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意好奇的打开,里面竟是一对碧玉耳坠,凡是女人没有不爱首饰的,她惊喜的拿出来打量。
水滴形的耳坠做工精致秀气,碧玉成色通透水润,她不知在这里是什么价值,但若放到现代,也要几千块,不算便宜了。
“你这位朋友是什么人?这太贵重了吧?”
谭渊不懂首饰,但想来是她借此送自己的谢礼:“不知,既送你了就安心收下吧,衣服也试试,不合身还能拿去改。”
苏如意拿起一件杏黄色的半棉褙子去屏风后换,穿好了顺便将耳坠戴上,弯着唇角走出来,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怎么样?”
杏黄色极为挑人,哪怕皮肤黑一些黄一些,都会被衬的黯淡减分,但苏如意天生丽质,身段窈窕,人与衣裳相互印衬,真如一朵嫩灵灵的含苞杏花一般。
这还是头一回见她穿新衣,戴首饰,她的头发尽数盘起,嫩绿的耳坠晃晃悠悠,更显雪颈纤细白嫩,他一时看的出了神。
苏如意的面色更红了一层,干脆不问他了,拿起镜子自己照了起来。
谭渊看向那耳坠,感叹殷七娘这礼还真是送的合适,竟与她如此相配,若说殷七娘是娇媚,苏如意便是美的出尘。
他忽然想,如果苏如意不是嫁给了自己,不是刚好被抓住,是否也会如她所说的那些姐姐们,没了利用价值后,也被卖到勾栏院那种地方,终身以色侍人?
苏如意一转头,就见他脸黑的跟什么似的:“怎么了?有哪里不合适?”
谭渊呼了口气,招招手:“过来。”
苏如意疑惑的走到他面前:“怎么了?”
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软软嫩嫩的,又灵巧无比。
苏如意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挣开,却被他握的更紧:“别动,我看看伤。”
谭渊撩起她的袖子,本就不太严重,但那伤口在她藕白的胳膊上还是显得极为碍眼:“岳叔说伤口不深,坚持擦药不会留疤的。”
苏如意恩了声,他的手永远是那么粗糙却温热,她轻轻抽了回来:“我去换回来,现在的天气还穿不着呢。”
自然耳坠也摘了下来,喜欢归喜欢,自己到时候离开可不能带走人家朋友的东西,何况万一让周氏或齐芳看见,她们要了去怎么办?
“对了。”换完衣服苏如意拿起一朵绢花,“我明天就把所有的都做完了,要送去铺子,顺便再拿些新的,你陪我们去,还是我和星星去?”
“让六子送你们去吧,我明天有事。”
苏如意好奇道:“你也不上山,砍竹子打猎都不用你,野兽也没见来过,你到底在忙什么?”
“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吃白饭的?”
苏如意讪笑:“那当然不是,是真的不知道。”
“怎么,下午要跟我来看看吗?”谭渊重新躺了下去,“想去就赶紧睡觉。”
睡了一觉,苏如意与他去了村里,三辆驴车都套好了,两辆上面拉着各种铁锹绳子竹子,还有十来个男人在这里等着。
“呦,队长今天领嫂子来了?”大家顿时起哄道。
“她想去看看,你们忙你们的。”谭渊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稍往自己身后躲,微扯了扯唇。
苏如意不是没见过男人,从小到大同学朋友那么多男性呢,但不习惯被如此打量调侃,安静的站在谭渊身边,更显文静端庄。
将东西都搬上车后,一群人都挤在第一辆车上就出发了。
苏如意坐在最靠里面的位置,左边没人,右边挨着谭渊。
出了村子就是山路了,车子颠簸的更厉害,苏如意更是晃悠个不停,车轱辘不小心撵住个石子儿,苏如意便朝谭渊压了过去。
谭渊胸口都被她胳膊肘杵了好几下了,干脆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固在垫子上,苏如意脸一红,默认了他的动作,她都颠的屁股疼了。
到了山脚下,车终于停了,苏如意赶紧跳下了车,这才发现这边好几个大坑。
护卫们已经忙开了,有的拿起铁锹挖新坑,有的跳进坑里,将车上已经削尖的竹子往坑里埋。
苏如意好奇的看着:“这就是捉猎物的陷阱?”
“这可不是为了捉猎物,是为了防狼。”谭渊领着她瞧这山下的一片片陷阱。
苏如意看着他的腿,觉得有点吓人:“那狼什么时候会来?”
“冬天。”谭渊驻足往后山看去,“冬天它们食物不够的时候,就有可能袭击村子,现在把陷阱布置好,等开春了还要再填上,大家还要从这边进山,以免误伤。”
现在天气才刚转凉,山上还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她有些小心的朝山路去看:“狼在这片林子里吗?”
