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杠精蓄力9%

“太子妃,您慢点儿,这就到了。”

临近晌午时,池镜懒懒打着哈欠,一路走得晃晃悠悠,被宫女们合力搀扶着行至东宫正门口。

“唔,好……”

池镜搁心里骂了句赵陵承这狗哔,刚想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就见从自己面前正落下团巨大的黑影,紧接着响起一声浑厚的男低音:

“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她心不在焉地扫过去,只看到这男人虽然低着头颅,但身躯挺拔健壮,脸庞轮廓深刻清晰、显得十分英气有力。

他虽然也穿着黑衣、但领口处有金线绣制的云纹,打扮也既低调又矜贵,佩刀上还镶着金玉翡翠,绝对不同于一般的护卫。

【嘶,这刀长得有点好看,不是,这人瞅着挺值钱啊。】

“咳。”赵陵承站得笔直,故意朝池镜清了清嗓子,对男人抬手道,“阿仁,起来吧。太子妃刚嫁进东宫,还不认得你,你再来见过一下太子妃。”

“啊?”男人虎躯一震,刚刚说出那句话已经足够费劲,再一开口时,就磕磕绊绊得宛如当代社恐人,“是,太子妃,末……末将乃……东宫护卫首领,当朝……车骑将军……郑景仁。”

“正经人?”池镜娇声一笑,拍拍手掌道,“这名字不错!”

“行了!都什么时辰了?”赵陵承黑着脸,吭哧吭哧先爬上车,“太子妃还有功夫说闲话?这门你还回不回了?”

【吵什么吵?他是嫉妒别人都有能说话的,他自己没人稀罕搭理吗?心眼真小!】

池镜还困得不行,并没什么力气跟赵陵承吵,只抬着手任凭宫女把她扶上马车:“哦,知道啦,来了。”

赵陵承瞅见池镜过来,还特意往旁边挪动了点儿,指着另一半空位:“你坐到那里。”

“行吧。”赵陵承虽然狗,但在划分三八线上一直很公平,池镜也没什么可反对的,倒头躺在属于她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就要再次睡过去了。

“你又睡?你还睡?你怎么成天就知道睡?”赵陵承莫名其妙有些烦躁,控制不住就脱口来了个三连问,“太子妃,你脑子里除了睡,还能不能有些别的?”

“嗯?”池镜就由着他炸毛,语气淡淡地反驳道,“那比如呢?”

“比,比如,比如……”

赵陵承想了半天,也没比如出个毛线来,池镜继续闭上眼道:“比如殿下就是自己睡不着,也不想让别人睡。殿下有事儿吗?有事儿您就说……没事儿还要非得胡搅蛮缠的话,我只能大胆猜测,要么殿下就是嫉妒我能睡着,要么、就是殿下喜欢我。”

[叮!任务完成!]

池镜想来想去、也不明白昨晚赵陵承发什么疯,各种不讲道理就是不让她回寝殿睡觉,叫她陪着用完膳又看他跟自己下棋对弈,还逼着她听他弹琴作画,一直折腾到后半夜算完事。

咱就是说,炫耀他琴棋书画样样都懂,那也不带这么玩的吧?

池镜一肚子怨气,这回连系统的播报音都懒得听了。

“孤会喜欢你?少白日做梦了!赶紧睡你的觉,清醒清醒吧!”

赵陵承也是仔细听着动静,确信池镜真的睡着了以后,才偏过眼来偷偷看她一下的。

小姑娘长得实在漂亮,五官精致、肤如凝脂,就连头发都乌黑茂盛,可恶,让赵陵承眼睛瞪瞎了也挑不出毛病。

而且——

赵陵承知道小五作为个呆傻皇子,又没生母庇护,要不是有他护着、哪能平安活下活到今日?宫里挺多人照顾小五,无非都是做给他看的。

就算嘉慧貌似高高兴兴地陪小五玩,回府之后也会一脸嫌弃地焚香沐浴,烧了被弄脏的衣裙。

连个孩子都利用,宫里那些人的心好脏。

但赵陵承听得见心声,知道池镜不一样,她待小五,那是真心诚意的。

以及——

赵陵承掏出来池镜编的那只草蚂蚱,这玩意儿其实也挺好……

不!一点都不好看!

赵陵承掀开帷幄,想给它扔出去,抓在手里时又顿住了,最终只是狠狠地——

塞进了他自己这边的软垫缝隙里!

只遗憾这丫头自从高烧完了之后,就仿佛使原本不怎么好使的脑子更雪上加霜,成天都在找机会跟他各种犟嘴抬杠,貌似很热衷于惹他炸毛。

搞什么?

难不成是他生气发怒时的样子,比平时更英俊吗?

等到池镜舒舒服服地窝在那里,甚至还做了个晋江文学城不允许写出来的梦后,马车才终于驶到了益阳侯府门口。

几个老老少少的人影立在外头翘首以盼、严阵以待。

池润最先伸长脖子往那边看了看:“马车,这马车……是东宫来的!爹娘,皎皎回来了!”

池涟也毫不示弱,扒拉过去池润自己看:“让我瞅瞅,噫,还真是。”

“我知道,我瞅见了,阿涟、阿润,你俩都闭嘴别吵吵,上一边儿去,别挡着我看闺女!”

“皎皎,皎皎啊,快别睡了。”益阳侯快步奔过来敲敲车壁,隔着帷裳殷殷关切道,“孩子,快出来让爹爹瞧瞧,你出嫁这几日、可过得还好吗?”

【哎,谁能不知道,能好就奇了怪了,东宫那种地方、那是人待的吗?更何况太子还那么……要不是答应了陛下,谁会舍得把女儿嫁过去受苦?】

那么什么?哪种地方?怎么就受苦了?

益阳侯这老东西,果然跟他想象的一样不可理喻。

“岳父大人。”赵陵承抢先一步,起身缓步走出来,表情阴鸷地似笑非笑道,“金安啊。”

益阳侯正顾着跟自的己闺女煽情,被赵陵承这么一吓,差点给仰面栽倒。

【嗐!这祖宗怎么也跟着回来了?】

当日黄昏,京郊的某处偏僻府邸内。

有个男子穿一袭长衫,背对着光鼓捣了两下棋盘,沉声幽幽说道:“我听说、太子赵陵承难得出宫一次,这可是大好的行刺机会,你们可要好好把握得住。”

“主公放心,根据可靠消息、太子每次出宫,都会去城东的八宝楼上用饭,小的们已经在那附近埋伏好了弓箭手,且箭上也已经淬了剧毒,只要这两日太子一露面,必定让他有来无……”

“够了,不用再说了!”男子虽然表情冷静,但已经采取行动、一巴掌扇在了旁边下属的嘴上,恨恨咬了咬牙道,“上次让你刺杀益阳侯时,你也是这么说的;再上次叫你暗害六皇子时,你还是这么说的!”

“以后在事成之前,记得别再说大话,省得连累我再白高兴一场!”

“一年了,都整整一年了!这次再失败,就一年没有干成事儿了!你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的吗?”男人越说越心痛,仿佛被无情玩弄过的哀怨少妇,又一把揪住下属的衣领,“枉我每次都对你满怀信任,可你呢?啊?”

下属被勒得面皮涨红,勉强扑腾了两下辩解道: “主……主公,其实属下刚刚说的话,也有能相信的。”

“呵,比如呢?”

“比……比如太子真的很爱去那八宝楼。”

“……”男子额上的青筋一抽,直接把下属扔了出去,“给我滚!”

作者有话要说:记住这个草蚂蚱,以后会考,承承挨虐的时候哭着回来找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