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0月12日我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十五兵团43军127师,参加解放广东战役,在佛冈县城石角全歼国民党第三十九军一○三师三○七团和一个保安营,共2000余人,其中毙敌200余名,缴获美式装备一批,解放了佛冈县城,这是向广州进军的重要一仗。
127师在整个解放战争中,参加过无数次大小战斗,象解放佛冈县城石角这样的仗,是一次规模不算很大的战斗,但白进入广东以来,不论从战斗的时间、规模和缴获等方面来看,它可算是入粤以来比较重要的一仗,在广东解放史上,具有一定的意义。
国民党军为什么处处弃守南逃,而在佛冈部署设防?原来佛冈地处广东中部,距广州一百多公里,是南北交通要道。当年国民党总统府设在广州,在佛冈设立一道防线,在战略上是极其重要的。为了阻挡我军进军广州,争得苟延残喘、败退逃亡的时间,敌人在一退再退的情况下,在佛冈再设一道防线是必然的。
佛冈守敌是国民党三十九军一○三师三○七团全部。该敌是1948年在山东烟台成立,兵员多是收罗地方地主武装败逃后的亡命之徒,团长王家桢年轻气盛,全团约2000多人,全副美式装备,战斗力颇强,在蒋介石“誓死保卫广州”的鼓动下,他们加紧构筑防御工事,决心死守,为“保卫广州”、为“蒋家王朝”效犬马功劳。敌团部驻在龙溪村以北大山上,主要兵力部署在石角河畔、龙溪村以北、张田坑以南、莲花岗以西、何木径西北、佛冈河以北两侧各个高地;其二营在佛冈县城西小坑以北一六八高地上,距佛冈县城五公里左右,为败逃时作增援准备。敌据守之高地,均筑有地堡、堑壕、交通壕等野战工事。
10月8日127师接受奔袭佛冈的任务后,踏着崎岖泥泞的山路,以昼夜兼程160里的速度,向佛冈挺进。于10日下午部队进至佛冈县境内石龙一带,所属379团、380团,381团全部投入这场战斗。部队在我地方游击队和革命群众的配合下,根据地形展开对敌分割包围:379团由王坑以北穿插到佛冈县城西,以一营迂辶回至佛冈城西南,切断敌向西南方向逃路,切断与敌二营和其主力之联系;381团以二营经古塘插至佛冈以南,与379团一营取得联系后,迅速占领佛冈城,该团主力则直逼佛冈龙溪山下;380团由饮水塘、张田坑一线从正面向敌人压缩。各团都按时到达预定位置,使敌三○七团完全被我分割包围。
11日上午7时,380团七连攻下莲花岗东南之小高地,歼敌一个排;379团二营也攻下何木径西北一五八高地,歼敌一个连。敌其它主要阵地因做好了防御准备,决心死守,拒绝接受我方劝降,并将我方带书信前去劝降的战土和地下党员二人抓起来加以杀害;我方曾多次发起攻击,都给敌以密集的火力压了下来。广州方面之敌,于当日还派出飞机数架次进行助战,给敌阵地投放弹药物资以及宣传品,以鼓士气,对我方阵地进行扫射以示空中增援。而我方经长途奔袭,战士过度疲劳,且炮兵尚未赶到,只好一面严密包围敌人,一面做好总攻击的准备。
11日下午17时,师炮兵营及时赶到,部署好炮阵后,立即发起总攻。以猛烈的炮火向敌人阵地轰击,炮声、枪声、冲锋号声和喊杀声震耳欲聋,震撼山谷。在炮火的掩护下,全体指战员奋不顾身往前冲锋,抢占敌山头。479团继而攻下何木径敌一一七高地,歼敌70余人,其余残敌向龙溪方面逃窜,380团二营同时以迅猛的行动,一举攻下龙溪以北敌主阵地,俘敌一部。担任突击任务的连队,在炮火掩护下,8分钟攻下敌人主要阵地,敌虽顽强抵抗,但在我炮火的猛烈轰击和部队的勇猛冲击下,敌人处处被我歼灭。当我将佛冈以北一五四高地夺下时,尚在顽抗之敌,开始动摇混乱,我即乘势追杀,激战30多分钟连克敌四座山头,使敌防线全部崩溃;380团一营以勇猛行动插至龙溪将企图逃跑之敌80余人全部俘虏。至次日七时半,我将佛冈县城解放。
12日上午在歼灭了敌三○七团主力及打扫战场、肃清残敌以后。379团一营、三营于12日下午6时以神速的动作进至小坑,将盘距在小坑以北四五高地、五○高地、七○高地之敌包围了起来。到13日拂晓发起攻击,在我集中强大火力的攻击下,经过一小时的激战,将敌二营歼灭。至13日上午止,我127师取得了解放佛冈战斗的全面胜利。歼敌三○七团(除10余残兵逃窜外)全部及地方一个保安营,毙敌200余名,俘敌团长王家桢以下官兵2000余名,缴获全团美制武器装备。这次战斗127师亦付出了代价,有56位战士献出了宝贵生命,有近200多位指战员光荣挂了彩。
