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一开。
门口站着的黄正国梁优优自然是见过,而梁月茹只不过是个存在她记忆里的人。
当见到真人时,梁优优还是忍不住惊叹,浑然生成的气势往人群中一站,那必是最吸引人注意的那一个。
乍一看以为梁月茹应该才三十二四的年纪,诚然今年已经是踏入四十岁的门槛。
梁月茹瞟了眼呆站着的梁优优嗤笑出声;“这是不认识你姑了?”
梁优优神情有些僵硬的收回视线,随即扬了扬唇角;“就是一时比较惊讶。”
梁月茹自然察觉到自己侄女看自己的异样,只当是为了结婚的事,随即像以往一样,张开双臂,跟自己好久未见的侄女来个亲昵的拥抱。
不太喜欢跟陌生人接触的梁优优,有些不自在的上前跟梁月茹抱在了一起。
一将自己的侄女拉入怀里,梁月茹就紧紧将人抱住,故作咬牙切齿的式样。
“我的大宝贝,大姑可想死你了,你那爹也是狠心,给你弄到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可心疼死姑姑了,回头等你回来了别喊他爸,气死他。”
梁优优听后,尴尬的笑了笑,这大姑太过热情,她有点招架不住,提着颗心生怕对方察觉到她不是原主。
“姑,进屋聊吧,你开车也累了,进去休息会。”
这么一说,梁月茹还真有点渴了,松开梁优优之后,由梁优优领着梁月茹跟黄正国在院子里坐下。
家里没有茶叶招待客人,梁优优只能是倒点白开水招待客人。
接过梁优优手里的白开水,梁月茹瞟了眼缺了一两个小口子的茶杯,在将视线投给梁优优,那一眼里面包含了许多的意思。
一时梁优优被看的有点发毛,躲闪的快速移开了视线。
对面坐着的黄正国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刘家是个什么情况,他自然是了解的,家中没有茶叶招呼客人也是在意料之中。
梁月茹自梁优优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之后,就有意不理会梁优优,有一句没一句的跟着黄正国搭腔,梁优优则被晾在了一旁。
对此,梁优优巴不得如此,面对这么气场强大的人,她打心里的怕跟人对上,说一句话都要在脑子里反复斟酌,脑瓜子疼。
而原本在院子里的刘长枝早就不见了人影,说是去找村里的孩子玩去了,梁优优也没拦着,她其实也不想刘长枝在家。
之前王媒婆问她家庭情况的时候,她只说了她一家人都在钢铁厂上班,却没说她爸是钢铁厂的厂长,两个哥哥也是个小领导,还瞒下了她妈妈的职业。
陡然她大姑来了,梁优优就感觉十分的心虚,怕刘长松知道她骗了他。
刘长枝自己说是去找村里的小伙伴玩,实则是去找刘长松去了。
因为她见梁优优在她大姑跟前就像个鹌鹑一样,那梁月茹虽然一脸笑呵呵的样子,但刘长枝总感觉梁月茹像要将梁优优吃了一样,她那大伯见了她大哥也是一脸笑呵呵的样子,其实心底里都黑透了。
有了例子在哪里,刘长枝就将梁月茹归类到了坏人行列,怕自己的大嫂被这个坏女人给吃了,她小脑瓜子一转就去找她大哥搬救兵了。
…… ……
小山坡那块地,上次找隔壁大队的借了机械翻了土,地虽然翻好了,但那翻出来的土块又厚又大,很是要把好力气去挖散。
因为这个工作费力费时,队上就给了十二个公分,专挑了些力气大的人来挖,刘长松跟刘长柏就在这其中。
这哥俩大老远的就听到自己小妹刘长枝的声音,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拧起了眉。
“大哥,大哥……”
刘长枝风风火火的冲向刘长松的时候,正巧在刘长柏的面前跑过,刘长柏手疾眼快的拽住了刘长枝的衣领,然后将人给提了起来。
脚上失去重力的刘长枝不满的邹起了小脸;“二哥,你快放开我,我找大哥有急事。”
刘长柏却是没有放开,提着小鸡仔似的往刘长松那里走去,边走还不忘教训刘长枝。
“见了你二哥都不喊一声,我看你是皮痒了,你这咋呼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我要是见了再有下一次,非给你小短腿给拧了。”
刘长枝嘟囔着嘴不说话了,满脸写着不服,她可是担心大嫂才急急忙忙的跑过来的,结果反被教训了一顿,她也不挣扎了,就这么任由刘长柏提着。
将人提到刘长松面前刘长柏就松开了手,没反应过来的刘长枝陡然被松了衣领,差点栽了个跟头,顿时气鼓鼓的盯着刘长柏,偏她人小干不过她二哥。
最后只能重重的哼了一声来表示她的怨念:“哼。”
刘长松看了一会两人的耍宝,沉声对刘长枝道;“你二哥教训的你没错,你这咋呼性子必须得改了。”
