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大雨落在枯叶上,狂风肆虐,乌云倾覆之下,不过申时而已,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
顾怀柔内着月牙色诃子裙,外着藕粉色大袖衫,衣摆处绣了几片荷花瓣,此刻荷花瓣和绣鞋上,已沾满泥垢和血污,高绾的凌云髻更是凌乱不堪,衬的惨败的绝色容颜,愈发狼狈了起来。
她的眼眶泛红,踉跄在草丛内跑着,时不时望了一眼身后,哭着唤了一声尚卿哥哥,奈何都无人回应。
她此刻已经猜到了,尚卿哥哥一定是以寻食物为由,前去帮她挡住刺客,好让她快些逃走的。
可如今刺客又追了上来,说明尚卿哥哥未成功拦住他们,难不成……他已经出事了?
她们顾国公府和苏家一向与人为善,却一夜之间被屠满门,若非尚卿哥哥拼死带她逃出来,她已是一具尸骨了。
她不明白,他们究竟得罪了谁。
这时,顾怀柔不小心被石头扳倒,惊呼一声,便猛地摔在了地上,疼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委屈地咬住了唇瓣。
“呜呜呜,好疼,尚卿哥哥,你究竟在哪儿……”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他说过,待明年要迎她为妻的,如今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行,她得回去寻他。
顾怀柔眸底掠过一抹坚韧,单手撑地,正准备踉跄站起身,一抬眸,恰巧同十米外,高骑黑马的男人四目相视。
男人着一袭暗色流云纹宽袖黑衣,如瀑墨发高束,头戴墨玉簪,眉目妖孽如画,鼻梁挺直,弧度较好的薄唇,勾着一丝凉薄狠辣的笑意,正饶有兴味睥睨着顾怀柔。
他一双桃花眸漆黑深邃,身上尽是阴鸷戾气,威压强大,危险中透着致命的诱惑,令顾怀柔如坠冰窖。
他身后跟着上千禁军,约莫是办事时路过此处,恰巧遇见顾怀柔的。
他修长右手轻转墨玉扳指,漫不经心地道:“谁家的女儿?”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磁性,低哑好听,恍若天籁一般。
顾怀柔绝美的小脸惨白,踉跄朝后退了两步,转身便欲逃走。
她身子柔弱,常年服药,一年半载不曾出门一次,他不曾见过她,她却是远远见过他一面的。
他便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谢昭堔!
传闻他出生既在冷宫,后他外祖母家谋反惨遭灭门,他也受到牵连,不过七岁便流落民间,尝尽世间苦楚。
后他帮外祖母家平反,重返皇宫,以雷霆手段杀太子、诛南王,逼迫先帝退位,扶傀儡皇帝登基,将世间一切统统踩在脚下。
又传闻他性情扭曲,阴晴不定,手段血腥残忍,心情不好时要杀人,心情好时也要笑着诛人满族,昭国上下对她闻风丧胆。
顾怀柔自也怕他。
她死都不曾想到,自己竟会在逃跑途中遇见他。
谢昭堔望着顾怀柔慌乱的背影,远山般的眉微挑,喉咙中发出了一阵低笑:“小丫头,跑什么?”
他眸底狠戾一闪而逝,慵懒抬起右手,便要运气内力,废了顾怀柔的双腿,让她匍匐在自己脚下,苟延残喘。
这时,对面突然跑来许多黑衣刺客,手持长剑便要取顾怀柔的性命。
顾怀柔脚步一顿,小粉拳紧握,眉头紧蹙,一时陷入了两难。
怎么办……
“是谢昭堔!”
刺客们望见谢昭堔之后,相视一眼,便朝谢昭堔刺了过去,眸底恨意滔天。
谢昭堔居高临下望着刺客们,桀桀一笑道:“逃亡的美人儿?愈发有意思了……”
他衣袖一挥,一道内力袭去,刺客们惨叫一声,便倒地丢了性命。
顾怀柔望着遍地的鲜血,下意识朝后退了几步,胃中一阵翻涌,低头便干呕了起来。
“是本王救了你。”
谢昭堔心情甚好地拍了拍衣袖,揶揄望着顾怀柔道:“但本王也能随时杀了你。”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敢问王爷……想要我做什么?”
顾怀柔缓缓转过头,强忍住心头的惧意,同谢昭堔狠辣的桃花眸相视,太阳穴怦怦直跳。
救命之恩?
呵,分明是刺客想要杀他,他才会动手的。这些刺客幕后主使究竟是谁?为何要灭顾家杀谢昭堔?
“跪下,爬过来。”
谢昭堔神态慵懒,眸底不含一丝情感。
顾怀柔愣了一愣,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强忍着屈辱,爬跪在了黑马旁边,朝他展颜一笑道:“王……王爷……”
“不错,很乖。”
谢昭堔桀桀一笑,用黑色长靴挑起她的下巴,欣赏着她绝美的容颜,哭的红肿的眼眶,勾唇道:“日后跟着本王罢。”
顾怀柔瞳孔放大,不敢相信地望着他道:“王爷,我已心有所属。我可以为奴为婢报答王爷,却不能……不能同王爷……”
“不愿意?”
谢昭堔妖孽容颜阴翳,喉咙中发出古怪的笑意:“把她洗干净,傍晚扔本王床榻上。”
他眸底尽是残忍嗜血,望向顾怀柔的眼神,不似在想如何同她缠绵,而是在思考如何折磨她,令顾怀柔牙齿都在打颤。
“是,王爷。”
凌风面容冷酷,抱拳行了一礼,便将顾怀柔五花大绑,丢在了马车上。
马车跟在谢昭堔身后,徐徐朝摄政王府行进。
顾怀柔额上冷汗密布,透过车窗怒视着高骑黑马,俊美如天神的谢昭堔,恨不得将他活活咬死。
贱人!贱人!
尚卿哥哥,你究竟在哪儿?
傍晚将至。
丫鬟们帮顾怀柔沐浴过后,便单给她披一层白纱,丢在了谢昭堔的床榻上。
房门“吱呀!”一声响起,谢昭堔缓步踏入房内,狠戾盯着缩在床榻角落,娇娇软软的小丫头,饶有兴味地道:“害怕?”
他扶着墙壁,优雅行至床榻旁,猛地捏住顾怀柔的下巴,叹息道:“这件轻纱不好看,脱了罢。”
他大手一挥,轻易将轻纱撕成两半,将一切尽收眼底,倾身而上,将顾怀柔压在床榻上,吻向了她的唇瓣。
“唔唔……”
顾怀柔恐惧地盯着他,拼命挣扎了起来,然,直到她的唇破了皮,男人都未曾放开她。
一刻钟后,他在她耳旁吐气如兰道:“莫像死鱼一样,讨好本王,帮本王宽衣,恩?”
“知……知道了……”
顾怀柔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生怕谢昭堔变本加厉折腾她,忙跪在谢昭堔的面前,帮他宽衣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