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您说,之前店里也有位客户看中这件衣服,只是他的体型稍显丰腴,不太适合。您的omega就是衣架子,皮肤又白,长得也好看,穿出来的效果一定令人惊艳。而且,那衣服和您身上的很般配,像是情侣装。”
阮成钰设宴,宴请的都是帝国位高权重的人,那些达官贵人个个都是锦衣玉食,金山银山堆里长大的,交友圈子里都是同等水平的人。
顾西沉的衣柜里根本就没有几件能够穿到这种场合的衣服,原主喜欢的各色情/趣制/服甚至都比他日常穿的衣服多。
阮凉月不能让顾西沉穿得寒酸,平白招人奚落。
“殿下。”
顾西沉太久没买过新衣服,稍显拘束,轻声地询问,“你看我穿这件怎么样?”
阮凉月眸子里闪过一抹惊艳,“好,你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
顾西沉抿着唇笑,“真的吗?”
阮凉月把顾西沉推到穿衣镜面前,“来,你自己看看。”
顾西沉不可置否。他要是长得不好看,阮凉月稀罕碰他吗?每每深夜最痛苦难忍之际,他都想过用药毁了这张脸。只是他凭什么要因为阮凉月的错误伤害自己?
顾西沉扬起一个天真的笑,“殿下才是真正的风流倜傥,仪表堂堂。”
阮凉月经常听她同事用这两个词,多用于高大帅气的男人。
男人……
好吧,过去引以为傲的事业线被夷为平地,阮凉月颇为惋惜。
欣慰的是这个身体宽肩窄臀大长腿,还有不过分夸张的人鱼线,精瘦却不壮硕,比那些时尚圈里的男模还要优越几分。
只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成了自己想嫁的男人。还多了个omega,omega待他还同外人一般客气,不过omega好看养眼,令人心生愉悦。
阮凉月大手一挥,递了一张黑卡过去,“结账。”
服务员双手接过卡,“您一共消费八万九千星币,祝您生活愉快,欢迎下次光临。”
阮凉月差点以为她听错了,“八万九?!”
服务员笑得端庄客气,“是的。请问您是有什么疑问?”
疑问倒是没有,只是她恐怕愉悦不了。她一年三分之一的工资才能买得起这件衣服,是她小市民,没见过世面了。
这是阮成钰的生日宴,来人众多,庆幸的是阮凉月的地位足够高,除了帝皇,都是别人主动给她打招呼,她只需要端着架子应和几句就完事,不用担心有认不清人的尴尬场景。
她只是担心顾西沉,虐文的常见套路,一般这样的场合都会有小喽啰耍些阴谋诡计暗害主角。
“待会儿,你就跟在我身边,尽量不要乱跑。万一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找你麻烦,你自己解决不了就过来找我,我给你撑腰。”
顾西沉淡声应道:“好。”
阮成钰不是嫡长子,为人宽厚有礼,才学斐然又长袖善舞,在帝国的贵族间的风评比原主要好。
原主因为击退虫族在普通民众心里威信高,普通民众又没有机会和他相处过,再加上原主的那张足以迷惑人的好脸蛋,对原主很是追捧。
当然,这些都是在阮成钰把他家暴的事情捅出去之前。
“家暴犯来了吗?”
“家暴犯还没有去蹲监狱啊?果然位高权重的alpha就是和我们这些普通alpha不一样。”
“长得人模狗样的,内里又黑又坏。”
“说那么多干嘛,这种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阮凉月快滚出来道歉!!”
“阮凉月,道歉!”
人多势众这个词是很有道理的,上课就你一个人罚站,会感到羞耻,大半个班一起罚站,就会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
放在这儿也是一样的,单单两三个人绝对不敢在阮凉月面前大声说话,三四十个人就不一样了,阮凉月总不能把每个人都记住,把他们给弄死。
阮凉月往车窗外望去,头冒黑线,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原来是这样的场景。
顾西沉不安地拉了拉阮凉月的袖子,“殿下,您先别下去,我去和他们解释清楚。”
“没什么好解释的。”阮凉月安抚性地拍顾西沉的手,还有心情开玩笑,“这人太多,你待会儿小心点,被人流冲散,我这过街老鼠找你就麻烦了。”
顾西沉手竟然没有躲开,就那么让温热宽厚的掌心落在自己的手背上,这次带来的不是疼痛,又轻又温柔,像是在哄婴儿睡觉。
他忍不住又说了一次,望着阮凉月的脸,“殿下,只要我和他们解释,他们会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他们骂得太难听,今天到场的都是名流,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阮凉月心里软成一滩水,顾西沉处处为原主考虑,原主那样虐待他,未免也太不识抬举了,“西沉,我真的不是那样的人吗?”
顾西沉听见这句话愣在那里,他应该快速地否认阮凉月的话,然后再言辞恳切地表忠心,以免惹怒她,他垂手不语,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他的裤子。
阮凉月看得心疼,这可是□□万的裤子,万一拉个丝啥的,钱可不全部打了水漂,可看顾西沉委屈低落的神色,她又觉得好可怜的一孩子,算了,反正她有钱,小美人爱怎么造就怎么造。
“好了,一人做事一人当。”阮凉月拍拍顾西沉的头,戏谑地说,“不要心疼你的alpha,我不在意这些的。”
顾西沉耳尖发热,阮凉月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他才不是心疼阮凉月,他只是想亲手毁掉阮凉月报仇而已。
司机不敢继续开车,还在等待阮凉月的命令,他看阮凉月的脸色还算平静,“殿下,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叫人过来?”
