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听语扭头惊愕地望着他。
裴晏生对于她的反应很满意,脸上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孤为你免了罚,你该怎么感谢孤?”
“小语儿多谢殿下。”慕听语愣了几息,仍旧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但语气恭敬了不少。
又听话了?
裴晏生突然想捉弄她一下,于是摆了摆手说道:“去吧。”
然而,就在她刚刚迈开腿时,裴晏生抬脚,故意拌了她一下。
慕听语一下失重,双手浮在半空,虚抓着什么,忽然间,扯住一抹衣襟,她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借力倾了过去。
紫色锦缎在眼前划过,感受到衣袖下的肌理,她蓦地仰头,正好对上裴晏生那双迷离幽暗的桃花眼。
四目相对。
裴晏生蹙了蹙眉,鼻尖仿佛嗅到什么熟悉的气味,他微微惊疑,便情不自禁往前凑了凑。
就在这时,慕听语猛然起身,后退一步,眼里划过一丝慌乱,“殿下的衣服还没洗完,小语儿这就去洗。”
说完,立刻提起裙摆,小跑了出去。
那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随着她的离开,突然消失了。
裴晏生一只手臂还半悬在空中,怔怔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是栀子花香。
他最喜欢的气味。
慕听语出了殿门后,开始暗戳戳腹诽,裴晏生明明就是故意绊她的,若不是她眼疾手快,她早就跌到地上了。
而且他凑到她跟前做什么?
一下想不清楚,她抬手拢了拢脖颈里的平安坠,这可是母妃用了上好的丝线,丝丝缕缕都浸了栀子花香,尤其在身体微微发热的时候,会随之发出清香,经久不散。
比如刚才,她跟那名郡主打了一架,身体又燥又热,平安坠里的香气几乎都溢出来了。
而且她看得出来那名郡主很喜欢裴晏生,不禁纳闷,裴晏生那个疯子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翌日,琼华殿。
右相来势汹汹,径直推开宸贵妃的殿门,扬声吼道:“你提醒你的儿子,不让他接近太子,却日日撺掇着我的女儿菁菁,你到底存得什么心思?”
宸贵妃正坐在美人榻上,摆弄她手中的波斯猫,一听声音便知是右相,翻了个白眼,“菁菁从小就喜欢太子,本宫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右相虞辛羽甩袖道:“好一个顺水推舟,就是这么让我女儿受人欺负的吗?”
听此,宸贵妃美艳的脸庞这才露出点惊愕,“什么欺负?究竟发生了什么?”
右相神情凝重地能结出冰来,没好气地说:“昨日,太子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将我家菁菁给打了。”
宸贵妃的瞳孔震了震,旋即从美人榻上起身,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不妨猜猜看,太子带回来的人是谁?”右相冷哼一声,充满了不屑。
宸贵妃正在疑惑,透出点不耐烦,“别卖关子了,有话就直说。”
“千黎的小公主,慕听语。”
“什么?”她惊呼出声。“他怎么会留下千黎的公主?恐怕杀了她的心都有吧?”
“跟裴晏生虚与委蛇了四年,你还看不清他是个怎样的人吗?”右相忍了忍火气,“一个阴晴不定的疯子,做事全凭心情,他为何留下那个亡国公主,我们怎么猜得出?”
右相将他从菁菁那里得知的情况,又原封不动地跟宸贵妃说了一遍。
听完他的话,宸贵妃经过一番深思,说道:“太子既给了那个亡国公主惩罚,想必还是在乎菁菁的。”
“惩罚?”右相冷笑一声,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太子都将菁菁打发走了,什么都没看见,左右是太子殿里的人,最后究竟怎样,还不是太子一句话的事。”
右相越说越气愤,攥了攥拳,眸色变得冷厉,“三妹,我提醒过你,不要利用我的女儿,她不是你争权夺利的垫脚石。”
宸贵妃简直被他气笑了,转眸凝着他道:“若不是菁菁本就对太子有情,你以为我三言两语就能说动她吗?”
“再者,覆巢之下无完卵,你把你的女儿摘的干干净净,东窗事发时,裴晏生就能放过她吗?”
“让菁菁亲近太子,不只是从中套得太子的消息,若是我们败了,这也是为她留的一条后路。”
“菁菁虽刁蛮任性,但生性单纯,太子又不傻,说不定日后真的会心软放菁菁一马。”
听罢,右相浮起一丝冷笑,凝了她半晌,“你说得好听,可对你来说,菁菁最重要的作用不就是为了帮你监视太子吗?”
“有现成的关系为何不用,难道还真等太子日后将我们连根拔起吗?”宸贵妃实是不解,他们如今在裴晏生面前终日战战兢兢的,而她这个二哥却将他们的真实处境都瞒着他的女儿,他瞒得了一时,难道能瞒得了一世吗?
菁菁既是他的女儿,就脱不了干系。
岂不料这时,右相竟甩袖道:“毒妇。”
“二哥有何资格说我?”宸贵妃美艳的面孔倏地变白,双瞳散着寒光,冷冷望向他,“大姐的份你不也参与了吗?还有,你的右相之位又是如何得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祝小可爱们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