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昌威与田馨等四人陆续进入手术室之后,手术室外的走廊再度回复寂静。
不久,走廊的转角处出现一名手拿数位相机的女人,她的脸庞上出现震惊的神情。
原先她以为她只是单纯挖到一条「名人枪击案」的头条独家新闻,但方才在手术室外所发生的一切,却让她惊异的发现——她挖掘到的真相内幕,恐怕比一桩只是突显社会治安死角的枪击案,还要令人震惊的「秘密档案」。
就在她以为拼图已经凑齐完整时,没想到所有的线索所拼凑出来的,只是这块拼图的小小一角而已。
而这块拼图真正的版面到底有多大、多复杂,却不是她所能预料的。
她收起数位相机,转身离开手术室范围。她需要好好的、仔细的思考一番,于是她走出医院的急诊中心。
就在她要步出中心的自动大门时,她看见另一家报社的记者随同管区的警宫们,神色轻松的进入急诊中心。
她刻意压低头上的渔夫帽,不让同行发现她的行踪,大胆地与他们在自动门前擦肩而过。
「没想到你在局里喝茶聊天,还让你捡到一桩枪击案可以交稿,你们这些干记者的还真是轻松。」谢警官一派轻松的跟身旁的记者闲聊。
这区域八大行业林立,打架闹事、黑道火拚的大大小小事情常常发生,今晚接到医院报案,警局也没啥大惊小怪,只当一般普通的案件处理。
随行的记者朋友也跟着哈哈大笑,对于谢警官的调侃耸肩带过。
他们俩加上一同过来的另外两名警察,一直到进了急诊中心之后,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她顺利步出急诊中心,独自一人走到诊所中心大楼前的小庭院一角,沾沾自喜的想着,那位记者朋友今晚一定以为,自己采访到了「名流枪击案件」的头条新闻,却不知眼前还有着如此惊人的秘密,正等着解开谜团。
她拿出袋中的手机,按下早巳设定好的快速键,电话在响了三声之后接通。
「喂!」话筒那端传来一阵低沉粗哑、不耐烦的男性嗓音。
她兴奋的惊呼出声:「主编!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
话筒那端的庄坤达扬高了嗓音,咬牙气愤的劈头狂飙出一连串不文雅的粗话——
「##%%……」为了响应政府保护儿童福利法,以上不文雅文字以马赛克消立曰。
等到确定话筒那端被消音的粗话结束之后,她这才将话筒重新贴回耳旁。没想到却还是听到主编气恼的发飘怒吼:
「林、蕙、虹!你给我混到亚利安星球,完成你毕生心愿,去当发霉的米虫了是吗?你这女人,要装死也给我有个限度!我的稿子咧?你打算今天一早看到我们新闻版面开天窗是吧?啊?!」
林蕙虹被削得头昏脑胀,耳膜几乎震破。
她头皮发麻,怯怯的开口解释:
「主、主编,我不是装死啦!我是真的拉肚子拉到脱水了啦!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蕙虹不梢作喘息的接续说道:「我下午因为想不出稿子怎么写,压力太大,就——两罐蛮牛,再加上一杯黑咖啡,结果就引发急性肠胃炎,一整天落塞,拉到四肢无力,刚刚才去医院吊完点滴……」
「林、蕙、虹!你再牵拖呀!我跟你讲,我管你现在是不是还吊着点滴,要死要活的,我只要你把今天要交的稿子给我交上来!
你心里在偷骂我无情冷血是哏?没关系,你骂!将来一起割舌头的,不会只有我庄坤达一个人!要怪,就怪你不是孙燕姿!你没她好命!」庄坤达火力全开的狂飙,一点也不让人有喘息的余地。
差真多!平平拢是郎,怎会孙燕姿拉肚子就可以原谅,她林蕙虹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却要受到如此非人待遇?!
