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八十一日之后,我们开启洞口,这里已是尸骨堆积如山,”果尔仁长长一叹,抬手一指那朵硕大的西蕃莲:“老夫这才注意到这可怕的西蕃莲早已开遍了花,想是那些花籽同他一样靠着吸食活人的血肉,竟然在尸体上生根发芽,然后开出了这无比妖艳的花朵,老夫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刚刚打开这洞门时,那扑鼻而来的怪异的香气混和着那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还有这满眼的尸骨,是如何触目惊心,很多随行的武士忍受不了场景,当场发疯的也有。到处是尸骨,根本分不清哪里是活人,哪里是死人,我当时急得快要疯了,后来注意到在这朵最大最美的西蕃莲花下,有个人满脸满身血污,似在静静地打座,我一开始还只道是普通的尸骨,直到那具尸骨慢慢睁开了眼睛,对我森森地露出一对血眼,像恶鬼一样。”果尔仁不易察觉地混身微抖了一下:“他注视我许久,然后对我微微一笑,唤了我一声果尔仁,好像我们只是昨日才分手一般,老夫幸喜若狂,然后我发现他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不但无比的冷静,同时无比的残忍,他似是依稀记得我和古丽雅,还有阿米尔是以前亲近的人,也只同我们三个说话,其他时候便是终日沉默,常常跑到树母神上,独自眺望远方出神,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连同公主大婚,也是意兴阑珊,对与性事似是了无兴趣,老夫一方面暗自高兴,突厥有了一个如此睿智聪慧,节身自好的可汗,另一方面又怛心那无相真经会不会令狼神之子的阿史那家无后?然而老夫万万没有想到,一见到姚碧莹手中的花姑子,便立时抱紧姚碧莹,肆意哭笑,再不放手。”
“从此他开始流恋美色,然而除了姚碧莹,无论任何美人皆不会专宠超过一月,就连公主,也只在公主房中待了一晚,然后便立刻去看姚碧莹,有了姚碧莹,他竟然渐渐恢复正常饮食。”果尔仁冷哼一声:“有一天他忽然说要再回这石室故地重游,一见到这些惨景,就当着我的面一下子就呕个半天,老夫清楚地记得那时少主面色苍白,颤声说要独自一人祭奠亡灵一会,如今再想想,他练成了无泪真经,其实前尘往事记得一些,他故意假意认错姚碧莹,想是试探我和古丽雅,而他在进这洞之前曾让姚碧莹连侍三夜,想必是为了想尽办法弄到她身上的血,好打开结界,那两本诗集便也是那时放进去的吧。”
果尔仁长叹一声,走过那朵安静而诡异的紫红西蕃莲,我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昏黄的火把下,长长的身影无力地拖在地上,苍凉而萧瑟。
又行了一会儿,洞壁四周,渐渐又有了壁画,阿史那毕咄鲁与轩辕紫弥在天空上静默地看着我。
我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好像就在这些壁画中,有人正在冰冷地注视着我们,难道是阿史那毕咄鲁和轩辕紫弥两人的灵魂。
眼前是一处看似死胡同的石壁,但光滑果尔仁按了一下石壁的机关,一截石门打开来,露出一段阶梯,我们顺着阶梯往走,几个拐弯,眼前的石壁的缝隙中渗出淡黄的光芒来。
石门再次打开,不由眼前一亮,我微挡眼睛,等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明,再次睁开,却是满眼所及的皆是金丝银绣狼头花纹,亮闪闪的水晶珠帘,映着千重万叠的帘帷低垂,粉红的宫灯高挂,静得连根针也听得见。
果尔仁对这里似是极之熟悉,拉着我连转几个弯,我慢慢醒悟过来,原来这里就是上次我同齐放在壁画下偷窥的房间。
可是不对劲哪!
为什么连一个侍婢也没有?显然果尔仁也意识到了,灰瞳万分警惕地看着周围,却依然走入内间。
一个人影倚在紫罗兰花雕纹的窗棂前,那是女太皇的身影,她还是一身天祭的吉服装束,头上梳着高高的百鸟朝凤髻挂着金灿灿的凤冠,她的纤手戴着各色宝戒,轻轻搭在一只半人高的蓝田玉雕狼的脑袋上,那红玛瑙狼眼森冷地看着我,似血欲滴。
果尔仁似是松了一口气,走到她的背后,唤了一声:“古丽雅。”
女太皇没有动,空气中洋溢着一种奇怪的气息,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他连唤了数声,女太皇还是没有转身,甚至没有动一下,我向后看了看,殿中的侍女也不见了踪影,唯有玉雕狼静默无声。
果尔仁也感觉到了,面色也一变,我们走近了些,轻轻嗅到从女太皇的身上传来一股血腥之气,他的脚步开始发颤,却仍然上前轻扶女太皇的肩,柔声唤道:“古丽雅,别怕,我来接你了。”
果尔仁的脸开始巨变,因为女太皇的身体猛地倒了下来,他却惊骇在那里,灰色的眼珠满是伤心绝望,他及时地扶住女太皇,可是她盛装华服上挂缀的玉饰却着地摔个粉碎,脆得让人的心都惊了起来。
女太皇美丽的酒瞳紧闭着,面色苍白,而她的胸前直插一柄利刃,匕身深深没入女太皇的胸口,唯有镶满名贵宝石的刀柄留在外面,竟然是我失落在怪兽口中的酬情。
我心中大惊,为何我的酬情遗落在此,难道是皇后遣人行刺了女太皇吗?
“古丽雅,古丽雅……”果尔仁哭喊着女太皇的名字,他灰色的眼珠泪如泉涌,我掏出胸中的雪芝丸,还有四颗,拿了一颗欲塞到女太皇的喉中。果尔仁灰瞳赤红,怒瞪我:“你这妖女,要给她吃什么?”
“这是原家的雪芝丸,有起死回生效果,果先生,你还记得吗?”果尔仁夺过来嗅了嗅了,然后立刻放在嘴里嚼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嘴喂到女太皇的口里。
我微叹,女太皇的睫毛微动一下,睁了开来,看清了眼前的果尔仁,血色的嘴唇微微颤着,勉力出声道:“果尔,是你吗?”果尔仁咬牙切齿道:“是谁击伤了你,是谁?”
女太皇看着果尔仁,微笑变得苦涩,果尔仁的灰瞳开始收缩,声音也有些不稳:“难道是他,是撒鲁尔吗?”
女太皇苦笑连连:“我的珏儿,可怜的孩子啊,”她的手颤颤地抚上果尔仁心碎的脸,惨然道:“你不要怪他,他是被我们逼的啊。”
果尔仁泣不成声:“腾格里在上,我只是想取你回乌兰巴托,我带兵来只是为了防止葛洛罗部的偷裘,可是他却联合大理外贼入侵我火拔家,说来说去,都是原青江,恶魔的孩子,才会这样的丧心病狂,无情无义。”
女太皇忍痛微微摇摇头:“不要怪然之,不要怪珏儿,不要怪任何人,小时候的珏儿是多么善良,如果我们没有逼他练那无相神功,逼他离开他心爱的木丫头,如何会变得如此疑忌,我们用姚碧莹骗了他这么多年,如何会不愤怒。”
果尔仁面色惨然,喃喃道:“他这是在向我报复。”
他搂紧女太皇,使劲挤出一丝笑:“好,好,好,我不怪他,古丽雅,我来带你走,离开这个皇宫,我们去乌兰巴托,我们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你会没有事的。”
然而女太皇弯长的香睫挂了下来,果尔仁连连点着她的穴道,女太皇这才又睁开了眼睛,酒瞳无神地看着果尔仁:“然之,是你么?是你来看我了么?”
她的眼中慢慢升起一阵奇异的明亮,仿佛热恋中的少女想着自己的心上人,口中也喃喃唱着我听不懂的歌声,那曲调温和柔转,似是初恋的少女在向情人诉说衷肠。
果尔仁愣在哪里,满眼的心碎不信,伤心的泪流不停,女太皇又看了看果尔仁,笑容消失了:“是你,果尔,我刚刚见到然之来了,怎么他又走了?”
