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毛凤出院后,就成了“沁香园”的常客,常常三不五时就到那里串门子。
她和花蓉很投缘,一老一少的两人很快就成了忘年之交。
在魏辰苏要去高雄的前夕,她特别邀请了花家姊妹到家作客,也算是为儿子饯行。
花苓原是不打算过去的,但敌不过小妹的央求,也只好跟着一道去了。
宽敞的饭厅,摆了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每道菜皆异常的可口美味。
毛凤的厨艺好得没话说,让每个吃的人都赞不绝口。
“毛妈,你煮的菜真的是太好吃了,让我每吃一口都觉得幸福满满。”全胜利赞道。
“胜利你呀,就是这张嘴讨人喜欢,喏,多吃一点,以后想吃毛妈煮的菜尽管过来,别客气呦。”
“呵呵呵,毛妈就像我自己的妈妈一样,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是呀,毛阿姨你煮的菜真的好好吃哦。”花蓉也甜甜的开口。
毛凤被人连番称赞,笑得合不拢嘴。
“你们姊妹也是,有空就常上我这里玩,这死小子去了高雄以后,这么大间房子就我一个人住,也怪寂寞的。”即使在自家,她的穿着依然和朴素沾不上边,一身大红色的改良式旗袍,红得刺目,颈上挂着的钻石项链耀眼夺目。
花蓉可爱的鹅蛋小脸笑咪咪的。
“我们住得这么近,我和二姊有空会常过来看毛阿姨的。”
花苓则自顾自的吃着桌上的菜,并没有加入褒扬的行列,打从一进来,她就很少开口。
坐在她对面的魏辰苏,近乎挑衅的开口,“花苓,是不是菜不合你胃口?”他实在看不过去她那张没什么情绪的脸。
“不会呀,很好吃。”
“你的表情看来不像你说的。”
她抬眼淡问:“那我应该要有什么样的表情?”
“至少也得像他那样,”魏辰苏以眼神指向吃得津津有味的全胜利,“或者像你妹妹那样吃得兴高采烈,才会让人家觉得你是真的认为饭菜很可口吧。”
花苓还没出声,花蓉就急着开口为她澄清。
“魏大哥,你别误会,我二姊的个性一直都是这样冷冷淡淡的,她没什么恶意,她说好吃就是真的好吃,没骗人。”
花苓看向毛凤,以清清淡淡的嗓音开口,“毛阿姨的手艺,真的是我吃过最好的。”
毛凤看得出来这确实是她的真心话。
“呵呵呵,谢谢,你喜欢就多吃一点,不用理这死小子的话,把菜吃光光就是对我最大的赞美了。”她睐向儿子。呵,这死小子怎么搞得?居然存心找花苓的碴,明知她个性就是那样,还故意去刁难她。
喔喔喔,一定有鬼。
花蓉转移话题,“魏大哥,你这次到高雄打算多久才回来?”
“三个月。”
全胜利一边剥着虾子一边:“高雄也不算很远啦,坐飞机还不用一个小时就可以到了,不要弄得好像辰苏要去多远的地方一样。毛妈,你要是想儿子的话,就叫他周休二日回来陪你嘛。”
魏辰苏投给他一记冷眼。
全胜利不怕死的回他一笑。嘿,谁教他不肯跟他换,让他先去高雄。
“说的也是,这我倒没想到,”毛凤望向儿子交代,“死小子,你这三个月就每个礼拜给我回来一趟。”
“高雄的事务所是新成立的,我哪来那个太空时间每个星期回来。”魏辰苏没好气的回道。
毛凤高亢的嗓音立刻飙向他。
“你这死小子是什么态度?到底是事业重要,还是你妈我对你天大的生养之恩重要?如果工作让你忙得连见亲人一面的时间都没有,那不如收了高雄那个事务所好了。”她说着看向全胜利。“胜利,就这样决定了,你们现在的收入也不算少了,用不着再去南部拓展业务了。”
“嗄?”全胜利呆了下。
“毛女士,你别胡闹了,高雄的事务所我们可是筹划了很久,怎么可能说停就停。”魏辰苏在不耐烦的时候,就会这么称呼她。
毛凤也板起脸来怒目以对。
“吼,我知道了,你现在长大了,翅膀也硬了,就想要抛弃含辛茹苦养育你三十几年的老母,对吗?你这个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不肖子!”
