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柔心情愉快的前往一家新合作的公司,递交产品设计稿,虽然对公司名称有点熟悉,但她并没放在心上。在与营销经理签妥合约后,她搭电梯下楼准备离开。
“言柔。”她刚踏出电梯走到一楼大厅,却突然被叫住。
一转身,她蓦地心颤了下,竟然是潘敬彦!
“言柔,妳是来找我的吗?”他喜出望外的走向她。
该死!言柔低咒。原来这是他父亲的公司,难怪她觉得名字耳熟,她只记得当年他曾提过他父亲的事业,但他并无心继承,此刻看他的穿著,应该已是高层主管。
“不,我只是来工作。抱歉,我不知道这是你家的公司,否则我不会出现在这里。”她口气冷漠,转身便要离去。
“言柔,要怎么做妳才能原谅我?”潘敬彦拉住她的手臂,神情忧伤的望着她。
言柔抬眸直视他,曾经,这是她全心全意深爱过的男人,但此刻她对他却是全然陌生。
“没必要,如果你真的有心,就好好善待巧莉。”她挥开他的手臂。
“我跟她早就结束了,只有妳一直在我脑海里。这几天一直等不到妳的消息,我很后悔当时没留下妳的联络电话。”潘敬彦不死心的再度拉起她的手臂。
他滔滔不绝,不断述说过往,提到两人每年的垦丁之旅。
但此刻的言柔,却只记得她和托斯卡的回忆,对于潘敬彦她再也没有一丝丝情感,她现在在意的是另一个男人。
“要我再说十次也行,我们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我有喜欢的人了。”她果决道,想断了他的妄想。
“言柔,我希望妳说的人不是上次在停车场遇到的那个外国人。”
“他适不适合我,不需要你费心。”其实,她内心清楚自己跟托斯卡不太可能有结果,但她不想眼前的男人来评断他。
“我很抱歉曾经伤害过妳,但我现在是真的想关心妳,那个男人看起来并不单纯,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查清他的背景。”
“不需要,我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意外潘敬彦会怀疑托斯卡的身分,但她不想再跟他有所交谈,转身匆忙离去。
潘敬彦目送她离开并没有强留她,既然她是为了工作而来,一定会留下联络方式,虽然她的个性与少女时有很大的不同,但此刻的她却对他极具吸引力,他不想放弃这一连串巧遇的机缘。
言柔一走到停靠在大楼对面的房车,托斯卡主动为她打开车门。
他已习惯充当她的司机,刚开始是为了保护她,之后却是因为喜欢跟在她身边,希望随时守着她。
“顺利吗?”
“嗯。”轻应一声,她认为托斯卡应该没看到她和潘敬彦碰面的情景。
如果托斯卡看见她与旧情人再度相遇,他会有什么反应?想到两人不明确的关系,她不禁暗自垂眸。
虽然装作若无其事,但托斯卡握着方向盘的手却青筋暴露。方才透过对面大楼的玻璃帷幕,他清清楚楚看到潘敬彦对言柔拉拉扯扯,他差点忍不住要上前痛揍他,他相信言柔与潘敬彦应属巧遇,以言柔的个性,不可能想再跟那个人有所牵扯。
有些人不到黄河心不死,托斯卡在心里盘算着要如何处理那个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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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整个货柜被滞留在码头,贸易商恶意取消交易?!”潘敬彦接到国外来电,紧急招开临时会议。
“潘经理,虽然我们事先收到20%的订金,但这批货是照对方指定生产的特殊品,如果对方不要那整个货柜,二十几吨的货就形同垃圾,这笔重大损失将会危及公司营运。”各个部门的主管皆愁云惨雾。
“为什么曾出现这种状况?我们可以要求对方全额理赔,不管他要不要货物,货款仍要支付,当初不是有签订合约?”他看向律师团的顾问。
“因为是长期合作的客户,合约条款并没有对产品描述的太详尽,现在对方是故意刁难,找一些称不上瑕疵的小问题当作产品不相符的理由拒绝交易,我实在不明白对方有什么必要损失庞大的订金来伤害我们,莫非背后有什么力量介入?”