过了一会,她似乎又醒悟过来,无限伤感地轻叹着:“原来只是一个梦,一个梦,是啊,原清江终是一个梦,可是……可是,我好想见到他最后一面,”她的声音轻了下去,看着果尔仁伤心的灰瞳,眼角一滴泪滑落在那鲜红似血的礼服上:“对不起……果尔……”
她絮絮地轻声对果尔仁说着对不起,哽咽难忍:“可怜的果尔……都是我累你……”
她定定地看着果尔仁,带着无限的悲辛和怜悯,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果尔仁拥紧女太皇,努力压抑着自己,埋首哭泣,他的声音如冬天雪夜里的乌鸦,嘶哑难听,一向挺得笔直的身体佝偻着,显出无限的老迈和疲惫,一下子老了几十岁,哭泣的脸上涕泪交流,沟壑间布满血迹斑剥,甚是难看,让我联想到吸血惊情四百年,影片中那个为爱人而背叛上帝的孤独的老吸血鬼,无尽的岁月里忍受着思念的煎熬,最后却眼睁睁地看着转世的恋人另嫁他人,他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哭得稀里哗拉的,那张无限悲幸而丑陋变形的老脸。
他曾是突厥最有权势的人,这种权势甚至超过了撒鲁尔,然而成王败寇,一夕之间他失去了一切,甚至连最后的爱人,阿史那古丽雅也失去了。
他真得输了!可是我和他心知肚明,他输给了原非珏,而不是撒鲁尔,如果不是非珏藏起了那半块紫殇,今天败在这里的便是撒鲁尔。
撒鲁尔杀死亲身女儿的画面还血淋淋地留在我的脑海中,我的弟子春来那烧焦的尸首,那成堆的尸山,还有眼前女太皇的苍白的脸。
我无力地僵坐在地上,看着女太皇的尸首,心中痛得无法呼吸,非珏,非珏,你为什么让这样一个杀子弑母的恶鬼占据你的身躯。
背后忽然传来侍女的尖叫声,我的脑中一片混乱,宫人尖利的叫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果尔仁行刺女太皇,果尔仁行刺女太皇。”
我一回头,这才惊觉身后无数的兵士涌了进来,领头的那个挥着一把明晃晃的弯刀,那张年青的脸兴奋得扭曲起来。
“狗贼果尔仁,腾格里的罪人,你背叛神圣的可汗,行刺女太皇陛下,理应受到腾格里最严历的惩罚。”
“我和女主陛下如何信任你,你为何要出卖我?”果尔仁回过头直视着依明,带着极度的不可至信和愤怒:“为什么?你原本是个奴隶,我给了你自由,一手将你带大,让你入宫侍候女太皇,你为何要出卖我?”
“你老了,果尔仁,”依明从果尔仁身上抽出利刃,同果尔仁肖似的灰瞳冷如冰,嗜如血,咬牙切齿道:“竟然忘了,你把我的父亲活活下了油锅,你把我一夕之间变成了一个阉人,还问我为什么?”
“你的父亲参与叛乱,死有余辜。”果尔仁冷笑着,奔上前挥刀疾砍,可踉跄间却被一个士兵从背后砍了一刀,前方几个人也砍了他好几刀,一瞬间,他的浑身流着血,拿着刀手打着颤,一代英雄的果尔仁刹那间如被野狗围咬的狼,再骄傲却已然血肉模糊。
果尔仁终是倒了下去,他喘着粗气,慢慢地爬向倒在地上的女太皇,依明却中途踩住了果尔仁的手,一刀砍下,斩断了整个握刀的右手臂,果尔仁闷哼一声,倾刻间右臂血流了一地。
依明那灰色的眼瞳里发着残酷的光:“腾格里在上,阿塔您可看见,我手刃仇人,果尔仁,你当初如何折磨我阿塔,我今天便如何折磨你,你在天之灵,可看见,果尔仁,你这个老鬼,你和你的冒牌贱女儿残害了多少宫人,以勤王之名又吞并了多少部族?”
果尔仁满脸是血,却依然鄙夷地看了一眼依明:“你这无耻的阉人,凭你也配杀我果尔仁?”
依明正待挥第出二刀,果尔仁一个跃起,左手臂奋力掷出弯刀,正中依明的大腿根部,果尔仁扑到女太皇的尸体上,一敲床边的蓝田玉雕狼,我和女太皇脚下的石板立刻蹋陷了,依明捂着伤腿,怒吼着:“该死,果尔仁遁下秘道逃跑了,快去叫阿米尔伯克。”
转眼间我的眼前又是黑暗,果尔仁拿了雪芝丸吃了一颗,快速地点了止血的穴道,将女太皇绑在背上,我抬起头,满洞壁画,正是以前和齐放误入树母神后进入的走过的女太皇的地宫。
果尔仁咬牙拔出女太皇胸口的酬情,立时血流如注,他看到了,不由满面泪痕,努力忍着抽泣撕下布条缚住女太皇的胸口,然后冷冷地对我道:“木姑娘,你看着老夫失了一臂,可是觉得老夫罪有应得。”
“果先生,很多事情,在一开始做的时候,便注定了它的结果。”我淡淡地说着,目光看向永远沉睡的女太皇,沉声道:“可叹这弓月宫中深埋的无冢枯骨,还那些死在无相真经下的无数冤魂,与其说是撒鲁尔或是非珏的累累血债,不如说是您一手造成的,因为是您创造了撒鲁尔,唤醒了这个魔鬼……如今报应到了您的身上,也不算太晚,只是可怜了这些无辜的人罢了……”
我站了起来,向果尔仁躬了一躬身:“果先生,我要走了,我只想离开这里,不想再理突厥的是是非非了。”
“老夫阻止不了你,可是你也别想活着离开弓月宫!”果尔仁却轻哧一声:“木姑娘你真是天真,他借着大理外族的力量阴谋破了火拔部,这场仗赢得不光彩,突厥人最服英雄,接下去,他会挽回他的面子。”
我一怔:“怎么挽回他的面子?”
果尔仁哈哈一笑,那笑容如何苍凉,看着我的灰瞳有着一丝疯狂:“现在所有人都说我杀了女太皇,可他必竟是联合了大理前来,接下来,以我对撒鲁尔的了解,既然段月容人在弓月城,他必会转头对付他,所以他用你这把酬情杀死了古丽雅,借此机会转移众人对政变的疑忌,转而也嫁祸到我火拔族身上,他早就想取吐蕃了。依明这个蠢孩子,他只是一个阉人,知道得太多了,接下去倒霉的第一个人便是他。”
“至于你,木姑娘,你是唯一个不用紫殇而能唤醒非珏的人,对于他,你比紫殇更可怕,即便有原家和段家,你也无法活着走出这里。”
他满面苍凉,再不理我,单臂紧紧抱着女太皇,微笑道:“古丽雅,你可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样子?”
他带血的手指,颤抖着轻拭女太皇的额头,轻轻道:“也许你不记得了,可是我却永远也忘不了。”
“你的纱裙上绣着金线玫瑰,你咬着指头,躲在门边看着我,那时的我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以为你是一个小宫女,根本没有想到你便是皇储……我逗你说着话,你的声音就像春天的百灵鸟那样好听,你的眼睛就像是最醇美的佳酿。”
他哽咽了许久,眼泪一滴滴地洒在女太皇的脸上。灰瞳却渐渐闪现光彩,许是回忆到以往与女太皇相处的幸福时光。
“少主,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了您的心情……,”他的嘴角渐渐勾起一丝伤感而了悟的微笑:“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若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时字还未出口,果尔仁单臂将那柄酬情深深刺入胸口。
“果先生!”我出声唤道,果尔仁坐在那里,微微低下了他的光脑门,灰瞳失去了光泽,却依然盯着女太皇的面容。
木槿是个很固执很胆小的女人,即便是作者我,也会为她干着急的(因为我知道非白心里怎么想嘛)所以他们在若干年后再见面,两人一开始还是会像在西枫苑里一样兜兜转转,就在两个人决定忘掉彼此时,发生了一件大事,使得两人又在一起了。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读者愤怒,觉得木槿们很婆妈,可是如果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自己遭遇了不幸,想告诉男友,又不敢告诉男友的心情,如果男友一皱眉,说了一句肮脏,那就如同乱箭穿心般的痛苦了。
就算什么都不说,仅仅是脸上稍微鄙视的神情,木槿就受不了了,更何况她同非白之间还有个锦绣。
千层雾,万层锁,这就是孔雀东南飞的真义了非白有很强的内疚感,这也是一个很复杂的人物,我想如果他没有看到他母亲的遭遇,可能他就是第二个原青江了。