解放佛冈战斗结束后,一二七师发扬“接连打几仗”的作风,马不停蹄地赶往广州,参与解放广州的战斗。
10月14日6时30分,广州为我完全解放。
11月13日为庆祝苏联十月革命节和广州解放,127师参加了在广州隆重举行的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入城仪式,受到叶剑英将军的检阅。不少的团、营、连单位,分别获得“胜利南下”、“胜利进军”、“兵强马壮进军广州”的奖旗。
赣州会议结束后,我军两个兵团很快进行了传达贯彻。43军提出:敌第39军驻马坝、大坑口、新江圩、始兴各有1个师;敌第50军驻英德、大镇、桥头、新丰各有1个师。估计敌在我大军压境之下,可能向广州方向逃跑。因此,我军必须实行精简骡马,轻装前进,采取长途奔袭合围、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的方针。这时,上级传来命令,要第43军在4兵团围攻曲江的同时,完成对始兴、新江圩敌2个师的奔袭合围,歼敌后向广州进军。各部队均于1949年9月3日由南康出发,以急行军经梅岭关、始兴、翁源、花县向广州攻击前进。
我43军127师接受任务后,立即着手进行向广东进军的一切准备,并于9月30日作为43军的前卫师,由南康出发跨越广东门户——梅岭关、南雄、始兴、翁源,长途跋涉在五岭山脉里,日行军25公里。10月9日,经过一昼夜的行军,部队路过翁源县时,突然看到迎面从前方赶回来的侦察连长李世印,带着骑兵班和地下党员,押着2名刚捉到的俘虏来向师长王东保报告:“据侦察,前面佛冈县、花县有敌人据点,是敌第39军103师307团(号称钢铁团),全付美式装备,共约2000余人(包括地主武装百余人),已占领佛冈河(琶江支流之一)两岸山地,并构筑了较坚固的工事和地堡,准备死守”。
王东保根据以上情况立即决定:一面将情况及时报告军部,一面命令部队跑步向佛冈前进,尽量接近敌人,迅速查明情况,首先分割包围歼灭该敌,尔后继续向广州进攻。部队从10月9日夜到10日下午4时,急行军35公里,进到距县城5公里的龙水井地区,趁部队休息的时间,师团主要指挥员都集中在警卫连及骑兵侦察排抢先占领的251.6高地,进一步了解敌情,查看地形并继续审问俘虏,令其如实交待所知敌情。通过察看,师首长判断敌307团主力位于佛冈河的196、139.8高地周围,小坑东北194.1和125高地可能是敌2营。此时,敌人也发现我军主力逼近,但天已黑,未敢轻举妄动。
佛冈县是通琶江口火车站、花县、从化、广州的必经之地,是广州外围的重要掩护据点之一,是敌我必争之地。因此,我127师必须歼灭该敌,夺取佛冈。师首长决心:各部队要利用夜暗,发挥我军近战夜战的特长,迅速对敌实施分割包围,力求全歼当面之敌。接着,师首长分配了各团的具体任务:第379团经大田、小坑直插城西南,首先切断敌人向花县、广州方向的退路。
第381团以2个营主力经古塘插至佛冈以南,并求得与379团部队取得联系,协同作战,将敌三面包围。第380团从正面进攻,首先歼灭196高地之敌,然后向张田坑、139.8敌土阵地进攻。师指挥所在佛冈以北的185高地。第381团的1个营和师警卫营作为师预备队,在师指南侧隐蔽待命,琶江地区少数游击队员在地方党带领下,分别到各团作向导并参加战斗。
师命令各团在完成包围后,要积极向敌进攻,防敌突围。11日上午9时,各团均按时到达指定位置,第379团已歼敌1个加强连,第381团已占领老城并歼敌一部,第380团已占领196高地歼敌1个排。此时,敌人被我军包围在各制高点上,利用既设阵地进行顽抗。而我军部队经山间泥泞小道远距离奔袭作战,相当疲劳,同时师山炮营及炮纵的山野炮团尚未赶到。
