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伊斯特

“……小姐果然疯了吧?”

“对啊,在皇太子殿下的生日宴会上闹了那么大的事……说什么来威尼塔伦蒂修养,其实是放弃她了吧。”

“那我们也再也不能回皇都了吗!?”

“嘘,都小声点儿,别让小姐听到了!”

……

华美的大宅餐厅中,一眼望不到边的红木雕花长桌上铺着暗红的丝绒桌布,黄金烛台衔着数根白烛,花瓶里鲜花盛放,鸢尾、玫瑰、紫罗兰……香气馥郁,美不胜收。

金碧辉煌的餐厅里,只有银汤匙碰撞白瓷盘的声音不断响起,十五岁的伊斯特小姐神情恍惚,缓慢地举起汤匙,一次,又一次。

汤水并未喂进唇中,更多的撒落下来,弄脏白丝绸前襟。

身侧侍女投来一闪而过的惊讶眼神。

她却完全无暇顾及。

那场突如其来的高烧后,她的大脑就被剖成了两半。

一半作为卡佩彭斯家的小姐衣食无忧地度过了十五年,一半在一个高楼林立的陌生世界里疲于奔命,然后年纪轻轻的死去。

两种人生在她的大脑里齐头并进,将意识彻底搅碎。

她记得起她的母亲卡佩彭丝夫人死去时手指的触感,也记得她被钢铁的车辆碾碎时的疼痛,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激烈地撕扯着她的大脑,她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幕布看着这世界的一切,如此陌生,如此茫然。

她无法思考,她做不出回应,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自己到底是在梦中,还是真的如下人们议论的那样,已经彻彻底底疯了。

下人们都说,高高在上的小姐无法承受自己在皇太子生日宴上的失态,终于疯了。

可是,当真如此吗。

……按照出现在她某一段人生里的一本书的描写,她可没有这么早就疯了,至少是在十年后,她才真的精神失常。

那本书记录的是她另一半人生的故事,光明圣女与皇太子历经磨难后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而卡佩彭斯的三小姐伊斯特作为恶毒女配,丑态百出,最后被指控为魔女,在大教堂前被活活烧死。

那本书里写的是真的吗,她会变得疯狂,被所有人抛弃,在众目睽睽之下惨叫着化为灰烬?

她为什么会看到这些?

她到底是谁?

庞大的记忆在她大脑里不断交融,头痛欲裂,灵魂仿佛被撕成碎片又被碾成粉末,她无数次以为自己要就这样死去,但是她没有,并且在这样的灰烬里,缓慢拼凑出一个摇摇欲坠的自己。

至少能够回忆起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她抬头,看向右手侧侍候的女仆,棕色头发,个子高挑,鼻梁上散落着淡淡的雀斑,见她目光转过来,下意识想站直身子,却又意识到她已经“精神失常”,不必害怕,所以最后只是扯了扯嘴角,随意地直了直腰。

她叫什么,玛丽还是安妮?

这段时间里,宅邸里的许多下人都是如此,甚至还有人当着她的面偷走她的首饰。

大概是因为她太过柔弱好欺了吧,被父亲厌恶,孤身一人远离家乡,最终精神失常的十五岁少女,作为主人来说,似乎并不具备足够的驾驭下人的威严。

威严吗……

伊斯特出神地盯着餐叉,尖尖的银色叉子,日光底下闪着冷锐的光。

玛丽瞟了忽然垂目不动的伊斯特小姐一眼。

这段时间里,她总是这样,穿着白色的睡袍,幽灵般在宅邸中游荡,无法与任何人沟通。

对这位精神失常的年少主人,曾经的恭顺之心早已淡去,棕发的女仆走到餐桌前,随意地收走餐盘。

下一秒,凄厉的尖叫声骤然响起。

玛丽惨叫着跪倒在地,一只手被雪亮的餐叉钉死在餐桌上,鲜血汩汩漫出,瞬间染红洁白桌布。

女仆惊恐地仰起头,手握餐叉的少女肤色苍白,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淡紫色的眼睛清澈如水,但是细看却发现眼眸深处一片浑浊,像是尤在梦中。

毫无感情,也没有温度。

明明漂亮的像人偶,却有双爬虫类一般的眼睛。

伊斯特缓缓拔出餐叉,锐利的餐叉从血肉里抽离,剧烈的疼痛让玛丽剧烈抽搐起来,但是她却咬紧牙关,嘴唇忍到发白,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伊斯特轻轻将沾血的餐叉放在餐盘边,碰到白瓷盘时发出一声清响,十五岁的女主人不紧不慢地开口,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而声音沙哑,发音模糊。

“我还没有吃完。”

玛丽忍着剧痛,匍匐下跪,声音颤抖:

“非常抱歉,小姐,我这就通知厨师重做!”

棕发女仆满头大汗,额头越来越低,几乎贴入地毯,才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淡淡的“去吧”。

她如蒙大赦地站起来,一小步一小步地后退到雕花门边,用尚且完好的那只手提起裙摆,规规矩矩行过一礼,才轻手轻脚地离开餐厅。

伊斯特对她并不关心,她只是继续出神,她看着窗外茂密苍翠的香樟树,想起她死的那天,似乎也是个春天,万物蓬勃向上,只有她要凄惨的死去。

片刻后,大门轻轻响了三下,两扇大门一齐向内打开,数名女仆鱼贯而入,她们训练有素地撤下沾血的桌布,铺上全新的淡金色丝绸桌布,跪在地上,迅速地擦干净地上的血,换走餐盘与沾血的餐叉,整个过程在瞬息之间,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不愧是卡佩彭斯的下人。

