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死死咬着唇,唇色都泛了白,不停地摇着头。
“我......不跑了,不跑......了。”
“丢失战马二十匹,用狼群伤孤士兵十二人,慕听语,你挺有能耐啊。”
裴晏生继续加大力道,恣意欣赏着她痛苦的样子。
小公主痛得大叫,用尽力气推搡着他,可她的力气怎能大得过一个男人,裴晏生一边按着她的伤口,一边死死箍着她的手臂。
车厢震荡,一片凌乱。
矮桌上的药瓶一个个滚了下去,四处叮铃作响。
裴晏生看着她挣扎的模样,就像一只濒临死亡的小兽,死前拼了命的嚎叫,挣扎,却不知这正是捕猎者最喜欢的一刻。
混着血液,不断颤栗的肌肤,痛苦的尖叫声,弥漫在鼻尖的鲜血味,刺.激着他的一寸寸神经,快感直线上升,他还想要更多,更多的......
这时,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令人兴奋的刺痛。
目光往下,只见小公主死死咬住了他的手腕,报复性的,疯狂的,带着恨意的撕咬。
还是相同的位置。
还未痊愈的伤口被重新撕开,双重叠加的刺激,令他情不自禁阖上了眸,享受这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楚。
感受到体内的血液在流失,腥甜的血味弥漫在鼻尖,他不自觉地吸了一口气。
也正好松了按在小公主伤处的手。
就在这时,小公主也松开了口。
手腕处的痛感骤降,裴晏生倏地睁开了双目。
只见小公主紧紧贴着车厢,缩成了一团,神色充满了警惕,那清晰可见的茫然与恐惧充斥了她的眼眸。
碎发湿哒哒地贴在她的鬓角,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肩膀一耸一耸的,她似是强忍着,但看在裴晏生眼里,却有点可笑,眼泪,呵~
没用的废物。
视线再往下,小公主肩膀处一缕缕暗红,鲜血几乎染红了整片上衣,灼目惊心。
他只淡淡地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细细端详起自己淌血的手腕。
那一排排清晰的牙印,被血涂得鲜红,仿佛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野兽,生机昂昂,肆意张扬。
它们的养分正在顺着筋骨,肌肤,缓缓地淌下,流到手肘,凝结成晶莹的血珠,一滴一滴......
这时,耳畔突然涌入一阵哭声。
从低到高,由急入缓,一声接着一声。
他眉宇微蹙,一股烦躁顿时涌入心腔。抬眼便是小公主一张满脸泪痕的面庞。
易碎的,柔软的,容易令人欺负的。
“憋回去。”他的目光沉了下来,命令道。
然而,小公主眸中大颗大颗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裴晏生上前,掐住她的下颌,“它只能让你的敌人更加兴奋,更想欺负你。”
小公主瞳孔一震,顿时止了泪意,但眼角残留的泪珠还是滚了下来。
“还哭。”裴晏生捏得她更疼了。
小公主吸了吸鼻子,肩膀抽抽哒哒的,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裴晏生抬指拭了拭她眼角的泪。
“很委屈吗?”
“忍着。”
小公主抿着唇,不说话。
若不是他弄疼她了,她愿意哭吗。
她疼得要命,便什么都不顾了,直接咬向了他的手腕,不知他还会不会同自己算账。
看着他手腕上触目惊心的殷红,她心里咯噔一声。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便朝她晃了晃还在流血的手腕,“孤又救了你一次,你就这么报答我?”
肩膀处的伤口突然作痛,她朝下望去,一片血肉模糊,将才的蚀骨剧痛还令她心有余悸。
那句‘对不起’顿时噎在喉咙里,始终说不出口,最后硬生生憋出了四个字,“多谢殿下。”
裴晏生轻轻哼了一声,将手臂拢了回去,然后捏起一个药瓶,在她眼前晃了晃,“想用麻沸散吗?”
慕听语眸光微亮。
“忍着。”他脸色骤变,冷冷地掷来一句,旋即将装麻沸散的玉瓶揣到怀里。
小公主咬了咬后槽牙,忍下了。
随即,一抹蓝色覆了过来,从她的脸颊滑落,裴晏生的声音紧接而至,“将你的白衣换了,看着就晦气。”
她瘪了瘪嘴,哪里晦气了。
眼见裴晏生转身离去,却又止步,转过了眸,目光好似要将人穿透一般,“收收你的心思,别白费力气了,你逃不出孤的手掌心的。”
慕听语顿时觉得透不过气,再一想到要随裴晏生回北辰皇宫,到时要想再逃只会更难,而且现在还不知景婵又被他关在哪里?
思及此处,眼眶不禁又红了。
肩膀一颤,一不小心又牵动了伤口,丝丝缕缕的痛渗入骨髓,她咬紧了唇,这伤口必须尽快处理,没有麻沸散,那就忍着。
裴晏生下令在岐山附近搭起了营帐。
这时,不远处大批黑甲军队涌了过来。
裴晏生负手而立,举目望去,唇角掀起一抹笑。
只见为首将领身披甲胄,翻身下马,奔到裴晏生面前,下跪行礼,“末将来迟,请殿下恕罪。”
来者乃是北辰的献威将军袁池,直接听命于裴晏生,一直在北辰都城禁京坐镇,此番前来便是来接太子殿下归朝。
裴晏生淡淡道:“无妨,明日启程。”
“末将领命。”
说罢,将军便加入了安营扎寨的队伍。
这时,一名身着暗色衣襟,身形微微躬着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行了一礼,“参见殿下。”
来者乃是裴晏生的贴身太监姜宝生。
裴晏生微微惊愕,抬了抬手,将人虚扶起来,“你怎么来了?”