他心里同他父亲一样,有着男人很强烈的占有欲,所以一开始哪怕他没有强烈地爱上木槿,他就把木槿看作自己的女人了,或者说是自己的一件玩具可是从另一面说,他有着他母亲一半善良的血统,人们都说男性选择女性会有其母亲的影子在,所以从心里他爱锦绣,但他不爱锦绣的为人。所以他理解默认锦绣的作法,在紫园里面的潜规则,强者攀高枝,他认为是自己不够强,所以锦绣才去候爷那里,心里是有些扭曲的小屁孩。
他认为木槿不过是一个弱者,除了嘴皮子狠一些,就和母亲一样是一只没用的老母鸡。
而且他认为木槿是被小五义保护得过份好的小孩子,根本不能同他和锦绣相提并论的。
他认为木槿能笑得那样开心,是因为愚蠢,也有些妒嫉,为什么这么个傻丫头就可以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毫无城府,所以一开始他是很鄙夷我们家木槿的。
后来他发现了木的诗,然后遇采花贼,还是很不平,为什么这么个毫无姿色的丫头,可以这样看到像他这样天人最糗的模样,心里很是不平,很郁闷,所以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就把人家借妇德教训了一顿,公报私仇,又看不得人家哭得太厉害,因为那时还是把木看作是自己的女人了,这才是第一次看作是自己的女人哦,大伙。
后来呢,玉郎君来了,小白也知道木槿肯定发现救兵了,所以也就第一次像小孩一样跟木槿扯皮,小屁孩那时心里是真得很开心,第一次看到木结结巴巴公报私仇,又得逞了,没想到,木槿也有这样的时候。
于是非白这才发现木槿是真得同母亲一样单纯,但又比母亲更坚强的女子,是个快乐的女子,给他带来的阳光,而且那时锦绣正式抛弃他了,私心里也就把木槿当作救生板了。
木槿第一次对他投怀送抱,心里那个荡啊,有些明白了,其实自己是很喜欢这个小木的。
那次他也明白木槿是借他刺激绿萼,不过他心里还是很高兴,心想这个女人总算开窍了,还是有点喜欢他的,所以他就觉得戏弄她。
本来的的确确是想借木槿来移祸江东的,所以他拿着羽毛去勾引木槿,啊呀,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化了妆,还挺好看的,于是他心缘意马啊。就心血来潮了,给木槿梳头,其实非白最喜欢的事就是给妈妈梳头了,因为他是个孝子,以前常常给妈妈梳头,可是他从来没有给锦绣梳头,于是就梳了,那青丝,那种感觉很奇怪,很平静,又恬静,好像等了几辈子了,好像他很久以前就给木槿这么梳头了。
于是,于是,原非白的魂给勾走了,木槿这么脸一红,他就更激动了,于是吻了,这是他的初吻,他同锦绣之间是很守礼的,有点的你敬我爱,因为他很敬佩锦绣成长史和才华,但没有那种安静的想拥在一起,什么也不作的感情,就像同木槿在一起感觉。
然后木槿同学还是一个劲得看着非白,非白又开始火了,你个女人,这么不该闭上眼睛,陶醉一番什么的,还是看着我,太杀风景了。于是他觉定要戏弄,没想到木槿比他想得还要那个色啊,开房间都想到了,非白那时心里那个又惊又喜。
非白想,好啊,于是就说了最后一句,木槿的脸就一阵白,一阵红,直到现在非白才发现自己的心情是自从得知锦绣同原青江眉来眼去的消息以来,最最好的一天。
于是,非白就退出去了,当晚他就真得想开房间了。
可是后来他想到母亲,心想如果就收了她,那木木难免会遭人歧视,还是要有原青江同意,把她正式纳进门,哪怕作妾也比这样没名分的好。就会同谢夫人一样。
第二天,木槿的脸红得跟什么似得,非白心里可乐了,所以一看到木槿就咧开天人之笑,那时韩先生就在想从来没看到这个少年会这样毫无诚府地甜笑,莫非是少爷同她燕好了,毕竟少年男女,干柴烈火,是正常的事,也开始注意木槿。
这一天,非白本来想拉着木槿一起游个湖什么的,再增加些感情,那么两个人也正式定下来,没想到初画同锦绣来了,因为锦绣也听说了羽毛的事,所以有些生气,也有些来正式通知他,我要同你老爹结婚了,作老头子的小妾。
原非白从小受尽心理催残,何等的聪敏,他也是很心高气傲,心想我无权无势,坐在轮椅上,尚有三千门客,掌握天下情报,总有一天,天下,原家,都在我的手中,要你瞎起劲什么,所以他心中的确很恼怒锦绣的被判,当然锦绣的心理就下次再讲解。
他有点想木槿了,忽然觉得同善良的木槿还是相处得心里很舒服,正好木槿回来了,嗨!这位小姐还很开心,不用说了,肯定是四傻子又说了很多好话,于是他的心情更糟糕了。
木槿也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了,后来看到花姑子,小白心里不以为然,他想这个花姑子那么臭,就同四傻子似的,是个野种,而且他在骗你啊,小丫头就只有你当个宝,不过小白同学心情是很不好的,也没有同她搞这个问题,就故意给她出个难题,给我讲给故事吧。
讲故事,没想到正是我家木木的强项,小白心情不好,可是正好我们的木木心情好啊,于是大手笔,海的女儿,给你来点教育,原非白,木槿这样想着。
原非白愣住了,因为木槿无意间这个故事,正好击在他的心门上,锦绣是要像这个小美人鱼一样为他牺牲吗。
他是那个王子一样,没有心得看着她去牺牲吗。
这个花木槿的嘴巴怎么这么毒啊,所以他越想越生气,我都成这样了,你还要帮着你的妹妹来说我,我不是那个蠢王子。
他看着木槿,可是木槿的目光就像莫愁湖水一样平静,安详,好像看清了一切世事,又像是法门寺里的菩萨的目光一样慈悲,非白的心又平静下来,可是又愤怒,你也敢来对我说教,就好像在玉郎君时的那种感受一样,你自以为是来救我,教训我吗,这是男子汉的自尊心,我不须要,我是原非白,木槿害怕了,非白更不开心,你怕于是他抱住花木槿,对她巩吓:永远不要背叛我,不然把你变成泡沫什么,你连那个白痴原非珏都不怕,那个将来练成武功忘记你,杀了你都不怕,却来怕我?
没想到花木槿一点也不怕,还说先让她吃饭,于是非白气结,果然是有其妹,必有其姐,都不怕他了,很好,回去的路上,非白的孩童心又上来了,想占据花木槿的所有心思,也是一种试探,看这她对这个花姑子有多爱,就同花木槿一起玩抢花姑子来了,韦虎同志当时惊着了,为嘛捏,因为他自第一次见到原非白,五年前,原非白就同个小大人一样,不会像普通孩子一样笑,一样哭小小年纪就运畴纬握。
果然花木槿就给当宝贝似的,小白那个恨哪,你果然对那个小红毛更上心啊。
木木抢到以后,一路小跑上去,对他说非白你不是好人,原非白哈哈大笑起来,嘿!没想到给你看出来了,不过不要紧,你是逃不了的,小木丫头。原非白在心中奸笑,你就等着我怎么拆散你和你的小红毛吧,谁叫我喜欢上了你呗,你妹妹欠我的,就由你来补吧。
好,然后天热了起来,原非白与木木之间的感情也与日俱增。
原非白对自己相当自信的,凭自己的容貌和才情,有哪个女人不对自己投怀送抱,木槿明明对自己动了情了,只不过是放不下小红毛罢了,这一日湖心亭画画,原非白画着小鸭鸭就在想起了花木槿,明明是姐姐,比起锦绣却又臭又小,他想着不知为何就想笑,心想待会儿,木木过来,定要戏弄她一下,也好让她明白,莲花就在她身边,要及时掌握行情,不要放弃他这只潜力股,只要仰头一摘。
果然木木来了,大嗓门像三娘似得,他就调侃了一下,就招木过来看画,木槿当时眼中冒出了闪亮的崇拜之光,于是非白就戏弄她。哎,她还脸红,很开心,被比作小鸭鸭很开心吗,还是她们家乡的鸭鸭很漂亮吗,后来一想,对头,以为自己是莲花了,于是小木这就中招了,当然面子上下下来,非白想小胜即好,穷寇莫追,便敢紧让她帮他题一付字,受了刺激的木于是写了一首千古流芳的爱莲说,非白差点惊得跌倒,心说,妈呀,这是谁戏谁呢,这个文采绝然哪,原来我还以为你写给小红毛子的都是从宋明磊那里抄来的,其实都是你自己作的?
于是非白收了戏谑之色,认认真真得读了起来。
木的心理紧张了,心想没事我干吗题这个哪。
非白看到了木槿的羽毛笔,写了一下,一开始没写好,但很快掌握了规律,不由赞道,果然巧思妙想啊!