林蕙虹自哀自怨的想着。但想到她今晚的大发现,心情旋即一转,她自信地跟主编开口要求:
「主编,好啦!我林蕙虹今天可是挖到大头条,特来跟你要求,请将今早头版挖个大洞留给我。」
话筒那端的庄坤达喷气连连,似乎在考虑着要摔上电话,还是将这不知死活的女人紧急电召回报社,让他有磨刀的准备时间,好将她大卸八块丢去喂猪!
「林、蕙、虹!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是吧?啊?」
「吼——主编,我真的挖到超级大头条了咩!等我把所有拼图都凑齐了,搞不好还可以写成一本比『达文西密码』更轰动的真实小说咧!到时候我就可以去报名参加普立兹新闻奖——」
「我不要再跟你这个疯女人浪费脑细胞了!你现在就给我滚回报社!」
庄坤达决定自己的忍耐到达极限,再讲下去,恐怕不是他气到在报社暴毙身亡,身后还赢得工作尽职的美名;就是他现在追杀出去,失心疯的将这女人分尸,然后后半辈子蹲苦牢,吃免钱的公家饭。
「ㄟ、ㄟ、ㄟ——主编!你听我讲咩!听了之后,我保证你会承认过了今晚,我林蕙虹的人生从此就跟我的名字相呼应,真的会红!」林蕙虹自信满满的宣称。「我刚刚在医院亲眼目睹到……」
接着她开口说出今晚她在震信医院所目击的一切事情,并且将心中的种种疑点二跟主编剖析讨论。
庄坤达也从原先暴怒的情绪,渐渐的转为冷静沉思,然后是挖掘到超级大头条的龃(奋颤抖……
不同于一般外观明亮、建筑结构方正的综合医院,震信医院是一栋外墙斑驳、不起眼的古老建筑,看起来就像一栋快倒塌、不可靠的社区诊所。
可是位于台北市闹区,四周灯红酒绿的八大行业环绕,成立近三十年的震信医院,却是个拥有超强菁英的医疗团队,专精外科手术,缔造出许多医学突破发现,且极富传奇色彩的医院。
由于附近酒店、舞厅特种行业林立,经常有人酒醉闹事,黑道兄弟或在枪林弹雨拚命的刑警大哥们一旦枪击受伤,第-个想到的就是震信医院,因此它也被外界誉为「黑白两道急救站」。
而黑道上也有个对于震信医院的不成文规定——不管有何深仇大恨,只要人进了震信医院,就不能再动手。
毕竟大家都是在刀口上讨生活,总有一天会进医院「保养零件」或「大修」,因此,震信医院也成为最安全的「休息站」。
震信医院不只是外伤很有名,一般内诊也极为著名。这里拥有最精良、最先进的软硬体设备。
其中,209号病房,更传闻是拥有比加护病房更先进设备的特殊超级VIP病房。
今早,209号病房外站着四名轮流值班,二十四小时监护的警察们。医院四周也都派有警力戒备中。
要进人209号病房,除了特定的医疗团队以外,都必须经过层层检查,确定无误才能放行。
一切小心谨慎的戒备,都是因为前晚震信医院来了一位在国际商界上,极负盛名的大人物。
「商界名人花仲骐遭枪击案」的新闻,这两天在全新闻频道,以及平面媒体界炒得沸沸扬扬的。
消息一曝光,社会一片哗然。警政署长更下令要仔细调查此案,并强调要早日破案。
而在这些新闻媒体中,却有一家独揽所有人的注目焦点,并创下惊人的销售量。
商界名人神秘的花骐轮胎集团总裁——花仲骐遭枪击案
【芭乐日报林蕙虹/台北报导】向来行事低调、作风神秘的跨国性花骐轮胎集团首席总裁花仲骐,于本月十日,凌晨l点多,遭人暗巷枪杀。
记者当时也在同一家医院看病,正巧目睹身受枪伤而陷入昏迷的花仲骐,被医护人员以担架紧急送进位于中山区的震信医院急救。
当时陷入昏迷的花仲骐除了腹部中弹,以及身上多处擦伤之外,还因大量失血,急需紧急输血开刀,但因为花仲骐本身特殊的RH阴性血型,医院没有足够的血量,而使得情况一度相当危急。
幸而在约二十分钟之后,拥有与花仲骐相同血型的花骐轮胎集团执行副座刘昌咸赶至医院,紧急输血给花仲骐,才使危机暂时解除……
