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别待遇有一点大啊。”
目视着两振小短刀蹦蹦跳跳着身影消失在回廊拐角,鹤丸国永砸了砸嘴,随即他一蹦一跳的凑近流苏,原本身形在太刀之中就属精瘦精瘦的一个刃,现在那么一蹲,一团,整个刃就变成了也没有比流苏高出多少的白色一大团。
白色的睫毛随着主人不停的眨眼睛而疯狂抖动着,在等到流苏终于将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时,他特意让自己看起来笑的阳光又疏朗,然而一开口语气里头满是可怜巴巴,“呐!主人,鹤也很久没有尝过美味的甜点了,鹤也要吃香香软软甜甜的大福。”
鹤丸国永金色的眼珠子一直转动个不停,让人怎么看都没从他的身上看到特别想要吃东西的鹤,相反,他这个样子给她一种对方这是在做搞事之前的准备工作的感觉。
小手按在只差一点就能和自己的脸颊贴贴的鹤丸国永的那颗白色脑袋上,在对方做出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攻击而抬起双手在半空之中夸张挥舞时流苏不忍直视的将头撇到一边,也不管自己从树囊里头拿出来的到底是什么口味的大福后就催促着鹤丸国永赶紧去干活。
把格外活泼的鹤丸国永打发走后,流苏发现自己的面前多出了一只宽大且修长的手。顺着手的方向抬头,对上了自家本丸咸鱼的月亮,面对对方露着脱线的笑容对着自己讨食的举动,她也塞给了他一盒大福,心中却是在默默叹气。
虽然被自己净化的刀剑男士里头获得黑长直两只是意料这外令她高兴的事情,可与此同时她也深深体会到了,刃多,会让她在与他们相处时消耗掉更多的时间在交流上面。
由山伏国广带队的洗濯大队也离开了大广间之后,整间空旷的大广间里头就只剩下流苏和喝茶老刃了。
流苏椅着广间的推拉门,双手随意的捧着茶杯把玩,不过此刻她的注意力却并不在此。
本丸处在时空狭缝之间,本丸的气候只要本丸之主自身灵力充足就可随意更改,此刻流苏正在尝试调动灵力将头顶乌压压的云层拨开。
三日月宗近映有着新月的双眼原本是落在景观湖后面,那棵白雪压树的流苏树上,虽不是夜晚,但在光线暗淡的环境之中他的视线依旧多少受阻,所能看到的也只是一蓝一奶白色的小脑袋在树上树下的上蹿下跳。
忽的,头顶之上一道金色的阳光斜斜的落下,打在了流苏树上,原本昏暗的景象如被人拿了画笔在上面添加了鲜艳的色彩。一蓝一奶白色头发的两个小正太的身影显露在眼中。
三日月宗近抬头望天,自本丸被封印之后就一直处在乌云层层的天空,终于在迎来了新的本丸之主之后拨开云雾,暖金色的阳光落下,遍布整个本丸。
“我过来这里时,现世那边已经11月份了,等这一会儿时间过去,我会将本丸这边的天气与外界现世那边的天气同步,不然随便我怎么来的话,没有日历做为辅助的话,这日子怕不是要过混了。”
耳边是小姑娘嘀嘀咕咕的自言声,三日月宗近收回视线,双眼微磕,那是他往日里头想要表达身心愉悦的习惯。
他笑眯眯道:“这样的话,就要安排人将那个东西找出来了。”
流苏一脸不解,“那个东西是什么东西?”
三日月宗近放下茶杯在她面前比比划划起来,“就是那个啊,四四方方,上面铺一条大大的软呼呼的,带着太阳公公味道的被子,人在冬日里头坐进去就会非常暖和的东西。”
流苏努力的从对方的话中提取着她自认为有用的讯息,无奈她刚化形不久,自己国家很多习俗事物都还没有弄懂,就更加别指望她能把日本这边的人文习俗了解透了。
最终她也没能理解三日月宗近话中的意思。
眼见老爷爷一副还要向自己解释下去的样子,视线撇到抱着一堆等一下准备要清洗的被子向这边走来的膝丸和太郎太刀,她操控着树枝,帮他们拿走一部分都已经挡住视线的被褥,然后向他们两刃求助。
太郎太刀沉思了一会儿,犹豫开口道:“三日月说的,应该是被炉吧。”
膝丸在一旁重新笔笔画画仔细的给流苏解释着被炉的样子,“被炉外表其实就是在桌子的上面在覆盖上一层厚厚的被褥,桌子底下会摆上炭火又或者电热器,想要使用它时就在地上铺上垫子,毯子一类的东西。然后大家一起就围着被炉坐在一起取暖聊天。”
流苏心中恍然的同时嫌弃了一把三日月宗近的语言描术。
与此同时她对于源氏这振兄控刀的印象稍微改观了一些,膝丸表面看起来凶巴巴,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样子,可实际上膝丸是一个很好说话的刃,问他什么问题他都能有耐心的好好解释,是一个意外让人放心的刃呢。
了解了被炉是什么东西之后流苏也不再浪费两刃的时间,在两刃表示自己完全可以将手边的被褥抱去井边清洗,不用她帮忙之后,流苏也没有耐心陪着三日月宗近在大广间里头坐着了。
原本,做为一棵茶树,她已经待在同一个地方看了几千年周围差不多的景色了,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化形,她从刚才能坐到现在也已经是极限了。
将大广间留给三日月宗近之后,她开始在若大的本丸里头闲逛了起来。
虽然现在本丸刃数依旧撑不起整座本丸的运转,但却也比昨天一人一刃的情况好上太多了。
沿着回廊走着,远远她遇到在井边打着水清洗着目前本丸所有刃的被褥的洗濯组,在他们的旁边还有两个她的泥人式神在帮忙。
流苏微眯起眼睛对着那两个式神又看了两眼,两个男式神已经从原本的高大肌肉男,变成了十五、六岁的还未成年的少年人。按照目前他们的消化速度,可能等到了晚上,她的这些式神也就差不多要报废掉了。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报废掉之后,她是重新再召唤几个出来,还是不召唤了?
