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之下,那男子被偷袭了个措手不及,赤尾貂从阿紫的脖子上飞出,窜到了他的脸上,在用尾巴挡住其视线后,一口咬在了他的右肩上。男子眼前一片漆黑,正慌乱间只觉右肩一阵麻痒,随后立刻转为疼痛,顿时惊恐万状,情知自己已经中了毒了。
“赤尾,回来!”阿紫的童声响在已然寂静无声的演武场上,听起来越发清脆,“真是委屈你啦,也不知那家伙昨天洗没洗澡,让你咬到个臭男人,真是糟糕呢。”
“你偷袭!卑鄙!”那男子见右臂已经肿大了一圈,又惊又怒,口不择言,“我还没说出来要挑战谁,你便出手,无耻!”
“你说你挑战‘阿’,场上符合条件的可只有我阿紫。”阿紫顺着赤尾貂的毛,舒服得它懒洋洋地眯起了眼睛,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无论是爪子还是眼睛,它都没有离开过那名男子分毫,显然是做好了再次冲出去的准备。
抱着赤尾貂,阿紫转回头看向丁春秋,眨巴眨巴眼睛故意嘟起了嘴:“师父,他好不讲道理!偏他来打我就行,我打他就不行!”
“当然行!”丁春秋冲阿紫点点头,对她的机灵大为赞赏。转而,他语气转冷扫视着全场,“我倒不记得我曾立下过不许偷袭的规矩。”
“师父说的对,偷袭自然是没错的,而且是大大的高招,他自己不小心又能怪得了谁?”
“就是就是,一个大男人却连师姐的头发丝都摸不到,反而怪别人偷袭,真是好不要脸。”
“这种人真是给咱星宿派丢脸,若我是他早就没脸活着了。”
“现在小师姐让神貂咬了他,也算是给他的教训。”
底下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通,大意不过是逢迎丁春秋,赞美阿紫,贬低那个受伤的男子。他之前的抢先一步已经遭人嫉妒,如今看他因此受难,他们早就笑开了花,只恨教训不够,根本不会有人去同情可怜他。
阿紫此时心中大定,虽然经过了模拟,但她也没想到计划可以进行得如此顺利,不但一次成功,而且丝毫不受责难。揉弄着赤尾貂的后颈,阿紫看上去一副超凡脱俗的样子,仿佛刚才那场斗争与她毫不相关。
“师父,比赛可以什么武器都用吧?”阿紫歪着头看向丁春秋,脸上的笑容要多灿烂就有多灿烂,就好像她说的是可不可以玩娃娃一样,“被自己收服的人也可以用吧?”
“自然是可以用,咱们星宿派可不是那些不知变通的中原武林,有着诸多麻烦。”丁春秋笑着点头,并不去看那个已经被赤尾貂咬中的倒霉鬼,“阿紫,你认为这样好不好呢?”
“师父说的话自然是好的,师父是星宿老仙,本就不该遵守那些凡人的规矩。”阿紫用非常自然的语气说出了上面那段话后,转身看向半边脸都有些发青的星宿弟子,“喂,你想死还是想活?”
“大师姐饶命,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那个弟子在连续吃了几颗自制解毒药后发现无效,急忙捂着手臂跪下磕头,神情甚是惶恐。
阿紫听到大师姐这三个字后,眉头一跳,却没敢往摘星子的方向去看,只是上前几步,在距离那个弟子五、六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本来觉得你还有些用处……但现在看来,你连这最浅显的道理都不懂,简直是糊涂之极!我比大师兄小那么多,又样样皆不如他,又怎么会是大师姐?你这种笨蛋还是死了干净,省得浪费粮食!再说,你那么一大把年纪偏要叫我大师姐,可是嫌我老得不够快么?”
“我该死,我该死,是小师姐,不是大师姐。”那名弟子脸色变得惨白,不断偷眼向摘星子那边望去。
“大师兄,你说我是饶他不饶呢?”阿紫本想踹那人一脚以示诚心,但是想想还是放弃了,如果不小心被他抓住反伤到自己可就大大不妙了。所以她也只是退回身走到摘星子身前,不怕危险地抓住了他的衣摆摇了几下,语声甜糯,“除了师父之外,我最听大师兄的话啦。”
“往日练功的时候可不见你这么乖巧。”摘星子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阿紫,却也知道她打得是什么主意。有心出言让她杀了那个白痴,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既然你有用,且让他活着吧。”
“喂,你都听到啦,是大师兄仁慈放过你,不然我才不要你这样的废物替我办事呢。”阿紫转身掐腰看着那个弟子,又从怀里掏出了个瓷瓶倒出了一颗黑色药丸扔了过去,“解药要服三颗才行,先给你一个,等你替我办完剩下的,自然会给你解毒。”
因为阿紫年纪小且没有什么内力,药丸扔到一半就掉在了地上,在泥土里滚了几圈。那弟子却也不嫌脏,捡起来忙不迭地就塞到了嘴里,梗着嗓子咽下后才出了口气,眼巴巴地望着阿紫开口哀求:“有什么事小师姐尽管吩咐,便是要那天上月亮我也定会想法做到。”
“呸!”阿紫啐了他一口,“我又不是那长尾猴,要月亮作甚?”
