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杠精蓄力11%

池镜厚着脸皮整完活,刚想要脑袋放空地歇一歇,结果人还没躺下,就听见车窗外头,冷不防炸出下震耳欲聋的轰响声。

怎……怎么了这是?难道才当了几天杠精就遭报应……她要被雷劈了吗?

池镜下意识抱头、只想忏悔痛哭——

救命,对不起她错了她有罪她再也不敢了,这不关她的事儿,行行好放过她不行吗?还不都是为了活着……她也不是自愿的啊,她还能怎么办?

镜镜还小、镜镜什么都不知道。

正跟她对话的杠精系统被吓了一跳、也表示很震惊:[卧槽!宿主你这到底干了什么?]

赵陵承先是淡淡瞥了瞥池镜,但并没有开口搭理她,而是隔着车窗镇定地跟外头问话:“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启、启禀殿下,有刺客!刺客朝咱们这边放冷箭,把马车……咳、灯笼给射穿了!郑将军现下已经去追人了!”

【亲娘嘞,还好太子殿下临门一脚时又把头缩回去了,不然这一箭下去,那不得影响仕……不不不,小命都要没了!好险!】

“行了,孤知道了。”赵陵承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他自己看起来显得很冷静,“你们记得当心些,不可松懈,提防着附近还有无其他刺客。”

“属下遵命。”

“什么?有刺客?”池镜听见这个话头后,立马坐不住了,上去一把揪住赵陵承的袖口、就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那你有事吗?还好吧?伤着了没?”

【据说有些个不讲武德的杀手,动不动就往箭上涂毒、破一点皮就能要命,这男人万一有个好歹,叫我可怎么办啊呜……】

哪怕只是个袖口,赵陵承也不习惯这么被人拉拉扯扯的,觉得十分别扭,可他也并没有立马推开池镜,而是稍稍思忖了下、意味深长地问她:“你……刚刚分明被外头的动静吓成那样,还在担忧孤有没有事?”

池镜正专心在查看赵陵承衣裳上到底有没有血渍,想都没想、随口接话道:“那可不呗,你要是出事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赵陵承对她而言,就像个用来刷学分的网课账号,号在人在的那种,老重要了!

赵陵承听完池镜的话后,却直接脸上一烧。

她、她怎么能好意思把这……这种话说出口的?!

不会觉得很羞.耻吗?

“你……那你放心,孤没……”赵陵承心里尴尬,顺势就想把自己的袖子抽回来,可惜拽了两下都没能拽动,只好冷着脸肃声道,“事!太子妃,你先撒手!放开孤!”

【咳,天呐,听听,简直感天动地、感人肺腑,太子妃哪怕自己受了惊,也得爬过来先关心殿下,叫什么?这不就是爱吗?满满的全是爱啊!可惜了、太子殿下怎么一点儿都不解风情呢?】

赵陵承嘴角一顿,用力坐稳了跟外头不务正业的护卫们吩咐:“记清楚自己的身份,干好你们的差事,少胡思乱想,不该管的事儿别管!”

“还有,把那支箭拔下来,拿给孤看看。”

“咳,是,殿下小心。属下怀疑这箭镞上,被人淬了毒。”

“嗯,不用怀疑,就是有毒。”赵陵承接过来大概扫了下,指腹在箭镞上似碰非碰,眼睁睁看着池镜在另一边、提心吊胆得要命。

【不是大哥,你有事儿吗大哥?你明明知道有毒你还碰,万一玩脱了真划一道口子可咋整?】

大、哥?

池镜的心声里总有些奇奇怪怪的称呼,但考虑到这丫头脑子本身就跟别人不太一样、不正常才是正常,赵陵承也便很大方地没打算跟她过多计较。

箭倒是挺普通的白羽箭,毒倒也很寻常,不过就是一点点都能要他命的那种——

赵陵承很难想象,假如刚刚他没有突然回过头来,忙着跟池镜吵架,那……那不得?

不!巧合!都是巧合!肯定是巧合!

“殿下……”尽管赵陵承的桃花眸眼波潋滟、十足漂亮,池镜还是让他给直勾勾盯得心里发毛,护住胸口又往后缩了缩,警惕道,“这是想做什么?”

【这光天化日的,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啧,那多不……】

“你捂什么捂?”赵陵承一个嫌弃、瞬间把目光移开,没好气地说,“别想太多,你把孤当……”

他为了避嫌,还特意往角落里坐了坐,把距离又拉远了一点。

“殿下!末将失职,求殿下责罚!”郑景仁追赶了老半天后,匆匆返回到马车外,重重喘息着告知赵陵承,“方才那刺客混迹在前头闹市的百姓堆里,实在、难以分辨,末将……一时不察,让人给逃了。”

“不过殿下放心,末将已下令全城搜捕,如有可疑人等……即刻捉拿归案!末将一定誓死护卫殿下和太子妃周全!”

依照池镜的判断,郑景仁这孩子应该有严重社恐,能磕磕绊绊说这么多话已经很不容易,赵陵承也并没打算拿他怪罪撒气,只揉揉额首道:“好,孤累了,回宫吧。”

他说完之后又转过头,不受控制地瞄向把自己抱成团的池镜,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太子妃,你那边这么大地盘,非得躲在个角落里干什么?”

池镜茫然颤声道:“啊?没事,我有点冷,这样暖和。”

“是吗?”赵陵承显然不信她的邪,继续不给面子地戳穿着,“那你怎么还出了这么多汗?”