目前本丸的大家处在封印之中,在不能外出活动的情况下,需要大家做的事情也就最开始的时候多一点,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过去,处在休养中的刀剑男士们在闲不住的情况下,他们自己就能将本丸的事情全部干完,等到闲到没事情做,发慌时,可能就需要打架来发泄潜藏在身体之中那些多余过剩的精力了。
流苏想了一会儿无果后就暂时将这件事情放到了一旁,总归,这会儿哪怕时间溯行军集结之后攻打时之政府了也轮不到自己本丸的刃来管,时间还长着,着什么急,且走且看呗。
“哟!主人,你怎么逛到这里来了?”
鹤丸国永手上半提半推着一件东西从仓库出来,没想到会看到之前还在大广间和三日月宗近一起喝茶的流苏。
流苏单是听到他那如小孩子跳绳一般一蹦一跳的说话声都知道净化了缠绕在身上的暗堕之气的鹤丸国永心情别提有多好。
好心情是能传染的,她这会儿看到鹤丸国永就很高兴。
像是想到了什么,带着玩闹的心情流苏拿出了手机,在对方错愕下就对着他来了两个十连拍。
起初鹤丸国永是真的有被惊吓到,可是等他反应过来她在干什么后,竟然配合着摆出各种各样或搞笑,或帅气,或大鹏展翅又或“鹤立鸡群”等姿势。
然而不管对方摆出什么样的动做,流苏全程都是从最开始的憋着笑,到最后整个人蹲在回廊上哈哈大笑。
鹤丸国永没有品出流苏笑声之中更深的含义,在对方不拍之后,他如脱了绳的哈士奇一般快步走到了屋檐下方。
一个鹤头不停的探出来,想要看一眼流苏手机里头拍的照片,“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被鹤帅气到血条清空,想要就地躺平晕死过去?”
还不容易才让自己缓过来的流苏一个没有忍住又哈哈哈的把头埋在双腿里头笑了起来,因为笑的太过激烈,眼角处还挂上了几颗生理泪水。
血条清空是怎么都不可能血条清空的,不过,自己可能会笑死到是真的。
深吸几口气,流苏让自己冷静下来,待到脸上的笑容有所收敛之后她才重新对着手机点点点,从手机里头调出相册,将自己刚才所拍的放到鹤丸国永的面前给他看。
鹤丸国永原本还闹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小审神者在听完自己的话后又会笑的跟个可可爱爱的小傻子一般,不过在看到对方笑够之后还记得给自己看她之前拍的照片他也就不去追究那个问题了。
但是,当他看到手机上面第一张照片之后,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僵硬在了原地,浓密而细长的白色睫毛下金色的眼睛中带着满满的茫然与无措。
不是,照片里头那个白衣染尘,白鹤成乌鸦的家伙是谁?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承认那个头发上,脸上,衣服上,手上全是染了厚厚一层黑灰,就跟才从泥地里头打滚回来的不讲究的熊孩子的家伙是鹤丸国永的。
“啊啊啊,删掉删掉,鹤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鹤丸国永面色扭曲的嚷嚷道。
伸出那只同样染了黑灰的空手作势就要去抢流苏的手机,流苏眼疾手快关了手机把它丢进了树囊里头。
她冲着鹤丸国永一拍手肩头一耸,“删是不会删的,等下次照片收集多了,我要把它们统统打印出来收集成相册。”
鹤丸国永金色的瞳孔之中带着笑意,脸上却做着懊恼的神色,“那鹤不是要承包本丸的笑料担当了吗?这和鹤的人设完全不符啊!!!”
流苏想了想,真诚的给他出了一个主意:“等下个月狐之助过来送物资的时间,我让它去万屋给你带个相机过来吧,如果觉得自己会成为本丸的笑料担当的话,那你也可以去拍其他刃,只要拍到比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要惨的照片鹤就不会是本丸的笑料担当了吧。”
鹤丸国永顺着流苏的思路真的往下想了下去,忽的他嘴角一咧,露出一口白灿灿的好牙,他亢奋道:“好主意,那下个月主人记得让狐之助给我带一台照相机过来。
拍照的话,果然还是趁刃不备,受到惊吓时表露出来的神情被拍下来才最有意思了,等收集成厚厚一册之后,新年拿出来,绝对会大大吓本丸所有刃一大跳。”
流苏听的一怔一怔的,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随便想的主意到了鹤丸国永的手里头会被他玩的这么大。
如果真的按照他的设想那么做的话,她完全可以想像得到新年当日他绝对会被本丸的刃追着打的很惨。
毕竟是趁刃不注意拍的丑照,换谁谁的心情会好?他们还是要羞耻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