“那现在要怎么处理?”潘敬彦苦恼的捉着脑袋,他正准备对言柔展开邀约,怎么却突然出现这种事?
突地,他的手机响起。
“潘先生,想必贵公司现在正面临重大危机。”手机传来陌生的男声。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们公司的问题?”潘敬彦用英文询问,却想起方才会议上提到,难道真的有什么力量介入?但他们在业界并无树立敌人啊。
“要挽救贵公司的危机非常简单,只要你不再干扰最近遇到的女士,我可以保证一小时后贵公司与原买主可顺利完成交易;反之,如果不听这个忠告,贵公司可能一夜之间在业界除名。”
潘敬彦蓦地心颤了下,他第一次被人威胁,虽然只听到声音,他却可以判断出对方绝非简单人物。
“你说的女士是谁?”吞了口口水,他应该没有碰过黑道的女人……蓦地,他心里突然浮现言柔的倩影。
“这个答案很明确,你的回答YesorNo?”
“我答应你。”潘敬彦毫不考虑的点头允诺。
一个小时后,买方果然履行合约完成交易。
潘敬彦吐了口烟,想起第一眼看见托斯卡,内心就对外表俊雅的他产生戒心,他身上散发一股令人捉摸不定的气息,只是没想到托斯卡竟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虽然对言柔的爱慕感到不舍,但他不会把父亲准备传承给他的事业去换一个女人,不值得。
“托斯卡,一切照你的指示安排好了。”艾伦跟他报告结果。
“谢谢你的帮忙。其实这种事我原想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不过我认为你的声音比较有魄力。”
“嘿,老兄,若不是为了你,我可不想去威胁素昧平生的人。不过那种人怎么会成为你的对手?“
“他当然不是我的对手。我对自己有信心,只是不想他干扰某人的生活。”
“那么,祝你早日赢得美人心。”某人是谁,不言而喻,艾伦笑着断线。
坐在沙发的托斯卡通完电话,抬头看向言柔。他知道她刚从工作室走出来就一直盯着他,但他一点也不需要担心她曾知道他的通话内容,因为他用的是她不懂的语言。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怎么觉得最近怪事特别多,前天签约的贸易商今天突然毁约,立刻又有一间新公司要求合作,而且要求的企画内容还跟上一家公司几乎一模一样。”
“那很好啊,原先的设计稿不会白费心血,可以加以应用。”托斯卡笑笑。
为了找到相仿的营销产品,他可是费了一番心力,搜寻亚洲的众多相关企业才找到一间贸易商,他立即入主并购,指示对方与言柔的广告工作室合作。
虽然身为保镳,但他也身兼管理墨里尼家族的产业,其中还有不少他个人的投资事业,他的工作并非单纯的保镳。
“难道妳比较想跟上一家公司合作?”他试探性的询问。
“当然不。”如果知道那家公司跟潘敬彦有关,她说什么也不会接下这个案子。她现下倒是松了口气,原以为潘敬彦得知工作室的电话会再度来骚扰她,却意外地完全无声无息。对于对方主动提出取消合作,她一点也不介意。
她开始介意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言柔发觉托斯卡从垦丁回来之后,就不停的忙碌,虽然他仍跟在她身边,但多数时候只见他不停的接电话、上网。
她想,也许他无法再停留在台湾了。
这个认知让她不知该以何种心态面对他。
好几次托斯卡想与她亲热,但她硬是拒绝了。
尽管内心喜欢他,但她不愿成为他短暂的性伴侣,不想在他离开后让自己更空虚和失落。
夜晚,她不再躺在草坪上说故事,反而选择在墨德的房间陪他,不让托斯卡有机会抱她回房。
虽然托斯卡发现她有些异样,但却问不出个原由。
言柔的个性有了些许改变,面对外人,说话不再刻意带刺,但有时为了坚持己见,仍会跟客户吼得脸红脖子粗,非常率性的挂电话。
下一刻,只见容榆和项铃忙着善后。
再下一刻,却见她抱着墨德,细心的教他画图。
托斯卡怀念她夜晚在庭院说故事的声音,她现在只肯在墨德的房间说床边故事,让他不禁嫉妒起她怀里的小孩。
“墨德好棒喔,将来可以当画家了!”言柔开心的在墨德脸上啵了一记香吻。
喔,他还怀念她的柔嫩粉唇。
“柔柔阿姨,晚上念故事书给我听。”墨德双手攀上她的白皙粉颈撒娇道。
托斯卡记得他曾在她的粉颈烙下许多印记……
老天!他怎么跟一个两岁半的小孩吃起干醋。
她一再的拒绝他,让他已经快欲火焚身了。他并非着重性欲的男人,身为保镳,即使面对主动投怀送抱的美艳女人,他也不会挑一下眉毛。
可现下他只是看着她就蠢蠢欲动,全身不对劲。
他怎么会被这个纤柔的女人给制住了?