“还在更深处,平时大家也不会去深山。”
“那咱们进去转转吧?”苏如意有些心痒,她本来就少出门,前世在城中生活,极少见到如此风景。
谭渊看她眼睛满是期冀,自己这腿偏偏又上不了山,他后槽牙动了下,转身喊:“六子,陪你嫂子进去转转,不要往远了走。”
六子丢下铁锹,拿了把猎刀:“好咧!”
苏如意这才想起他的腿,刚想说话,谭渊已经转身,拄着拐杖往回走了。
苏如意的兴致忽然低了几分,看着他缓慢的背影,胸口像被堵了一样。
“走吧嫂子。”
苏如意摇了摇头:“不去了。”
她快步追上谭渊,笑着道:“还是算了,我衣裳还没干,弄脏都没得换了。”
谭渊意外的看着她:“不是有新的?”
“我怕狼。”苏如意抿抿唇,“你不是说偶尔会有离群乱跑的?万一我没有杨姑娘的好运,没人拼死救我怎么办?”
谭渊顿足,看她撇着嘴,忽的轻声笑了。
苏如意瞪他:“笑什么?”
谭渊抬起拐杖,敲了敲自己的右腿:“这还有一条呢。”
苏如意愣了愣,他这话的意思?
还没等她问呢,谭渊已经指挥护卫们布置陷阱去了,苏如意便一个人只在周围转转。
拿起他们放在车上的猎刀,随手在近处砍了一堆柳条,坐下开始编花篮。
这东西可就简单多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编了两个,摘了些花草放进去,等回去一个摆屋里一个送星星。
刚起身要放回车上,忽然见几米之外,谭渊正倚树而立,并未拄拐,而是双手拉起弓箭正瞄在一处。
虽然并没看见什么猎物,但她下意识的也屏住呼吸,紧紧的盯着谭渊。
他的侧颜冷峻认真,弓箭搭了半晌手臂丝毫未动,但需要调整方向的时候,便费力的挪一下地方。
如果他的腿没事,一定会是个很厉害也很肆意的男子吧?
她刚这么想,谭渊的手猝然松开,箭矢带着破风声朝树林飞去。
六子极快的跑进去,片刻后兴奋的提着一只灰兔子钻出来:“打到了。”
苏如意惊奇的凑过去,野兔被精准的一箭刺穿,苏如意双眼放光:“好厉害。”
谭渊将弓递给六子,眼底带笑:“拿着,晚上你做。”
吃一顿肉可不容易呀,苏如意脑海中都冒出好几种吃法了,提着耳朵兔子跟在了谭渊身后。
“你的箭法也是当捕快学……”话音未落,本来死了的兔子忽然抽搐了一下,苏如意瞬间脸白如纸,尖叫一声将兔子扔了出去。
她叫声太吓人,谭渊还以为碰到了什么危险,刚回身,猛地就被她扑了过来,他站立不稳,两人抱作一团朝坡下滚了好几圈。
干活的十余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极少见到队长这么狼狈,吴祥跟他关系近,更是大笑调侃道:“这天还没黑呢,谭兄也太心急了。”
村里爷们儿说话荤素不忌的,苏如意一张脸早就红了个透,忙从他怀里爬起来,跟六子一起扶他起来:“对不起,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儿?”
谭渊灰头土脸的,先是瞪了她一眼才问:“瞎喊什么?”
苏如意窘道:“那兔子蹬了一下腿,吓死我了。”
六子把兔子捡起来:“这是挣命呢,没事。”
苏如意可不拿了,去将自己的两个花篮拿下来,耐心等着他们完事回村。
回去后让谭威帮忙处理后,她将兔子分成了两半,一半给不能吃辣的老人孩子做成了红烧地瓜兔块,一半用辣椒炒了兔肉丁。
她大快朵颐吃了个痛快,只是依然还有点受不住辣,本就粉嫩的唇鲜红鲜红的,谭渊默不作声的把水杯递给她,想起那天被自己亲了一通后,也是这个模样。
回屋后,她将花篮用绳子吊在床柱上,竟也为这个灰扑扑的小屋子添了几分颜色。
谭渊擦洗完见她正在收拾绢花,在塌上坐下,斟酌着该怎么说。
两人至今成亲也有二十余天了,从一开始的不满,到现在的想好好跟她过日子,圆房是必然的事。
前天她中了药,一是地方不合适,二是他并不想让两人的洞房在她神志不清的情况下。
但他是个正常男人,日日面对娇美小妻子,他也是备受煎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