“是二十九岁。”魏辰苏不怕死的纠正她。
花蓉看了花苓一眼,只见她好整以暇的吃着饭,无视于这对母子之间愈来愈浓的火药味。
她只好出面打圆场。
“毛阿姨,魏大哥很孝顺你的啦,你不是说你出车祸那段时间,他都很乖的在医院陪你吗?其实他只是嘴巴不说,心里还是很关心你的,还有上次你生日时,他尽管很不想去,最后不也是陪你去游乐园玩了吗?”
提到上次在游乐园见面的情景,花蓉突然觉得好笑了起来。
她继续脱口而出,“那次在停车场见到你们,我还以为你们一个是牛郎,一个是恩客耶。”
毛凤惊奇的看着她,“真的很像吗?”
花蓉察觉自己好像有点失言,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道歉,“对不起,因为那时候你们的对话让我有点误会,所以我才会以为……”
“不不不,”毛风笑得花枝乱颤,“你没说错,老实说,这小子从以前读高中的时候体格就很棒,那时就有人打他的主意,想找他去当牛郎了。”
想到以前的事,她一边笑一边说:“我本来也是打算等他高中毕业后,不要再升学了,干脆去当牛郎好了,凭他的条件,一定可以赚到很多钱,不定还会遇上富婆花大钱来包养他咧,这么轻松的工作,何乐而不为,对吧?谁知他居然跟我说想读法律系,害我多花了四年学费供他读大学。”
毛凤唱作俱佳的生动表情,让花容和全胜利笑得东倒西歪。
只有花苓依然神色自若的埋头喝汤。
魏辰苏很想拿胶带封住她老妈那张大嘴,但最教他生气的是花苓的反应,或者应该是说她的没反应。
他对她而言,似乎只是一个陌生的路人,与她毫无相干,所以她才会这么不关心他的事,对他要去高雄的事也不闻不问。
即使他们还算不上是朋友,但也算有过几面之缘,总该问一声,关怀一下呀。
“辰苏,你是不是和花苓有仇,看她很不顺眼?”全胜利笑问。
“没有。”魏辰苏冷冷说道,感到自己的眼神在不知不觉中一直盯在花苓身上,便赶紧收回。
“那你刚才干么用一种很凶恶的目光瞪着她?”全胜利再追问。
“我哪有用凶恶的目光瞪她?你少胡说八道了!”
“不是凶恶?”他啃着鸡翅一脸质疑,“那莫非是我看错了,应该是含情脉脉才对?”
毛凤和花蓉一起看了过来。
魏辰苏怒瞪全胜利。“你是存心来闹场的吗?”该死的,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我怎么敢,这里是你的地盘耶。”他回以无辜的一笑。
魏辰苏正要开口再什么,花苓站了起来。
“我吃饱了。”不想自己成为饭桌上的话题。
“那到客厅用水果。”毛凤笑咪咪的招呼。
“我也吃饱了。”花蓉跟着过去。
“你不要再给我乱说话了。”魏辰苏警告的瞪向全胜利。
“是,”嘴上是这么应道,小声嘟嚷,“这年头呀,很多人听不得实话,而且乱没种的,明明喜欢人家又不敢承认,胆小如鼠。”
“你在嘀咕什么!”
“没有,我在说我一个朋友,你不认识的。”全胜利啃完难翅,舀来一碗汤喝了起来。
魏辰苏瞟他一眼,没再开口。
他没种吗?他不过只是还没弄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花苓。
一旦他确定自己对花苓动了情,他当然会直接采取行动追求她。
即使她性情冷淡,即使她目前还没把他看在眼里,他也会想尽办法让她眼里只容得下他一人,心里填满他的身影。
好,决定了,如果她今晚回去时,有跟他开口说声再见,那么他就和全胜利交换,让他先去高雄,他留下来再确定自己的心意。
吃饱喝足后,毛凤让儿子送花家姊妹回去,被花苓婉拒了,因为两家距离并不远,没必要送来送去。
花苓率先步出大门,一句再见也没有,因为她从不习惯跟人道别。
花蓉则笑容满面和毛凤道再见,全胜利在她后面跟着离开。
送走客人,瞥见儿子的眉心纠拧在一起,脸色有点难看。
毛凤随口问:“干么?便秘呀?”