“你爹地没念故事给你听吗?”言柔细声询问。
“爹地笨笨,把‘轰隆隆’念成‘车车车隆隆’。”墨德笑着纠正,附在她的耳朵旁小声道:“托斯卡叔叔一样笨笨,把‘哪咤’念成‘那毛’。”他咯咯地笑出来。
噗哧!言柔忍不住放声大笑,真想亲眼看看托斯卡念故事书时的表情。
她抬头透过半面透明玻璃隔间,看向坐在沙发上用计算机的托斯卡,却不意对上他炙热的眸光,让她心颤了下。
她记得他拥抱她时,火热的深邃褐眸映出她的娇羞容颜,他狂野的吻令她沉醉,他温热的大掌爱抚过她每寸细嫩敏感的肌肤……
尽管她也渴望和他肌肤相亲,但她仍选择理性的压抑内心欲望,以免往后更痛苦。
“墨德,阿姨带你去吃冰。”她感觉双颊发烫,慌忙收回视线,低头望着怀里的小孩。
“好。”墨德开心的溜下她的修长大腿。
虽然她身穿牛仔裤,但他清楚记得她有一双白皙纤细的诱人美腿。
她牵着墨德的手从工作室走出来。
托斯卡立刻阖上笔记型计算机,跟着她走到门口。
“没关系,很近的。”言柔摇头拒绝他的跟随。“而且我已经没有危险了,不是吗?”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内心却有些怅然。
她明白他可以随时离开,不用再担负她安全的责任了。
托斯卡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怅然若失。他不明白两人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在他为了争取两人相处的时间而努力时,她却把他愈推愈远。
但即使她再次对他张开剑伞,他也不打算放开她。
这个第一次让他如此在意,牵引他的情绪的女人,他早已下定决心要守护她。但现下他还没有资格将她拉回来,他还有一些事必须交代完成,为了两人的将来,他只能隐忍着她的漠视。
夜晚,托斯卡坐在草地上,抬头凝视皎洁的月光,轻吐一圈白雾。
他想起言柔在月光下盈白的容颜。
为什么她明明近在咫尺,两人甚至同住一个屋檐下,他却只能不断的回想她?
“不顺利吗?”帕德欧走到他身边,双手闲置在裤袋内。
“不,史巴洛答应我的请求,不过我可能需要尽快回意大利一趟。”托斯卡微皱眉,深吸一口夹在长指的烟,再吐出一圈氤氲白雾。
“我是指你们两人的事。”帕德欧在他旁边坐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防着我。”托斯卡百思不得其解。
“你做了什么让她讨厌的事?”帕德欧也看不出两人间题的症结。
“没有。在垦丁时还很顺利。回来之后,就渐渐不对劲,她在躲我。”托斯卡说得有些落寞。
“你告诉她你的决定了吗?”
“没有。”他轻应一声,再吸口烟。
“我真佩服你,在情况末定之前,就下此决心。”帕德欧微扬唇角,不是只有女人会为爱牺牲,当男人一旦确定真爱,也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我必须心无旁鹭,才能放胆追求她。”他将目光望向远方。
“没有女人能拒绝墨里尼家族的男人。”帕德欧拍拍他的肩膀,为他加油打气。
“我不在的期间,帮我看顾言柔。”想到必须离开她几个月的时间,托斯卡微拧浓眉。
“放心,有容榆盯着,不会少块肉。”帕德欧再度拍拍他的肩。“什么时候走?”