据此,师命令各部队继续作好总攻前的一切准备,特别要选好突破口和炮兵发射阵地,待命攻击。上午10时过后,师长王东保等人在指挥所阵地上,远远地望到了我军的炮兵指战员,正赶着骡马连推带拉地拼命往前赶。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的是127师炮兵营营长徐万友和炮纵某师副师长黄登宝,他们快马加鞭地跑向师指挥阵地。王东保在现场当面介绍了敌情、地形等情况,请他们选择炮兵射击阵地。炮兵的具体部署是:师山炮营主力2个连归379团指挥;另1个连(连长李占标)归380团直接指挥。炮纵的野榴炮营一时赶不上来,师山炮营很快跟了上来,并在185高地迅速展开。同时,王东保决定了步炮协同动作和发起总攻的时间。不久,传来王东保师长攻击开始的命令,十几门大炮一齐开了火。炮弹呼啸着,接二连三射向敌人阵地,几个山头同时被一片烟尘笼罩着,敌人的工事被轰击得翻了身,塌了台,工事里的敌人,不少被轰死。
敌人发现了我军的炮兵阵地,用迫击炮还击,炮弹落到我军的阵地上,敌机也飞来扫射。有几个战士负伤了,被担架抬下山去。观察员及时指出敌炮兵阵地的位置,接着,串串的炮弹纷纷射向敌人炮兵阵地,敌人的大炮被打哑了。这时,冲锋号响了。攻击部队的机枪、冲锋枪、手榴弹一齐响起来,犹如急风暴雨,横扫敌人。战士们举着红旗,漫山遍野冲向敌人山头。
在我军强大的炮火支援下,经30分钟激战,步兵迅速突破了敌139.9主阵地,然后向敌地堡发起冲锋,但第一次冲锋未能奏效。在2门山炮的抵近射击的火山支援下,又组织了第二次冲锋,很快攻克了敌人的核心地堡。顿时,敌人全线向152和194.1高地溃退,部队对残敌跟踪追击,并与381团主力配合,一举攻克了佛冈县城和城南的佛冈村。381团主力和379团部队,在我军炮火的支援下,攻克了敌194.1和125两高地的外围阵地,歼敌2营1个连。正当对敌两高地进攻时,我军野炮营赶上来了,在炮火的全力支援下,379团迅速突破了敌2营阵地。该团2连的突击队,首先夺取了敌1号碉堡。7、8连两次与敌人展开白刃格斗,终于在当日17时,攻克了敌2、3号碉堡,敌团长王家侦,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在胸前塞上两团棉花,化装成女人,想逃往广州,被我军379团1个侦察员发现,他便躲在草丛中学狗叫,企图混过去。但这并没能骗过我机智的侦察员,最后他还是当了俘虏。我军全歼敌307团,佛冈战斗胜利结束。此次战斗进行了2个小时,毙伤敌团长以下官兵500多人,俘敌副团长以下官兵1000余人;缴获各种枪炮千余支(门、挺),及大量的弹药和大批军用物资。我127师伤亡200余人,其中牺牲50余人。
在佛冈战斗刚要结束时,我127师又奉军部命令,继续向花县、广州疾进。
1949年10月14日,国民党军队驻石其石正的一连起义,当天广州也宣告解放了。那天晚上,番禺独立团的部队还在石其石一带包围正的国民党军队时,广州已经解放,部队正式公开活动,部署解放番禺全境。15日清晨,部队刚抵达石其石邱地垂远堂,就接到搜索组战士报告:石楼方有敌军一主力连队100多人向这里前进。怎么办?时间不容许讨论了,独立团团长郑吉和政委周健夫简单地交换了意见,果断命令部队:准备迎击敌人。
部队迅速进行部署:在石其石楼到石的大乌石深坑上对敌伏击。大乌石深坑是一条狭窄的小路,两旁是小山,约有500米长,地形对伏击很有利。部队走出石其石村口向阵地冲去。然而,当他们走到村口时发现敌人已走出小路迎面而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部队果断地将战士分成两翼,向敌人发起猛烈冲锋,一瞬间已经冲到敌人面前。敌人被冲愣了,不知所措,四散溃逃。后面的一排敌人更扭头往回逃,有20多个敌人连手中的武器也丢掉了。
敌人一个排窜入石其石村心坊的一间祠堂,独立团战士立即包围过去。敌排长企图负隅顽抗,战士瞅准击毙了他。其余敌人胆怯了,要求独立团派一人进去祠堂谈判。战士们干脆说:“一句话,缴枪不杀,优待俘虏。”敌人不放心地再问:“真的缴枪不杀?”战士们再次肯定地回答:“缴枪一定不杀。”敌人在半信半疑中放下了武器,计有机枪一挺,步枪20多枝,垂头丧气地举起手来投降了。
另一排敌人窜到石其石的一座炮楼,他们紧闭铁门,企图据险顽抗。独立团战士紧紧地包围了炮楼,准备迅速解决炮楼里的敌人。这是一座十分坚固的炮楼,下层是3米多高的花岗岩石脚,上面是多层厚的大青砖墙。
敌人凭借着这坚固的炮楼,在窗口里架起机枪,居高临下向包围的战士扫射。怎么办?当时部队没有爆破武器,只好集中火力,打击炮楼的一角进行强攻。但是,炮楼抵挡着子弹,对敌人几乎不起作用。
