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泼脏水

颜素穿过来这三天,一直不动声色地识人认字,熟悉原身的生活习惯。

由于原文主要围绕周南霜展开,很少涉及到后宫中人,颜素也很难通过剧情获取到更多信息。

好在她刚穿来时,原身刚和人吵完架,宫女们都小心翼翼不敢在她面前出现,所以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几次不动声色试探之后,颜素才大致弄清楚了宫里最重要的几个人。

作为天下之主,皇帝如今正值壮年,已有二子三女。

长子是他还是王爷的时候侧妃生的,成年后就封了王,出宫后进入军队。

颜素是二公主,也是唯一的嫡出,深受皇帝宠爱。宠爱到才刚出生,皇帝就给她赐了封号,名为“昭华 ”。

她的母亲是已逝的皇后,据说和皇帝感情很好,以至于去世多年,皇帝仍然为她空悬后宫,不再立后。

三公主名叫颜丹,生母不详,如今被养在顺妃名下,在宫里不太有存在感。

四公主颜朱,母亲是德妃,虽然不太受皇帝喜爱,但因为有丞相府作为后盾,在宫里也算顺风顺水,名声极好。

还有一名皇子排行第五,生母是柯美人,一个人淡如菊的才女。

五皇子年16,和颜素差不了几岁,两人关系却很差,每逢见面都会吵架。

乍一听觉得皇帝后宫人少,也没那么可怕是不是?

然而颜素没敢放松警惕。

德妃端庄大气,柯美人不争不抢,顺妃温婉柔顺。

大皇子低调稳重,三公主无声无息,四公主灵慧秀丽,五皇子端方聪慧。

只有她颜素,恶名昭著,草包美人的人设从宫里传到宫外。

这能是正常现象吗?

“二姐姐,我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恭喜你。”

荣华宫内,娇俏可爱的四公主甜甜一笑,率先表达来意,而后让宫女将她准备的礼物呈上。

“ 小小贺礼不成敬意,但望姐姐日后有机会带我也出去见识一番。”

言谈举止倒是颇为风雅,不让人讨厌。

颜素半垂着眼皮,哦了一声,没有给她面子。

原身性子直接,对两位公主都没啥好感,向来不跟她们玩面和心不和那一套。

心情好的时候直接无视,心情不好怼上去也是常事。

她暂且不想露出马脚叫人生疑,所以便学着原主的性格。

四公主显然早已习惯,并未因为她的冷淡而生气。

表达完来意之后,她就顺水推舟,先行离开。

她一走 ,其余几人陆陆续续也送上礼物,客套几句,便作势离开。

最后只剩一个穿着蓝色广袖罗裙的齐刘海瓜子脸女孩还坐在位置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你还有事吗?”颜素认得她是三公主。

颜丹扭捏半天,发现颜素已经开始不耐烦,这才开口:“姐姐既然已经通过了,那是不是就能做绣衣阁的主了? ”

“……显然还不可以。 ”颜素伸手轻抚已经被包扎过的手臂,嘴角微嘲。

她大概猜到三公主的目的了。

“姐姐,你能举荐我也加入吗?我很听话,一定…… ”

“我说了,我还不能做绣衣阁的主。 ”颜素冷冷打断她的喋喋不休,不顾她露出可怜兮兮的乞求表情,强硬拒绝道:“若是想加入绣衣阁,那就去报名。 ”

她辛辛苦苦努力奋斗,不是为了便宜别人的。

“可我……我肯定考不过。”颜丹弱弱地辩解,发现颜素丝毫不动摇,声音渐渐变小。

颜素淡淡看她一眼,回忆了下剧情,忆起原文里好像提到过,似乎皇室三位公主嫁的都不太好。

尤其是在大结局那会儿,男女主成亲后如胶似漆,为了称托二人的甜蜜,还特意提了一嘴某个嫁给纨绔的公主,被他的狐朋狗友意外侮辱了。

有着显赫外组的四公主显然不可能被嫁给纨绔,那么提到的那个公主就是三公主了。

既然都是炮灰,颜素就很难袖手旁观了。

见三公主低头沮丧,忍不住提醒她一句:“你连试一试都不愿意,当然不会成功。”

三公主茫然抬头。

颜素又说道:“绣衣阁并不以才华身份招人,但凡你有一技之长都有机会被选中。 ”

三公主神色微动,最后是一步一步依依不舍地被茯苓送出去的。

时光回到酒楼的时候,时淮正和楼下几个穿国子监服饰的少年争执着。

争执的中心正是那位刚刚通过考核的二公主。

那几个国子监学生来的早,全程目睹了公主惊马跳马整个过程,看完戏后就坐回到大堂继续喝茶。

公主在的时候他们不敢吭声,公主一走就开始高谈阔论起来。

从公主莽撞粗鲁谈到绣衣阁不成体统破坏纲常,言谈中只把绣衣阁当做个会破坏庆国安危的毒瘤,而那些加入绣衣阁的人也只是碌碌无为的普通人。

时淮这一包厢里的几个年轻人可都是报名了绣衣阁的,哪里听得下那群人那么污名化绣衣阁,当下撸起袖子就反骂回去。

那群国子监弟子心高气傲,不甘示弱道:“科举才结束,有才的人都入了朝。如今报名绣衣阁的,不是科举不中的就是没资格参加科举的人,你们还好意思维护它。啧啧……”

时淮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唾了一口:“好大的口气,你这意思是但凡参加绣衣阁的都是朝廷不要的人?”

这话就有些重了,说话的青年怂了怂,强辨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曲解我的话。”

他旁边的朋友帮他,一副劝你们走正道的说教模样:“绣衣阁办事不成章法,三教九流来者不拒,没有一丝门槛可言。你们几位都还年轻,我劝你们还是早点退出,争取好好学习,等待来日的科举才是正途。”

李辟同拉住激情上头的好友,趴在栏杆上,吊儿郎当一副开玩笑的样子说道:“这位朋友未免也太能想象了,绣衣阁考试都还没开始呢,你就断言它‘什么人都招’、‘没有门槛’,真是可笑,我一个上届进士如今也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肯定能通过绣衣阁考试,你们倒是张嘴就造谣。”

至于他一个纨绔子弟为什么能考中进士,还辞官不做偏做个二世祖 ,这是另一桩事情。

几个国子监的学生哑口无言。他们连功名都没有,此时还能怎么反驳?

倒是隔壁包厢有人听了全程,此时忍不住开口道:“方才几位学子说得有失偏颇,绣衣阁的存在的确是很有必要的,我们要学会用包容的态度看待新事物,只是……让女子也加入属实太胡闹了!”

这话仿佛是个引子,瞬间点燃了酒楼里的气氛,许多客人纷纷赞同。

“这就是胡闹啊!”

“我朝相对前朝风气本就开放,逐渐开放立女户的条件,还给了已婚妇人的财产权,允许她们再嫁,还可以主动合离,如今竟然敢插手国事了,真是一步一步养大了她们的胃口!”

“我也老早就想说了,她们能有什么用,出来丢人现眼还不如呆在家里好好此后夫君照顾儿女,男主外女主内,这是老祖宗几百年留下的传统!”

来酒楼的几乎都是男人,声讨起女人来瞬间就站在了统一战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