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昭闻言回神,耐心解释:“并非如此,非是与谁成婚的问题。”
赵云琅闻言更气,嗤笑:“那如此说,你是要因着一人,从此青灯古佛了?”
“也与那人没有关系。”
她与赫连濯彻底没了关系,这是她为自己人生做的考量。
赵云琅眸光变得森冷,暗道嘴硬罢了,心里却百转千回,声音清冷地抛出诱饵:“二姐姐既要寻个去处,端王府难道不是个绝佳的去处吗?
“端王府只我一个主子,二姐姐去了就是唯二的主子,府中大小事宜便全权交由二姐姐做主。
“从此,二姐姐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
秦江昭有些动容,未曾料到他会如此说,非但不反感自己成婚,还愿意这般礼遇有加。
所以,尽管赵云琅的语气颇为生硬,她还是又柔和几分,劝道:“这毕竟是你的婚事,该是寻得一位你欢喜之人。”
赵云琅打量秦江昭的神色,乘胜追击,“自古婚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压低了声音,隐隐含着几分落寞之意:“难道我也要被二姐姐退婚,然后受京中众人取笑讥讽吗?说我天生就该是孤寡命格,无人愿……”
秦江昭连忙捂住他的嘴,轻声斥道:“不许你这么说,我不会让你落到那般境地的。”
被捂住嘴的赵云琅一瞬不瞬地看着,仔细观察秦江昭的神情。
秦江昭见他不再妄自菲薄,渐渐收回了手,但还是目露疼惜地坚定道:“总会有一个人,会一直陪着你的。”
四目相交,赵云琅对着秦江昭黯然神伤,哑声呢喃:“二姐姐无论如何都不肯疼疼我吗?
“我想有个家。”
秦江昭的心,瞬间软得像是一滩水,她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伸出双手无比怜惜地抚摸上眼前英俊但有些瘦削的面容:“云琅。”
秦江昭的心里充满了心疼和温情,赵云琅却并非这般。
他凝视着眼前人,心里并未有得偿所愿的畅快,反而内心发冷:他须得是这般作践自己,她才肯心软靠近几分。
他闭了闭眼,但无论如何,这招管用就行。
他又凑近秦江昭,像狼一般盯紧她,从今后,这便是他的人了。
赵云琅轻声但暗含霸道地宣布:“二姐姐,端王府也不是你的去处,是你此生的归宿。”
言罢,他又有些凶恶地啃了上去。
二姐姐,无论你心里有没有真的把我当回事,这便是你此生唯一的归宿,我会将你严密地,看管在我的领地。
你最好,不要让我一直失望。
秦江昭心悸,但她此时已经彻底落入了赵云琅的陷阱中,她平生最是吃软不吃硬,更何况是赵云琅在这般可怜地在乞求她。
尽管赵云琅的动作并不温柔,秦江昭没有回应他的掠夺,但也没有再挣扎反抗,反而轻轻地抚上了他的背部。
感受到秦江昭的包容,赵云琅的气息瞬间凌乱几分,不由地咬了几下,一个劲儿地想往里探去。
但秦江昭实在抗拒他那般激烈地对待她,她还尝到了他唇上浓重地血腥味,于是,她牙关紧闭,豪不放松。
赵云琅却更起了征服欲,呼吸变得更加紊乱,身子也强横地抵住对方,一丝缝隙都不留。
嘴上更加用力地吮咬,不停强势地试探。
感受到眼前的人的急迫,秦江昭有些心慌,反而更抗拒了。
“唔”,她的头又动不了,她只能轻轻推拒身前人的肩膀,希翼他能稍微冷静一下。
几次挫败后,赵云琅目光幽深,他按捺住心急,变得诡计多端。
不断地啄吻,还时不时轻轻哑声祈求:“二姐姐。”
不带嘲讽地叫她二姐姐吗?
秦江昭被叫得很是触动,轻眨眼睫,“云…唔”
赵云琅一计得逞,暴露出本性,蛮横地纠缠秦江昭的,胡作非为。
秦江昭整个人都被他霸道的气息包围住了,快要在他的亲吻中窒息。
但她试过了,咬伤了,她要心疼,还是乖乖由着他。
启开了唇。
半晌,赵云琅才放过她。
他的呼吸慢慢变得极为凝重,停下来,把秦江昭按在他肩头,他的头埋在秦江昭肩上。
急促地呼吸打在她敏感的颈侧,秦江昭心跳如鼓。
赵云琅为了靠得更紧密,把秦江昭抱离了树干,他便微微后仰着身子,让秦江昭伏在他身上。
秦江昭感觉有什么让她格外在意。
她脸色发红。
“混账”,她心下慌乱,抬手扯他的头发,“你要抱到到几何?”