这时,共产党员、手枪队战士郭应提着驳壳枪冲上山岗,向炮楼冲去。他想,要消灭炮楼上的敌人,一定要接近炮楼。但是,他刚冲上山岗就受到敌人机枪的密集扫射。只得退回来。他毫不气馁地说:“我一定要冲上去!”说着,他又边打边冲,左冲右突,避开子弹。
子弹在他周围落下,溅起了泥沙石子。突然,溅起的泥沙封住了郭应的眼睛,他只得一手抹一下眼睛,一手提着手枪往前冲。即将接近炮楼了,他正抬头望去,就在这个时候,他被一颗子弹打中了倒在阵前。卫生员仇凌同志立即冲上去抢救。但郭应头部中弹,抢救无效,英勇牺牲了。
郭应的牺牲,使战士们内心非常沉痛。郭应是钟村镇石壁村人。1944年,他才十四五岁,就参加了珠江纵队二支队。他作战勇敢,在党的教育下迅速成长,光荣加入了共产党。抗战胜利后,他在乡下掩蔽活动。
1947年,禺南地区恢复武装斗争,他迅速应召归队。他对革命充满了胜利的信心,就在这次战斗的前几天,还兴奋地举起手枪说:“我总有一天高举这驳壳,操着正步进入市桥。”怎料,在这次战斗中他光荣牺牲了。面对郭应的牺牲,战士们愤怒极了,都希望迅速冲上炮楼,将敌人全部消灭。但是,敌人凭借着坚固的炮楼和机枪的火力顽抗,部队一时很难摧毁炮楼。首长分析了情况,敌人被困在炮楼里差不多一整天了,饭没得吃,水也喝不上,不敢出来投降主要是对共产党优待俘虏政策不了解,怕不保命。
部队首长决定,继续紧紧包围炮楼,对敌人展开政治攻势。战士们对敌人进行喊话,说明共产党对待俘虏的政策,敌人不打枪了,部队又叫来被俘的军官来到阵前,对炮楼里的敌人喊话。入夜了,这批被困了一天又饿又累的国民党官兵,终于走出炮楼举起手投降了。部队又缴获了机枪1挺,步枪近30枝。至此,这一连敌人全部被独立团歼灭了。
整个战斗俘虏了敌人50人,缴获轻机枪2挺,步枪50多枝。战士们押着俘虏走进了石其石邱氏大祠堂。炊事员已为战士们摆好了饭菜,大家一起欢呼胜利。在庆祝胜利的同时,大家又沉痛悼念郭应同志,把郭应烈士的遗体安葬在这炮楼对面的小山上(后迁葬到植地庄)。
1949年9月初,国民党广东省保警队,调派了一个排的军队驻在北亭乡新围。北亭乡位于江河分水头之东南,西与沙溪乡隔河相望,沥水道在这里分流,一条通向新造,一条通向沥,然后汇集流向狮子洋。国民党驻军在这里,可控制这两条水道交通。当时,解放大军已横渡长江,国民党军节节败退,广州解放在即。显然,敌军军事部署的目的,一是企图阻止二支队禺南武工队向广州发展;二是一旦广州解放,他们在这里可以掩护国民党官员从水路逃命。
北亭乡是禺南西区武工队活动的地方,武工队在这里发动群众开展反“三征”,组织农会、民兵,迎接解放。国民党军队驻在这里,对武工队开展工作障碍很大,为了拔掉这个钉子,武工队曾派出队员化装成农民装着拾田螺、捉蟛蜞到现场侦察,了解敌情,很快就基本掌握了敌人的人数、武器、岗哨、开饭时间等一系列情况。
为了打有准备之仗,中共番禺县工委领导周健夫、郑吉同志在草堂乡主持召开了战斗计划会议。参加会议的有西区武工队、铁鹰队、雄狮队、手枪队等负责同志10多人。会议分析了北亭新围所处的地形、位置,它接近广州石榴岗,石榴岗附近驻有大股国民党军队,拔这钉子时间不能太长,只能采取突然袭击,着眼于快。会议上大家各抒己见,一些同志说,利用中秋节即近,以乡长名义给驻军排长送月饼,麻痹敌人,一举消灭。但这个方案很快被否决了。大家认为,此举违背常情,如果处理不好反引起敌军警觉,另外,送月饼人也不能过多,难以控制局面。会议最后决定,利用敌人白天开饭时,采取化装突袭战术消灭敌人,袭击时间农历八月十二日上午。
敌人一个排的兵力分驻两处:一处是驻在一座三层的碉楼,有30多人;另一处驻在碉楼南面约200米远的平房里,作为哨兵,有8个人。平房和碉楼,遥相呼应。每天9点左右开饭,一般情况下,碉楼上的敌人都徒手集中在楼下的开阔地开饭。这是最好的袭击时间。
出击那天清晨,在郑吉同志的指挥下,苏重生、刘明、潘标率领“铁鹰”、“雄狮”60多人,由员岗新基民兵出动十多只小艇渡队员过河,并保证武工队往返交通。队员登岸后,迅速抵达北亭碉楼附近的河滩基堤外埋伏。卢虾则率领手枪队10多人,分成几组,化装成拾田螺、捉蟛蜞的农民,接近平房、岗哨;还有的拿着月饼、果品,像走亲友送礼物,逐步走近碉楼。
