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息怒。”黄嬷嬷见徐青青愣在原地,当即吓得没了反应,急忙出声。
毕竟这徐青青是秀女,自己又是秀女的管事嬷嬷,徐青青怎么说也算是自己手下的人。
若是因为徐青青而惹得这位心狠手辣的太子殿下不快。
黄嬷嬷不敢去想这个后果。
“是臣女有罪!”徐青青心中一颤,这才察觉出了赵景湛的杀意。
“既然有罪,那便带下去,好好静思己过。”赵景湛移开视线,皱眉看向一旁颤抖着的崔德音,心中的怒火更甚。
只敢跟自己发脾气,被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反击。
赵景湛恨铁不成钢。
“等下。”赵景湛开口制止身后的侍卫将一脸惊恐的徐青青拉下去,“打入私狱,等我审问。”
说罢,便直直的走向崔德音。
徐青青几乎要晕倒过去。
私狱那能是她一个女子待下去的地方吗?她一个容貌出众的弱女子站在太子面前,哭的梨花带雨,可是太子殿下竟然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竟然直接往崔德音的方向走去!
崔德音现在可是秀女,是以后陛下的女人,太子的庶母,太子殿下他怎么敢?
自己出身枫林徐氏,父亲是大理寺卿,难道赵景湛他就一点也不顾及吗?
徐青青还妄想着赵景湛能够回心转意,可她就算睁圆了眼睛,最后看到的,却也是赵景湛站在了崔德音身前,将刺眼灼热的阳光为崔德音遮挡住。
“太子殿下,您看今天崔秀女的测验……”
“测验?”赵景湛伸手捏起崔德音的下巴,表情不怎么好看,声音也有些冷森森的,“黄嬷嬷是觉得,人命竟是不如一场测验重要吗?”
黄嬷嬷陡然,连忙跪下,“太子息怒!”
“崔秀女身体不适,第一时间便应该将人送回住处,请太医来看,黄嬷嬷是怎么做的?”
“听一个疯疯癫癫不想活命的女子在那胡言乱语?”赵景湛越看崔德音那张起了红点的脸便愈发觉得心烦,饶是平时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他也多说了几句,“黄嬷嬷是宫中的老人,这些事情也忘了?”
“是老奴的错,老奴该死!”黄嬷嬷匍匐在地,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你确实该死啊。”赵景湛的舌尖抵着后槽牙,极其不耐烦,“多年前,宫中就曾下令,不许宫外的女子身穿亦或是使用任何与桂花有关的东西。”
“看来黄嬷嬷是年纪大了,这才记性不好,”赵景湛幽幽,“既然如此,那便换一个人来担任秀女们的教习嬷嬷,黄嬷嬷就回乡颐养天年吧。”
“是。”黄嬷嬷颤颤巍巍的应下。
太子的心狠手辣,宫中众人皆知,否则也无法做到太子的位子上。
若说几天前,黄嬷嬷还不清楚太子对崔德音的态度,现在却是真真切切的明白了。
看来这崔德音,不是一个等闲之辈。
黄嬷嬷又想起皇后对自己的叮嘱,即使是再不情愿,也只能退下了。
“今天的测验到此结束,”赵景湛侧身,阳光倾洒在他精致的侧脸上,却仍然无法将他的冷意融化掉一分。
“后期会有新的教习嬷嬷来此,你们先且在各自住所等着。”
各位秀女不敢多言,在侍卫的带领下各自回了自己的住所。
于是女凉亭内自然而然的只剩下了崔德音和赵景湛两人。
那股让自己难受的桂花味终于消失,崔德音这才感到了好受些。
还未出声,崔德音便被眼前高大的男人拦腰抱起,信步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崔德音惊呼一声,上方便传来男人的一声轻笑。
揶揄,同时也带着满满的取笑。
“崔秀女觉得,父皇会不会喜欢一个脸上长了红点的女人呢?”
崔德音咬唇,“太子殿下,你我如今的身份,此举怕是不合适。”
“不合适?”
“那崔秀女觉得,若是孤把你放下,你摔得鼻青脸肿,合不合适?”
崔德音知道赵景湛向来说一不二,搂着男人脖子的手不禁更加紧了一些。
她不懂,自己只是脸上长了红点,又不是腿出了毛病,他为何非得抱着自己?
她无法猜清赵景湛的心思,毕竟他昨晚才说要狠狠报复自己。
第二次以这般状态出现在赵景湛身前,却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有些忧郁的崔德音低垂下眼眸,低声开口,“殿下为何这般做?”
“选秀本就不应该因为我变得特殊,殿下这般做,只会叫人觉得……”崔德音顿住。
“叫人觉得什么?”赵景湛面庞结了冰似的冷淡。
崔德音脸皮薄,自然是说不出口。
赵景湛却替她回答了。
“叫人觉得……你我之间,关系不正?”
