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小鸟叫,水也丽将尽忠职守的小鸟闹钟从床头扔了出去,砸在刚进门的韩凝律身上。
“丽丽,每次和你说都不听,说了不要乱扔东西,你看这次砸到人了吧!”丽妈妈一把推开门,将她的被子毫不客气地掀开。
“妈妈,一大早小声点啦!”
有没搞错,她昨天可是一点钟才睡的,就不能让她多眯一下吗?
“你再不起床,就迟到了!”
“迟到就迟到,大不了我请病假!”
“臭丫头,整天就知道偷懒!你再不起来,我就让小律进来看看你这个邋遢样子!”
水也丽突然坐了起来,再看向那个差点四分五裂的闹钟,大叫起来。
“妈妈,我说过这个钟已经坏了,每次都慢一刻钟,你怎么不给我换一个啊!害我要迟到了!”
丽妈妈瞪了她一眼,“换一个再给你扔到楼下去啊!你觉得我会是把钱往水里扔的人吗?”
惨了,今天早上,学生会还要早自习呢!
???匆匆忙忙出了门,韩凝律依然等在门外,只是不时的看着表,有些着急。
“快点,要迟到了!”
“我知道!”往嘴里塞进最后一口面包。水也丽跨上脚踏车一溜烟便出了门。
两人骑得飞快,几乎整个人都是飞在空中。
一辆黑色林肯车从他们身边开过,驶上了一个大水坑,他们躲闪不及,整片脏水像洒水车一样全喷在他们身上,弄得下身脏一块,湿一块。
“有没搞错啊!怎么开车的!”水也丽大嚷着,
她猛踩踏板,向林肯车飞快地驶去。
“也丽,太危险了!”韩凝律喊着,可是她的人影一下消失在拐角处。
刚才那车看起来很眼熟,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
那不是南缕析家的那辆林肯车吗?
他没再多想,也立刻跟了上去。
车一直驶到学校门口,却见水也丽将脚踏车扔在一边,走到刚停下来的林肯车前,用钥匙狠狠地划了一条三八线。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仿佛时间静止一般。
刚才水也丽做了什么?
韩凝律回过神来,貌似她将一辆豪华房车给破相了。
车门被缓缓打开,南缕析从里面走出来。
“善伯,给我通知校长!居然有人在校门口公然破坏私人物品!”
“是!南少!”
水也丽骄傲地转过头却被他拦了下来,“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条划痕是多少钱!你不交代一声,还想走掉!”
“哼,那你知不知道这件校服对我有多重要!”水也丽抬起被脏水染黑的皮鞋和裙子,说道,“它是要陪我三年高中,或许是我人生中对这三年唯一的纪念,可是你却让它脏了!说不定这些再也洗不干净啦!”
南缕析生气地猛指着水也丽,“你的校服有我的车贵吗?别说是洗洗没事了,就算是重新买一件也花不了什么钱!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划就是一万件像你这样的烂校服也赔不起?”
水也丽心里一凉,只是条划痕而已,不用这么严重吧?
明明就是他不对在先,她自己一报还一报而已,不至于用一万件校服去赔吧,那赔死前一定先被老妈打死。
“那也是你不对在先啊,谁要你们开车不长眼睛的,我哪知道划个痕会这么贵!”明显是底气不足的样子,可是水也丽还是死撑着。
韩凝律见状,立刻走上前,对南缕析有礼地说道:“那我代也丽向你道歉,她是有点冲动,并不是故意的。”
“哼!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有什么了不起?水也丽心里也是一阵气,有钱就了不起,开豪华车就可以横冲直撞了,今天是洒了点脏水,如果以后撞到了人,也会扬长而去是不是?
“律,别和这个傲慢的家伙道歉,我们又没错,反正他家里有的是钱,又是首富的公子,一定有人抢着给他免费修车的,别理他!我们走!”
“你们不想将来后悔,就给我站住!”
校长一行人匆匆忙忙地从学校里走了出来,见门前围着一群学生,立刻向保安使了个眼色,人群开始疏散。
“发生什么事了?”