非白终于明白了小五义将来会在原家争霸战里会饰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因为藏得最好得,也是小五义一直想保护的这个木槿。
不是因为像碧莹一样的纤纤弱智,而是一个真正的强者,仁者,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子呢,非白心中有了一计,便对木槿说,让她题字,非白心想,如果你敢题了,就代表你归顺我了,如果不敢题,你必然有二心,怕同我踏雪公子有任何关联,不敢成为我的枕边人。
如果你敢题了,我立刻把我所有的心事告诉你,然后也要你同样对我坦诚相告,你和小五义的秘密,小五义是不是都同锦绣一样有野心等等,如果,你不敢题,今晚就把你变成我的人,让你永远也没有机会胳膊肘往名拐,像你这样的才华之人,唯有我踏雪可得之。
这时的非白想得远比木槿的什么移祸江东要远得多,而木槿想如果拒绝他,一定会激怒他,便题了,然后又要求把画送给她,原非白傻在那里一分钟,没想到她会这样,四两拔千金地解决问题。
非白的小九九又在那里转啊,哎!你这是真心想要我的画吗?难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真心顺服我啦,还是这个傻丫头,压根没弄明白?真要我的画。
于是他兜兜转转间,心中竟然涌起一阵无法言语的酸甜,原来自己遇到了一个对手,一个妖精,一个自己倾心的人。这样一个精灵,我该怎么办呢,于是非白的心里豁然开朗,对她灿笑着,木槿若喜欢,就让素辉裱了收起来吧,木槿也是很高兴的样子,非白看到她笑了,心里更加柔情了起来,看木槿那兴致勃勃的样子,心里竟然甜密了起来,心想,以后这就是长伴自己的精灵是如此灵动,有才华,以后这一生又该如何快乐,于情不自禁地吻上木槿了。
宋明磊在西枫苑里有内线,所以他很快就知道了,非白同木越来越不对劲。
心里那个恨也是与日俱增,可是又为了六六文会,还有那个好色的原非清,没办法。
所以耗在哪里,他在选宝玉详首饰的时候,没想到碰到原非白,原来他在为木槿选首饰,他便故意挑走了非白想买给木槿的耳环,当然是不动声色的。
非白不想同宋明磊争,因为是自己的部下,而且买给小五义众兄妹的,你也不能强迫他承认是买给木槿,同自己这个作爷的争吧,人家说买给碧莹的,你也一点办法也没有,而且人家早来一步,不太好意思争。
于是非白索性放弃了买首饰送给木的想法,必竟自己已经把母亲的信物东陵白玉簪送给木木了,而且木木好像不太爱戴首饰,插花,扑粉的,汗颜ing,非白有点想自己的魅力还是差一些。
不然木应该是女为悦已者容啊,当然若干年后遇到月容,更汗,彻底理解什么叫女为悦已者容,当然这是后话。
于是非白就命人作了上千盏小宫灯,特别配西枫苑的,而且添了最新流行的词赋诗画。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了,非白在心里感叹,如果不爱木槿,何至于讨好木槿而作这么多,如果像以前一样,他只要一吹火烛要了她就好了,何苦这样屈意奉承呢,他忽然惊觉自己对木槿已经过分了,不是为了移祸江东,不是为了弥补锦绣,而是为了这个木精灵啊。
果然木槿看到这宫灯开心地笑了,非白心里也好生高兴,他发现木槿在凝视着他,目光中有着一丝温柔,一丝动情。
非白也温和地回视着木槿,他是在鼓励木槿要接受他的爱,可是木槿还是在犹豫,接下去,我没有写出来的是,第二天,非白称一天天好,就拉了木槿给她画了一幅画。
这是在第二卷末在木槿在晕乎乎时记起来时,提到了一笔。
木槿一直想去看那幅画,可惜,接下来,在馆陶居,她就从锦绣的口中得知了来龙去脉,心中的难受如晴天霹雳啊!
大家有姐妹的想想听到姐姐妹妹受了欺侮时的心情,有邻家小妹妹的,也可以以此类推,恨不能暴打一顿那个畜牲一顿啊!
木槿愣了好几天,心中的悲愤化作一股作气的报仇,非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没有想到木槿听到锦绣受了柳言生欺负的原因。
一开始还以为木槿是因为听了锦绣对她说锦绣同他的旧事呢锦绣不肯见她,连说没有,来的时候又如何难受,非白想会不会是宋明磊因为妒嫉而乱说了些什么呢,好,于是非白就连夜拷问宋明磊。
宋明磊是四磊公子,而且是四品官员,如果不是仗着恩主,非白是不能这么作的,可是连韩先生也拦不住,于是非白与宋明磊之间误会日深。
宋明磊擦着嘴角对非白说:“是白三爷折腾她吧,你忘了答应我们小五义什么了。”
宋明磊把木槿托付给非白的事是于飞燕也知道的,于飞燕同意了,也是出于一种私心,因为他也不在想把木槿送到西域那么远的地方,锦绣也是这么说的。
锦绣又是木槿的亲妹,于飞燕也不好说什么,而且非珏是痴儿的事,人人都知道的。
而且飞燕也不知道木槿会真得先爱上非珏那个小傻子,于是就这样误会接着一个误会断送了木槿的终生,可是宋明磊把木槿托给非白,就是不想让木槿去西域,二是知道非白喜欢锦绣,不会对木槿动情的,可惜,明磊千算万算,却算不过一个人心,一个命运,一切都出乎了他和锦绣的预料,就是说木去小白那儿是小五义受意的宋明磊把木槿托给非白,就是不想让木槿去西域,二是知道非白喜欢锦绣,不会对木槿动情的,锦绣觉得非珏是痴儿,西域又那么远的地方所以拆开了木和非珏送给了非白。
木槿和非白还是走近了,宋明磊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责问非白,我是让你来照顾她,不是让你耍着她玩,她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要纳为妾的女人,她是我宋明磊的义妹,也是我最喜欢的人,当然最后一句就差没说出口了,非白了怒了,你不过是我原家家奴也配同我这个口气说话。
就让韦虎折腾了宋明磊,如果不是韩修竹拦着,非白就要把宋明磊的骨头给折了,非白最恨得就是宋明磊口口声声提到非白配不上冰清玉洁的木槿,宋明磊对原非白没有好感,认为非白无非就是因为锦绣,退而求其次才接了木槿,而且没有告诉木槿关于锦绣的事,根本没有诚意。
可是非白又如何启口,他作为男人最大的羞辱呢?于是铁鞭道道向宋明磊招呼上来,当然后来也使明磊心怀怨恨,清泉公子冷笑不变,心中却想,原非白你加诸于我身上的痛苦,我定会加倍奉还。
明磊被非白关进柴房里,明磊不是不能离开,他也想知道木槿的的病情,也不作申诉,非白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弹着长相守,这是木槿最爱听的曲子,也是木槿最想学的曲子,木槿终于醒来了,非白却以为木槿死了,他赶过去,想亲手给她穿上嫁衣,心想我原非白的人,生不能同寝,死必同穴,一路上热泪滚滚,心想说到底,都是自己害死了木槿吗,如果没有他,木槿又怎么会被折腾得这样早夭,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真得是一个不详的人。连连害死了自己身边的最喜欢的人,想起小时候,韩修竹给他算过一命,乃是西方白虎星的命格,但命过硬,会克尽周围所有的人,所爱之人必会离自己而去,他心中的难受无法言喻,韩修竹只能在后面急急地跟着,这才意识到这个少年是真得动了心了,他在想少年人还是多情,爱上了妹妹,又放不下姐姐啊!
他却不知道非白是真心爱惨了木槿,这一刻的非白根本万念俱灰,什么中原霸业,一统天下,竟不如木槿甜甜地对他叫一声:三爷。他一过去,却见木槿穿着单薄的睡衣,在雨中挪着,韦虎赶过去,跪在地上求木槿,可是木槿却绕过了韦虎,向前走着,非白再也忍不住了,使轻功过去,颤声问着:你要去哪里,他心里最害怕的就是,木槿你不要抛下我啊,娘亲抛下我,锦绣也抛下我了,难道你也要抛下我吗,为何你们一个个如此狠心呢,要这样折磨我呢。
木槿摔了下来,非白也被她压了下来,那一刻,他的心脏几乎停跳了,因为她的母亲就是这样,十岁那年他被人抬起梅香小筑,谢夫人看到他那一刻,非白还想忍住痛对谢夫人一笑,可是谢夫人一看非白的双腿的血洒了一路,非白的腿上还缠着一支西番莲就立刻昏倒在非白的担架上,十岁的非白忍住剧痛,抱着谢夫人的身子,拼命叫着娘亲,可是娘亲的眼角带着泪,看着她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对他说道:“非白,我苦命的儿啊,是母亲对不起你。”
说完,谢夫人就在非白的小手吐出最后一口呼吸,悲伤地看着他,死不瞑目,非白傻在哪里,大声地叫了起来:“娘亲,娘亲。”
非白第一次哭了,然后永远梦中出现的便是谢夫人看着他的表情。
因为昏死了好几天,非白醒过来的时候,谢夫人已经入殓了,非白却连他的妈妈葬在哪里也不知道,后来才知道,他的父亲为他的母亲守灵三日,不吃不喝,人像疯了一样,然后把谢夫人葬在一个决密之地,根本没有人知道,连非白,原青江也不肯说。
木槿压在非白的怀中,非白好像又回到了七年前,那一幕,他的心中开始有些崩溃,他求神,不要这样带走木槿,木槿哇得大哭了起来,中气十足,大雨磅礴,没有人知道,非白也哭了,雨水挡住了他的泪水,那悲伤的,又感慨万分的泪水。
木槿呆在那里好几天,为了唤起木槿,非白破例把宋明磊给放出来,也放碧莹进苑子,可是木槿就是不说话。
宋明磊明白木槿在想什么,理解她的感受,因为这些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可是非白在,他又什么也不能说,宋明磊只能走了出去,他刚走出西枫苑,就倒下了,碧莹哭着扶着他回了清竹居,精心照顾他,这几日宋明磊不是不知道碧莹对他的好,怎耐他不是一般的人,于是一般的女子也进不了他的心了。
非白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弹着长相守,木槿在听着长相守时,才会眼光放柔一些。这一日,他来到练武场,却见木槿认真地在那里等他了。
以他的聪明,他自然是知道木槿下了决心要完全展示自己的才华了,可是为什么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呢,非白有点自恋地想,如果是为了同锦绣来争他该多好啊!