“嘟——嘟——”开饭的哨子响了,碉楼的敌兵徒手集中在楼下的开阔地上,准备吃饭。就在这一刹那,卢虾拔出快掣驳壳,带领郭应等手枪队同志,从田基里飞步跳上高地,冲上碉楼,收缴了敌人的武器,压住了碉楼下的敌兵。敌兵慌作一团,不敢妄动。接着,卢虾直冲上碉楼高层,这时,敌排长还在楼上,发现情况有变,即拔出手枪向卢虾射击。卢虾迅速闪侧,子弹从身边飞过。卢虾继续冲上去压住了敌排长。敌排长被迫缴械投降。卢虾押着敌排长走到楼下,楼下惊慌失措的敌兵,只有跟着他们的排长向武工队投降。武工队战士收缴了全部武器装备。
枪声响过,平房哨所那边的敌人正提枪出来查问发生什么事。正在这个时候,化装成捉蟛蜞的战士曹成、马伦等四个同志一个箭步冲上去,喝令:“不准动!”吓得敌人面如土色,呆头呆脑地站着,让武工队战士缴械。不到一个小时的战斗,便把敌人一个排全部彻底解决了。
此役,俘虏了敌人40多人,缴获步枪40多枝,手枪10枝,军装、被服一批,破坏了国民党的部署。俘虏经教育后,发回路费遣散回家。战斗结束后,武工队员带着战利品,乘坐小艇返回驻地,大家谈笑着,欢呼战斗的胜利。
1949年4月21日,毛泽东主席、朱德总司令发布《向全国进军的命令》,命令中国人民解放军“奋勇前进,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歼灭中国境内一切敢于抵抗的国民党反动派,解放全国人民”。中国人民解放军百万雄师渡长江,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国民党的残余军事力量,出击神速,直逼广东。番禺人民革命热情空前高涨,禺南武工队不断壮大,到处打击敌人,迎接番禺解放的到来。国民党反动派却图穷匕现,一方面加紧拼凑反动武装,面临死期尚加紧部署顽抗;另一方面又不择手段,对人民强征暴敛,企图临死捞一把。
8月,曾昭贻在国民党广州卫戍司令李及兰支持下,接任国民党番禺县长。他上任伊始,就大叫追收田赋,并派出武装强征。禺南武工队决定伺机消灭征粮队,打击其反动气焰。
是月中下旬,国民党保警队一个排驻在岗尾乡(现在石楼镇和化龙镇部分地方)潭山村的祠堂,在国民党番禺县龙楼征粮分署主任陈玉楷、督征员吴干带领下,来往于潭山和石楼之间催征军粮。武工队见时机成熟。决定秘密逮捕陈玉楷、吴干,然后以他们为诱饵引出征粮队进而消灭它。
计划已定,武工队派人监视征粮队动态,并派出黄河、张玖、叶培根跟踪陈玉楷、吴干。8月30日傍晚,陈玉楷、吴干两人匆匆来到岳潭渡口。这是个好机会。黄河、张玖马上隐蔽起来,叶培根则在路旁放风。陈玉楷、吴干刚渡过渡口,黄河、张玖一跃而上,喝了声:“举手!”两枝手枪已经对着陈、吴的背后。这突如其来的行动,把他们吓得腿也软了。
“走!”黄河一挥手,把俘虏押到赤山飞鹅岭下。陈玉楷、吴干两人心慌意乱,以为是有人“标心”。陈玉楷连忙说:“大佬,不要椤命呀,我们还有1000元大洋放在石楼,给你们啦……”黄河说:“我们是武工队,只要你们听从命令,我们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陈玉楷一怔,马上点头应道:“是,是。”黄河、叶培根把俘虏眼睛蒙上,押往官桥村,张玖连忙把情况报告县委领导郑吉同志。
俘虏被押到一间炮楼,郑吉同志已经在那里等着。
“你们是干什么的?”郑吉问。
“我叫陈玉楷。”这位催粮主任显然有点慌乱,头也不敢抬,答非所问地回答。
“我问你,你们是干什么的?”
沉默了片刻。郑吉看出俘虏由于顾虑没有开口,郑吉耐心地向他们交待政策,并要他们将功赎罪。经过一段时间,反复说明共产党对俘虏的宽大政策,陈玉楷才吞吞吐吐地说:“我是……催粮主任,一向……下乡催粮。”并指着同伴说,“这人叫吴干,是督征员。我与他是襟兄弟。”但是,他们对立功没有信心。时间不断过去了,他们还是不表态。如果再拖下去,被敌人发现陈、吴二人被武工队逮捕,诱敌征粮队的计划就要落空。领导继续向他们阐明政策,终于在深夜1点多的时候,他们答应愿意配合武工队,立功赎罪。
事不宜迟,郑吉向陈玉楷说,你写一信到驻潭山的保警队排长,就说大岭一侨商对征粮支持,请他带队来征。陈玉楷取出名片,在背后写上“×排长,昨遇到一香港回来的殷户,对征粮很支持,见字后速到大岭征收”,交给郑吉。