在震信紧急成立优良医疗团队,经历近十小时的手术之后,花仲骐目前已度过危险期,生命迹象稳定。之后旋即被送进吕9号特殊VIP病房中观察。
而根据记者深入探访,是一名医院的护士发现花仲骐在遭到枪击之后,倒在距离震信医院不到十公尺外的巷子内……
花骐轮胎集团为国内外知名轮胎大厂,资本额高达三百八十亿美金,经营项目从汽车轮胎、社区发展、房屋买卖、建筑机械、旅馆业务、进出口贸易,到高尔夹球场、停车场、餐厅等,顷目多元广泛,财力相当雄厚。
至于这起骇人听闻、震惊各界的枪击案,究竟是因为单纯的私人纠纷,还是商业的利益恩怨,警方还需要进一步厘清案情……
不同于其它家媒体只是粗略地描述这起枪击案,这篇由芭乐日报记者所报导的文章,钜细靡遗的描述整个急救状况,还有画面极为清晰的照片为证,更引起众人的瞩目。
刘昌威在看完这篇报导之后,神色凝重的将手中的报纸放下。
一旁的陈震信院长,则极为震怒的询问当晚值班的所有医护人员,想抓出泄露消息的告密者。
一时间,院长室内气氛极为凝重、紧绷。
「你们倒是说说看,这消息到底是怎么从医院内流出去的?」陈震信冷凝着脸,质问在场的所有人员。
他建立震信医院多年,最骄傲的就是设立了209号这间VIP病房,可以完全保护当事人的所有隐私与状况。
如今却让花仲骐遭枪击就医的消息从医院泄露出去,而且那位芭乐日报的记者所拍摄到的照片背景,都是近距离的拍摄,却没有遭到阻止,这让他更为光火。
「院长,这件事情真的不能怪我们。」护士长率先发难,「当天晚上状况、场面部很混乱,而且据我所知,这名芭乐日报的记者,当天是因为刚巧到医院挂号看诊,才会让她拍到这些照片的。」
「是呀!我记得她。她是那晚我看诊的病人。再说,我们医护人员也无法去筛选来看诊病人的职业吧?」内科罗医生开口道。
接下来其它的医护人员也都委屈的开口发表意见,说明当天的状况。
「你们——」陈震信也知道自己太过冲动,将过错推在他们身上不公平,但是一张老脸怎么样都拉不下来认错。
「陈伯伯,我想这件事情真的不需要再追究了。相反地,在场的都是当晚救了仲骐的恩人,我想等仲骐清醒过来,他也会大大的感激大家的。至于这位记者,之后,我会跟仲骐讨论后续动作的。」
刘昌威虽然对于这位记者的报导感到反感,但他也是个赏罚分明、明事理的人。他开口让大家有台阶可下,技巧性地让这件事情就此平息。
之后他告退离开院长的办公室,快步回到花仲骐的病房。此刻,他只希望花仲骐可以尽快清醒,真正脱离危险,并且尽快将这一诡谲的谜团解开。
现在,几乎所有的关键都放在花仲骐一人身上,除了等待他清醒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刘昌威一边思考一边走回花仲骐的病房,就在快接近病房门口时,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发现还有一个极为关键性的人物……
病房内,田馨伫立在花仲骐的床边,仔细检查点滴药水的剩余分量。
就在她伸手拿起细细的点滴管线,检查药水滴落速度状况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头开启。
她大概知道会是谁进来这间病房,也就懒得抬头去确认进来的人,或想跟那人打声招呼、装热络。
她只是专心的做着自己分内的工作,其余的她没兴趣。
自从她发现花仲骐,然后将他送进医院急救之后,她就莫名其妙的被指定为209号这问VIP病房的看护。
护士长的理由是,她不多话不碎嘴不花痴,又跟花仲骐熟,所以理所当然由她担任这问病房的看护。
切——谁跟他熟呀?!