渐渐地他明白了,其实这个木槿是为了锦绣,还是为了锦绣,是为了锦绣不情不愿地嫁给老头子吧,是为了帮锦绣能做个正室吗?
他带着很多的疑问,继续帮着木槿,他很高兴,木槿肯对他敞开心胸,完全展示了她的才华,有很多见解,非白翻遍史书,亘古未闻,两人放开了各自重重心房,讲出了自己对于理想国家的治理方法,很多尽然不谋而合,非白心想总算找到知音人了,那种开心可想而知,韩先生认真对他说,此女子,既有如此才学,尽能藏于陋室五年而不被人发现,城府既深,不能得之,宁可毁之,请三爷慎思。非白想这六年来,几乎每年每月每天,越过围墙,就能看到她在那里浣衣,每年冬天,梅花开的时候,她就在围墙外面晃攸的平凡女子,却不知道有此等惊天的才华,当然他不知道,木槿每年腊月看梅花的心情是为了能采几枝换钱。
他有些相见恨晚的感慨,同时乐观地想着现在木槿是他的人,自然是会帮着他的。不会离他而去,他嘱咐谢三娘一定要细心照顾木槿的日起居。
是的,这很像我们生活,有很多人,我们认识很久了,但却并不了解,很有可能在一个巧合下,在快要分离之时,才发现原来这个人竟然是自己要找的人。
只恨造物弄人,再相见却已是晚矣他问起木槿为什么不到紫园来效力呢,木槿仅仅是一笑而过,从来没有认真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正是木槿的伤痛,木槿想,如果当初真得能进紫园,也许就能为锦绣庶风挡雨了,非白找到了碧莹,这才知道木槿为了照顾碧莹,对木槿的为人更是感动异常,于是对木槿很好很好,想弥补以前与她的擦肩而过,以及刚来西枫苑时对她的冷漠。
这一天,他看木槿在同韦虎很认真得探讨暗器,暗自心惊,木槿到底要怎样呢,然后木槿连续消失了好几天,非白忙着同宋明磊布置,中秋之夜对会非清回原家的事谊,两个男人表面上还是和好如初,可是心中各有一本帐要算,两人在花园里散步,却见谢三娘正在怒斥一个满脸是泥的丫头,正是木槿,非白让谢三娘退下,替她擦着小脸,终于问出了心中一直想问的问题。
木槿看着他泪盈满眶,欲言又止,非白的心里也痛了,再看宋明磊,也是一脸凄怆,宋明磊何尝想让木槿吃这样的苦呢。
谢三娘帮她去打扮打扮了,非白看着木槿有些呆,心中却想,这究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没发现他的木槿原来可以这般貌美。碧莹也来了,非白心中不悦,但面子阿米尔一番话说到非白的心坎里去了上还是要招待招待的四毛子的人,阿米尔一番话说到非白的心坎里去了,西枫苑里以往是没有小姑娘的,所以一般不过七巧节,这回一下子多了两女孩,非白也想让木槿高兴高兴,就微笑着由得木槿同碧莹,宋明磊一起扎巧娘娘,看着木槿许久不见的快乐笑容,非白也很高兴,碧莹为宋明磊弹了一首广陵散,不想把非白给震住了,这小五义还真是能人辈出啊,这个女孩的琴音中竟然也有一股微微的霸气,这只有熟通音律之人才能听得出来,于是非白委婉地要求碧莹合奏一曲,于是非白用心地想把琴音勾出碧莹的心中所想,他听出来这个碧莹心高气傲,也不是一个心甘寂寞的人,但是这人女孩心地存良,还不至于有什么恶心,不过是感怀于生不逢时,怀才不遇罢了,每个人都会有这种傲气和胸怀,更何况是像碧莹这样才情高的人呢,于是非白的琴音柔了下来,就只有木槿傻傻地为碧莹感到骄傲万分,还不知道差一点非白就要了她的命。后锦绣忽然出现,非白的头有些疼,看得出来锦绣来势不善,心中也甚是不悦,我求你回来,你又不回来,我找到我的幸福了,你又拆回来了,锦绣要求非白为他再奏一曲,非白不想让木槿难堪,便奏了一曲长相守,锦绣的剑舞还是那么漂亮,仿佛就想以前,两人在赏心阁里练武,画画,弹琴,锦绣与木槿一同出去了,非白立刻让韩先生去查一下姚碧莹这个人,韩先生也感觉刚才那琴音不似一般人能弹出来的。
看着锦绣表面平静,非白心中着实恼恨,好在他一向忍功一流,就如同恩主一样欢迎着锦绣。锦绣自认为这世上最了解的人可能有三个,一个是木木,一个是非白,一个是柳言生。她微一沉吟,便要求非白一曲长相守,正是两人定情之作,那一天明月之下,她坐在非白的怀中,非白险险地失了控,在自己的颊上落下一吻,若非韩先生到来,可能,非白的第一次就不是我们木槿了。这一曲长相守,锦绣不知聪明如木槿却已猜出两人的情事来,静静地坐在那里,心中翻江倒海,非白微一恍惚,锦绣知道他并未忘情,便喜中心来,开始为木槿讲放,家姐性喜摆弄些稀罕玩意儿,木槿拿出长相守,非白心中如巨石抛入深潭,何等惊讶,此女究竟是何样的人啊。会做出这种可怕的武器来,脸上分明挂着羞涩,看到他时举动失措,充满了爱人的慌张,为何会有如此巧思妙想,同时心中又万般宽慰,这个精灵已经属于我的了。
当下所有人都惊了,连同那个阿米尔,要说阿米尔对木槿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因为她是第一个看了自己裸体的人,尽管只有上半身,可是阿米尔还是觉得很羞愧,因为木丫头是庄子里的女色魔啊。他心中安排过无数遍要杀木丫头,或是要阻碍她进玉北斋,嫁给非珏,因为他那时傻时疯时清醒时聪明得惊人的主子,无论睡着醒着,无论作什么,只要老头子(果尔仁不在)便是望着天空,长叹,木丫头,你在作虾捏,傻的时候还哭,疯得时候还裸奔过一次,小阿米尔想,已经得罪了这个女人,主子又那么喜欢她,如果真进了门,自己肯定没有好日子过啊。而且正是果老头子叫他一直监视着木头,可今天看来,忽然觉得自己根本杀不了他,还有那么一丝丝感慨,为什么果老头子就这么不喜欢木头呢,如果为少主所用,不也是很好的吗?可惜等到小阿米明白为什么时,事情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非白心中柔情缱绻,恨不能把这些个人统统赶出去,好单独同木槿聊天,好把木槿的脑袋砸开看看到底在想什么呢,怎会有这样的女子呢,可惜他第一个不能赶得就是锦绣,然后小五义出去了。
那时,我们的小段段正好啊从家里出来玩上元节,他一遍冷冷看着,一边想也不过如此,就是同苗家的泼水节正好相反,人家搞水,这边人搞火,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个守备实在是弱啊,他心花怒放,正在心里哈哈狂笑,奸笑,一大堆人过来了。哎,这个东庭的人的确是多,连我这么高武功的人也被挤了,他心想,可惜了这么多人,如果一心团结,这个国家根本没有人能抗击吧,可惜是一团散沙,尽是些唯利是图之辈,他心中冷笑着,这时烟花怒放,把他的紫眼球也吸引了过去,不错,我买一些回去,给父王和绿水玩玩。身边的侍丛给挤走了,他也不担心,有着而且怕什么,这时有人拉住他的手,他心中一紧,却见一个娇俏的向影站在身边,这个女子站在暗处,他看不清他的样子,听她说话,看样子是认错人了。他正想冷冷地甩开她温暖的手,这时一支烟花升起,照亮了她的脸,他一下子愣住了。