“明天。”
“进去喝一杯吧!”帕德欧站起身。
“你家小鬼睡了吗?”想到昨晚被逼着念孙悟空,还被墨德当场指正错误,他真是尴尬的无地自容。幸好,那时言柔没看到他的蠢样。
“在房间,言柔陪着说故事。”帕德欧轻笑。
托斯卡虽然对古灵精怪的墨德没辙,但他喜欢看言柔与小孩的互动,并幻想着是否有一天能和她拥有个可爱的孩子,但想到和她的关系渐行渐远,他不免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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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言柔没有看见托斯卡。
平常他都比她还早出现在餐桌前。
“走了?”当她听见帕德欧告知托斯卡已回意大利时,她惊愕地晃了下手上的咖啡杯,差点溢出香醇的咖啡。
“那……”她想问他离开前是否有交代什么,却顿住了。“那很好。”她心口不一道,假装若无其事的啜饮一口咖啡。
可恶!竟然没跟她道别就走了!
明明是她选择跟他保持距离,渐行渐远的,但为何一听到他不告而别,她内心却气愤莫名?
气他真的只当她是个过客!对他而言,她只是他任务中的意外,意外中的短暂责任。
生气的咬着枫糖可颂,却感觉尝起来像未发酵的面团。
喝了加糖的咖啡,却只品尝出苦涩。
她不该和他亲近,不该接受他的拥抱,因为她无法对他的离去洒脱。
她知道她必须花很多时间才能抚平被挑起的心动。
之后言柔回到自己的家,恢复以往平静的生活,但她的心却难以平静。
或许为了转移注意力,一方面也被母亲的缠功降服,她开始接受母亲安排的一连串饭局。
见识了许多不同类型的男人,她挑出几百个理由,全盘拒绝对方的邀约。
她发觉心中的筛选标的竟然是他!
曾经,她告诉自己不再接受爱情,却仍情不自禁的陷下去。
在他悄然离去后,她才发现对他的情感,已从单纯的喜欢转变为爱了。
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么容易的事。
盯着计算机屏幕,她恍神了,忘了打开这个设计图档的目的是什么。
“言柔,你要接受对方的修改吗?”项铃再次询问她。
“呃?”她突然想起来该做的事。又是一个与她设计风格相左却坚持己见的客人,通常她会先以强势的态度跟对方灌输她的设计概念,结果通常会有一半的客户妥协,而另一半的固执者,就交给容榆跟项铃善后。
“就照对方的要求修改吧!”她突然觉得疲倦,无力与人争执。
“耶?”
“啊?”
项铃和容榆同时瞪大双眸望着她。
言柔竟然会妥协?!
虽然她的个性是有一些改变,不再刻意与人针锋相对,但对于设计方面,却仍有自己的坚持,偶尔因为说服不了对方,她会稍做退让,却不曾这么干脆投降。
“言柔,妳这几天好像很没精神,发生什么事吗?”容榆有些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大概被我妈安排不完的饭局搞得心烦。”她真的觉得身心疲惫,原想借着相亲饭局淡忘托斯卡,却只是让他的形象在她心中更加美化。
面对长辈眼中的三高男,对她来说全是平淡如水、索然无味的路人甲。
她想,她的心很难再容下别的男人。
无奈她把心交给一个无情无义、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男人,再也收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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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热啊?已经快九月底了,今年的夏天怎么这么漫长。”项铃和容榆刚去客户那里交完全画书回来工作室。
一进入室内,两人就挡在冷气出风口,想尽速消暑。
言柔看着玻璃橱窗外,艳阳高照下,黑色的柏油路面被烘出氤氲热气,让她想起垦丁的灼热高温,想起托斯卡紧握着她的温热大掌,想起在沙滩上看星星的夜晚,想起那一晚火热的缠绵……
他告诉她七月里的冬天寓意希望,而非绝望。他确实为她改写了对垦丁的记忆,不再是冰冷空白的回忆,却变成灼热不敢触碰的记忆。
轻轻叹息,她黯黯地垂下眼睫。
叮当~一串清脆的风铃声伴随墨德愉快的声音传来。“妈咪,吃点心!”
