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的,白白的,小小的,看起来完全不起眼,没想到「杀伤力」这么大……
小郭打量手中一颗比小指指甲大不了多少的药锭。
昨天在PUB里的那个药头说,这是新货色,比摇头丸更高段。摇头丸只是让人吃了心跳加速,产生强烈的亢奋感而已,但是这种药就有「双效」了。当它配一般清水服用,便会产生摇头丸的效果;若是混了酒一起吞下肚,则会产生昏昏然的薄醺感,几分钟之内美眉就随人摆布了-!这岂不是另一种型态的强暴药丸吗?男子汉大丈夫,天下何处无芳草,要用这种手段把妹妹?真是不上道!幸亏他及时把同伴偷买的药丸抢过来,不让那些色狼作怪。
他还以为自己昨晚顺手就把药丸扔了,没想到刚刚从皮夹里摸了出来。
嗯……他再打量半天,难以想象这颗小小药丸子有如许大的威力。
「你在看什么东西?」一只粉白的手突然把药锭抢过去。
「啊啊啊!」小郭连忙把小白丸抢回来。幸好没人看到,不然让人以为他是靠这种药才能拐到妹妹的男人,他的一世英名就完了。
「那是什么药?看你神秘兮兮的。」叶梓嫔拉开座位坐下来,一脸好奇。
「咳!只是一种镇定情绪、舒缓紧张的药,没什么大不了的。」小郭困窘地瞥她一眼,打开桌前的抽屉把药丸扔进去。
「镇静剂?我不知道你的工作压力这么大,需要靠药物控制!」她吃了一惊。
「这个不是镇静剂啦!是一种……嗯,综合维他命丸……总之它能安抚神经紧张就是了。」他赶快将话题转开,「-刚才不是到『伟业』去开会,结果如何?」
「就这样-,没什么新鲜事,该做的事情把它做好就是了。」她百无聊赖地打开计算机,准备制作另一份企划案。
「-最近怎么都要死不活的?」小郭咋两下舌。
「有吗?」她恹恹地说。
「有,从上个星期的PARTY之后,-就怪怪的。」小郭顿了顿,「是不是跟陆议有关?」
「我的心情不好哪可能跟陆议有关系?他算哪根葱!你少乱猜。」叶梓嫔火速偏眸瞪他,动作快得像有人拿烙铁印到她尾椎似的。
小郭先四处看几眼,确定同事都在专心工作,没听见他们的对话之后,他压低声音,「那一天,我看到陆议和-躲到屏风后面去了。」
他没有指出,等他们离开屏风之时,她一脸被热吻过的样子,根本骗不了人!若不是她的表情同时也气恼地写明「挡我者死」,他早就迎上去调侃她了。
「你……你说什……我们只是在屏风后面谈事情,你不要乱猜!」她凶巴巴地否认,一抹艳红扑上秀颊。「我……我最近几天心情不好,只是因为和关河的事情没有进展,跟那只姓陆的保证无关!」
「喔。」小郭明显不买帐地虚应一声。
她又气又急,但是这种事解释多了反而显得自己心虚。她白死党一眼,闷着头回去攻击计算机键盘。
「小郭,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过不多时,她又有了新主意。
「-想干嘛?」过度灿烂的笑容让小郭心中一凛。
「你帮我打电话给关河,约他今天晚上八点半……不,这样太早了,公司里可能还有人没下班,九点好了!九点在我们公司的会议室碰面。」她兴致勃勃地提议。
「-自己为什么不打?」
「他们的标案是由你负责配合的,你才有理由约他回公司谈事情,我能找什么借口?」
「就说-想请他吃饭,不就得了?」
「哎呀,关河平时对女同事都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我约他碰面,他一定会想办法推托的。」她哀怨地移动鼠标。
呵呵呵,原来叶女王在关王子那里吃鳖了。没想到关河如此把持得住原则──抑或他深谙欲擒故纵的道理呢?