魏辰苏没回应,掉头走上二楼。
这女人居然睬都没睬他一眼,就这样走了,连声再见都舍不得说,好好好,很好,他可以安心去高雄了。
因为他们两人绝对不可能再有进一步关系的。
这样的女人,就算原本他对她真的有点心动,现在也早就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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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梦休闲农场”位于市郊的山顶,农场里值满各种常见的香草植物,还种了一大片的薰衣草。
薰衣草田的中间,盖了一间透明的咖啡屋。
每到例假日,这里便会涌现一批来此赏景、喝茶、散心的人潮,而且晚上来此赏夜景的人也很多。
今天是星期四,并非假日,不过是沁香园的公休日。
一早,花容便和朋友约出去玩了,花苓则邀了三楼负责帮她们打理香精油铺的许静美,一起到筑梦休闲农场选购几盆香草物。
许静美是她大姊的朋友介绍来的,年纪四十上下,长得慈眉善目、和蔼可亲,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十分温婉,想必是出身自十分良好的家庭,不过她眼底偶尔会露出一抹历经世事的沧桑。
下了车,和许静美一起走进农场,花苓很熟稔的往右边的香草园走去。
那里栽了一畦畦的各式香草植物,有各种不同品种的薄荷、迷迭香、檬檬草、马鞭草……
提着刚才在人口处拿着的篮子,花苓弯身挑选着要买的香草。
而走在她身边的许静美则静静的看着她,她知道花苓今天是刻意找她出来,想让她散散心的,她一定是看出了自己这一阵子的沉郁,有意让她转换一下心情。
虽然共事没有几个月,但她知道在花苓那冷淡的外表下,其实潜藏着一颗细腻善良的心。
她关心一个人不会表露在语气和神情上,她是以实际的行动来表达她的关怀。
她常常帮助别人,对别人伸出援手,即使对方是不认识的人。
不过不了解她的人很难察觉她善良的一面,只因为她待人太冷淡了,冷淡得让人几乎受不了。
“许姊,你不用在这里陪我,你可以到附近去走走,或进去咖啡屋喝个饮料休息一下,那里二楼的视野不错。”花苓抬头觑着一直跟着她的许静美。
“没关系,我也想选两盆薄荷回去。”她弯身挑了两盆薄荷。
“这两棵薄荷不太健康,你要就挑这种比较健壮的植株。”花苓帮她另找了两棵。
“好,就这两盆。”
结完帐后,她们走进咖啡屋,在柜台前点了饮料,瞥见柜台后面墙上挂着的日历。
花苓心念微动,喃喃说着,“一个月了。”
“什么一个月?”许静美不解的问。
“没。”
两人各点了一杯曼巴咖啡和薰衣草奶茶,上了二楼。
喝着薰衣草奶茶,花苓暗忖着:这是第五次,还是第六次,或是更多次想到那个人。
那天到他家吃饭后,她已经有一个月没再见到他了。
此刻他应该还在高雄吧?
其实他在哪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没必要这样惦念着他,他们才见过几次面而已。
是了,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说来两人止于认识,没理由会这么频繁的想到他呀。
口袋震动了下,花苓取出手机接听。
“喂……大姊……是呀,我和蓉都不在家,她和朋友出去了,我约了许姊到筑梦休闲农场来……中秋呀,你不用特地赶回来,我和蓉可以自己过的……嗯,蓉应该会像去年一样吧,找几个朋友来家里顶楼赏月喝茶,你不要担心啦,我和蓉会照顾好自己的……好,我知道了……嗯。”她轻哼一声收了线。
“你大姊真是关心你们。”许静美笑道。
花苓点头。
啜着咖啡,许静美看着外面耀眼的阳光。
“中秋节就快到了,天气还是这么燠热。”
“许姊,中秋节店打烊后,要不要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到顶楼赏月?”
“好呀。”提到中秋,许静美有感而发,“花苓,有机会一定要把握住自己的缘分,错过了,也许会让你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来后悔。”每年近中秋呀,她的心就让满满的忏悔给纠缠住。
花苓静静的觑她一眼。
许姊虽然从来不提她自己的事,她感觉得出来,她心里一直思念着某个人。
她的情形有点像大姊上次去法国回来时那样,只不过,大姊现在拥有了幸福快乐的生活,而许姊依然一人独自落寞神伤。
这时,花苓不由得再次想起魏辰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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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毛凤兴匆匆的翻箱倒柜,挑选今夜要穿去花家赏月的衣服。
是要穿这件绿色的短洋装,还是这袭桃红色的长洋装,或是这套色的两件式套装?
