于修工事缺乏材料,加上农民春耕大忙,找不到劳力也是一个因素。”
汤恩伯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他雷霆大发,严厉地说:“我们三令五申要你们加强江防,你们全当了耳边风。据说共军马上就要过江,你们的江防如此脆弱,叫你们修,你们这样那样的理由说了一大堆。你们知道吗?要塞是兵塞,是京沪杭江防的支撑点,没有要塞,也就没有江防。共军一旦从这里突破,上海、杭州能保得住吗?”
这时,刘副官气喘嘘嘘地跑到汤恩伯面前,敬了个礼,报告说:“公安局的杨阿林局长说,春节码头设税卡的事,的确是有的。但是,公安局和要塞的戴司令都设了税卡,因为税卡双方发生争执,最后发生了武力冲突。”
原来是这样!汤恩伯气得大声骂道:“胡闹,简直是胡闹!”他恶狠狠地瞪了戴戎光一眼,气急败坏地说,“当务之急是防共!防共!你们懂吗?你们和公安局为了争税卡互相斗嘴怄气,这成何体统?这么说来,你们俩是半斤对八两,没一个好东西。下次如果谁再设税卡,老子就毙了谁!”汤恩伯抛下这句话后,便拂袖而去。
汤恩伯一走,王征明、唐秉琳等一颗悬着的心轻轻地放下了。一场虚惊后,王征明、唐秉琳等抓紧进行起义前的准备工作。4月20日下午,唐秉琳掌握的秘密电台,收到了第十兵团发来的关于21日晚渡江的紧急通知,立即召开全体地下党员会议,最后决定起义时间定在21日晚举行。
4月21日凌晨,汤恩伯打电话给戴戎光,告诉他解放军已在芜湖、繁昌登陆的消息。告诫并提醒他,江阴要塞区要百倍提高警惕。戴戎光一放下汤恩伯的电话,便匆匆检查要塞区各部门戒备情况,反复叮嘱全体官兵千万不能麻痹大意。晚上8点半左右,戴戎光发现江对岸炮火连天,万船齐发。紧张地在电话中对唐秉琳大声惊呼:“不得了,共军渡江了!不得了,赶快开炮,赶快开炮,目标对着共军的船队!”
唐秉琳不慌不忙地说:“戴司令,现在目标不明,可能是江对岸民房起火,不能随便开炮。”说罢,他便“啪!”地挂断电话。
不一会儿,附近的国民党第二十一军打来电话,指责唐秉琳说:“你们怎么搞的?共军已开始渡江了,你们怎么按兵不动?怎么不开炮?赶快火力支援!”
唐秉琳此时的心情特别紧张,不开炮就会引起敌人的怀疑,开炮必然会伤害到自己的同志。怎么办?他急得团团乱转,脑子里快速地思索着,时间不允许他犹豫。几分钟后,他果断地决定先下手为强,命令大炮对准第二十一军,随着他的一声命令,炮声隆隆几百发炮弹落在第二十一军的防区内。第二十一军官兵措手不及,乱成一锅粥。第二十一军在电话中大声地骂道:“他妈的,你们昏了头了,自己人打自己人,我们要告你们。”骂了好一会,再一看炮弹仍旧呼啸着落在自己的阵地上,气急败坏地大叫道,“他妈的,赶快停止炮击,赶快停止炮击!”
就在第二十一军乱成一团之时,吴铭、唐秉煜、李干等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戴戎光的指挥所。他们高举着手枪,对着惊慌失措的戴戎光大喝一声:“举起手来,我们郑重向你宣布,要塞官兵起义了!”
戴戎光一惊非小,他举起颤抖着的双手,全身像筛糠似的说:“别开玩笑,有话好好讲,不要举着枪,怪吓人的。”
唐秉煜厉声说:“我们没时间和你开这种玩笑,你老老实实地投降,否则,我们一枪毙了你!”
戴戎光这才发现自己已成了瓮中之鳖,只好老老实实缴械投降。
要塞的7000余名官兵在要塞地下党的领导下,宣布举行战场起义了,阵地上一片欢呼声。拂晓,解放军第二十九军顺利登陆,消灭了敌第二十一军残余敌人,与要塞起义官兵胜利会师。
起义后,他们向纵深的国民党第五十四军进行猛烈炮击,五十四军被打得落花流水。当天,江阴解放。
粟裕、张震赶到了江阴要塞,接见了全体起义官兵,高度赞扬他们为渡江战役立下大功,谱写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史上的辉煌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