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眼看起来……似同太子殿下有几分……”
禁军话音未落，伴随少年阴郁的低笑声，便命丧黄泉了。
少年接过染血长剑，云淡风轻地道：“愣着作甚？继续杀害宋嬷嬷啊，唔，不准动顾怀柔，否则送你们归西。”
他妖孽容颜阴鸷可恐，身上尽是杀人过多，而积攒的煞气，吓的禁军们差点四散而逃，好在他们谨记谢泽安吩咐，稳了稳心神，便准备持剑宰了宋嬷嬷。
顾怀柔幽幽望着谢昭堔，正巧同他戏谑的眸相视，眸底掠过一抹纠结，咬唇道：“谢……谢哥哥……”
完了。
这般一对比，容卿他们两人的武功，完全不是谢昭堔的对手。
她感觉未来一片黑暗。
“恩？”
谢昭堔瞥她一眼，扯了扯唇角。
“求……求你帮帮我罢……”
“不帮。”
少年慢悠悠话罢，从怀中拿出一颗糖丸，抛入了口中。
顾怀柔：“……谢哥哥，只要你肯帮我，让我做什么都愿意，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应当同仇敌忾，而不该互相残杀，你说对么？”
“是姑娘先招惹在下的。”
“是你先轻薄我的。”
顾怀柔小脸涨红，绞着手帕道：“谢哥哥，求你了，宋嬷嬷一死，我便功亏一篑了。”
她眼眶泛红，几乎快急哭了。
当然，她是装的。
“做什么都愿意？”
少年玩味望着她，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唤爹爹愿意么？”
顾怀柔：“……”
她死死地瞪着少年，想不到他竟这般无耻。
“不愿意？唔……那便换一个称呼，唤夫君罢。”
“夫……夫君……”
顾怀柔眸透惊恐，颤抖唤出了声，思绪被拉回了前世。
前世她虽无名无分，谢昭堔来了兴致时，常常命她这般唤他，还需跪在他身旁，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地唤，声音若少了几分娇柔，便会惹他不悦，被他拎去刑部，看一晚犯人受凌迟等刑罚。
翌日清晨，她更会饱受谢昭堔凌虐，浑身不见一丝好皮肉。
少年见她一脸惧意，远山般的眉微挑，嗤道：“唤句夫君吓成这般？姑娘好生娇气。”
顾怀柔：“……”
还不是托您的福嘛。
她正要催少年动手，少年便缓缓站起身子，握紧长剑，眯起嗜血兴奋的桃花眸，同禁军们厮杀了起来。
不过半刻钟，数百禁军便倒在了地上，附近尸横遍野，修罗炼狱一般可恐，谢昭堔一袭黑衣骤起风华，眉眼精致完美，残忍中透着致命的诱惑，令人想要献祭于他。
他慵懒斜倚在大树上，懒洋洋擦拭着长剑血渍，瞥了剩下的禁军一眼，开心望向顾怀柔道：“姑娘知何谓烹刑么？便是烧开一口大锅，将犯人丢进去煮熟，然后……”
“你想作甚？”
顾怀柔胃中一阵翻腾，面色惨白了几分。
谢昭堔眨了眨残忍的眸，一笑道：“就地起锅行刑观赏啊！全杀了多没意思？姑娘要不要看？挣扎尖叫的声音，是世上最动听的天籁……”
他面上浮现一丝陶醉，似在回忆什么秒事。
顾怀柔从头凉到了脚，尽力挤出了一丝笑意：“我……我不想看……”
“姑娘会喜欢的，在下喜欢的，姑娘也要喜欢。”
谢昭堔露出一排阴森森的牙齿。
顾怀柔：“……”
她终于明白前世谢昭堔，为何总喜将她拎到刑部了，原是想将她同化成魔鬼，以此有共同语言。
她回忆起前世看到的种种，低头便干呕了起来。
“姑娘若是再吐，在下便拔了你的舌头。”
少年妖孽容颜阴霾了几分。
眼看他抬起骨节分明的右手，正欲动手，禁军们便被吓的三魂出窍，猛地跪在了谢昭堔面前。
“求……求求这位公子，放……放过我们罢！”
“公子饶命啊！”
谢昭堔嗤道：“心情不好，不放。”
他神色阴狠，抚了抚猩红的长剑，正欲动手，四周便响起一阵脚步声。
“大小姐！”
“属下总算寻到您了！您快随属下回府罢，莫再让老爷担忧了！”
入目所见，以韩冰为首的顾国公府数百侍卫，匆匆提剑挡在了禁军们前面，单膝跪地，朝顾怀柔行了一礼。
“韩冰叔叔，你们快些起来罢！是……是爹爹让你们来的吗？”
顾怀柔忙上前一步，将韩冰扶了起来。
韩冰乃是顾修云贴身侍卫，今年三十出头，容颜俊美，不苟言笑。
他担忧望着顾怀柔，轻轻点了点头，起身抱拳道：“敢问大小姐，这些禁军可是太子的人？”
“对。”
“地上的尸首……”
“都是这……这位少年杀的。若不是他，我早命丧黄泉了。”
顾怀柔双眸微动，转头望向了谢昭堔，发现谢昭堔不知何时，竟戴了半张银色面具，只露出弧度较好的下巴，及顾盼生辉的桃花眸，正长身玉立，淡淡盯着韩冰。
韩冰一愣，眸透感激，忙抱拳行礼道：“多谢这位公子仗义相救，公子若不嫌弃，便随大小姐一道回顾国公罢，顾国公定重礼相谢。”
少年薄唇微勾，残忍望顾怀柔一眼道：“好啊。”
顾怀柔小脸一白，扯了扯唇角道：“韩冰叔叔，这位公子有要事在身，我看就别……”
她生怕顾修云强留少年在顾家，一时忐忑难安。
“在下闲云野鹤，无牵无挂。”
“谢三公子，你不是说自己还要……”
顾怀柔话音未落，韩冰便蹙眉道：“大小姐，公子既是你的救命恩人，理应随同见顾国公领赏，你怎能这般无礼呢？”
“是。”
顾怀柔低头叹息，感觉前路一片黑暗。
一个禁军见宋嬷嬷落单，眸色一狠，正要趁机杀宋嬷嬷，韩冰面色一沉，一剑砍下他的脑袋，便同其他禁军打斗了起来。
“太子殿下身为储君，竟在半路埋伏羸弱女子，着实是我昭国之耻！大小姐，这里有我们挡着，你快带雁儿他们回皇城！”
“多谢韩冰叔叔，你注意安全。”
顾怀柔幽幽望了禁军们一眼，见他们身受重伤，且人数低于顾国公府侍卫，才稍稍放心，朝马车走了过去。
少年和她一道上车后，马车便徐徐前往了皇城。
谢昭堔见顾怀柔拒绝他入顾家，俨然心情不大好，阴鸷盯着她道：“姑娘不喜同在下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