她将三套衣服拿到镜前左比右看,都很喜欢,拿不定主意,最后扯嗓朝房门外叫唤——
“辰苏,你进来一下。”
“干么?”刚吃饱的魏辰苏,缓步走进来。
“你看看我穿哪一套衣服好?”她指着三套衣服问儿子。
懒懒的瞄了一眼,魏辰苏摇了摇头。
“都不堪入目,俗艳得可以。”他一直弄不懂,他老妈的品味怎么会这么差。
“你这死小子,说这什么鬼话,一点都不懂得欣赏,去去去,算我没问。”她像赶苍蝇般的挥手要赶儿子出去。
“你要出去?”特地十万火急,用尽威胁恫赫的把他叫回来过中秋,结果打算丢他一人在家自己跑出去,这女人真是愈来愈超过。
提起这事,毛凤一脸笑。“对呀,花容她们邀我去她们家赏月,怎样?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静默三秒,魏辰苏摇了摇头。
“不要。”原本以为去了高雄,他就不会再想到那个冷淡的女人,繁忙的工作理应也会让他无暇再记得那号人物。
但,意外的是,距离并没有阻隔他对她的惦记,忙碌的工作也没有让他减少对她的思念。
她,常在他思绪里神出鬼没。
没来由的,就会在他脑袋闪现。
他好几次都有股冲动想回来见她,只看一面就好,或是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也行。
他明白无法否认自己对她的动了心,只不过,他还企图力挽狂澜,不想让自己陷得太深。
毕竟他的个性并不适合那样的女人,他不想常常被她的冷淡气得跳脚。毛凤劝道:“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也无聊,就一起去吧,花苓亲手烤了月饼,听说很好吃呢。”
“我不想去。”迟疑一会,魏辰苏还是拒绝。
“你呀,”毛凤失了耐性的瞪住儿子,“我生的儿子难道胆子比那老鼠屎还小吗?喜欢人家居然没胆放手去追,一点都不像男人!”
“你在鬼扯什么?”他蹙眉。
“你是我生的儿子,我会看不出来你那点心思吗?你明明就喜欢上花苓了,对吧?那天她来我们家吃饭时,你就一直盯着人家看,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懒得跟你废话。”他掉头要走。
毛凤的声音又再度飙来,“是男人就不要这么别别扭、不干不脆的,喜欢就去追呀,干么,怕人家看不上你呀?”
听到这话让本来打算出去的魏辰苏,顿时站住,回头。
“就算我喜欢她好了啦,将来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娶了她,你可以跟她相处得来吗?你受得了那样对你冷冷淡淡的媳妇吗?”
她儿子未免想太多了。
“我知道她的个性本来就是那样,没有恶意,为什么会受不了?何况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耶,冲着这点,就知道花苓是一个很善良的人,跟一个善良的人相处,怎么会受不了呢?”
“至少她一定跟你话不投机。”
“嘿,说到这点你就不懂了!你老妈我喜欢说话,刚好她话不多,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跟我抢着说话了,我说她听,这不是太合了吗?若是她跟你同个死样子,那家里不是要吵翻天了。”
“你想得太天真了。”
“是你考虑太多了,我知道啦,你一定是没信心可以追到她对不对?所以才找了各种借口不敢去追。哼,这么没胆,一点都不像是我儿子!”毛凤撇唇,一副看扁他的模样。“算了,既然你这么没种,那就让别人追求她好了。”
魏辰苏眉心一动。“有人在追她?”
她睨了儿子一眼。“还不止一个咧!”这些日子来,她可是早就把花家的大小事摸得一清二楚了。
“你不想去,我也不勉强你了,那你就在家看电视,顺便顾家好了。”
顾家?当他是狗呀!不过,魏辰苏也没再说什么,便离开了毛凤的房间。
这死小子到底是打算去,还是不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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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夜,花家的顶楼,来了十几个人,十分的热闹。
花蓉和几位朋友围成一圈,听着毛凤口沫横飞的说着以前遇抢的事件。
“那个强盗不止觊觎我的钱包,还垂涎我的美色,想强奸我咧,后来我就一脚朝那强盗那里狠狠一踢,哈,他当场就活像杀猪叫了起来……”她手脚也跟着生动的表演起来。
俞茉蕾则苦于甩脱不掉身旁黏得紧紧的牛皮糖——她的爱慕者麦可乐,跟在她身边又是递茶又是送月饼,还帮着赶蚊子。
不过她一点都不领情,净臭着一张脸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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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不要靠我这么近啦,很热耶。”她挥手叫他坐开一点。
“你会热吗?”麦可乐立即找来了一张纸,折成两半,体贴的帮她扇凉。
真是太白目了,他看不出来她是在叫他滚远一点吗?
