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烟凝这番话,玄黓倒是很赞同,“师姐你每次做事都做的太绝了,决定下山嫁人,就要抹去在山上所有痕迹。
要不是你告诉了我真相,我定然也会被你的死讯给骗了。”
烟凝苦涩一笑,没给玄黓任何解释,转而继续分析着说道,“我与其他八门洞府虽然没有打过照面,但我甲字府的奇门遁甲之术,最为高深莫测。
绝大多数机关器械,就连师父都看不懂、弄不明。虽然没人明着表示,但暗处总有人觊觎我机关的。
对此我特别设了陷阱,事后从机关上残留的血迹看,前来偷盗的人受伤颇重。
对他们来说,我这位掌门大师姐应当是一个很恐怖的存在。
所以我假死离开后,唯二能震慑住他们的人,就少了一半,他们便可以放开手脚,趁师父不备而对他下毒手。”
“这帮畜生!”玄黓越听越气,挥拳狠砸桌面,震得托盘茶盘都跳了起来。
烟凝继续说道:“第三条,就是师父那本立山之本的《正阳秘笈》。
其中包含了十门洞府所有的技艺知识。只要将整本书学会,师父对他们就没用了。而眼下,二师弟已得到《正阳秘笈》。”
“二师兄,”玄黓的眉头几乎拧成一团铁疙瘩,“跟师姐你同为东方木的乙字府主人,阴干,旃蒙(音:沾萌)。
我虽没见过他,路过他的乙字府时,也被惊到过。师姐你甲字府的机关,都是为了更好的生,而他乙字府的机关,各个是能置人于死地的险恶玩意。
我真想不明白,师父收徒弟到底有没有原则,怎么什么人都收?”
他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烟凝冰冷的目光。
玄黓本能的捂住额头。
烟凝:“刚才还说不许对师父不尊,怎的转眼就忘了?据师父说,旃蒙拜师时,也是个好孩子,就是稍微偏执些。
可就是这份偏执,才正符合‘阴干’的天性。只是师父说,没想到旃蒙城府那么深,偏执仍不是他的真面目,阴险,野心又极大,才是他的本心。”
“师姐放心,玄黓下次一定不埋怨师父了。”
玄黓认错的态度十分诚恳,又说道,“真是想不到师姐和玄黓下山后,正阳宫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只是玄黓还有一事想不通,他们这一大群人,带着师父的《正阳秘籍》集体下山,究竟想干什么?”
烟凝端起奶茶杯,狠狠的喝了一大口,才冷笑了一声,“哼,正人君子所图,也许是名、也许是利、也许是理、也许是义、也许是理想抱负等等,不一而足。但背信忘义者,所图就简单多了,无非权、利二字。”
玄黓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那咱们要是捉住了他们,要怎么处理?就像这次的癸字昭阳,杀了那么高官权贵,官府到处缉捕她。”
烟凝单手轻敲桌面,望着前方目光幽深,“师父说,他们为了逼师父交出《正阳秘笈》,废了师父一身筋脉,害得他老人家差点救不回来。咱们去清理门户,也需废了他们的手筋脚筋。”
玄黓有些为难的说,“只从狐妖案就能看出,这帮子叛徒贼胆包天,手段又阴毒,把各处官府都逼急眼了。不杀他们,怕是会给咱们正阳宫招来祸患吧?”
烟凝不以为意的拿起鸡腿,“正阳宫不就剩下你我和师父三个人了吗?等师父恢复些了,你回去帮师父另寻个荒山山头搬进去不就得了。”
玄黓:“……”
烟凝说的好有道理,他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对了师姐,你之前是怎么找到昭阳的?现如今你的计划被皇城司的人坏了,咱们又要去哪里找昭阳呢?”
烟凝却没有急着回答,炫完一整只鸡腿后,拿起湿毛巾擦净了手,才用手指点住写在本子上的三个字。
玄黓探头查看,疑惑的念出声,“厨娘子?”
烟凝点点头:“接到清理门户的师命后,我便四处打探消息。听说京都有狐妖害人案,只听狐妖的手段,我便知道,背后必有炼妖山叛徒参与其中。
进了封城,我乔庄打扮,与受害人家的仆人、左右邻居闲聊,得知每户被害的人家,都出现过临时帮厨的厨娘子。
我只花了些银两,就打听出每家的临时厨娘都曾做过一道菜,名为‘兰桂腾芳玉满堂’。”
玄黓皱起了眉,“这是什么菜?兰花桂花豆腐做的菜吗?”
烟凝笑着摇摇头,“刚才鸡腿吃得有些腻,正好可以用这菜解解腻。”
说着烟凝站起身,起身走出了房间。
玄黓仍在疑惑着,烟凝就端着一份食盒回了屋。
玄黓有些畏怯的缩了下脖子,“师姐,你什么时候做了菜?”
他大师姐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别人做饭要钱,她做饭要命。
反正说一千道一万,只要是他师姐做的,他一口也不敢吃。当初他师姐给他治病、照顾他时,他好几次晕厥都是那些可怕的吃食。
当时烟凝还诳他,说这是药膳,为了治病,必须忍。他傻傻信以为真。可是等到他彻底恢复了,厚脸皮去甲字府好说歹说的总算蹭了一顿饭,才吃了第一口就如五雷轰顶一般,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