「-想约他做什么?」小郭兴奋兮兮的。
「当然是直接跟他把话谈清楚!我决定不再玩这种你躲我藏的游戏,等起来太痛苦了!我要直接问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如果他不喜欢我,我叶某人也不是死缠烂打的女人,就当自己暗恋失败,从此以后不会再对他痴心妄想;如果他恰好也有那么一丁点意思的话……呵呵呵。」
到时,陆议发现她和关河正式成为一对时,她一定要将搜集的每一副漂亮耳环钉在他身上,把他扎成蜂窝为止!竟然敢轻薄本姑娘,还露出一副很后悔的表情?找死。
「听起来好像很有趣,好吧!我明天帮-约。」小郭最爱凑热闹。
「还等明天?你现在就打电话啦!」她等不及了。
小郭连忙闪离她还一点。「别闹了!今天关河领着一位助手,随陆课长去中央信托局验规格标了,我如果为了一点小事打电话吵他们,陆议保证活剥我的皮!」
「那正好,假若今天验标顺利,晚上我可以顺势陪他庆祝,不顺利的话则可以安慰他!快,你现在就打电话!陆议敢找你麻烦的话,我帮你顶罪。」她开心的双眸有若两泓清潭,潋潋生辉。
小郭被她逼不过,只好咕哝两声,拨通关总工程师的手机。
「喂,关桑?是这样的,哈哈,呃,我这里有几份文件有些疑问,跟建华那个标案有关,恰好那个……今天下午有个主管会议,不知道您能不能赶回来?」小郭听了片刻,突然冒汗。「不用了、不用了,这是系统规格的问题,我问您比较快,陆课长又不是设计软件的人,我找他也没用……是,是,下午六点开会……好,你慢慢来,我会等你,拜拜。」
说完,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砰通挂上电话。
「耶!还是小郭对我最好了!」叶梓嫔快乐地抱他一下。
什么最好了?如果明天被关河发现自己设计他,关河不知道会剥他几层皮?看着死党笑逐颜开的神情,小郭彷佛看见自己的尸体被她踩在高跟鞋底下跳舞。交友不慎哪……
「……今天下午有个主管会议,不知道您能不能赶回来?」
「什么样的疑问?你要不要让陆议接听?」竞标正逢中场休息时间,关河纳闷地踱到角落说手机。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到,陆议扬首看他一眼。
「今天有四家公司在验规格,等我们验完不知道几点了。主管会议几点开始?六点?好吧!倘若你能等,我会尽量赶回去。」关河说完,将手机收线,俊颜换上沉思之色。
「公司里打来的?」陆议垂下手中的竞标书。
「我问你,资格标都已经验完了,接下来的规格和价格标都不干公关部的事,那位郭先生有什么理由会需要我赶回去开下午六点的主管会议?」关河慢慢思索。
一提到小郭,陆议脑中浮现的却是另一张完全不同性别的脸孔,一张花妍灿放的脸孔。
「不晓得她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他好笑地自言自语。
「谁?」
他摇了摇头。「没事,你今天下班还有其它活动吗?」
「事实上,有,我老弟约了我下班吃饭,说有紧急的事找我谈。」
「好吧,我先帮你回公司看看,小郭若有任何问题,我会先试着帮他解决。」虽然他很怀疑今晚在公司里等的人会是那位小郭先生。
「可是他坚持要找的人是我,如果到时候是你出现,会不会很奇怪?」关河向来就是那种考量到每个细节的人。
「如果这会让你觉得好过一点,我会告诉他我走错会议室。」陆议不禁好笑。
「谢了。」关河白他一眼。
「中场休息结束,麻烦各竞标厂商的负责人回到会场来。」司仪透过麦克风广播。
「走吧!」陆议拍拍他。
六个多小时折腾下来,建华的主审员们明显开始焦躁起来。连他们内定厂商在内的四家公司,前两家已经被挑出一堆毛病,眼看第二关是及格不了了。唯有勤誉信息,前有关河的系统坐镇,后有陆议钢铁般的神经稳定军心,无论主审如何刁难都无法找出足够的毛病判他们不及格。
倘若这一关无法把勤誉刷下来,陆议猜底标的准确度在业界是出了名的,内定厂商十有八九会输掉价格标。为了保卫光武能赢得最后的胜利,可以想见,主审团会更努力地吹毛求疵。
一群人走回都市丛林里,迎接另一场枪林弹雨的硬仗。
怦怦、怦怦、怦怦、怦怦──
心脏已反常的高速撞击着她的胸房。
这不是她第一次和男人约定见面,为什么现在会如此紧张呢?