“校长,这个叫什么水的把我的车弄成这样,你一定给我一个交代。”南缕析瞪着眼,却是慢声慢语,气势十足。
“校长,这个家伙仗着家里有钱,开着大房车来上学,还不看路,你看把我和韩凝律的校服全弄脏了!”水也丽也不甘示弱。
恶人先告状,Who怕Who啊!
韩凝律摇摇头,水也丽真是太冲动了,明知道学校将南缕析当菩萨一样供着,还要公然和他对抗,这不是自找亏吃吗?
“不是的,校长,这都是一场误会,那条划痕是不小心弄上去的!”他有些紧张地拉住水也丽。
“你们……”校长被气得不行了,可是对着南缕析的脸还是一张笑脸。
“你们读过学生手册没有?”
校长这样突然的一问,三人都是哑口无声。
“训导主任,你来说一下学生手册第三条第一款规定!”
训导主任立刻从身后走了出来,手放在身前,昂首挺胸地说道:“《学生手册》第三条第一款,每学期迟到不可以超过三次,每次扣一分,累记三次记一次小过,迟到三十分钟一次记一次小过。”
他看了看手表,谄笑地对着校长说道:“还有一分钟就三十分钟了校长!”
“你们都听到了,如果你们不想现在就记一个小过,就快去上课,这件事等放学到校长室来解决。”
???当然,这一天,水也丽还真的没什么心情上课,在纸上不停地换算着一万件校服的成本价和打折价是多少。
以那家伙的势力,校长一定站在他那边,死定了!
“也丽,听说你早上和王子又吵了一架?”汇恩凑过头来,问道。
“我死定了!”头疼的水也丽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喃喃自语。
汇恩得意地一笑,拍着她的肩膀说道:“谁让你惹了我的王子,你求我啊!我就去帮你和他说说,他一定听我的。”想起昨天晚上南缕析对着她那俊美的微笑,心里甜得溢出蜜来。
“我才不要求他!”水也丽噘起嘴来。
汇恩却揽过水也丽的肩膀说道:“看在昨天你为我受委屈的分上,我就帮你和王子说个情吧!跟我来!”
“我不要去啊!”水也丽想抽回手,却被汇恩拉得紧紧的,“你就是想去见他,也别拿我当借口好不好?”
“是啊,我是想去见他,不过我也是心甘情愿帮你啊!”
天哪,她心甘情愿她水也丽可不心甘情愿。想着要向那家伙道歉,然后再被他耻笑,她就会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大的耻辱。
不过,世界上最大的不是“耻辱”二字,是爱情,就像汇恩平时看起来斯文娇小,力气可不是普通的大。
刚刚走到南缕析教学楼的楼下,就见他从楼里走了出来。
她立刻伸长脖子准备叫唤他,一个同样纤细的身影从他的身后尾随而出。
“缕析,等等我!”
那女孩微笑着和南缕析走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观音座下的金童玉女。
汇恩的手僵在空中,一时竟怔住了。
那不是连续两界当选校花的申成君吗?
“汇恩,你……还好吧!”水也丽低声问道。
她却没有出声,水也丽侧头一看,她扁着嘴,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
“缕析昨天也是那样对我的!哇!”她一把抱住了水也丽大哭起来。
水也丽呆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南缕析怎么对汇恩,弄得她今天这么伤心?
“你先别哭,昨天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她耐心地问着,心里却很气愤,这个南缕析昨天才来学校,就惹了一园桃花,更差劲的是还让汇恩误会。
“昨天自从你走后,林佩丹的千金团和美姬的太妹团为了南缕析打起来,可是整个聚会里他是谁也不理,却主动对我说要带我四处参观,你知道吗?我以为他是因为喜欢我才会这么温柔地对我的,可是你看刚才他和那个申成君眉来眼去的,唔……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你别哭啊,可能真是误会了,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喜欢你啊?”