害她今晚都没办法好好跟学姊说什么话,白白让张文彬占了便直,和学姊说上了好几句话,可恶,都叫他不要跟来了,他还要跟。
许静美拈起一块月饼吃着,把现场几个人微妙的关系尽收眼底。
对张文彬和俞茉蕾的事她早有几分知晓,但那名拥有一身健美体格、长相不俗的男子她就不曾见过了,刚才才听说是毛凤的儿子。
从他不时会望向花苓这边,她隐约感觉到这人似乎也对花苓有意呢。
不过除了他刚上来时,花苓曾和他点头示意之外,并没有再和他说到什么话,看不出花苓是怎么看待这个人的。
“咦,没有茶了。”花蓉走过来,打算倒茶让毛凤润润喉。
“我下去再冲一壶上来。”花苓走过去,提起茶壶下楼。
魏辰苏则跟在她身后下去。
来到四楼厨房,见他站在她身边,花苓指着左边说:“洗手间在那里。”
“我是来找你的,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她将壶中的花茶渣清掉,改放进迷迭香和薄荷,将壶添满茶水,抬眼向他。
“我对你很生气。”
她淡问:“是吗?今晚招待不周?”
“不是,是我很看不惯你的冷淡。”他来了半个多小时,她居然理都没理他。
定定注视着他,花苓平淡的嗓音幽冷的吐出,“那是你个人的喜好,你可以选择不要看到我。”
“问题是,很难。”
“没人强迫你一定要面对我。”
“是没有,但……”魏辰苏凝眸睇她,“我的心渴望见你。”今晚来了这里之后,他发现确实有竞争对手的存在,不是他老妈在胡诌,他的斗志瞬间燃起,决定不再多想的采取行动。这样的话充满了太多的想像,花苓不愿去做无意义的揣测,只是无言的瞅望着他。
“你可以对别人冷淡,但我不喜欢你连对我也这样,因为,”魏辰苏浑厚的嗓音一字一字吐出,“在我眼中你是特别的,我希望在你眼中,我也是特别的。”
既然世界上六十几亿的人口,他独对她有心动的感觉,那么休想他会把她拱手让人。
他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每回见到她总会想生气,那是因为他几乎第一眼见到她就钟情,而她对他没感觉。
花苓的神情有一瞬间改变了,不过那仅止一刹那而已。
“我要追求你。”魏辰苏再丢出一句话。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花苓静默的觑他片刻,竟说:“好。”
他顿时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说的话真的是“好”吗?
“你、你刚是说……”
“你可以追求我,不过,我不保证会让你追到。”她也想知道这个人在她的心中,会占有什么样的地位。
她平平淡淡的表情,让他窥探不出来她真正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你对我也有好感吗?”魏辰苏问。
“不讨厌。”花苓看他一眼。
不讨厌?这表示他应该觉得高兴吗?但值得欣慰的是,至少她答应让他追了。
“我还得在高雄待一、两个月,没办法常常回来陪你,不过每个周末和周日我会过来看你。”他不是没和女人交往过,但这么正经八百说这种话,是第一次。
“嗯。”花苓淡然轻哼。
她就不能对他有点别的表情吗?用这种神情对他,好像当他是陌生人一样,他不得不有点怀疑她刚说要让他追的话,是不是在耍他呀。
“我会打电话给你。”
“嗯。”她提起茶壶走上楼。
他跟在后,在她要走上顶楼时,他拉住她的手。
“我刚说的话,是认真的。”
“我也没在说笑。”花瞪着他的手,“请放手,我不喜欢人家随便碰我。”
她一向不习惯和别人有亲密的肢体接触,以前大姊总爱逗她,故意对她又搂又抱,但因为她是她的亲姊妹,她还可以忍受,但其他外人就不行了。
松开手,魏辰苏露出笑容,“那么我们刚才说的话,从今晚开始生效。”
“随你。”她走上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