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正要说话,顾修云便同杜若允、及顾烨缓步而至。
顾修云幽幽地望着顾怀柔道:“柔柔,如今已无外人了,你可能同爹爹细讲一番,你是如何寻到的证据?”
顾烨原以为证据是顾修云寻的,闻言眸透震惊,讶然道:“证据……证据是柔柔寻到的?”
顾怀柔脸庞泛红,低声道:“歪打误撞而已……”
她忙将她借落雪痕令牌入宫,见到婉贵人,得知药方在宋嬷嬷手中,及前往虞城等事,同顾修云等人讲了一遍。
当然,她并未提谢昭堔同她亲昵之事,只道她遭太子兵马袭击时,谢昭堔曾出手相救,尔后随她一道来了皇城。
顾修云听的既惊讶又心疼,握紧顾怀柔的手腕,语重心长地道:“柔柔,日后行事前,务必告知爹爹一声。
爹爹陪你一道前去,遇见危险时,还能护你一护,切勿莽撞行事。”
“只怕爹爹不允。”
“爹爹以前觉得你是个女儿家,轻视了你,日后再不会了。只是……女儿家屡屡冒险,总归是……”
顾修云眸底透着一丝担忧。
“你又来了。”
杜若允没好气望他一眼,温柔望着顾怀柔道:“他就是一个老顽固,一直坚持他那套歪理,莫要理他。你告诉母亲,这位少年姓甚名谁?”
她上上下下望着谢昭堔,眸底尽是满意之色,觉得他的身形气度,在王侯公子中也是拔尖儿的。
顾怀柔正愁不知如何介绍他,谢昭堔便彬彬有礼道:“夫人唤在下谢三便是。”
“好,好。”
杜若允怔怔点头,知其不是真名,却也不好再问,笑望着谢昭堔道:“陛下刚刚赏赐许多珠宝,公子若是喜欢,便随我……”
顾修云瞪了她一眼道:“妇道人家不懂事,公子哪像缺珠宝的人儿?公子若是不弃,在下便给公子在户部入个名,先给公子寻个差事,再寻机会帮公子升迁,保公子……”
他们忙着报答谢昭堔恩情,谢昭堔唇角却噙着凉薄笑意,淡淡瞥了顾怀柔一眼,吓的顾怀柔忙开口道:“爹爹,谢……谢三他无心富贵荣华,只想在顾家住一段时间,清闲度日,还望爹爹应允。”
“这……”
顾修云眉头微蹙,深深望着谢昭堔道:“不知公子的意思是……”
“在下会些武功,想住在梓阁附近,危难之际护顾姑娘无恙。”
谢昭堔淡淡一笑道。
顾修云想起太子之事,双眸一转,欣喜点头道:“只要公子不嫌委屈,那便暂居蓬莱阁罢,公子何时若想入朝为官,只管来寻在下,在下定竭力相助,保公子飞黄腾达。”
“多谢。”
谢昭堔薄唇微勾,抱了抱拳。
顾怀柔见他学苏尚卿的模样,装作谦谦公子,在父母面前赚够了好感,不由得蹙起眉头道:“爹爹,他毕竟是外男,女儿不喜他住在梓阁旁边,再说了……”
“柔柔,你怎这般不懂事?”
顾修云不悦望他一眼道:“公子正气凛然,还能轻薄你不成?韩青也是外男,照样住在梓阁不远处,你怎能如此排斥救命恩人?若非公子救你两次,你早命丧刺客之手了。”
顾怀柔扯了扯唇角道:“爹爹所言极是。”
轻薄她?
岂止是轻薄。
很快,顾怀柔便同顾修云他们告辞,与谢昭堔同路回院歇息了。
雁儿和容卿他们原在后跟着,谢昭堔阴郁扫了他们一眼,他们忙不敢再跟。
尔后,谢昭堔便步步上前,将顾怀柔逼至墙角,单手撑在墙壁上,将她困在怀中,歪头邪邪一笑道:“不喜在下留在顾家?”
“不……不是……”
顾怀柔面透紧张,扫了四周一眼道:“你别这样……我怕有人经过。”
“嗤……”
少年桀桀一笑,眸色一狠,捏紧她的下巴道:“又待如何?”
他霸道吻住顾怀柔的唇瓣,令顾怀柔瞳孔放大,脸庞一片涨红,拼命挣扎了起来。
“唔唔……唔……”
少年伸出修长右手,放入顾怀柔怀中,掏出苏尚卿送她的玉佩,阴鸷桃花眸骤眯,冷哼一声,动作愈发激烈。
他轻轻一攥,玉佩便化作齑粉,顺着他的指腹淌下,落在了顾怀柔的绣花鞋上。
“你……”
顾怀柔眼眶泛红,眸底尽是不敢相信。
少年见她快哭了,松开她的破皮的唇,残忍一笑道:“男人送的物件不能收,懂么?”
他见顾怀柔哭啼不止,顿觉心烦意乱,冷嗤道:“听不懂人话?”
他将顾怀柔横抱在怀中,便缓慢朝梓阁走了过去。
顾怀柔使劲朝他推去,哭的梨花带雨:“放开我!放开我!玉佩是尚卿哥哥送给我的,你凭什么将它毁了?谢昭堔,你太过分了!”
“尚卿哥哥……”
谢昭堔神色阴狠,一字一句地道:“姑娘再唤的这般亲密,在下定会让姑娘后悔的,懂么?”
顾怀柔面色煞白,顿不敢吭声。
很快,他便来到顾怀柔卧房内,将她丢在床上,倾身而上。
转眼,便到了后半夜。
少年饶有兴味望着顾怀柔道:“啧,姑娘怎不哭了?”
顾怀柔眸透薄怒道:“我偏不哭了。你听,外头下雨了,你若再不走,雨便下大了,翌日雁儿发现你在我房内,看爹爹如何教训你。”
少年一脸无所谓,瞥了左腿一眼,扯了扯唇角道:“下雨天疼,不想走路,让在下在姑娘房内,借宿一宿罢。”
他单薄的裤腿上,隐隐溢出难闻的脓血,可见伤势之重。
顾怀柔冷冷望着他道:“腿又受伤了?为什么不讲?”
“被野狼咬的旧伤,上药后反复发作,一直未好。索性……便懒得管它了。”
少年嗤了一声道。
“你再不管它,便真成个瘸子了。”
“呵……这身子伤痕累累,不差再瘸一条腿儿。”
“你说得对,你两条腿全瘸了,爬着走路才好呢。”
“姑娘所言极是。”
少年扯了扯唇角。
“懒得管你,我困了,要睡觉了。你莫再碰我了,否则我便喊人了,当心我泄露你的身份。”
顾怀柔眸底透着一丝威胁。
“好啊,到时同归于尽。”
少年露出阴森森一排牙齿,吓的顾怀柔蒙住被子,不敢再看他。
她快睡着时,听见了少年痛苦的闷哼声,透过被子缝隙一看,便见他左腿湿了一大片,分不清是脓血还是冷汗。
顾怀柔浅浅一笑道:“很疼对吗?谢昭堔,你求一求我,我便拿上好的雪肌膏给你治伤,定不会旧病复发。
你的伤势太重啦,老是涂金疮药,是不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