嘴里是这样问的,心里却不是这样想,咒得南缕析快成地狱的大罪人。
“那他也没说不喜欢我啊!”汇恩擦了擦眼泪,拉住水也丽的手说道:“也丽,我不要活了,以后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不要再那么直性子,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了你的,还有……”
“呸!”水也丽打了她一个响头,“你在演电视剧啊!别哭哭啼啼的,和我一起去问清楚!”
“我不要去,一定会丢死人。”她死硬着站在那里,就是不走。
“真要被你气死,你不去找他,我去,反正我和他的账也不是一笔了!”
水也丽在校园的四处转了转,终于在一个不太惹人注意的角落找到了他们。
哼,偷偷摸摸地把校花拉到这里来幽会,真是一个超级猪八戒。
正准备走出去,好好地破坏一顿,却见申成君从口袋里拿出一封粉红色的信封,水也丽一个闪身躲了起来。
难道她还不是南缕析的女朋友,只是替别人送情书?好像也不太对,看她粉腮微红,明明就是替自己送情书才对啊!还是再看看。
“请你收下这个!”申成君低下头,很是羞涩。
南缕析没有接,只是问道:“什么东西?”
申成君抿了抿唇,“这里写着我的心意,我希望你能看到!”
“情书?!”南缕析扯出一丝饶有意味的笑容,将那情书接了过。
他从里面将信拿出来,瞥了两眼,居然念起来:“爱上你在这个夏天,却像春天一样感觉,如果你是春雨,我就是那杨柳;如果你是磐石,我就是嫩如丝的蒲草……”
一只小手将信盖了起来。
南缕析皱了皱眉,“难道你不是给我看的?”
“请你……请你不要念出来好吗?”
平时众人捧月的校花此刻已是红霞满天,艳若桃李。
“呵呵,不念出来也好,那我就让大家看看我们校花写的第一封情书,你说把它送到广播室好呢,还是广告栏贴着好呢?”南缕析装作思考,而申成君的脸色却变得惨白。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那可是她的一片真心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我为什么不可以这么做?情书既然是给我的,我就有权利处理它!”
“你太过分了!”
申成君的眼泪夺眶而出,转身便向水也丽这边跑去,在拐角却撞了她一个满怀。
她哭得更厉害了,几乎是掩着面逃离。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南缕析转过身,眼光向水也丽这边射来,冷凝如箭。
水也丽不甘心地走了出来,本来是想看场好戏,可惜好戏是好戏,不过却是那个可恶的家伙导演的,又伤了一个女孩子的心。
“怎么有勇气偷听,没勇气承认啊?”
水也丽瞪了他一眼,“我不管你和其他女孩有什么纠缠不清的,可是你不能这样对汇恩,她是我朋友!”
“汇恩?你说谁啊?”他挑了挑眉。
这家伙太没记性了吧,昨天才和汇恩一起同游豪宅,今天就不记得是谁啦!
“如果不是你这么有名,我还真以为汇恩说的那个人不是你。”水也丽抱胸吼道,“昨天晚上你不是带着一个女生和你一起参观你家的大宅了吗?你不会得了老年痴呆症吧!”
南缕析想了想,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哦,我记起来了,你说的不会是那个长得很奇怪的女生吧!”“很奇怪!喂!请你用词尊重点,什么叫‘很奇怪’!这个学校还有谁比你这个大少爷更奇怪?”
居然这样说汇恩,实在是……
无话可说,无话可说。书上说人生气到一定程度,大脑就会出现短暂的空白,这个家伙居然可以让她气到大脑一片空白。
不能再和这个家伙绕下去了,水也丽干脆直入主题。
“你对汇恩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南缕析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不准笑,听到没有,我在问你话,你对她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水也丽大吼一声。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会对那个连样子都没记住的女生真心?你吃错药了啦!还是白痴啦!”南缕析绕过她,准备离去。
“你给我站住!”水也丽拦在他的面前,“你必须和她说明白,不能让她误会下去,更不可以让她伤心!”