次日早晨,武工队派出叶培根与吴干一起到潭山找那排长,陈玉楷则留在官桥。到了潭山,吴干持陈玉楷名片到保警排驻地,叶培根留在外面观察。吴干找到排长,呈上陈的名片。排长看过后,向吴干了解情况。吴干说:“这是我们在岳溪遇到的从香港回来的富户,昨晚还请我们吃饭,谈到征粮,他说没问题,只是要快,请马上派人来征,还说今天请你们吃饭,陈主任还在那里。”排长听了,心里想:近10天来只征得两担粮,今天碰上了,说不定还有什么油水呢,就说:“好!我们马上准备出发。”吴干借故走出祠堂把情况向叶培根汇报了。叶培根马上回去向首长汇报,吴干则留下带队。
郑吉听了叶培根报告,和同志们一起分析了敌情,并作了战斗部署。决定在岳潭渡岳溪一侧消灭敌人。岳潭渡是由潭山到岳溪、大岭、石楼一带必经的小渡口。渡口的北面是一条长长的小路,弯弯曲曲向潭山等村庄伸展;南面当头就是一座小山岗,岗前有一座小庙宇,岗上还长着一棵老榕树,岗脚的西面就是岳溪村。人们从潭山过渡后顺着山岗下一条小路就可以进入岳溪。这条小路还通向大岭、石楼。根据地形,武工队派出手枪队队长卢虾带领手枪队在小山岗周围及河边观察敌情,待战斗时冲锋;长枪队则由苏重生、冯世盛带领在山岗上埋伏,以便消灭敌人。
10时许,天下着微微细雨,队伍出发了。手枪队员们身披蓑衣,头戴雨帽,腰插驳壳枪,手拿各式农具,似模似样地朝目的地进发。到达目的地,手枪队分成两组:一组卢虾、黄河、胡邑等四人在小庙周围守候;另一组曹成、郭应、廖松、张玖四人待机在小岗的东面。他们扮作农民,有的在河边装着捉蟛蜞,有的在田地里装着拔草,一边监视敌人,一边作好战斗准备。长枪队的同志有二十五六人,在苏重生、冯世盛的带领下,他们绕过田基,尽量避开人们向目的地进发。到达目的地,他们分头埋伏,两组人分别埋伏在岳溪村的两个门楼,其余10多人则埋伏在岗顶,并架起一挺机枪。冯世盛在岗顶附近一片豆角地里装着摘豆角,观察着潭山的方向。
“准备!”山顶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命令。战士们不约而同朝渡口北边望去,只见一武装队伍从潭山开过来,走在前边的正是吴干。吴干手撑雨伞,远远离开保警队。他这个人很怕死,昨天声称不愿带保警队来,怕双方打起来的时候被打死。后来郑吉替他想出这个办法,叫他先行数十丈远,先过河,这样就不怕了。他真是这样做了,自己先匆匆过了河,回头再叫保警队。
保警队见吴干已经过河,他们也越走越快,沿着弯弯的小路,直走到渡口上来。保警队的排长一到渡口,就吆喝着要渡艇快过来。小艇慢慢撑过来了,这时排长又指定五人先下艇,自己带着其余的人站在渡口上观看,可能他怕其中有诈吧。小艇过到对岸,五人站在渡口的石阶上。小艇又过来了,敌排长见那五人无事,就指挥其余的人连同一挺机枪都下了小艇。对岸已经上岸的五人见他们已全部下艇,就沿着往岳溪方向的小路走去。
小艇迅速离岸,向岳溪方向撑来。在还有几丈就靠岸时,突然,“缴枪不杀,举起手来!一阵喊声,把小艇上的敌人吓呆了。手枪队八名战士的驳壳枪已经指着敌人。原来,在第二批敌人将要过渡时,在河边、田地的手枪队员就逐渐靠拢,当敌人将要靠岸时,突然出击。这时敌人还未反应过来,岗上的机枪响了。敌人吓得失魂落魄,有两个连忙跳下水。这时撑渡的人也跳下水了。连续几个人跳下水,小艇颠簸摇动得厉害,艇上的敌人不敢动了,一个个举起手来。撑船人很快游靠岸边,武工队战士们向他说明,“我们是武工队,是对付国民党军队的”,劝告他不要怕,帮助他将小艇撑回岸来。他听从了,把艇撑回岸,艇上的敌人成了俘虏。跳下水的敌人也无办法走了,上岸当了俘虏。
先登岸的敌人,听到岗上有机枪响起来。即提枪和武工队打起来,边打边退入岳溪村。当他们退至岳溪门楼时,只听到:“不许动!”一声命令,埋伏在门楼的武工队战士已等着他们了。敌人听到叫声,先是一怔,其中三人连忙跳到禾田,企图隐藏起来。其余两人惊魂未定就当了俘虏,战士们又对跳到禾田的敌人喊话:“缴枪不杀,反抗必毙!”有两个敌人从禾田里钻出来了,当了俘虏。一个还想抵抗,被武工队击伤,不得不爬出来,做了俘虏。
战斗不到半小时就结束。此役,俘虏了敌人15名,缴获机枪1挺,步枪10枝,手枪1枝,瓦解了敌人征粮队,打击了敌人嚣张气焰。郑吉同志对俘虏进行教育,说明全国解放在即,不要当国民党炮灰。最后武工队向他们每人发给路费,遣散他们回家。
岳潭渡战斗后,国民党番禺县政府在禺南更难征到粮了。这可急坏了国民党县长曾昭贻,他得到广州卫戍司令李及兰的支持当上番禺县长,现在怎向上头交待?还有,广东解放在即,大小官员都准备“捞”一把走人,多征一点粮,自己也好大捞一把,他的前任陈汝超、邓辉、刘超常,哪一个不贪污粮赋呢?
