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发生的一幕幕，都将姜婵看的一愣一愣的。
明明他们说的每个字，她都听明白，怎么组合在一起，就不明白他们说的什么意思了呢。
楚衡倒也不是神仙，事事都有把握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奈何有个好爹，朝中事情查起来方便的多。
当年这位刘老爷退位后，接受事务甚至于抹除痕迹等等事情，都是由楚太尉负责的，楚衡想要查起来，简直是易如反掌。
“您不必纠结于我的身份，您所想要隐瞒的，一定都会如愿的，我们这次前来，也仅仅是为了解答疑惑。”楚衡淡然的回答道。
上了年纪，对于一些事情便会看的更重。
“若是有半句谎言，楚某的项上人头，您随时都可以取走。”楚衡云淡风轻的说道。
在姜婵看来，这倒是不像在讨论人命关天的问题，而是在讨论今晚喝什么粥一样。
而听到那个久违的姓氏，一些事情刘老爷也就想明白了。
“既然是要说事情，就别在这里了。”
两人便跟随着刘老爷，进到了里面的房间。
婢女再次上茶，这次的茶看上去就不一样，不论是从色泽还是香味，都不是凡物。
姜婵像只小老鼠一样，捧起茶盏试探性的尝了尝，果真是极品，微微一小口下去，浓郁的茶香在口中蔓延开来，就连不是那么懂茶的姜婵，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既然有这么好的茶，干嘛还要上那些个茶来恶心人。
刘老爷讪讪的笑着说道：“我总是一个人，屋中的茶喝的也慢，那些个茶都放坏了也没人喝，所以都拿去待客了。”
好家伙，一下子都给能言善辩的姜婵给整不会了。
“我们这次前来，还是为了搞清楚一些事情的。”都到这种时候了，楚衡索性也就开门见山了。
“有什么就说吧。”在得知楚衡的身份后，刘老爷还是很乐意给他们解答的，怎么说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吗，虽说没有看完整。
最重要的是，仅仅两个孩子就能找到这里，难不成他们也同自己一样，疑问在刘老爷心中慢慢发酵。
“书中所说的通天命是真的吗？奉贤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什么红光妖光，都是真实存在的吗？”
听到这样的话，刘老爷再次笑出声：“那些个臭写书的，都已经夸张到这种程度了，真是能笑死个人。”
“那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呢。”说来说去，说东说西，姜婵的好奇心已经到大最大了。
“原本也没有这么邪乎的，从奉贤十年起，我便会做一个梦，梦中我是我，可不全是我，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可里面的一起都同现实一模一样，就连发生的事情也是相差无几，而两者发生的时间却不同，相隔了将近有二十年。”刘老爷缓缓的讲着，自己也沉浸在了那些记忆里。
“凭借着这个梦境，我便可以清晰的知道，未来所要发生的事情，可时间终究还是隔的太远，我便会清楚记录梦中的事情，梦醒后再于现实一一对照，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年那么多的皇子，我会加入当今皇上的阵营。”
“难怪您会在奉贤十二年就做好了抉择，感情是一早就知道结局啊。”姜婵也反应过来了。
听到姜婵的话，刘老爷笑而不语。
有了这样的梦，简直是上天恩赐，不加以利用都是□□裸的浪费。
姜婵还沉浸于刘老爷的心机时，楚衡却已经思考了起来。
按照刘爷老爷的说法，梦中的事情是会真是发生的，只不过会有时间问题，刘老爷的相隔了将近二十年。
按着上次所梦到的，自己的梦境差不多是五到十年。
梦中事情若是真的会发生的话，自己称帝和姜婵，这次事情都是真的！！
对于上天送的这样特殊的礼物，一时间楚衡经不住是喜是忧。
姜婵的小脑袋瓜也不是光用来吃饭的，楚衡再思考的问题，姜婵也全部都想到了。
“您前些年不是还会帮人算算命什么的嘛？怎么近些年都不干了嘞？”姜婵好奇的问道，外界传说刘老爷就是靠这个发家的。
要不是今日见到了真人，差一点姜婵就信了。
“那都是皇上登基后的事情了，几十年如一日的生活我早就厌烦了，这便出宫了，没了俸禄可领，这才直了个摊子用来维持生计啊。”
从宫里的大人物变成算命的，这个落差好像是有点大了。
“根据梦镜中所发生的一切，那些来找我算命的，有些还是可以说上一说的啊。”
“那怎么又不干了呢。”姜婵像是个好奇宝宝一样，看见个什么都要刨根问底的。
“从五年起，渐渐的我便不会再做梦了，常常一夜一夜的睡不着，从哪时起我便猜到可能是我的时限到了，梦境什么的也是再也没有梦到过。”刘老爷不厌其烦的回答着。
姜婵也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也是，提前得知自己的时限到临，怎么还会有心思去帮助旁人通晓未来。
心中的疑惑已经解开，楚衡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印证自己的想法。
自己的事情已经解决，那么不知她的疑惑解开了吗？楚衡微微侧目看着姜婵。
“您为什么都没有孩子啊，您亲手打下的家业，难道都要拱手让人吗？”姜婵望着偌大的屋子，疑惑的问道。