“我没义务那么做,喜欢我的人那么多,如果每个人都要说明白,我岂不是很累?还有,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来要求我做事?早上的账我还没有跟你算,你最好别逼我现在跟你算账,我还想安安静静地过完今天。”
“你——”水也丽咬了下唇,“一件事归一件事,你别扯到一块!”
南缕析整了整衣服,低下头在她耳边说道:“你说车上的划痕我该跟你算多少钱呢?”
“一条划痕而已,能要多少钱?”水也丽有些理亏。
他冷哼一声:“钱我不在乎,我高兴的话,你想呆在这个学校也不容易!”
南缕析见水也丽气得有些变形的脸,呵呵一笑,“还是少为别人的事操心,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说完,他得意地离开这个幽静的角落,只留下水也丽在那里发呆。
他说要和她算那笔账,不会真的小气到用手段将她从这个学校赶出去吧!
得想想办法才行,否则一定被老妈打死。
她走过来走过去,始终没想出一个很好的办法。
???不知不觉重新回到教室,汇恩一把拉住了水也丽。
“也丽,你没什么事吧!”
她沮丧地摇摇头。
“缕析怎么说?”
她还是摇摇头。
“那你刚才到底和他说了什么?”汇恩不耐烦地叫道。
水也丽依然只是摇头。
“你给我出来说清楚!”汇恩一把将她拉出了教室。
这是一个几乎算得上无人的后楼梯处,汇恩看了看四周,松开了水也丽的手。
“你不要只是摇头,急死人了,你到底对他说了没有?”汇恩有些激动。
“我说了!”水也丽不忍看她的眼神,于是转过了脸去,“不过他说——”
“他说什么?”汇恩的眼神亮晶晶的。
“他说对你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真的吗?你是说真的吗?那就是说他没有否认对我没有好感是不是?”汇恩欣喜若狂。她怎么会这么理解?水也丽张大了嘴。
水也丽以为自己委婉地说出那个意思,汇恩会明白,却没想到反而让她更加误会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清楚,那个姓南的根本不记得你是谁,你别傻了,他不会喜欢你的。”真想手上有一块砖敲醒她。
“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他当我是普通朋友吗?”汇恩噘起嘴来。
“我刚才那么说只是不想明着说让你伤心,可是你就是听不懂,我告诉你吧!我亲眼看见他拒绝申成君,人家是校花啊!有模样,有身材,人温温柔柔,娇娇滴滴的,连成绩都比我们好,可是你知道南缕析那沙猪怎么拒绝人家的吗?说是要把她的情书贴到广告栏或是到广播室里找人念出来,你难道要听到比这更残酷的拒绝吗?”水也丽大吼道。
汇恩沉默了,慢慢地蹲下身子,缩在墙角里。
喜欢南缕析的人注定会受伤,水也丽好想帮她,可是她知道自己做什么都没有用。
“可是人家就是喜欢他啊!从第一眼见到他我就好喜欢他,我知道你不相信一见钟情,我以前也不相信,可是我现在相信,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我只是好想好想和他在一起,即使什么话也不说,也没关系!谁让我喜欢上他呢!”汇恩抽泣着,说话有些不太流畅。
“你在说绕口令啊!”水也丽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面巾纸,递到她的面前,“别哭了,你哭的样子好丑。既然喜欢他就喜欢吧,暗恋一个人又没有错,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汇恩接过面巾纸好好地擦了把脸,“我知道啦,你不要再安慰我,我明白,其实我一直都明白,就是想骗骗自己,谁规定不让做做白日梦的!”
水也丽呵呵地一笑。
“你刚才回来怎么失魂落魄的?”汇恩将用过的面巾纸像抛绣球一样扔进不远处的垃圾箱里,“是不是又和缕析吵架了?你们好像总在吵架!”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她用手臂拱了一下汇恩。
汇恩用手指敲了敲墙,“现在不是有好多电影都演欢喜冤家,最后都会在一起吗?”
“现在可不是演电影,绝对没那个可能!”想到汇恩居然把她和那个沙猪田鸡放在一起,她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呵呵,电影的女主角一开头也是这么说的!”