或许是因为角色颠倒过来。以前总是男人约她,男人负责心浮气躁地等她,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倒追男人,难怪整个心情都不同了。
小郭刚才打手机来,说关河会迟到两个小时,要她等一下,这样也好,时间越晚,公司里的人走得越干净,他们才能越不受干扰地好好交谈。
中原标准时间,七点整。叶梓嫔仔细看一下自己布置的「犯案现场」。
会议室仅有角落的这张三人沙发罩在光晕内,光源来自旁边一张小木几上的怡灯。她另外准备了一瓶梅酒,两只玻璃杯──本来她想准备香槟的,但是白天的规格标不知验得顺利与否。倘若他们被淘汰了,关河的心情一定很差,这时若端出具有庆祝意味的酒,反而成了反讽。
她两掌平贴在大腿上,东看西看。
算了,自己先喝一点镇静心神。
叶梓嫔打开梅酒,替自己倒了一小杯,啜饮几口。
时针跨过数字「7」,渐渐向「8」靠拢。最后一个加班的人在半个钟头前已经离开,全公司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越想越不安,越不安就越紧张,越紧张手心便越出汗。
「叶梓嫔,-给我镇定一点。」她呻吟一声。
对了,小郭不是放了一颗舒缓神经紧张的药丸在抽屉里吗?
「先A过来用用。」她飞速跑回公关部办公室。
他们两个平时就常互通有无,阿司匹林、伏冒锭、白花油随便对方吃喝擦抹,今天晚上只是偷他一粒「综合维他命」而已,小郭应该不会太小气。
虽然不知道哪家维他命这么强,还可以安定神经、镇静情绪,但是有吃有保佑,吃来安安心也好。
「维他命、维他命。」她边喃喃边打开小郭的抽屉翻找,希望他没有自己先吞了。
「找到了!」
她把白色药丸扔进嘴里,左右看不到白开水,索性直接咽下喉,幸好药丸不大,很容易吞。
再回到会议室时,已经接近九点钟。接下来,就等白马王子自投罗网了。
啊,等到她有点无聊了呢……
陆议进会议室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狭长的皮沙发上,一个丰盈诱人的美体横陈其上。她枕着一边的扶手,晶眸半合,颊上抹着醺然的红彩。
绝艳的景致抢走他一秒钟的呼吸,然后,他看见茶几上的空酒杯。
她喝醉了?
「叶子,叶子?」他倾身在沙发旁,轻拍她的脸颊。
她嘤咛一声,茫然张开眼睛。
「是你……噢!」她打了个呵欠,想坐起身,却痛苦地捂着额际。
「-喝醉了?」他把她扶起,让出一小个座位给自己。
「只喝一点……一点点……头好痛……」叶梓嫔呻吟一声,倒在他大腿上,动弹不得。
陆议凑近她耳后闻,确实没有闻到太浓的酒味。他调整她的姿势,试着将她扶坐起来。
「轻一点,慢一点,啊啊啊──」她一路惨叫,捧着涨痛的脑袋。
「酒量这么差就不要学人家喝酒。」他忍不住念她几句。
谁说我酒量差?我的酒量在公司里是数一数二的……可是满腹的话全被阵阵胀痛的脑袋给赶跑了。她勉强坐直身体,却根本撑不住自己,只能软软地偎在他的胸前。
「等一下,你不要动。」她脸色醉红中带着煞白,慢慢蠕动到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
啊,这样好多了……她满足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继续醺醉。
陆议哭笑不得。现在变成她整个人缩在他怀里,螓首枕在他的左肩,柔荑攀着他的臂膀,完全将他当成一张懒骨头舒适椅。
空气里有着过分亲昵的氛围,却少了经常环绕在他们周围的火药味。他圈住她,思绪渐渐沉淀下来,宁谧的感受在四周无声地蔓延。
半晌,她脑中的胀痛褪去了一些些,只是头昏昏、脑钝钝的感觉依然存在。
「为什么是你来?关河呢?」她懒洋洋地开口。
「他有点事,怕等他开会的人着急,先请我回来看看。」陆议抚着她的背心。
她咕哝几句。「白天的规格标验得顺利吗?」
「我们过关了。」
「真的?」顾不得一动就头晕眼花,她猛然撑坐起来。「你在开玩笑?建华的人居然会让我们过关?」