比起之前眼睁睁地看着她穿着一身白丝绸睡衣赤脚在走廊上游荡,早这样不就好了。

伊斯特握住新换的汤匙,继续用餐。

管家威廉匆匆忙忙走上二楼,他是一位风度翩翩的老绅士,一头银发梳的一丝不苟,在四十岁后就开始管理位于威尼塔伦蒂的卡佩彭斯宅邸。

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位真正的卡佩彭斯,但依然忠诚地将人生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奉献给了这个帝国最古老高贵的姓氏之一。

一个月前,卡佩彭斯的三小姐从皇都来到威尼塔伦蒂,半路上高烧不退,以至于烧坏了脑袋,威廉不敢耽误,连忙书信一封,由卡佩彭斯名下的商会送往皇都,只是至今不曾收到回信。

而今天一早,他听说小姐忽然恢复了神志。

虽然用餐叉刺伤了皇都随行的女仆玛这样的举止,似乎很难称作是变得更加正常。

他快步走到门口,快速地整理仪容后,和门口守着的女仆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片刻后,门里传来一声模糊的进来。

威廉推开门。

下一秒,纵使他自认训练有素,依然被眼前的场景惊的目瞪口呆。

房间里一片凌乱,如同刚刚被盗贼翻找过一般,遍地都是散落的衣服和首饰,华美的东方丝绸,轻薄如烟的白纱披肩,层层叠叠的繁复蕾丝……无数价值连城的衣服被随意地丢在地上,如同一条又一条起伏不定的山峦。

而群山环绕中,是落地镜前的少女。

白衣紫裙,窗户的光透进来,落在她的身上,紫的孤冷,白的伶仃,冷清清的,像是一场没有醒来的梦。

在进门的一瞬间,威廉从镜子的反射里,一瞬间看清镜子里那双紫色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这短暂的对视的一刹那,让他忽然寒毛直竖。

……明明是那样美丽清澈的眼睛,却仿佛在与毒蛇对视。

他按下心里的狂跳,俯下身,恭恭敬敬地开口:“我是管家威廉,请小姐吩咐。”

很久之后,伊斯特小姐才发出一声模糊的回应,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淡紫色的眼睛始终停留在镜面的人影上。

威廉很惊奇地意识到,那并不是醉心于欣赏自己的美丽,那更近似于一种困惑,仿佛镜子里映出来的,是别人的脸一般。

……为什么会对自己的脸露出这种表情呢。

而伊斯特的下一句话,则更出乎意料。

“准备一张瓦尔伦拍卖会今夜的邀请函,还有一辆马车。”

威廉急忙劝阻道:“小姐,恕我直言,您这样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出入那样的地方,您若是有想要的东西,派人替您出席就行,何必亲自前去……”

而伊斯特没有再开口。

威廉只能无可奈何地俯下身,行礼道:“……遵命,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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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砥人破城那天,谢舍烟在太庙里自缢,一直在临死之前,都一遍遍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发下誓言。

列祖列宗在上,若我为天下主,必杀尽砥人,荡平四海,使我屏朝子民不见刀兵,不受饥馁,安居乐业,子子孙孙,千秋万代,永不遭今日之忧烦。

于是列祖列宗显灵,她真的回到她十六岁那年。

那年她父皇还沉迷书画,她太子哥哥正醉心美色,朝堂腐败,民不聊生,而她还是那个被捧在手心里的娇滴滴的公主,闹了好几天脾气,满心不情愿地去见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勇宁侯府的嫡次子,年少时生了一场大病,醒来之后脑子便有些不大好,生的虽然俊逸非凡,却整日里神神叨叨,据说成天都在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天色晴好的春天,对方比她到的更早,没注意到她来了,正蹲在一丛杜鹃花下,紫袍金冠,却丝毫不顾形象地抓着一把御花园的泥土,低声喃喃。

谢舍烟默不作声,凝神细听。

他说:“好,我决定了,我要用这土烧一个米○鼠陪葬到我墓里去,上面刻一句迪○尼警告,等到几百年后重见天日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桀桀桀桀……”

正在考虑要不要干掉他自己守寡的谢舍烟:……?

米○鼠,那是啥?

【小剧场】

谢舍烟:纵使杀千万人,千夫所指,万人离心,我也无怨无悔。自古为君者,本就该称孤道寡。

李慈:老婆贴贴。

谢舍烟:……

李慈:虽然我说过今天我会给你们图纸,但是下班时间已经到了,要求员工延时下班是一种不人道的行为,996行为是一种可耻的剥削制度,作为代表整个屏朝先进生产力发展的屏朝中枢,绝不应该出现这种行为,这是封建的,落后的,不应该的……

工部官吏众:侯爷,简单点,你的套路简单点。

李慈:哦,今晚我老婆回家,她脚冷,晚上睡不着,我要给她暖脚。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我是不会加班的。

工部官吏众:……

刚刚成亲的李慈 :我老婆想当女帝,没有接受现代教育却主动反封建反压迫,思想就如此进步,不愧是我的老婆!我也要努力奋斗,大丈夫生当一世,自当顶天立地,名垂青史,毕竟我可是知道历史的穿越者!

成亲几年后的李慈:老婆,饿饿,饭饭。(等等

#今天也在努力按住鲨疯了的老婆的手……什么就是他写书骂我老婆?老婆别拦着我我要亲手打死这个王八蛋!#

#那边那个史官记得在史书里多夸我长的帅,算了你还是重新写一本慈远侯与陛下虐狗二三事好了#

#一想到几百年后一堆人要拍我老婆的ooc玛丽苏狗血爱情电视剧绿我就被不肖子孙气晕.jpg#

……

杀伐决断逆天改命重生公主x究极恋爱脑神逻辑沙雕穿越工科男

1.希望能写出沙雕可爱的感情戏

2.幼儿园小班程度的权谋水平和绝望的文盲一般的历史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