崔德音猛地脸红,小声,“我之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不要脸呢……”
崔德音声音极小,赵景湛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崔德音急忙回答。
参加测验的地方距离崔德音的住所有一段距离,崔德音原本还担心回去的路上会碰到其他的人,谁知竟是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我的两个侍女还在我的院子里,殿下就先把我放下吧。”
“她们若是想活命,自然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若是主子的私事无法烂在心里,那孤就让她们烂在不知道什么地方。”
崔德音心里害怕,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赵景湛之前在自己面前永远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进到院子里,夏云和秋水两人见到崔德音是被赵景湛抱着回来的,果然面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不知道是不是崔德音的错觉,两人和其他人不同,夏云和秋水面上竟然没有惊恐。
她们不害怕赵景湛?
也许是两人比较沉稳。
崔德音没有多想。
赵景湛冷眼瞥了一旁的两人一眼,随后便抬腿进了屋内。
昨夜赵景湛就已经到访,自是对这里感到熟悉,进屋之后,便直直的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崔德音被轻缓的放在床榻上,赵景湛则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崔德音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以两人现在的对比,无论赵景湛想做什么,自己也只能是顺着他。
“真丑。”赵景湛下颌微微扬起,嗓音冷淡,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崔德音心间涌起一股酸麻的感觉,不语。
“秀女,太医马上就来了,您且再忍忍。”秋水站在一侧。
崔德音微微点头。
出乎崔德音意料的是,来的人竟是两人从小便相识的好友。
出身霞川滕氏的滕越苏。
那时滕越苏与赵景湛还有崔德音三人一起就学,关系极为融洽。
直到几年前,他放弃入仕,进了宫中做一名太医。
因此腾越苏也是为数不多的知晓赵景湛和崔德音两人关系的人。
见到熟人,崔德音有些不好意思。
腾越苏却不以为然,正经的查看了崔德音脸上的红点,而后放心的说道,“音妹妹无须担心,与上次是一样的症状罢了。”
“只需远离桂花,然后每日将我开的药物抹在面上,不出十日,这红点便可全部消失。”
“我的容貌不会受影响吗?”崔德音是女子,哪有女子不爱美的。
“不会。”腾越苏面带笑意回应。
“那便好,”崔德音放心,“希望能不影响我的选秀。”
“不。”赵景湛突然开口,“十日,好不了。”
“什么?”腾越苏可不允许有人置疑他的医术,于是他有些不高兴了,“我以我的家族保证,十日定能好。”
“孤说好不了,那就是好不了。”
“不但好不了,而且之后的测验和安排,也都只能在院子里进行了。”
“因为不能吹风,不能接触别人。”
腾越苏刚开始听的云里雾里,最后才终于明白。
原来赵景湛是不想让音妹妹参加选秀。
这才借着生病的事情把人安在院子里。
还喜欢人家不想让人家参加选秀就直说,非得冷着脸,像别人欠他钱一样。
腾越苏想,要是这位矜贵淡漠的太子殿下不改改自己的态度,未来要是栽了有他好受的。
可他乐意看到这种事情,身为赵景湛的好友,见惯了他有条不紊的样子,自然是十分想见到他失去理智的样子了。
“是。”腾越苏脸不红心不跳的接话,“臣刚刚观察,又发现这次好似比上次更加严重了。”
“秀女不妨仔细瞧瞧,这次的更大更红了些。”
“真的吗?”崔德音有些怀疑。
她虽然没有照镜子,可总觉得与之前的差不了多少。
“为了尽快恢复容貌,秀女还是先好好修养吧,以防对容貌造成不可逆的损失。”
崔德音还在考虑,腾越苏许是受不了自己也学的赵景湛这般谎话连篇了,将话题扯开,开玩笑般说道,“殿下几年前不是曾经承诺,以后永远不会让音妹妹受此痛苦吗?”
“你还说,若是音妹妹再受这种委屈,你便不是男人。”
腾越苏看热闹不嫌事大,“殿下如今,可还是真男人?”
“需要我为殿下开些滋补的汤药吗?”
“腾越苏。”赵景湛的薄唇勾出一丝冷艳的笑意,“孤数十下,你给孤滚出去。”
“否则,孤就让你不是男人。”
腾越苏了然的摆了摆手,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而后转身离开。
屋内又只剩下了赵景湛和崔德音两人。
两人皆是无语。
“崔德音,”赵景湛见崔德音没反应,脸色低沉,“从小到大,也就只有你会信腾越苏的鬼话。”
“什么?”崔德音不知道赵景湛的怒气都是从哪来的。
赵景湛如此高傲,本不屑于与崔德音解释这些,可今日不知为何,借着今天便想起了两人之前的事情,心里十分烦躁。
“是滕哥哥说殿下不是男人那句话吗?”崔德音害怕自己若是再不开口,眼前的人就要发火了。
反正现如今两人的关系已经摆到了明面上,自己背叛了赵景湛,赵景湛厌恶自己厌恶到了几点。
也不差她现在这一句话了。
或许,崔德音也是带了些试探在的。
“孤是不是个男人,”赵景湛压迫感十足,双手撑在崔德音身侧,微抿的唇线透出淡漠的气息,“崔秀女昨晚难道不清楚吗?”
崔德音双眸猛地一震。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的太子殿下真的是嘴硬第一名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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