“老奴不放心殿下,所以便跟着献威将军来了。”
再一抬眼,便看到裴晏生腕骨处汩汩涌出的鲜血,姜宝生一惊,唇瓣嗫嚅了片刻,最终道:“ 老奴为殿下包扎伤口吧。”
而裴晏生却没多大反应,缓缓将视线移到受伤的腕骨处,像是在观摩一件艺术品,他淡淡道:“不用。”他还没有欣赏完。
姜宝生面露踌躇之色,他一早便听说殿下为了一个千黎的小公主追逐至此,酝酿了片刻问道:“昔日折辱过殿下的千黎皇子皆已毙命,殿下为何偏要留着一个亡国公主的性命?”
裴晏生掀了掀眸,眼里流露出他都未察觉的一丝愉悦,“孤,乐意。”
“是老奴多嘴了。”姜宝生微微愕然,但望着裴晏生的样子,心里还是叹了口气。
他是看着殿下长大的,从小殿下的生母虞氏因被皇帝厌弃,导致殿下亦不得宠,在北辰皇宫的日子也是如履薄冰。
后来,殿下被送到千黎为质,他也一齐随行,他知道殿下作为质子的日子不好过,可也没想过得竟是猪狗不如的日子。
若不是他护着殿下多次,殿下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
千黎皇族合该死。
而最令他震惊的一件事却是殿下喜欢上了痛苦的感觉,甚至于享受。
这是自殿下回北辰他才渐渐发现的。
而眼下似乎愈来愈严重了。
慕听语刚换完衣服,就听见有人敲门。
一撩开帐门,就被两个侍卫绑住了手臂。不明所以地被他们带到了裴晏生面前。
往前望去,只见裴晏生身后不远处堆了层层叠叠的狼尸,还有不少士兵在一旁架起了火堆。
而裴晏生正一圈一圈慢悠悠地缠着纱布,表情很是......享受。
看得慕听语很不解。
这时,身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她扭头望去。
景婵的脸蓦地出现在眼前,她面上抑制不住地兴奋。
待人在面前站定,她好好将妹妹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没有伤处,“景婵,你没事吧?”
景婵摇了摇头,示意她无碍。
这才稍稍放下心。
突然,余光瞥到一抹黑影,慕听语这才发现景婵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是那日她们打晕的那个秋侍卫。
但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望向他们的眼神中仿佛夹杂了一丝怨气。
她担忧地看了一眼景婵,还想再问时,身体却被一股大力推搡了一下。
姐妹两人被推到一刻巨树下,在士兵的眼神示意下弯膝而坐。
而裴晏生此时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
她们两人手臂皆被绳索缚住,这样的姿势,就像两只待宰的羔羊。
极其的不舒服。
“殿下,狼肉烤好了,可以吃了。”这时,一名士兵出声道。
裴晏生动了动眉,意味深长地看了小公主一眼,旋即向士兵伸出了手。
士兵将一串烤好的狼肉递了过来,裴晏生见此,冷眸一掀,周身的气温骤降,士兵吓得缩了一下,在他眼神示意下,将正确的递了过去,然后急急退到一边。
裴晏生将手中木棍上带血的生狼头细细端详了会,然后慢悠悠地递到小公主面前,“这群不长眼的野狼害得孤的士兵受伤,这其中还是拜小公主所赐,小公主要不要尝尝战利品?”
慕听语双瞳睁大,娇唇颤抖着,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那只狼头的脖颈处还冒着血渍,一双靛灰色的眼睛死不瞑目,正死气沉沉地盯着她,激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裴晏生见状,举得更近了些,腥味瞬间刺鼻而入,他还要她生嚼硬吞,她几欲作呕,生理不适地别过了头,“殿下,我无福消受。”
这时,裴晏生唇边溢出一抹灿烂的笑。
不,是渗人的笑。
小公主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屏住呼吸,却听他道:“看来这狼肉不怎么样,小公主试试人.肉如何?”
说着,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肩膀处。
慕听语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从袖中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出鞘时,一抹白光闪过她的眼,刺得她眼睛生疼。
冰冷的刀尖轻轻掠过她肩膀的伤处,裴晏生森然的声音一丝一缕地送入她的耳中,“这里的肉都烂了,应该不好吃,不过脸倒是可以。”
说着,剑尖指向她白皙娇嫩的脸庞,每划过一处,她的身体就颤一分。
慕听语近乎失语,唇瓣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眼前精致的脸庞放大,他依旧弯唇笑着,可在她眼里,简直就是一个人间恶魔。
剑尖在小公主的脸上游走,裴晏生忽然摇了摇头,似是不满意,剑锋顺着脖颈向下,滑了一个手掌的长度,用剑尖点了点,双眸散出阴森的光,“这里的肉最嫩了。”
慕听语呼吸一窒,顷刻间汗毛倒竖。
“不过还是双腿更实用些,这样小公主就没办法逃跑了。”他的目光又朝下移去。
她想尖叫。
可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瑟瑟发抖的小公主,谁来救救女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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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小可爱们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