有很多大大说啊,为嘛小海不把木槿给弄得漂亮点呢,这个,偶想说得是,偶从来都没说过木槿长得丑,人旦有美丑之分,但人的美丽瞬间却是最难掌握的,再美的人,如非白也有被木槿糟蹋的糗样,再丑的人,如鲁先生君翠花,在救木槿时也有光辉的一面,当人们被心中强烈的暗示给照亮时,这时的美丑或许才是最真实的,而这一天,段段有些冷,正好这一天木槿化妆打扮了,的确是很漂亮的,而且烟花一下子燃起,照亮了木槿那种鸡婆似的一片关心温暖之美,简言之天使之爱,我们的段段-天生的魔一下子被竟然觉得恍惚。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生无数啊,小魔日后有幸看到了花西诗集,对这一首词备加赞赏,常常一人对着这句词傻笑半天,因为他一直以为这是木槿为他作的,这是后话,小魔当然立刻振作,冷冷地瞟向她,烟花落去,是间谍,来刺杀他的,或是勾引他的,段段这样想着,看到木槿拉着她走,又想,我怕什么,对于女人,我小段可是从来没有输过啊,而且,她看上去是个处吧,身材骨胳好小,不像是生过孩子的,段段习惯性地想着,往木槿的身材方面瞄了又瞄,可惜俺们的木槿还当是锦绣,心疼了半天。到了一处僻静处,小段任木槿拉着他的手暖了半天,嗯,这服务不错啊,是挺暖和得,要是能再靠近些,把衣服脱了更好,这时木槿开始流着泪说下去,姐姐情愿为他长一双紫眼睛,小段一下子惊了,因为没有人说过这种话,当年她娘亲不像木的娘亲那么幸运,生下来还能陪着两个女儿走过一段时间,小段白娘亲生他的时候,就被很多姬妾欺侮。生的时候又是难产,老王爷什么女人没有啊,更何况是个胡人,就冷冷对大夫说,一定要保住毕业孩子,大人再说,于是小段生出来的时候可以说是自己拆开母亲的肚子生下来的,连大夫都吓得跌坐在地上,他活了下来,母亲自然死了,老王爷本来想要杀了这个一出生就弑母的孩子。可是当抱过来时,小段对他一睁紫眼珠子,对他咯咯一笑,老头子一看又是个男孩立马改主意了,决定留下他,老头子仿汉人,玩抓周,小段竟然抓得是剑和印,老头子更高兴了。以后一路上宠着过来,可是小段心里却很明白,他周围很多人都害怕他,不敢看他的紫眼珠子,这却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对他说,愿意这样为他付出,他在想莫非这个女子是不好意思,所以假说他妹妹,(原谅他的作梦啊),可是听他说得又似真得一般。木的泪不停,小段不由得心疼了起来,好歹女人在他怀里很少有哭得,除非是强要的,可是强要得到后来也是欲仙欲死,后来对他死心踏地的,小段的指尖拂去了木的泪,小段的心一动,好烫,木对他笑了,小段也高兴了起来,对了,在我怀里的女人,自然是要笑。小段觉得把面具摘下来,然后拉木槿到一处偏僻处满足一下自己的欲望,可惜宋明磊的声音传来,他心中记下了木槿的名字,木金?木紧?莫槿?……疑惑中,小段闪到一边,看到木槿和一个卓而不凡的男人,还有一个紫瞳绝世美女走了,他心中一动,果然是有一个紫眼睛的妹子,那女人也的确倾国倾城,将来一定要把这两个女人都搞到手。
然后他回叶榆,调查两姐妹,踏雪公子,然后光义王同窦家秘密接洽,同意偷袭西安,帮窦家牵住原家,豫刚王也是个主战派,小段雄心勃勃地请战,老头子一乐,不愧是我儿子,也好,让他去练练,得些功名,等将来反光义王时也有威名。那时的小段其实并没有纵容士兵屠城,事实上他打算是先找到木槿和那个紫眼美女的,然后再考虑同老头子接点,正好可以饶道杀回叶榆,没想到随行的胡勇却禁不住,然后就发生了西安屠城。小段看到木槿看到她时吓得尖叫了起来,心中很是得意,那是一种征服的快感,没想到还没有笑到头,宋明磊过来把木槿给抢了。小段心中万分痛恨,并认出了这个男子是上元节那天找到木槿的人,心想此人屡次坏我好事,定要当着这个女人的面杀了他,让她知道谁才是主子,他的手中还有木槿的裙幅,竟然在满是血腥味的战场上漂出一阵温柔的香气,冲进他的鼻间,正是上元节那天那令他恍惚的味道。小段当着木槿的面杀了明磊,杀了一千同木槿同生共死的热血男儿,又利用她杀了残存的原家士兵,以为砍了木槿的枝丫,从此便是他的奴隶,却不知便成以后他一生的悔恨。
当锦绣第一次被柳言生变态污辱的时候她心里多想要同木槿在一起啊,可是木槿却只想做一只缩头乌龟,就连过一趟西林,都会被暗神给伤了,她怎能再相信她的言论,是木槿无用无心啊,锦绣一直对自己这样说着,只有自己才能,等醒过来时,才发现,这根本就是大智若愚啊。
(海飘雪将扇子打开,又收了回去,长叹)造物弄人啊,又有几人能逃出这十仗红尘。
于飞燕后来知道的救了木槿的主子竟然是小白,而且就是那个和锦绣拉拉扯扯的人,心中很是不悦,以后在洛阳城里也没有对他好脸色过,非白知道前因后果,但没有去怪他,心中也万分怛心木槿的未来、木槿的下落,这时非白前来,衣衫不整,胡子也不刮,脸色也不好,燕子也有些惊讶,冷冷地听完非白的建议,心下感动,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为了木槿要私盗兵符,这可是死罪啊,就算他是原青江的儿子,恐怕也不会有好下场吧,木槿还说他要夺取天下,现在的他分明是一个为情爱所困的少年人,早已没有了在桂园同老五拉扯的自信与小资情调啊。当下哈哈大笑,其实太算你三公子没有盗出兵符,我于飞燕为了我家四妹也是死而无怨,走吧,当下点齐了燕子军的亲兵,前往西安,接下去非白到底允诺了暗神什么,到底怎么会走路的,我只能在。
中揭开秘密了。
但是当非白救出木槿的时候,其实早已是疼痛难忍,可是木槿还是怀疑,心中愤怒难当,就差没有一口气吐血吐个干净了。然后木槿又怀疑他下毒,那可是多么珍贵丹药啊,他是化了多少办法偷出来的啊。于是就硬塞到她的嘴里了,非白默默地为她清理伤口,手上是不小心用了一点力,果然木槿发飙,把他捶个内出血,非白再也忍不住像在离别时那样,口出恶言,如同一个正常的小男孩:你别拿锦绣那档子事噎我,说来说去还不是我不及你心上那个会装傻吗。木槿看着他,明显不信,非白感觉自己心血上涌,赶紧愤然地放开她,坐到一边去打座了,过了一会儿,木槿似乎睡着了,非白想,再过一会自己身上的药力可能要过了,就不能再动了,便忍痛抱着木槿出了情冢,来到紫陵宫的门口,他想小坐片刻,等救兵来到,腿上的疼痛慢慢现了出来,像针扎一般,木槿在梦中哭喊着宋明磊的名字,非白心中也是难受,不知道这几天,木槿吃了多少苦,他很想问段月容或是别的南诏兵有没有欺辱她,但又不敢问,怕伤了她,又怕她更是误会下去,到时两人的隔阂欲深。他轻唤木槿,木槿醒来,看着非白哇哇大哭,紧紧抱着他,非白的心中又是难受,又是开心,这是两人自生生不离以后第一次这样和平共处,木槿也是第一次这样依赖地在他怀中哭泣,他紧紧抱着木槿,腿上的痛似乎也好了很多。这时暗神出现了。插入生生不离一段:
那年中秋之夜,非白心里想着,上次写信给父候,要娶木槿那事,也不知是何回音,他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为他整理衣袍的木槿,心上柔情涌动,以后这个女子就能陪自己一辈子了,心想自己万不能再犯锦绣的错误,一定不能让宋明磊、四毛子给得手了。且说那原非白心上想示情,却又碍于自己是个爷,怎可向个小婢女山盟海誓呢,便一动脑筋,婉转地柔声问道,木槿想要什么赏赐。可惜咱们的木槿脑中想得却是如何翻山越岭地去见非珏,于是便笑说什么愿望都行吗,哎?小白的小九九又开始转了,你莫不是想让我放你去非珏那里吗?偏小白又早已把木当作自己人了,于是像个小孩似得口不择言什么忘了你,三妻四妾,谁会记得你这个丑丫头之类的。果然小木的脸色变了,小白想要收回已是难了,木槿便笑着说出她的理想泛舟江湖,那个时候小白还不知道这个理想是燕子提出来的,不然燕子可能在当时就会遭到迫害了,小白心生愤怒,满心想得肯定是要同四毛子泛舟江湖,好离他而去。又听她说到命不久矣,心里更是慌乱,于是便像个男人一样动起粗来,以证明你是我的,木槿挣脱了她,却在那里捂着红红的小嘴对他笑着,像个大姐姐似地,我的三少爷啊,等你荣登大宝时再记得我再说。非白心中要把满腔情意说出来,却又想到一生命苦的母亲那珍贵的泪水,心想,对啊,木槿也是丫头出身,一定是有些自卑的,她如此聪慧,怎能不明白花无百日红的道理,我那可怜的母亲已如何不是被人冷落的命运,更何况木槿又有个如此美貌的妹妹,一直以来,定是锦绣占尽了风头罢,她难免失意,以为我会移情别恋,非白以恼起来,是了,在玉郎君迫我之时,你也曾说我原非白贪欢寻新,我是喜欢过另一个女子,那也是她嫌弃我填房出身,腿脚不好,一心想攀高枝,先离我而去的,你怎可将我原非白想作那三心二意这人,世故无情之人呢。(海飘雪假装一拍说书木,喝到)当时原非白便一片冷然,冷冷地吻了下去,却深深辗转反侧,一个缠绵而热烈的吻啊,(海飘雪脸红了,双眼都是星型,流着口水,呆在那里)。非白感到木槿的回应,心中也是柔柔地喜悦,心想你未必如你想像的那般无情,只是不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我了吧,这时素辉雄鸭子的叫声传来,非白有些恼意,这个小青春豆,然后又一惊,自己怎么也同木槿一样这样想素辉了呢,难道是近朱者赤了吗?