曾昭贻一面以县政府的名义发出催解田赋的文告,限期解缴,否则,“拘拿究办”,一面继续加派武装企图强行征集。1949年9月16日上午,曾昭贻派出县自卫大队队长谢大傻、李福带领一大队人马开赴石其石,企图拘拿承收石其石一带沙田田赋的邱大棠,追索欠缴之田赋5000石。邱大棠此时已由武工队保护起来,拘拿不到。下午,曾昭贻也到达石其石,他声色俱厉向当地士绅、乡保长说:“五天之内你们必须将所有欠赋的数清缴,否则法办!”他又派人查阅粮仓的账簿,但查不到邱大棠有任何存谷,便恶狠狠地说:“如不清交田赋,粮仓稻谷不准运出。”说完,曾昭贻像斗败公鸡似的走了,并留下一个连驻守石其石正的粮仓。
邱大棠是什么人呢?邱大棠是石其石一个有一定地位的地方实力派人物。他有正义感,是我们党的统战朋友,禺南武工队在禺南东线活动,也得到他的帮助。武工队领导人民开展反“三征”斗争,要邱大棠承包石其石一带沙田的粮赋。邱大棠在武工队的支持下,对国民党征收粮赋采取拖延的办法抗交,而将部分粮食供应给武工队。当时正有四座粮仓,分别是利安祥、利兴祥、和丰祥、永裕祥。邱大棠在这些仓库都存有稻谷,他是以大兴堂的名义存放的,所以,曾昭贻从账册里查不到邱大棠存谷,仓主们也不敢供出邱的存粮。国民党留下一连人马看守粮仓,企图以武力压迫仓主交出粮食。国民党的一连军队驻在正,对部队活动影响很大。武工队对此密切注视,寻找机会清除这绊脚石。
一天,武工队大小龙武工组的队员岑锦中、王超到小龙绍成小学,印刷宣传材料。偶然间,发现驻正敌连队的一个军官来到学校。他当时没有穿军装,但他们还是一下子认出来了。他们马上对此人进行了解;原来这是驻正敌连的一个排长,名叫韩佑新,其兄韩作新是该校教导主任,他到学校是找其兄谈家常。这小学是武工队的活动据点,韩作新思想比较进步,武工组经常利用学校搞宣传,油印小报,他也支持。岑锦中、王超马上通过韩作新了解敌驻正连队的情况,并对韩佑新进行教育。
不几天,岑锦中由韩作新介绍与韩佑新见面。岑对韩介绍了全国解放战争的形势,韩佑新说:“我当这个排长也是为了两餐,现国民党已经靠不住了,我也要找条出路。”并详细介绍了敌驻正连队的情况,以及驻正的任务。岑锦中向他指出只有弃暗投明才有出路,并动员他做其他人的工作,时机成熟时参加禺南武工队。
岑锦中与韩见面后,将情况向东区武工队负责人胡志华汇报,并上报县工委,岑锦继续与韩佑新密切接触,掌握该连的动态。韩佑新将连队员情况向岑锦中汇报说:他这个排的机枪手、班长等拉出来无问题;其余两排长也可以,而另一个无信心,但估计不敢反抗;至于叫陈礼胜的连长,对共产党的政策不大相信,不可能参加武工队。但星期六必定回广州度周末和假日。岑锦中马上将情况与胡志华商量,准备利用星期天连长回广州时,由韩佑新拉这个连起义,如果不成也可由韩佑新把他那个排拉出来。当时,中华人民共和国已经宣告成立,国民党的兵正寻出路,他们认为这个行动是可行的。
胡志华向周健夫、郑吉等领导汇报了情况以及初步计划。领导认为,争取全连起义,继续做好工作。这时,根据情况和各种迹象表明,国民党县政府要狗急跳墙,武装强行开仓运粮。由于国民党的一连人驻在仓库,粮食不能出入,个别士绅怕由此造成损失,地主黄铁珊提议每仓出稻谷5万斤交国民党,顶抵田赋,以此息事。几个仓主对黄铁珊的提议,也不敢反对。
这件事被梁炳枝知道了,他马上通知梁生和梁俭光,国民党要在10月14日强行开仓,已经派船来准备运粮。必须制止国民党强行落谷!梁生急中生智,他以石其石乡乡长梁实秋的名义打电话给正粮仓的各仓主:没有乡长正式签名,不准任何人开仓落谷。
接着,找到了梁实秋说:现在马上要解放,国民党政府想临走捞一把,要强行落谷,我已以你的名义打电话告诉各仓主,没有你的批准不准开仓落谷,他们一定要找你,你现在马上离开,以免找你麻烦。梁实秋在这样情况下,以送殡为名离开了石其石。
驻正的连队要开仓了,各仓主根据梁生以梁实秋的名义打的电话,坚持没有乡长签名的字据不能开仓。他们即四处找梁实秋。与此同时,梁生马上向县工委领导周健夫、郑吉汇报。
情况紧急,决不能让敌人搬走人民的粮食,决定迅速利用韩佑新的关系,策动全连起义,如不成则武装解决该连队。10月14日中午,周健夫、郑吉、郑乃行、胡志华、岑锦中等同志在谭地三姨妈家召开会议。会议认为,全国解放战争形势很好,广州,番禺的解放在即,一定要逼这个连起义。岑锦中同志介绍了韩佑新了解到的该连队的情况,全连起义是有可能的,问题在于连长陈礼胜的态度尚暖昧。会议决定,韩佑新即回连队策动,争取起义,禺南武工队即调两个连把这个连队包围,争取和平解决,准备武装解决。武工队与韩佑新约定信号,随时呼应。会毕,大家分头准备。部队派出粱河找到韩佑新,指出连队要在当天晚上起义,要他马上准备。