“你今天是不是非要和我抬杠啊?”
水也丽伸出禄山之爪,扑向汇恩。
???会议室里超安静,人很多。
全校领导从第二排坐起,一直排到第三排。而第一排分成楚河汉界,一边放着原告的牌子,一边挂着被告的牌子。
水也丽有些欲哭无泪,放学被校领导招进会议室就被安排在被告席上。
这是阶级斗争,不平等待遇,人权丧失。
为什么南缕析是坐在原告席上,还有茶水伺候?
“根据早上在校园门前发生的争吵事件,校方领导经过仔细协商,以裁决的形式来判定哪方胜出。”校长翻了翻手上调查文件,一本正经地说道。
“为了公平起见,每一方都应付有责任。由于被告水也丽同学先被原告南缕析同学的车弄脏,所以南缕析同学有责任赔一套崭新的校服给水也丽同学。”
啊!这是真的吗?
水也丽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胜了。
学校没有站在南缕析的一边哦,天要下红雨了,什么时候这些校领导变得这么公正无私了?
“好啊,一件校服而已,我赔两件,不过我的车谁赔给我?”南缕析倒是没那么意外,只是敲了敲桌子,淡淡地说道。
水也丽猛地站了起来,“我为什么要赔你车,只是划个痕而已,最多——”她鼓起腮帮子,扭过头去,低声说道:“最多我赔你维修费,现在没那么多钱,我每个月付一点。”
“你赔得起吗?”南缕析一声冷哼,让水也丽的心落到谷底。
校长敲了敲手中的锤子,“肃静!肃静!”
他看了下他们身后的其他校领导问道:“陪审团,你们的结论是怎么样?”
教导主任缓缓站起身来,“根据本校的各位领导的一致裁定,水也丽同学恶意破坏他人物品,实属有罪,必须接受处罚,念其本身的赔偿能力,允许南缕析同学用其他条件来取代赔偿金额!”
对,就应该这样,咱劳动人民……(好像不算是劳动人民),咱中国人民就应该不向恶势力低头,教导主任你真是好样的。
“我反对!”南缕析举了下手。
水也丽一急,也大叫一声:“反对无效!”
“校长,这就是你所说的公正吗?”南缕析好像是没打算放过水也丽。
“南缕析同学,陪审团说的结论也没有错,水也丽同学是要对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任,你硬让她还出一大笔钱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可不可能不是由我说了算吗?她划的是我的车,我要怎么处理是我的事,来听你怎么判只是给你们一个面子!”南缕析走到水也丽的身边,
“你给我出来!”
“南缕析,你不可以目无尊长!”
“南缕析你太没礼貌了!”
“南缕析……”
各位校领导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鼠,立刻叫嚣起来。
“如果你不想加上赔偿利息的话,就给我出来!”
这个可恶的家伙又在威胁他,出去就出去,就不怕他能把她吃了。
水也丽突然站起身,走到校长面前说道:“对不起,校长,各位老师,我想这件事还是我和南缕析同学私下解决好了!”
她深深地向他们鞠了一个躬,然后跟在南缕析的身边出了会议室。
两人走了好一会儿,东一弯西一弯,来到空闲的音乐教室。
“你还想走多久?”
水也丽有些不耐烦,干脆停下来。
“真是很无聊!”
“啊?”
南缕析歪着头靠在墙上,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让水也丽很是诧异。
“你不觉得这些人很无聊吗?”
“我看是你自己最无聊!”
“你是想赔到破产吗?”
水也丽瞪了他一眼,“你少威胁我,说吧!多少?”
“十万!”南缕析吹了下刘海,说道。
“你说什么?!”水也丽睁开黑亮的眼睛,尖叫起来。
“十万!你去抢好啦,那条划痕值十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行情!”
“我看在同校的分上,已经是打折了,不然你自己去问问,给一辆林肯车去痕要多少钱?至少是二十万!”
“再少点!一千元!”水也丽皱起眉头。
南缕析冷冷一笑,“你可真说得出口。”
“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想怎么办?”