她这话说得甚是俏皮,引得丁春秋一阵大笑,阿紫假装不满地冲他皱了皱鼻子,却又引得丁老怪更加高兴。
“喂,等下还会有两个人来挑战,你就替我出场。赢一场,我便给你一颗解药,赢两场,自然就全解啦。”阿紫晃了晃手里的瓷瓶,“但你若没打赢……那也就永远都不需要解药啦。”
阿紫隐含着的话语很明白,如果没打赢,想必那些得胜的人也不会放过他,多半是一个死字,而死人自然是不需要解药的。
那人吃了药后觉得身上疼痛减轻不少,倒也麻利地站了起来,对着阿紫连连拱手:“小师姐放心,我定然替您打赢剩下的两场。”
他话音刚落,底下就有那故意寻衅的钻在人群开口:“倘若我们当中有人胜了他,那小师姐是不是直接算输了啊?”
“呸,想得美!”阿紫并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可这并不妨碍她作出回答,“你们哪个见过单因个工具损伤折断就搭上自己的?我年纪小,倒是不知道这个呢。”
“小师姐,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闻听那中原武林就有不少这样的人,说什么‘刀在人在,刀亡人亡’的。”说话的还是那人,只不过拜其他人所赐,这次阿紫看到了他所处的方位——其他人均离了他身边,让出了约莫半尺的地方。
“我竟不知道原来在我星宿派里,竟然会有人崇尚那中原武林!”阿紫斜看了那男人一眼,连眼皮都懒得撩开,“你连师父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我没有!你、你浑说!师父他老人家是武功天下第一,什么狗屁中原武林,根本就比不上他老人家的一根头发!”那人紧张地直打哆嗦,满脸惊恐地看向了坐在正中的丁春秋,不知道自己的这番措辞是否会让他满意。只不过星宿老怪此时面无表情,只是轻挥羽扇,根本让人无法揣测出他的喜怒。
“好烦人。”阿紫打了个哈欠,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做好,把赤尾貂放在了膝头上,一手托腮一手顺着它的毛,懒洋洋开口,“还有谁要挑战,赶紧吧,我都饿了。”
场中静默了几秒,在看到丁春秋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后,众星宿弟子才又兴奋起来。虽然场上的那个家伙看起来厉害一些,但平日里能胜过他的人倒也不少,若是打败了他再多提防一些那小女娃的貂,夺个内门弟子的位置也并非难事。
争抢着,又有一个大汉率先跳进了挑战范围,并且学了阿紫的样子,二话不说直接冲向了先前负伤的那人,脚步沉稳,招式颇为凌厉。那人也不甘示弱,为了保命获得解药,恨不能再多生出一双手来,将全身的毒药暗器统统挥洒出去。
一时间两人战在一处,拳脚来往,暗器纷飞,打得不亦乐乎。阿紫托腮看戏,两脚晃悠着,似乎颇为入神,就好像这两人只是各自为战,胜负与她毫不相干一样。场下众人也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他们二人身上,各个屏气凝神,静观胜负。
慕容复却不像那些人一样看向场内,他对这种粗浅功夫之间互殴的戏码一点都提不起兴趣,之所以还坐在这里不外乎是因为礼貌和交好的使命罢了。相比较那两个人的比试,反而是一旁坐着的阿紫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尤其是在看到女孩偷偷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圆筒后,兴趣就更大了。
阿紫拿出的是一个约莫拇指粗细的竹筒,总体设计类似于后世针管之类的东西,这也是她目前所能独自创造的唯一一件“机关”产品……当然了,竹筒里装的自然不会是什么葡萄糖,而是阿紫从灵脂兰果实上提取出的毒液,外加混合了一些其他东西中和毒性,使之不至于一上来就要人性命。
虽然制毒过程和摆弄化学实验没什么太大区别,但杀人什么的,阿紫目前还接受不能。
将膝上的赤尾貂又缠在了脖子上,阿紫轻轻跳下座椅,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了场中二人身边。没人说过不能以二敌一,不是吗?阿紫嘴角向上翘着,手中的圆筒瞄准了第二个参赛者的后背。
作者有话要说:咬着馒头片求收藏求包养~~~
不是伪更,是章节显示不出来,所以刷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