「他们挑不出毛病来。及格点数是九十点,我们拿到九十五点,高分通过!甚至比内定的光武更高。」他眼中显露出深刻的满意。
「耶!」她尖叫,搂住他的脖子大亲特亲。「陆议,你最棒了!耶!」
他大笑起来,低沉的雷声在胸腔内鸣动。
「真难得-会为我如此开心。」
「当然了,虽然这个案子是小郭和业务部配台,但小郭忙不过来的时候,有很多文件是我帮忙做的,所以我与有荣焉。」如果在平时,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又偷偷帮业务部的忙,但是那种微醺的感觉实在很好,心里的戒备彷佛也降低了许多。
「原来如此。」其实他一直知道,只是明白她死要面子,便不说破。
「建华的人没有气个半死?」她脸上的满足与他一模一样。
「那不是我们的问题,不是吗?」他扬了扬眉。
没错!尽管不情愿,有时候她真的不得不佩服陆议。只要他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就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挠他。
光武的条件不若他们公司雄厚,再加上他对底标近乎神准的估测力,她相信只要能够闯进最后的那一关,建华的标案几乎等于十拿九稳了。
她欣慰地叹了口气,再偎回他怀里。
头昏的感觉其实没那般严重了,她可以自己坐起来,只是,她喜欢这个姿势,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今天约关河有什么事?」沉厚的喃语在她耳边问。
「没有啊,有些话想向他问清楚而已。」叶梓嫔打了个呵欠,在他怀里枕得更安稳一些。
嗯,有点困了……
「哪方面的话?」他催眠似的低语。
「我想问清楚他喜不喜欢我。」她半合的眸微微扬起来。
「-还不死心?公司里明明有许多适婚的单身汉,比如-那个好朋友小郭。」
「你都已经知道他是我『好朋友』了,我跟他的恋爱还谈得起来吗?」她娇嗔地白他一眼。「而且关河……他有他的优点啦!」
「-又知道他有什么优点了?」他好笑地挑起嘴角。
「想也知道,他那么温文儒雅的男人,一定是个体贴细心的好情人,女人和他司在一起……一定比较不……」她及时住嘴。哎,叶梓嫔,-这么老实做什么?
「比较不怎样?」
「痛啦。」她轻声咕哝。
陆议心中打了个突。她说的,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是指,『那方面』的痛?」他将她扶起来,惊异地望进她眼底。
她扁了扁樱唇,突然沮丧地垮下脸来。
「陆议……」
「-怎么莫名其妙又哭了?」陆议被她滴出眼眶的几颗泪弄得手忙脚乱。
「我……我那方面我一辈子都不能当个正常的女人了!哇!」她埋进他颈项放声大哭。
「-要是当不成女人,天下就没有可以称之为『女人』的生物了。」他啼笑皆非地轻吻她的发心。
「你不明白,我有心理障碍……我只能当半个女人……我永远都不能过正常的生活,像其它女人那样结婚生子了……」本来只是一、两串珠泪而已,没想到她越讲越伤心。
「-,不孕?」
「不是,不过差不多了。」她在他敞开的衬衫领口擦擦泪水。
「那问题到底是什么?」他强迫自己拿出最大的耐性。
「我……我怕痛……」她委委屈屈地指出。
「我知道,这一点不是新闻,但是它跟-结婚生子有什么关……」他的疑问戛然而止。
叶梓嫔知道他懂了。
「呜──」
「-的意思是,-,从来没有过?」他小心翼翼地猜测。
她埋在掌中点头。
原来她竟然还是……天,即使她突然变身成假面超人,也不会让陆议更意外了。
她的身边充满了男人,现在是性开放的二十一世纪,她又天生妖艳多情,他想过各种可能性,就是独独漏了这一项。
原来这就是她一直以来的心结,她不想当处女?天哪,这真是太好笑了!他挥走晕头转向的感觉。
「只因为关河看起来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就以为他能够带领-体会全然无痛的第一次?」陆议不知道该抓她起来狂摇一顿,还是抱住她好好大笑一场。