帕德欧带着儿子出现在工作室,下午三点,准时下午茶时间。
帕德欧并非整日游手好闲,他的工作是负责家族事业的金融操控,只需带着一台计算机就可到处走。
如果托斯卡的工作也能像帕德欧这么自由的话该有多好。
她记得他和帕德欧之前偶尔在工作室碰头,一起享用下午茶,两个大男人天南地北的聊,比她们三个女人还聒噪,但她却觉得意大利文好悦耳,他们说话时还不停的带手势,宛如在唱歌剧一般,相当吸引人……
言柔猛地惊觉,她竟对着帕德欧恍神,回想他与托斯卡互动的情形。
老天!她不但没有淡忘托斯卡,反而还思念得愈来愈离谱。
可恶!她再度对自己恼怒,气自己为何爱上他,更气他没说一句再见就彻底离开她的世界,却留下她对他牵牵挂挂,恋恋不忘。
“柔柔阿姨,吃点心。”墨德拉拉她的衣角,双手捧着一盒甜点。
“呃,阿姨不吃点心,拿给妈咪或项铃阿姨。”她原本对甜食就没特别爱好,特别这阵子更是对甜食反胃。
“言柔,这是麻布茶房的冰淇淋耶!好、好、吃~”项铃已经在舔汤匙了。
“天气热吃冰最享受了!”容榆也是吃得津津有味,她是甜食女王。
言柔却突然觉得一阵恶心,一股酸液在胃部翻扰,她摀着嘴急忙冲进浴室。
众人一阵惊慌,容榆放下甜点,急忙跟进去探视。
言柔一手支着洗脸台,不停的干呕,她今天根本没进食,只能吐出些许胃液。
容榆一手拍着她的背,看她噙着泪、唇色发白的痛苦神情,担心不已。
“妳吃坏肚子了吗?还是感冒了?要不要去看医生?”
“可能是中暑吧!今天头昏沉沉的。”奇怪,她明明没外出,为什么会中暑?
她抽了张面纸擦拭嘴角,忽地想起什么事,让她心颤的晃了一下身体。
不会是那个原因吧?
她的脸色剎那间变得更苍白。
“我去医院一下。”她打开水龙头,掬把清水冲一下脸蛋,转身走出浴室。
“我叫帕德欧载妳去。”容榆跟着她走出去。
“不用了。”言柔笑着拒绝。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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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孕了。”隔天早上言柔走进工作室,云淡风轻的宣布。
“咦?”正在吃早餐的项铃刚咬下一口饭团,瞪大眼看着她。
“嗄?”正要吃三明治的容榆,也顿下手中的动作。
无视两个好友瞠目结舌的惊愣模样,言柔走往自己的座位,打开计算机。
昨天到医院检查确定怀孕的那一刻,的确让她非常震撼。回家后她认真思索了一夜,决定接受这个新生命。
虽然她一开始就有未婚生子的打算,但那时心态轻松,只是想率性的生个孩子,给父母一个交代,让他们能含饴弄孙。
然而,现在的发展出乎她的计昼,她因此陷入一阵挣扎矛盾中。
因为,她爱上了托斯卡。
这个理由曾一度让她不想留下孩子,她不希望往后漫长的日子里,看到孩子就想到那个男人。
她虽然承认爱上他,但其实内心对他有一份怨怼,即使一切是她心甘情愿,但她却气愤他的无情无义、轻松潇洒的离去。
只是即使恨他,她也不该伤害无辜的孩子。
不可否认的她确实很喜欢小孩,也曾希望能有个像墨德一样可爱的孩子。
所以她要把托斯卡跟小孩的情感划分清楚,她要忘了他,然后好好爱她自己的孩子。
“言柔,妳刚才说什么?”呆滞了两分钟,项铃和容榆丢下早餐,跑到她的座位旁,因为她过度的冷静,让她们不得不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怀孕了。”她移动手中的鼠标,开敌档案。
“什么?”
“怎么会?”
两个好友高分贝的叫声让她的耳膜受到摧残。
“身为女人,我不能怀孕吗?”她双手坞着耳朵,转头瞠视她们一眼。怎么,只准容榆未婚怀孕,她就不行吗?
