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烟凝决定下山与自己成亲时，甚至不惜造了个假死的局，将她在正阳宫存在过的痕迹全部抹去。
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正阳宫里的人，烟凝都冷淡至极。
因此下山清理门户这种事，如果别人能做，她是绝对不会承担的。
再加上她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惯了的，即便是玄黓，她也不会允许他与自己同行。可如今她不仅下山了，更带着玄黓一起下山。
这就意味着，炼妖山上已经没有人了。
如此只有三种可能，
一种是山上的人不是死光了，就是重伤难以下山；
第二种则是山上除了死了和重伤的人，都下山叛变了；
第三种则是，除了烟凝与玄黓，正阳宫其他人都叛变下山了。
而这三种，不论哪一种，背后所蕴含的危险，都十分吓人。
不过现在并不是多想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配合烟凝打好眼前这一仗。
很显然，烟凝的武功与气门机关暗器的水平，远在昭阳之上。更有他白暮雨与皇城司一众精兵强将帮衬，要抓这条“狐狸”，实在再容易不过。
可她偏偏迟迟不动手，那就是还有什么更为重要的事，在等着她做。
就在白暮雨的大脑快速运转着的时候，俯视着狐女昭阳的烟凝，忽然冷冷的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是低沉，“我说过，我的身份，你现在还不急着知道，还是先说说你吧。
据烟波真人讲，你在正阳宫中时，少言寡语，所有心思都扑在了研习奇门遁甲之术上。除了乙字府的旃蒙，你几乎不跟任何人说话。
你说你认识玄黓，可是玄黓并不认识你。他的壬字府明明距离你的癸字府最近，我想你对他虽然冷漠，却很警惕。早在暗中将玄黓调查了个遍，以防他人面兽心，会对你做出什么不轨之事吧。”
听到这里，昭阳的脸色已经惨白一片，她挣扎着想要爬起身，不想一道迫人的寒光忽然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别动！”白暮雨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尖利的剑锋将她挣扎的动作瞬间压下。
他可以配合烟凝帮助她办完想办的事，却不能容忍捉贼之事再出差池。
这狐女，被他抓了，就绝不能再生什么变故。
烟凝的声音还在继续，“可这些并不是真实的你。”
昭阳逞强般的梗着脖子，忽然呵呵的笑了，笑得肩膀都在颤抖。
“不是真实的我？呵呵，即便你知道我的身份，又能代表什么？又能改变什么？”
看着昭阳越发疯癫的模样，烟凝的目光忽然变暗了许多，一种莫名的悲伤霎时涌上心头。
“昭阳，你说你杀人，是为了杀戮的快感，这并不是你的真心话。以屠戮无辜取乐的杀人狂魔，是不会去保护刚才的女孩子的。
如果你听不进我的劝说，我这里还有一个故事，一个关于一道名叫‘兰桂齐芳玉满堂’的私房菜的故事。”
昭阳像是突然间被雷劈到了一般，身子倏然僵硬，什么话也说不出的呆怔原地。
白暮雨也侧过头，疑惑的望向烟凝。
这道菜名，他也从七名受害者的家里听说了，可却不知还有什么更深层的含义。
烟凝的声音忽然间变得温柔起来，如春风，似春雨，遥远静谧，仿佛能唤醒隐藏在人心最深处的所有秘密。
“这个故事，发生在八年前的封城。作为照宋帝都，封城永远都是人们最向往的地方，却也是最难融入的地方。
就是对于照宋的官员来说，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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