真是够了!从她发现花仲骐到全程参与手术过程,以至现在吃重的看护工作,她已经有将近四十八小时没有躺在床上好奸睡一觉了。
再这样下去,就算花仲骐大难不死,逃过黑道追杀跟严重枪伤,最后也可能会死在她眼花视茫、精神不济的「照顾」上。
呵——她只要睡不饱,脑袋就会严重罢工,然后会不会做出什么药剂量给错,或打针扎错地方的恐怖过失,她就不知道了。
噗——要不是因为她实在对花仲骐所经历过的事情太过好奇,她根本懒得这样乖乖的卖命工作。
花仲骐醒来之后,最好能满足她满肚子的好奇心,如果枪击事件的真正起因太过无聊,她一定会报复他的!
刘昌威从进入病房之后,就这么噤声不语的观察着一直低头做自己事情的「小护士」田馨。
而她对于他无礼的注视也丝毫不以为意,甚至将他当成空气般,不予理会。
这不是太常会发生的事情,不是他对自己的外表太有自信,而是根据经验,会对他视而不见的女人只有两种——不是老之将死,就是根本瞎了!
另外,还有一种特例,不过,他看不出来田馨的症状相符,那就是那女人爱上了花仲骐。
呵呵——会叫她一声「小护士」,倒不是轻蔑她的身分,或者取笑她身材娇小。事实上,以田馨大约一米六四的身高来看,她的个子跟其它亚洲女人比较,并不算是娇小,之所以这么叫她,是因为她有张过于稚嫩的脸蛋。
她有着一双月弯型的明眸,眼里所散发的沉着与淡漠,跟她那张娃娃脸实在不相符合,但奇怪的,却又有一种极为搭调的矛盾反差感。
刘昌威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花仲骐的病床边,看着病床另一边正忙着记录花仲骐心跳、脉搏、血压以及体温的田馨。
他突然直接切入重点,开门见山的开口问她:
「在巷子里发现仲骐的人,是你吧?」
田馨没有停下正在帮花仲骐量血压的动作,只是向来沉稳淡然的星眸微微一亮,嘴角小小的勾扬。
这些小小的改变,都没有逃过刘昌威细心的观察中。
他耐心地等着田馨完成手边的工作,由她决定要跟他说明的时间。
一分钟过后,田馨终于完成手边无聊的病患每日例行记录。她慢慢地将血压器收奸,然后才转身面对刘昌威冷肃的脸。
她先是微微将嘴角上扬,但月弯的星眸中却没有同等的喜悦光亮,淡淡地开口:
「呵——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来问我咧?」
刘昌威头微微往右一摆,接着直视她的双眸,严肃地再问一次:
「那么,确定是你了?!」
虽然芭乐日报的记者林蕙虹并没有在那篇报导中,说明足哪一位护士发现花仲骐的,但从前晚手术室前,她所表现的种种反应与迹象来判断,他可以肯定那女人就是田馨。
田馨也学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花仲骐的床边,两人就这么隔着花仲骐相互对望着。
她挑挑清秀的黛眉,努了下嘴唇,耸耸肩,正面回应他的问题:
「嗯嗯。」
刘昌威微微眯起危险的双眼,有些指控的审问她:「那么昨天警察侦讯时,你为何不出面配合侦查?」
她双手一摊,浅浅一笑,理所当然的回答:
「又没有人找我去问话,我为何要主动出面配合?再者,这桩枪击事件,从头到尾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谁规定目击者,就一定要出面指证?」
刘昌威对她的论调极不赞同,他反驳道:
「这不是什么规定不规定,而是做人的基本正义感。」