刘长枝这下更不服气了,大哥二哥都来教训她,要不是她担心嫂子,她才不会跑来找骂,越想越委屈,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刘长松可不管自己的妹妹哭不哭,哭了更好,这样还能长长记性。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刘长松这时想问刘长枝,刘长枝偏就不肯说了,犟着脸就是不开口。
见状,刘长松黑下了脸,当初父母意外离世之后,刘长松为了养活一家子弟妹,早出晚归的,留下最小的两个没有力气的小弟小妹在家,为了生计就没办法顾及到弟妹的成长。
所以刘长枝跟刘长军都是散养着长大的,等刘长松发觉刘长枝性格上的缺陷时,已经晚了。
见大哥黑脸,刘长枝嘟囔着嘴,不情愿的说道;“是嫂子,嫂子她……”
余下的话刘长松听都没有听,直接甩掉了手里的锄头,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
“我话都还没有说完,大哥怎么就跑了,还说我咋呼,也没见他比我好到那里去。”
愣在原地的刘长枝跟刘长柏一时没搞清这是出了什么状况,谁也不比谁的疑惑少,还好刘长柏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拿起地上的锄头,拉着刘长枝就往回走。
昨天夜里,完事之后,床榻上沾了不少的血迹,没经过事的刘长松吓的腿都软了,后面还是梁优优忍着不好意思跟他解释清楚了。
早上起来见梁优优没什么状况,刘长松这才放心的来上工,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心有余悸的惦记着那事。
这刘长枝陡然跑来说嫂子,刘长松就自然代入了自己心里的担心,都不管刘长枝话说没说完,就一门心思往家跑。
…… ……
此时,刘家,梁优优听着梁月茹跟黄正国闲谈,听的都快睡着了。
梁月茹也烦得很,她还有话要跟自己侄女说呢,偏这黄正国不上道,自己暗示了好几次,这家伙就像脑子里少长了跟筋似,愣是听不出来。
“黄队长,你队上估计还有事忙,你先去忙吧,不用在这陪着我闲聊,我这有侄女在呢。”
黄正国第一次接待厂长这么大的人物,他自然是寸步不离的陪着,这样才能体现他的诚意。
听梁月茹这话应该是担心自己,因为她的到来而将工作搁置在了一旁,传出去会被人闲话,说她这个当领导的官威大,黄正国为自己能想到这一层,而感到十分佩服。
当领导的都喜欢说面子帐上的话,黄正国连忙体贴道;“不忙,不忙,队上也没什么事,有事昨天都已经安排好了,知道梁厂长今天要来,陪梁厂长就是我今天的首要工作。”
说完,黄正国龇着讨好的笑脸,一副快夸夸我的眼神看向梁月茹。
梁月茹只觉一股恶寒从脚底直窜到天灵盖,她真的是无语了,偏还不能伸手打笑脸人。
“那谢谢黄队长了,我这早上三四点的时候就从市里面出发,路上都没有歇过,困的慌,我明天才回去,要不黄队长先回去忙自己的事,明天我在找黄队长聊聊?”
这回黄正国听明白了梁月茹的话,神情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后起身离开了刘家。
这有一串的动作带着慌张,从头至尾他只说了就一句,我先走了。
目送黄正国离开之后,梁月茹再也装不了淡定了,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冲着梁优优赶紧道;“厕所在哪里,快带我去。”
梁优优丝毫不敢耽搁,忙领着人往茅厕走。
边走梁月茹还不忘指责梁优优;“你这丫头是故意的吧,一个劲的给我加水,你是想憋死我。
那个黄正国也是,暗示了几遍都没听懂,非要我点明,真是……”
到了茅厕旁,梁月茹看了一眼,之后眉头拧成了川子行,要是现在有根铅笔芯在,估计都能夹起来,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心一横钻了进去。
等解决完出来之后,梁月茹似是感到了新生,同时向梁优优投来质疑的目光。
“这样的地方你也呆的下去,梁优优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千金大小姐吗?”
梁优优口话不出,她也没想到啊,她现在肚子里还憋着有货呢,但那也没办法,这都嫁了,还能反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