这事一定不能让家里知道,否则每天就得挨上老妈的板凳加白骨爪。
南缕析耸了耸肩,笑道:“我有说你得一定还钱吗?”
不用还钱?这家伙会这么好心,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说真的假的?”水也丽完全不相信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假的!”
这家伙耍她,太过分了。
“你去死吧!臭小子!”
她一脚向他踢去。
上帝请原谅她的暴力吧!她已经尽力在装淑女了,可是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他却反射性地一让,水也丽一脚踢空,踩到他身后的垃圾箱里。
太有趣了,南缕析“扑哧”一笑。
侧身对她说道:“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明天七点以前到我家门口等着帮我拿书包,我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你还钱!”
“七点连到你那里公车都没有,你个大少爷还少人帮你拿书包啊!你摆明是耍我!”
“呵呵,这是很明显的事实,我就是在耍你!如果你不想被耍,那就三天内还钱,否则你会看到我更多要债的办法。”
他缓缓地离开了音乐教室,只留下水也丽一脸苦恼。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早上被脏水洒了一身,好不容易换了一身运动服,现在又踩到垃圾桶里。
恶心死了,水也丽跺了下脚,出了音乐室,却在门前遇上了韩凝律。
“也丽!”他叫住了她。
水也丽回过头,韩凝律靠在音乐教室门前,一脸忧郁。
“怎么啦,又在装忧郁啊,我可是免疫的哦!”她打趣地说道。
“让我帮你吧!”他走到水也丽身边,“南缕析是别有用心的!”
“帮我还十万元?”水也丽伸出手放到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啊!怎么就说起糊涂话来了?”
韩凝律扯下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水也丽愣了一下,转瞬呵呵一笑。
“律,没人能伤害我,你不知道我有多强吗?那个姓南的哪是我对手!”
韩凝律死劲地摇头,却一把拉住了水也丽,“明天我陪你去,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承担。”
“不用啦!”
???天台上,风很大。
很安静,除了风声,便是不可细闻的呼吸声。
空荡荡楼顶,有两个人。
剑拔弩张。
不过他们已经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眼神为剑,在风中,你瞪我我瞪你,直瞪得眼睛快抽筋了。
衣袂飞扬。
韩凝律将校服外套脱下来扔在一边,“动手吧!”
“你打不过我!”南缕析有着近乎自恋的信心。
“没打,怎么知道我打不过?”
“高手是看不出对方深浅,可是你的看得到。”他摇摇头,“而且我从来不为女生打架。”
“也丽不是一般女生,她是我的朋友,我不准别人欺负我的朋友!”说完,他抡起拳头,冲向南缕析。
“住手!”一个声音突然冲进他们之间。
“也丽!”韩凝律惊异地止住了步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南缕析死死地盯着拦在韩凝律身前的水也丽,她的身子被风吹得脆弱,仿佛随时都要飞走。
“走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可是看到她那样的义无反顾,心里却像是倒了醋酸。
“律,不值得!”
“不,我不能这样放过他!”
“他是韩国世界集团首富的儿子,你打他会造成不好的影响的!”
韩凝律犹豫了。
“那我打了你又怎么样?”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南缕析一个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在韩凝律的肚子上。
“律!”水也丽尖叫一声,“你怎么样?”
韩凝律捂着肚子,脸庞痛苦地扭曲着。
南缕析深吸了一口气,将拳头缩回到裤兜里,“这是给你的教训,以后别动不动就约人到天台来。”
“你这个家伙!”水也丽恨恨地看着他,她大步地走到南缕析身边,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巴掌。
他怔住了,脸有些痛,心却更痛,那一掌仿佛是打在心上,他到底是怎么啦?心坏了吗?怎么见着她失望伤心的眼神也会跟着疼痛起来。
“这一掌是为律打的,别以为有一个厉害的老爸就可以这么目中无人,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吼声几乎消失在风中,水也丽却是定在风中,仿佛一个战斗女神。
他沉默许久,转过身,“别忘明天七点钟,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