「噗——正义感是什么?如果今天你恰巧路过,却目击有人被一名生性极为凶残的歹徒用枪指着头,然后要胁说:『谁有正义感站出来替他受死,我就放了他!』请问正义感十足的刘先生,你会站出来代替那名陌生人吗?」田馨边描述边生动演出的举例着,有些恶作剧地反问他。
「哼!你这根本是歪理!正义感——」刘昌威听了她所举的荒谬问题,不屑的批判她的论调,但她的说词却像一盏明灯,啪的照亮他心中纷紧的疑团,让他厘清谜题的解答。他瞠大双眼,惊讶的开口:
「你是说,你有看到当晚行凶的人吗?」
田馨强忍住不耐烦,叹了一口气,没啥好气的说:
「你不要有过多的联想好吗?我只是举例,跟你讨论『正义感为何』的这个主题,不是提供你那晚的线索。OK?!」
刘昌威先是有所怀疑的盯着她瞧,然后才压抑住心中的焦急,与觉得被她耍弄的不悦感。
「请问,跟一个没有正义感美德的人,要如何跟她讨论『正义感为何』这种艰深的主题?那无疑是浪费时间与心神罢了。」他反唇相稽的暗讽着。
田馨挑高一边黛眉,被冒犯的不悦小火花,慢慢聚集在那双月弯的星眸里,她学他冷声一哼,嘲讽的回激他:
「哈哈——想必阁下一定是各门各派武侠小说的拥护者,才会如此强调江湖弟兄所奉行的正义感美德。
真是失敬呀!只不过,小女子无才,自小到大是没记取到师长传授正义感的教诲,不过那也是因为小女子命好,没在十岁那年中了寒冰掌,所以也就没兴趣跟大哥们上山拜师学艺,练就了一身盖世绝学,到头来却做个遇事处决不明、优柔寡断的张无忌。
小女二十四年头里,只深切记得家母所殷殷教诲的家训,要尊重他人有别于我们的想法,别出口就暗讽他人无知,也别辩不过他人,就无礼、幼稚地做人身攻击。」
哼!算他运气好,遇到她这连续拿下四年大专杯辩论赛的冠军得主。想跟她辩论?先多练练再说呗!
「喂,你——」刘昌威气恼的坐直身躯,与她隔空怒目瞠视,这女人字字暗讽他没脑,这口气他怎咽得下?!
「嗤,好了,别在那你呀、我的了呗!如果刘先生没有别的指教,敢问小女子可否先行离开一会?」
田馨一副讨论就此结束,懒得再辩,起身就想走人。
大小姐她今天心情不好,没耐心在那慢慢传授他辩论技巧。
「喂,你——等一下!小护士!」刘昌威见她真的要离开,情急之下站起身,脱口就喊出他心底私自对她喊的别号。
「嗯?」田馨回头冷冷的瞄向他。
「呃……不是,我是说田护士,能不能再跟你请教一个问题?」
刘昌威纵横商场多年,第一次在一名涉世未深的小女子面前口拙,但急于知晓花仲骐那晚所发生的事情经过,他只得硬着头皮,再跟她开口。
田馨没有开口应允或拒绝,只是站在原地盯着他瞧。
刘昌威见状,便迳自当她是应允了,神色严肃地问她:「你发现仲骐时,他是已经昏迷了吗?」
田馨看见他眼中的真心担忧,她和缓了神色,这回没有拐弯回应,而是坦白地说:
「不是。他后来有清醒一小段时间。」哼!也是那段时间,她才知道花仲骐是个爱训人的老头子!
「那他有跟你说什么吗?」刘昌威焦急万分的追问。
田馨回想了一下当时花仲骐的「交代」,脑海中却老是跳出花仲骐教训她女孩子蹲成那样不好看的说词,她那时极度气恼,还差点铸下见死不救的大祸,
她抬头看见刘昌威眼中急切的渴求,心念一转,嘴角扬起恶作剧的微笑。
「他说……」
「他说什么?」
田馨在刘昌威焦急的眼神下,突然漾起一抹可爱的笑容,歪着头,开口:
「我、忘、了!」
「喂,你这女人!」刘昌威咬牙,气恼地从齿缝中进出怒火。
眼看两人就要重新点燃另一波辩论战火时,一直呈现昏迷状态的花仲骐,突然悠悠开口:
「很高兴我是在你们剑拔弩张的情况下,捡回一条命……」
「仲骐!」
「吓!你没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