池镜:“咳,那什么,冷、冷汗。”

赵陵承:“……”

【他还好意思问,拿着个破毒箭他比划来比划去的,搁谁谁敢乱动啊?万一戳死我可怎么办?】

赵陵承挑挑眉,又故意当她面耍了两下后就彻底没了兴趣,随手把箭给扔到了自己脚边。

与此同时,还是京郊的某处府邸内。

男子手里捏着两个核桃,正闲来无聊在闭目养神,直到房门冷不防被人给匆匆忙忙地扣开。

“主公……”下属边喊边焦急得一路小跑,特意转到男子面前,才又低三下四着说道,“主公,大……”

“嗯?”男子的手立刻捏紧了核桃,连眼都没睁开,语气平淡地问道,“怎么?又失败了?”

果然,失败的次数太多,他早就见惯不怪、连承受的能力都变强了。

下属悄悄后退了两步,以保证自己有足够的机会跑路,这才敢开始委婉一些回报情况:“那什么,属下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想先……”

大概是因为一年都没干出过什么业绩,听到竟还有好消息,男子居然难得地神色稍霁,熟练地转了转两颗核桃道:“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

“是,主公,好消息就是……这次咱们的箭,没有射偏!”

“是吗?”那事儿成了?

男子刚想要松上一口气,又回忆起之前的惨痛教训,知道凡事不能高兴太早,于是耐着性子又继续问道:“嗯,好,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坏消息就是……”下属咽了咽口水,义愤填膺地悄悄打算往门口撤退,“您说气不气人?赵陵承那个狗太子他……他自己的脑袋偏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明明已经出来了,他又进去了,那谁能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当时咱们的箭都射出去了……”

干!什么叫脑袋偏了?

男子听得火大,并不明白也懒得搞清楚“出去”“进来”的都是什么意思,指腹狠狠按在核桃纹路上,只咬着牙逼问最关键的:“说重点!所以呢?”

“所……所以,所以最后咱们又……又失败了……不、不过主公放心……属下已经把人处理干净了,肯定查不到咱们这……主……主公冷静,冷静!”

“这次只差一点儿……咱们下回、下回肯定能成!”

男子阴森森一笑,并没有感觉受到鼓励,一把将捏成碎屑的核桃,全拍在了下属的脑门上。

“你耍我、是不是?”

大内探听消息的速度一向很可以,这边赵陵承跟池镜才进宫门,他在路上险些遇刺、又恰好被池镜给救了的事儿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大太监高德胜早就听说过来龙去脉,看向池镜时、眼里充满敬意:“太子殿下,太子妃金安,陛下和皇后娘娘正在栖凤宫里等着您二位。”

池镜跟赵陵承来到栖凤宫门外时,刚好见到皇帝气得脑门上都要冒烟,不停摔砸着东西叫骂道:“气死朕了,岂有此理,青天白日,居然有人敢在闹市行刺太子!谁给他们的狗胆子?”

“陛下,稍安勿躁,陵承不是已经让太子妃救了吗?”皇后斜倚在软榻上,一脸沉静道,“还有,陛下能不能把脾气先收一收,当心别吓到俩孩子。以及……陛下,已经把臣妾这儿能砸的全砸完了,只剩下你抱着的那株赤色珊瑚。”

“是去岁臣妾生辰时陵承送的,陛下、确定要砸吗?”

“不,不不不,朕不确定。”皇帝被这么一质问,脸上的表情立马变了,他膝盖一软、死乞白赖地蹲在皇后身边陪笑,“阿婉,朕这就给你放回去,放回去。”

“……咳。”赵陵承再也没眼看下去,带着池镜并排踏进门槛行礼,“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咳,逆子你来了?”皇帝已经支棱住了,坐到正中高位上肃声说着,“受伤了吗?还不快上前来给朕看看?”

“托父皇的福,儿臣毫发无伤。”

“逆子,你这哪是托朕的福?是托了太子妃的福!”皇帝恨铁不成钢,一本正经地在给赵陵承好好纠正道,“朕听闻,是太子妃聪敏睿智、勇敢果敢,早就一眼看到那支箭矢是冲你飞过来的,并在千钧一发之际,明知可能是毒箭,还临危不惧挺身而出,把你死死护在她的身后,这才能保你毫发无损地站在这儿。”

赵陵承:“……”

离谱,简直离大谱!

什么玩意儿?谁编的这是?

照这么说,一个郑景仁,再加全数金甲卫,都比不上他那脑子跟别人都不一样的太子妃?

哪个傻子会——

行吧,看情况,他父皇这个傻子还真信了。

对皇帝而言,池镜冲喜都能给赵陵承冲好了,爹娘又全是大将军,有点神力在身上,那也不奇怪。

赵陵承也总算知道、宫里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都从哪来的了。

反观池镜听完之后,并没打算辩解两句,甚至还微微颔首,乖巧莞尔道:“不过都是儿臣分内之事,谢父皇夸赞!”

赵陵承:“……”

“好家伙,你还真敢认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一:

当天,《皇宫晚报》

记者采访:“我想请问太子妃,您对今天宫里流传的您凭一己之力、舍身救太子殿下的故事,有什么想说的?”

当事人(太子妃):怪不好意思的,我也想低调,但实力不允许,也是没办法的事,保护太子,人人有责嘛!

记者:太子妃果然是东宫楷模,那太子殿下,您有什么要说的?

当事人(太子):……滚!孤没有要说的!

第二日,《皇宫早报》:

在昨日的采访中,见义勇为的太子妃面向镜头时淡定从容,一番发言让人感动

而被救者太子殿下,耍大牌、十分不配合,甚至在镜头前大辱骂记者“滚”

小剧场二:

承承:镜镜,哒哒哒,孤在你心里真那么重要?

镜镜:那可不呗,太重要了!

承承:具体点儿呢?有多重要?

镜镜:emm,重要得就像个网课号!

承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