“不用。”
这么多人围在这儿,阮凉月就不相信阮成钰就一点儿消息都没收到。知道消息还没有处理,明显是为难,这儿的保安就算调过来也不会出力。
她调她自己的人,完全犯不着。原主的手下全是扛枪上战场的好战士,处理这事不是杀鸡用牛刀,再说她自己也丢不起那个人。
接受这个身体,承担一些对她来说不痛不痒的攻击,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她不用蹲大牢,还活得好好的。
“不必。”阮凉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打开车门,先出去的是一双笔直的腿,而后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张雌雄莫辩的脸,唇角挂着一抹小弧度的笑,又痞又风流 。
她对里面伸出手,过一会儿,一双素白的手搭在她的掌心。阮凉月牵着顾西沉的手,凑近他的耳边,“怕你走丢,暂时先牵着。”
人群中诡异地静默一会儿,才有人像是突然想起来今天堵在这里是图什么,嚷嚷着,“阮凉月品行败坏,欺凌弱小,无德担任上将一职,赶紧滚下台!”
“家暴A不得好死!”
“赶紧滚!帝国容不下你这样的蛆虫。”
阮凉月拉着顾西沉的手信步而行,姿态从容,没有半分恼怒的模样。
随着距离的拉近,反倒是众人有了退却之意,不敢和她对视,本来有人手里还准备了烂菜叶烂鸡蛋,现下没有一个人敢用。
阮凉月在一位中年alpha面前站定,语气堪称和缓,“麻烦让个路。”
阮凉月虽然没有释放信息素,但是中年alpha已经在她强大的气场和alpha天生对危险的感知心生退却。他旁边的是个年轻alpha,还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凭什么?你还没有给我们一个交代。”
阮凉月看出他们的畏惧,也不同他们争吵,轻飘飘地说:“我弟弟生日,不想迟到。”
中年alpha率先撑不住,侧身散开,年轻alpha心有不甘,但没有敢一个人冒出头和阮凉月作对的勇气,也往后挪了挪。
阮凉月照葫芦画瓢,又说了不到两句让人让开的话后,后面的人纷纷自觉散开,为阮凉月和顾西沉开辟一条路。
一离开人群,阮凉月便主动放开顾西沉的手。
阮凉月和顾西沉出现在宴会后,现场的人目光纷纷落在他们两个身上,都有些意外阮凉月会带着顾西沉一起。
他们在阮凉月和顾西沉身上转了一圈,又看向并肩着的阮成钰梁瑜身上,想要看好戏的欲望不需要更明显。
不停有人上前和阮凉月打招呼。无论是谁,阮凉月都高冷疏离,四平八稳地接对方的话题,但不主动寒暄,本来不怎么熟的人不觉得有什么,阮凉月的亲信也只以为她因为舆论心情不佳。
夏柠芮端着酒杯过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顾西沉,“我昨天闲来无事去楚尧家里转了一圈,意外从他那里发现些有趣的东西,阮夫人要不要听?”
顾西沉心一紧,“楚尧是?”
“阮夫人从前不也是帝都大学的学生,楚尧的名字你没听说过?”夏柠芮说,“按理来说,他应该是你的学长,还是帝都的优秀毕业生,不至于这么默默无名才对。”
顾西沉很冷静地说:“帝都大学优秀的毕业生太多,荣誉墙上的名字排了一条,我总不能每一个都记得住,再说即使对名字照片有印象,这么多年过去,也剩不了什么。”
“呦。”夏柠芮说,“说话不结巴了?”
顾西沉怯怯地望向阮凉月,有些求助的意思,阮凉月连说:“那边有点心,你过去吃点。我和她单独聊几句。”
等人走后,夏柠芮嗤笑出声,像发现什么新大陆,颇有兴致地问:“真不会演上瘾了吧?”
阮凉月没听懂她的话,“什么?”
“放心吧,这几天的监控视频我已经弄到手剪辑好了。”夏柠芮说,“没想到你做起温柔体贴的人设来也还挺入戏,就那个买奶茶的戏份我都看了好几遍,菜挑地也不错,谁会相信这样的居家好A会打人呢?你放心,视频放出去后,我找人引导几句,到了时机,你让顾西沉说他身上的伤是别人打的,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你对人还是得好点,我和你说过几次,你就是不在意。好歹是人,不能这么过分。”
“我会的。”
阮凉月干笑两声,夏柠芮这下属未免也太称职了些,什么事都帮原主处理得好好的,“不用让顾西沉上去作证,至于视频还是再等等时机。”
老实说,她没打算继承帝位,她一向心大,也不怎么在意舆论。相较而言,她更不想顾西沉暴露在公众面前,被人评说,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人会同情他,自然也有人会觉得他软弱,甚至他被原主污蔑成抄袭的事也会被拉出来鞭尸。
夏柠芮好笑地说,“你不会演出几分真心来了吧?”
阮凉月颇为尴尬,她说没演戏估计没人会信,至于真心,她看了一眼吃点心吃得跟仓鼠似的顾西沉。那应该只是怜爱和同情,还有几分颜狗的喜爱。
别的绝对没有什么。
“不管你怎么想。”夏柠芮说,“我觉得你还是对你那个小奴/隶多留几分心,他似乎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单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