赵云琅不应声,还往上颠了颠,微微晃头挣脱秦江昭的手,在她颈间蹭了蹭。
被赵云琅闹了这一通,秦江昭心中接受了几分被赐婚给赵云琅的事实。
皇命难为,不说她要付出什么代价,便是国公府也没有能耐薄了皇帝的面子。
况且,他说,他想有个家。
不必提什么男女之情,便说,她自幼便认识了他,那些发自内心真心实意的欢喜有过,爱护之情有过,愧疚,伤怀,心疼与惦念之情这些年又不知是如何在折磨着她。
在他身上,她付出了平生最激烈与复杂的感情。
她,放不下。
秦江昭认命地抱住了赵云琅。
就这样绑在一起也好,那些要与自己再不相往来的无能为力便不会再有了,她可以理所当然地关心他,照顾他。
但她不知道的是,赐婚的旨意上午到了秦国公府,秦世安回府接旨后,便带着圣旨赶去皇宫,他请罪,直言已上了折子自请离京,小女已过适婚年龄,且近日风评颇为不佳,实乃配不上端亲王,请皇上收回成命。
对秦世安来说,女儿与赵云琅儿时也算青梅竹马他知道,秦江昭后来与赵云琅老死不相往来他不知道,但在他眼里,总之这俩人已经生疏日久
。
他最为担忧的是,女儿等着赫连世子多年,京中几乎无人不知。
虽说秦江昭宫宴当中便是因着赵云琅被卷入了旋涡中,但赵云琅是大盛皇孙里唯一的亲王,那是真真的天潢贵胄万里无一。
虽是圣上赐婚,那般金贵的小王爷,该是眼高于顶,被安排这样的婚事,怕是会心生不满,暗自抵触,成了婚后若亏待秦江昭,以赵云琅的身份,他们又如何能帮得上?
倒不如他这会儿抗旨,受些苦楚,换得女儿余生自由无忧。
他本是存了定会被降罪的打算来的,出乎意料的,被挑战了权威的乾元帝倒是没有被反驳圣意的不悦,反而毫无架子地细心劝慰秦世安,倒像是诚心为小辈婚事打算的长辈,带着诚意来结亲家的。
乾元帝劝秦世安安心,秦江昭很大程度也是为着赵云琅才造人非议的,成了婚后必然慢慢就消停了,秦世安也不必再请离京。
还夸赞秦世安女儿教得好,有些莫须有的传闻就不必在意了,就不提他了,他派人打探了,京中多少有未成婚的公子的人家,无不看着秦江昭退婚蠢蠢欲动。
他叫秦世安不必顾虑赵云琅的身份,大可安心将女儿嫁予赵云琅,他保证秦江昭会稳坐正妃之位,若有婚后有什么不和,他也会为秦江昭做主。
最主要的是,乾元帝说赵云琅同意把自己的店铺田产等似有财产,尽数分一半给秦江昭。
乾元帝这般诚恳,秦世安早收了视死如归的神情,得知赵云琅对赐婚并无不满,反而积极推进,秦世安彻底放下心来。
眼见着秦世安放下顾虑,乾元帝才拿出上位者的威严,告诫他:抗旨的事情就不必往外言说了,体谅他爱护子女的心情,饶他一回。
皇帝这般屈尊降贵,秦世安心中自然也十分感激,识趣地跪下领旨谢恩。
秦世安走后,乾元帝看着从内室走出的略显狼狈还失了几分颜色的赵云琅,冷哼:“这般,可满意了?”
秦世安回府后,秦二夫人忧心忡忡地等在府中,见他又领了旨,完好无缺地回来,才安定许多。
她心里倒是对赐婚并无多少抵触,反而十分看好。
赵云琅幼时来秦府,同秦江昭玩到一处,她看着粉腮玉面的小皇孙,也十分喜爱。
赵云琅曾救过秦江昭的事情,她知道些许,秦江昭同她讨那颗百年人参的时候,倒是又提过几句。
况且,有赫连濯在前,秦二夫人越想越觉得,赵云琅实在是个如意郎君。
从小被皇帝亲身教养,品行应该都是没的说的,最起码,这些年她从未听说到赵云琅有什么玩世不恭不学无术的传闻。
这般不必离京,且王府就在秦府隔壁,就更好了。
就是这婚期,实在颇为紧张,要加紧筹办才是。
赵云琅抱着秦江昭良久,才平息下来。
他看着秦江昭红肿的嘴唇,心里舒坦几分,有了些许的安全感。
那般遥不可及,目中无人的女子,无论是不是主动,到底是容了他,任他这般欺负。
他又忍不住地亲了几下。
秦江昭的嘴巴被啃咬得还有些痛麻,将他的脸轻轻推到一旁,“不要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