“我已经得到了旁人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剩下的也没有执着的必要了，人啊，总是要想清楚自己所求的到底是什么。”刘老爷端着茶盏，神色怡然的说道。
听到刘老爷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一直伪装的极好的楚衡，明显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端着茶盏的手都有些不稳。
“最后一个问题，您靠着这个梦境得到了那么多的东西，有东西同梦境中的有差别吗？”姜婵恨不得将内心的问题，都刨出来让刘老爷一个个的解释清楚。
听到这个问题，刘老爷的脸上也有了一份动容：“细微的差别还是有的，像是有些事情会不受控制的提前，而更多的改变更是内心层面的。”
听了这么多，姜婵也开始思考自己那日所看到的，究竟是不是梦境，会不会也是刘老爷这种梦境。
心中的疑虑已经解开，楚衡缓缓放下茶盏，拉上一旁的姜婵：“今日多有讨扰，多谢刘老爷解疑答惑，晚辈感激不尽。”
话音刚落，就要拉着姜婵行礼。
姜婵有些不明白，这人又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着急，自己的事情还没有搞完呢。
“等等等等....”姜婵明白自己的事情还没有搞完，便挣脱开楚衡的手：“刘老爷，还有一件事，这次可不是问题啦。”
姜婵飞速凑到楚衡耳边：“向烟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你稍微等一会儿，乖乖的啊。”
这突如其来的哄小孩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刘老爷的眉毛也要皱成一坨了，这位小祖宗不是要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大清早的刚起来，连早膳都没有吃，老年人生活很不容易的好嘛。
“这真是是件大事，您是不是又要纳妾了。”姜婵也真的可以称的上是，京城心直口快第一人了。
这样的语出惊人，是将刘老爷吓了一跳：“说这么大声和直白干嘛，小祖宗，咱们有事好好说行不行。”
“当然您纳妾肯定与我没有关系，您想纳多少个都没有关系，可您能不能换一个，向家的姑娘实在是太好，她和我是多年的好友，更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能不能网开一面啊。”姜婵双手合十，小眼睛滴滴溜溜转着，衣服可怜兮兮的样子。
“再者说您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能放过那些小姑娘吗？”
突如其来的扎心，是怎么回事。
刘老爷掀起茶盖撇了撇浮叶：“我这辈子就没有主动找过女人，人人都传我一大把年纪贪恋女色，他们怎么就不看看，那些个女人是我自己要来了吗？”
刘老爷总算是逮着个机会，好好唠唠这些事情了，一时间竟开始吹胡子瞪眼，这次要不说清楚，不然胡子都要气歪了。
姜婵整个人都有些呆滞，这老头怎么不安常规走啊。
“你出去打听打听，那些人都是一些什么狗屁名门望族，上赶着给我送过来，说是什么为了给我解闷，都是放屁，不就是看我家大业大，巴不得我早点死，然后将我这么大的家业，都给她瓜分了。”刘老爷早就看清楚了一切。
听到这话，姜婵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您原本就不喜欢，那就不要她进门了好不好，这样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简直是皆大欢喜啊。”
虽说刘老爷还是一言不发，但是嘴角的那一抹笑，已经显露了一切。
姜婵高兴几乎都要原地转圈圈了，谁能想到问题这么好解决呢。
“那您就在这里好好坐着，我去找婢女给你拿笔墨，您趁热打铁将退婚书给写了吧。”明明是商量的语气，可姜婵一边说着话，人却已经跑到了屋外，先斩后奏的架势足足的。
“这一套没皮没脸真是得了她爹的真传。”刘老爷小声的吐槽道。
目光瞥到一旁，一言不发却时刻注意着这里一举一动。
“我虽不知道你的梦境是不是和我的一样，可光看你的模样，就知道你非常人，有句忠告还是要告诉你，有些事情绝对不能操之过急，对人对事都是如此。”
看少年的模样，端着茶盏默不作声，光是看一眼就知道，方才的话这人绝对没听进去。
刘老爷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我现在的话，你或许听不进去，推荐你去城南的临安寺，相信你会喜欢那里的，说不准还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说完话，便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姜婵总算是拿着纸笔回来了，可屋内只有楚衡的身影，还是将姜婵给惊了一下。
“人呢？”姜婵惊讶的问道。
楚衡不紧不慢的将一张纸递给了姜婵，姜婵疑惑的结果看了看，结果一口老血差点吐出了。
“太讨厌了吧，他什么时候写的，他都写了还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去找纸笔，这不是耍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