“妳当然可以怀孕,不是,是妳怎么会突然怀孕?”项铃被搞迷糊了。
“妳该不会真的去借精子吧?妳什么时候又去美国了?”容榆惊讶道,为什么她们不知道她出国的事。
“没有,我无性生殖可以吧!”没心情回答好友的质问,她揉揉额角,昨晚睡眠不足,让她感觉头痛。
“呃,难道是托斯卡?”容榆小心翼翼问道。虽然曾隐约感觉他们两人似乎有暧昧,但她没料到已经发展到那种关系,因为托斯卡自两个月前回意大利后就无声无息了。
“不准提他!”言柔拧眉道。
“咦?真的是托斯卡的孩子?!”项铃瞪大黑眸更是诧异,她比容榆更不清楚言柔和托斯卡的关系。
“听着,以后再也不准提那三个字,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言柔怒道。一提到他,内心就一阵揪痛,她气自己无法轻易抹去对他的情感。
“言柔,怀孕不能生气,会影响宝宝。”容榆双手置在她的肩颈,为她按摩,相处久了,她们早已摸清彼此的性格,言柔的愤怒对她们不具威胁性。
“妳要不要吃早餐?怀孕了就要改掉不吃早餐的习惯。”项铃拿起只咬了一口的饭团,打算孝敬老佛爷。
“不要,我看到食物就想吐。”有两个好友陪伴在身边,让她顿时倍感欣慰。
“言柔,托斯……呃,那个他知道吗?”容榆小心翼翼询问,想知道什么原因让言柔彷佛突然对托斯卡恨之入骨。
“不知道,没必要知道。”她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他!男人都一样,只会玩弄女人的咸情。
“是……他强迫妳的?”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容榆忍不住住坏的方面想。
“他如果敢强迫我,还能四肢健全的回意大利。”言柔对容榆的揣测翻个白眼。
“那就是两情相悦喽!妳怎么感觉像在讨论杀父仇人?”项铃忍不住插话。
“什么两情相悦?谁跟他两情相悦?”言柔极力否认,再度气愤莫名,那个可恶的男人害她昨晚伤心痛苦的哭了一夜。
她讨厌自己内心深处的软弱面,即使外在再坚强,她也无法改变本性。
“言柔,妳爱上托斯卡了。”容榆大胆论断,虽然她用愤怒隐藏情绪,但身为她的好友感觉得出她内心真正的情感。
“我……”被猜中心事,言柔突地站起身。“我最讨厌意大利男人了!”
她无法否认容榆的话,只能强调对托斯卡除了爱,还有更多的不满。
“言柔,妳不想跟托斯卡在一起吗?妳问过他的心意吗?”
言柔轻摇头。“不可能的,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不认为托斯卡对她存有爱意,否则就不会一句话也没交代便洒脱离去。
“我刚开始也无法接受帕德欧的身分,但那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不一样,帕德欧其实是自由的,但托斯卡早已立定誓言为史巴洛效命,他不可能离开他的世界。”言柔垂下长睫,轻抿唇瓣道。
“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容榆试图为她引出希望。
“对呀,说不定他一知道妳怀孕就跑来台湾,我听说外国人都很喜欢小孩子。”项铃为她加油打气。
“不要再讨论他了,从他决定回意大利的那一天起,我们两人就没有任何瓜葛了。”言柔轻眨了下染上水气的美眸。“我进去休息一下,昨晚没睡好,头好痛。”她转身走往工作室里面。
“言柔看起来心情很糟。”虽然没有明显的表现,但连少根筋的项铃都能感受到她的反常。
“嗯。”容榆也为她担忧不已。
“容榆,妳觉得托斯卡是个怎样的男人?”她老公帕德欧跟托斯卡是朋友,她应该对他比较了解。
“他是个好男人,比帕德欧还可靠。”容榆不讳言道。虽然帕德欧现在是个非常尽责的好丈夫、好爸爸,但他的过去确实素行不良。
“我觉得言柔跟托斯卡的外型很速配。”项铃回想看到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非常亮眼的俊男美女图。
“我也觉得他们应该在一起。”容榆想起言柔曾在爱情里受过重伤,她不希望看到好友的新恋情无疾而终,再度心灵受创。“我有一些想法……”
她在项铃耳边轻语,说出她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