上车时,非白像个男人对自己的娘子一般说道,好好在家待着,木槿对他一笑,看着她的红肿的嘴,又有些情欲上升,就想在今晚狠狠要了她,让她再没有别的心思去想别人,好在踏雪的忍功一流,把火给扑灭了,具体怎么扑得,大家自己想像。在紫园里,非白淡淡地应酬着,看到一身盛装的四毛子,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非珏还是傻傻地听着,看着,也不发一言,非白发现靖夏王对非珏特别好,他心中一动,想来靖夏王果是要政治联姻了。靖夏王以前从来没有对非珏介绍过她的女儿,非珏把红脑袋凑上前去几乎贴着脸看淑仪,像是一只狗在努力认人,后者吓得轻叫一声,像是被一只狗舔到了。原非白淡淡笑着,心想,这个野种好本事,借这个机会揩油公主啊。非珏又过来给他这个做哥哥的行礼,两个人自然场面上是兄弟相亲相爱,非白还和蔼地轻轻问候着四弟:最近读什么书,非珏愣愣地说花花诗集,大伙齐声暴笑,众人对他印象更糟,可是非珏却如平常一样,只是坐在他边上闷头喝酒,大家作诗,原非白心中又有些恶作剧,便轻声问,四弟有何妙句,念出来大家共赏,非白想,你不是爱装吗,你今天在这越装,越丢尽你突厥的脸。非珏默然,大眼睛盯着他,满是恨意,果尔仁正要为非珏打圆场,非珏却站了起来,朗声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众人皆惊,非白心中如波涛汹涌,这是花西诗集里二的诗句,这个非珏竟然这样念了,原青江其实比他更惊,哎?!我这个儿子什么时候会作诗词了,而且一鸣惊人啊。但那时已听说了二人为一个丫头在争风吃醋,原非珏打上门,又哭又闹的事,已是庄子里传遍了,一下子就明白两个人还在斗法啊,这个非珏这首诗里满是相思之意,看来终是红尘的种子在他心上发芽了?原青江微笑说好,赏了非珏宫中御赐的玉板指,算了今年中秋的诗魁了。非珏这首诗正是打在非白的心上,非白心中妒恨,没错,天下闻名的踏雪公子竟然妒恨起自已又傻又痴眼睛又不好的红毛弟弟来了。这时听说有人逃进府,非白也担心木槿有没有事,后来锦绣去搜了一遍,说没有才放下心来,回过头来,却见四毛子也在同身边的果而仁那边用突厥话窃窃私语,好像提到木槿和碧莹,果尔仁回了他没有事,请少主放心,非白明白这个红毛子了和他心中一样在担心木槿,心下更坚定了信心一回西枫,今天晚上铁定要和木槿同房,先不管原青江许不许他木槿。一回来,非白却发现木槿不在,心中担心起来,把两个冷面侍卫差点给骂哭了。三娘也担心起来,西枫苑里大伙忙得团团转,小白就差没有要把梅树襞开来,看看木槿有没有藏在树心里,或是逃到床地下去了,非白坐在木槿的床里,心中却想,会不会是木槿知道了他今晚猴急,先得了风声给逃了。好在木槿回来了,一下子躺在床上,他立刻把她抱过去,木槿的身上好香,他问过她好几次,是不是爱洒香粉,木槿总是笑得前仰后翻,脸红了,然后他会进一步地嗅香,两人闹作一团,好几次,差一点两个人就,啊……那个了……这方面,素辉要付主要责任。因为小青春豆总是不识时务地闯进来,然后原非白淡笑着叫他出去,心里那个把小青春豆骂了个十七八遍,这一回,非白听着木槿唾沫乱飞地说着,有些发傻,你这是骗我的呢,还是真得啊,说得很真啊。后来非白决定相信木槿,抱着木槿,轻声问她你愿不愿嫁我呢,没想到木槿又是装傻,非白的骄傲的自尊受到了严得的伤害。他抓住了木槿,历声说,你如何不识好歹啊,木槿倔强地不肯发声,非白心中也是万般恼恨,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盛怒之下把木槿给弄伤了,他放了木槿,木槿立刻缩成一团,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野猫一般,在风雨中瑟瑟发抖,非白心中不忍,又怪自己,如何又像原青江当年那样,明明在屋里同娘亲缱绻,却不知为了什么,总是不欢而散,有一次他清楚地听到原青江在屋中大声喝道,你心中只有那个人,我原青江到底有什么不好。
原青江总是开开心心地来,半道里愤怒地离开,现在想来,他能够理解原青江的心了,可是原青江走后,看到娘亲,也是这般缩在角落里,瑟瑟哭泣,过了几日,原青江又会回来,搂着娘亲长叹一声,你真是我前世的冤孽啊,非白长叹一声,心想,你便也是我前世的冤孽啊。非白替木槿包好伤口,紧紧揉着她沉沉睡去,心中口中都发誓着,你这辈子别想离开我了,非白的小孩脾气又发了,连要送给木槿的生日礼物都忘了给她了,夜半非白冻醒了,却见木槿搂着他睡得极深,不是因为爱他,却是因为很冷,非白心中自责,自己其实应该对木槿再好一些,才能赢得她的心,以前自己不也是以貌取人,从来没有将木槿放在心上么,这才给木槿和四毛子有了机会,如此想来,其实四毛子眼睛虽不好,神智也不清醒,却是用心去看人,故尔才能看到木槿这样一个玲珑之人,而木槿这样的小心谨慎之人,亦才会把心放在对她一心一意的四毛身上吧。非白叹了一口气,更紧地搂住了木槿,木槿翻身爬到非白身上,可怜的非白又起了反应,更加睡不好,又不能动,只能一夜长叹等火慢慢熄了,让木槿睡在上面一直到天明,非白早上起身,理了理压皱的衣服,亲了亲木槿的小红唇,走到门外,痴痴地站在门外,心想何时才能让木槿心甘情愿地在他身下宛转承欢,口中呻吟着他的小名……正当非白作着一系列的春梦,三娘走过来恭敬说了一声,三爷,非白比了个手势,叫三娘别说话,免得惊醒了木槿,便回赏心阁沐浴更衣,然后吩咐三娘把木槿搬到他的屋子里。少年男女,干柴烈火,正常正常的,而且非白刚处于青春期,又被木槿给开了苞……这个嘛……这一天又是给锦绣过生日,他心中想着要给木槿生日礼物,又担心她伤口还疼,就抽空想回西枫苑看看木槿,半道上锦绣给截了,万万没有想到木槿正好给他的好弟弟给抱到同一个地方。这个巧合,非白傻了,锦绣傻了,木槿也傻了,总之场面混乱,木槿万般柔弱地坐在地上,手上还流着血,精心装点过的脸蛋如此娇美,明明场合不对,时间不对,气氛不对,非白还是着了魔似地想上去咬上木槿的小嘴,木槿的泪水涟涟,非白知道都是为了他和锦绣,只好像被抓住偷腥的男人一样,心虚地问道,可是疼痛难忍,其实答案他都知道,木槿把手伸给他,总算还对他有情,但将他抱了起来因为老头子,色魔,还有他不喜欢的奉定都在,总不能真得这么做吧。原青江一说把母亲的妆盒送给木槿,非白就开心了,拉着木槿坐在席上,给木槿夹这夹那,心中万般开心。他就怕原青江把木槿许给老四,因为他听说四毛子也给老头子写信要娶木槿,可惜果尔仁同时也写了一封反对信。其实非珏的这封信远比非白的信要早,可惜那么一来一去正好让原青江觉定要早些给非珏找婆家,好好利用这颗亲生的棋子,(海飘雪扇子一敲,痛心疾首地长叹一声,心事终虚化啊)。非白得了个空子,只有木槿傻傻地什么都不知道,等到她清楚来龙去脉时,早已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了,一生尽蹉跎啊(海飘雪慢语)。木槿消失一会儿,再回来时,脸色苍白,心神不宁,非白怛忧不已。