「我没有那么天真,我当然知道还是会痛!可是他总比你这一型的好多了吧?你看起来就粗手粗脚的样子,女人的第一次献给你,不痛死才怪!」而且,看他的体型,他「粗」的地方只怕还不只手和脚。她又不是自己找死。
叶梓嫔面红耳赤地啐他一口。
啊,事关男性尊严,他怎能不捍卫。
「我这一型才耐操耐磨又好用,OK?」
「才怪!你办起事来也一定跟平常的做事态度一样,挡我者死,轰隆隆地开着推土机辗过去。你这粗人怎么会懂得精致调情的艺术?」她斜睨他两眼。
「是吗?」他的手往胸前一盘。
为了平衡自己,她只好改变姿势跨坐在他腿上。
「陆议,我好怕自己会永远卡在『怕痛』的这一关,一辈子都无法结婚生小孩。」她自怜地在他胸膛画圈圈。
「第一次没有-想象那么痛的。」
「你是男人,你当然这么说!」她用力-他一拳。
动作太激烈了,头好痛!她轻吟一声,软软地瘫进他胸前。
「不只女人,男人第一次也会不适的。」他闻着她清甜的素馨香,唇不由自主地贴上她的耳畔。
「真的吗?」她讶然睁眸,樱唇就在五公分之外。
「当然。」他忍不住轻啄。
「你骗人,男人又没有那层要命的薄膜。」她咕哝。
「但是男人有个该死敏感的器官,相信我,第一次若没处理好,男人一样会磨痛的。」
噢。她应该感到欣慰吗?
他的细啄移到她脸上,印印点点,移过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落在她的唇。
「呃,陆议……你……你在做什么?」她讷讷的,终于发现两人过度亲密的姿态。
「没事-休息-的。」他随应了一声,落在她唇上的灼热加重了。
「但是……」她一敌唇便被夺去了气息。
天旋地转间,她的背心碰到皮革,接着,她的胸前压覆上一具坚实的硬躯。
脑中昏晕的感觉非但存在,还变本加厉地严重。他好重,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抑或她的难以喘息并非因为他的重量,而是因为他这个人?
「我们……好像……不应该这样……」她喘息着,在吻与吻之间犹豫。
这样的进展好像有点奇怪,为什么会变成是他呢?她本来是在等别人的,等谁呢?她突然发现自己想不起来。
「抱歉,我坚持向-证明一件事。」他轻笑着,毫不停止吻遍她的动作。
「什……什么事?」她快无法呼吸了。
他的手好舒服,掌中心藏着一般上班族手上罕见的硬茧,摩过她的肌肤时,泛起一阵麻痒痒的触感,她只觉得自己彷佛在每个下一秒钟都会昏眩过去。
朦胧的光线中,他的黝黑对映她的盈白,啊,天哪!她应该让他继续下去吗?他们两个明明是讨厌对方的,不是吗?
可是,她的脑袋好重,什么都来不及想……
「陆议……」她哽咽一声。
「怎么了?」他从腻滑的酥胸前抬起头。
「我怕痛……」
「我不会弄痛。」尽量不会!他沙哑地低笑。
「可是,你明明讨厌我,为什么要对我做这些事?」她的鼻头红红的,像个委屈的小女孩。
「那是-自己瞎猜的,我一点不讨厌。」他咬开她的第三颗钮扣。
「乱讲,上次你吻了我之后,明明一脸……一脸懊悔的样子!」她心中仍然充满受伤的感觉。
陆议沉默片刻。
「那是我的错,忘了那件事吧!」
「所以呢?」她的眼神昏然且迷蒙。
「所以,我要跟自己打个赌。」他看着她被吻肿的芳唇,自言自语。
「赌什么?」她难耐地蠕动娇躯,暴露出来大片的胸前雪肤。
他从口袋里掏出皮夹。
最近一次把保险套放进皮夹是几个月前的事,他忘了后来有没有把它用掉,或是另外买新的。
只要皮夹里找得到保险套,那就……不抽手,不回头。否则,上天注定她是别人的。
修长的手指探入皮夹暗袋内,顶了一顿,然后,缓缓抽出一个方型的铝箔包。
命运之神选了一条很意外的路给他。
这是他赢了,或是他输了?
「陆议,你在找什么?」
她的疑惑没有得到回答──
那个晚上,他用行动向她说明,即使外表粗手粗脚的男人,也可以非常熟悉「精致调情」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