武工队马上调动队伍,按地形分为四组,各组配备一挺机枪。一组在粮仓南面的路口,一组在粮仓东岸,一组在粮仓后面的苦秧墩,一组在粮仓北面的桥头。晚上9时多,部队已完成包围,只等信号枪响。另一方面,会后韩佑新回到连队,他首先找到二排长通报,说当天晚上要起义,现在得马上找三排长,一起逼连长跟着。三排长还顾虑重重,但表示不反抗,不打。这样,韩佑新又找到连长,连长见大势已去,反抗是徒劳的,不得不同意了。
9时30分,武工队向这支连队鸣枪发出信号,很快连队里鸣枪呼应,信号说明工作成功。武工队得到信号后,即派人进入该连队驻地。韩佑新也跑出来迎接领导。韩佑新带着武工队同志先检查了枪械,所有枪支弹药摆在地上,全连90多人已经站好队伍。中共番禺县工委书记、独立团政委周健夫向士兵发表了简短的讲话,给士兵们很大的鼓舞。韩佑新也代表士兵讲了话,表示要跟着共产党,解放全中国。
当晚,起义的连队转移到桥山,并派了岑锦中同志到该连任指导员,编入了番禺独立团,以后又编入粤赣湘边纵队独立三团,随着部队一起战斗。
1949年我军渡江之后,蒋军江南各个防线被我冲垮,纷纷向南溃逃。我部队为了歼敌,连天行军,非常疲劳。那时在各个战场上,捷报频传,部队求战的情绪很高,生怕叫敌人跑了,即使再疲劳也没有一个人喊累的,争相互助,决不掉队。我们10月份追击敌人进入广东,10月13日到了花县县城以北80里处一个叫鳖头圩的村庄。我382团三营发现这里有国民党的一个营,三营立即展开一阵冲杀,即击溃该敌,除部分向西逃跑外,俘敌270余名。营长李树华指挥部队向西追去。经查该敌是五十军三十六师一零六团第三营。
花县战斗时,张实杰团长召集了营的干部开会,他说:攻打花县城的任务,由二营担任主攻,今夜行军争取黎明前偷袭歼敌。一营的任务是抢占花县城南山,防止敌人逃跑和阻止敌人增援。三营是团的预备队,现在你们抓紧时间休息,下午5时出发。
是日下午,部队按时出发。张团长在路边说:“一营已经过去了,三营追击敌人还没回来,你们要加速前进,争取秘密行动,利用夜暗偷袭歼敌。”
部队在向导的指引下,开始走小路,后来走大路,说是80里,其实100里也不止,最后翻过一座山,向导指着山脚下的一长片房子说:“这就是花县县城。”这时太阳已经出来了,敌人的哨兵看到我们即射击,偷袭是不行了,就明打明的干吧!那时城内的敌人情况一点也不了解,营长决定先突进城去,抓几个俘虏搞清情况再说。四连是营的第一梯队,连长苏洪廷、指导员曹世芬,在副营长李步三的指挥下,一举突入城内。
城内就是敌人的县政府,这里住着敌人的一个中队。这个中队不堪一击,一攻即破,很快被我全歼,俘虏了60多个敌人。经了解,在十字街口处的县立中学内,还驻着敌人的一个保安团,部队继续向十字街口前进。到了十字街口,看到中学门口有一伙敌人,乱哄哄的,四连当即射击猛扑过去。校门口的这堆人,大部被我打死、打伤。中学内驻着敌人的保安团团部和两个中队,无一漏网地全部当了俘虏。后来得知,在校门口被击毙的人中,有敌保安团团长。与此同时,六连从右面向城南迂辶回,歼灭敌人的另一个中队。他们也是采用迅猛战术,一接触即冲杀,不给敌人喘息时间,一举消灭敌人。从开始进城,到六连歼敌,只用了15分钟,即结束了战斗。
战斗结束后,我们才知道原来敌人就有四个中队,只有200多人。而我们二营却有800多人。仗打完了,团长在城外搞不清我们在城内的情况,叫司号长用号音同我们联络,问我们在那里。营长即令答号:“在城中心”。不久张团长派通信股长韩玉玺同志来同营长联系。他说:“团长还认为你们把敌人包围起来,正在组织进攻呢!”营长说:“这些敌人不堪一击,就是四个中队,用不着费力,已经被我们全部消灭了。我们现在正在打扫战场,集中俘虏”。
这一仗共击毙敌六人,击伤20余人,俘敌200多人。缴获重机枪1挺、八二炮1门、轻机枪2挺、步枪200余支,我无一伤亡。
此外,还缴获崭新的大汽车1辆、小卧车1辆。在大汽车上装有港币10多麻袋、银元10多铁桶,还有一些食品。
在城南山的一营,还没有来得及展开,城内即结束战斗了,但他们也有缴获。后来得知敌一零六团派另一个营来增援花县,本来是准备加强花县防御的,走到花县城南一公里处,即被我一营打垮了。俘虏敌一部,大部逃窜。我们路过这里时,看到五辆大汽车都翻在路旁,一片狼藉。可见我们打得正是时候,敌还没进城就被一营击溃了。
战后,张实杰团长命令我营在花县城西集结,抓紧时间休息,下午两点开饭后即向广州市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