手下把脉,脉像奇怪,心中微惊,这时,太监来报,宫庭剧变,非白前去同老头子商讨大事,非白回来后,却见屋中满是红灯笼,素辉和三娘在屋外头像他道喜,这算是有钱人家少爷公子开正式的包日了。非白踱进屋来,却见木槿口中流着口水,趴在书桌上,哈呼哈呼睡得正香,悄悄走过去,不敢惊醒,却满是柔情,心想她今日便是我的妻了,他轻轻地拭去木槿的口水,木槿悠悠醒来,看到非白,惊地站了起来,非白并不知道木槿在想要恨他什么的,只是在那里柔柔看着他,看她那愤愤的眼神,不由玩心一起,开了一口带色的笑话,你看我不穿衣服似得,让我这个做爷的倒不好意思的。木槿没有注意自己的脸红了,表情也柔和了起来,非白心中却一动,果然你还真得想到了吗,那我现在就脱吧。非白对木槿微笑着,想着第一次木槿把自己的裤子扒下来,这时才想莫非木槿那次是真的吗,如果那一天就明白自己的心了,早就一把抱起她了……非白又在作春梦,这厢里,木头好像回过神来,扬着手乱颤,非白心下更是好笑,赶紧上去抱了她,正色说,护我周全,非白虽是倾国之姿,社交场合,政治场合也颇有天赋,可惜在情爱上始终对女人不甚了解,如果不提倒也罢了,一提却将木丫头的神经给挑起来了。木槿的脸色沉了下来,非白心中也是万般委屈,只能拿起烛台请木槿好生休息,心想日久见人心,等冷过这段日子,你便知道我的心里究竟是谁了。非白的腿抽筋了,一半是真,一半却是想找个借口让
木前世是一大花妖精,固执地呆在中国一个深山老林里。后来她爱上一个凡人,那个凡人是个有正义感的生物学家,改革开放后,山里人为了挣钱开矿,他拼了命想阻止人们乱砍乱伐,可是被村长带头给打伤了。人们乱砍树林给百年树林里的妖精们的生存空间也带来了危机,木槿因为在这里修练得很多年,所以是最强的妖,她为了能让那个凡人多活一些时间,就不停地把真气输给凡人,同所有的妖吸人精气正好相反。树木越砍越多,往日绿意盎然的树林变成了黄土高坡,最后只有生物学家门口的木槿树郁郁葱葱。凡人对偶尔现身的木槿说:快走吧,这里的雨季来了,今年的雨季一定会带来巨大的泥石流和洪水,造巨大的灾难,这里的人都会死,你快逃吧。妖不能动情,这和神仙不能动情一样的道理,会破坏他们的修行,毁去千年道行。木槿不愿意走,她谢谢朋友的美意,不是固执地留下来陪着垂死的生物学家。
人类的愚蠢和贪婪引发天灾,也引来了恶魔。有了恶魔,于是上天也派来了一位大神仙。那个恶魔长着一对红眼睛。于是红眼魔王把紫浮给打了下去,落到了偶们小木槿的地盘。魔王子一边查找紫浮,一边带着礼物来看他未来的新娘木槿,没想到他的新娘长得这个这么难看,还不如她身的边碧蛇精长得好看呢。魔王子微笑着把礼物送给了碧蛇精,改向碧蛇精求婚,请他做他的妻子。木槿把紫浮藏了起来,也不对魔王的悔婚表示难受,她劝碧蛇嫁过去,不要留在这里陪她,太危险了。
碧蛇随魔王子走后,木槿想吃了紫浮,吸出他的内丹,那样凡人就有救了。木槿眼看就要把内丹吸出来了,紫浮醒过来了,一把把木槿抓住了。紫浮本来想把木槿一起抓回天庭,因为她想杀他可是犯了天条,可是看到她那么痴情地救那个凡人,又有些于心不忍,于是紫浮反倒反过来劝木槿,你看,你是妖,他是人,你们根本是两路人嘛,不可能在一起的,他会到地府去喝孟婆汤,然后忘了你,彻彻底底,你拿怕废了千年道行,跟着他一起去地府,喝了孟婆汤,也会忘了他,所有一切有如镜花水月一场空,何苦来呢。我们的小段段那时还是好神仙,模范指导员,可是木槿不听,木槿求他救这个凡人,可是这个凡人阳寿将近,身体根本不能撑下去了,凡人也不愿意走,他要留在这里救村民,木槿于是就留下来陪着凡人。可是白教授死于这场山洪,段段赶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剩,白教授就是木槿所爱的凡人,连尸首也找不着。紫浮看着一片洪水,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只见水面上漂过金燕子和碧蛇的尸体。他们都没有离开木槿,陪着木槿死了。紫浮找到了木槿的一朵漂在浑水中的花,暗中将自己的一滴神血滴到木槿花中,放在袖中带回了天界。
回到了天界,天界庆祝了二大盛事,一是白虎星君在人间修得正果归来。二是紫浮打了胜仗回来,紫浮回来后,却意外地发现袖中的木槿花掉了,甚至不知道何时掉的。紫浮很不高兴,但是在庆功宴上,他问白虎星君可记得在危险时刻有一个女妖曾经救助过他,白虎星君摇头笑道,一切皆是缘,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紫浮觉得木槿很傻,人家根本不记得你了,现在你在人世间白白废了百年道行,何苦啊。
蟠桃宴上,紫浮喝高了,来到蟠桃园中睡着了,忽然闻到熟悉的香气,却见一个小仙子正在吸花露,正是木槿。紫浮的心从来没有这样开心,他上前拉住了小仙子,可是小仙子却不记得他了。他很想把小仙子带走,小仙子哭着引了主人,原来是八部天龙之首,青龙神君。青龙说这是他培养的木槿仙姝,紫浮天王为何要调戏他的仙姝。这时白虎星君和玄武也出来了。白虎星君看着小仙子微笑了,可是小仙子看着白虎星君,也不说话,满眼迷惑。紫浮便对玉帝说想要这个小仙子,因为她身上应该有他的一滴神血,理应是属于他的。没想到白虎星君不慌不忙说道,这姝木槿根本是他陪养出来的,他下世的时候,她就跟着他一起下去了,所以说到根本,应该是白虎星君的仙子。所有人都惊了,小仙子的仙龄太少,只能傻傻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呆在那里,最后玉帝就问木槿,仙子,你愿意跟随何人呢。小仙子傻傻的,最后还是走向了白虎星君,当场两个仙人的心就八答碎了。一个是紫浮,别一个就是青龙君,这个时候青龙同白虎的关系已经不太好了。这时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把个白虎恨得不行。紫浮也把白虎恨了,当下说,以武功修行定胜负。青龙附议,玉帝的心里已然不悦了,看向白虎看着小仙子的眼神满是温柔,这个情况很不对头,很不对头啊。不过转念一想,也好,看看基英产物和高贵品种间到底谁会赢。
青龙先同白虎比赛,结果白虎赢了,显示了白虎修行的结果,果然比他在天界修行强。接下来是白虎同紫浮,结果嘛,小白输了所有人惊了,可是小白倒地的那一刹那,小仙子就奔过去了,替小白挡了那致命的一击,于是紫浮不败而败,小白不胜而胜。在爱情方面就是如此,看似弱的一方往往能赢,强势的女人有几个能找到心仪的丈夫,弱不禁风的女人一早都嫁出去了,就胜下我这样的所谓有个性的老女人,想想就郁闷。偶们的紫浮那个郁闷啊,小白口里吐着血,却紧紧拥着小仙子,笑昨如花灿烂,他对小仙子说,你果然回来了,小仙子却抽抽答答地。
表面上这件事是完了,可是三个人的心中扎下了仇恨的种子。小紫那是没说的了,没有感情的他一下子心中剧痛,眼看晋升八部天龙的青龙君也是万分愤恨,还有一个却是暗中的一个阴谋家,只有小仙子和白虎开心万分。偶们的小紫回去后,气得把仙洞砸个遍,这时他的爱姬过来,款款温柔,小紫就把气都洒在她身上了,至于怎么洒吗,大家自己想像喽。
再说一下人界,人界开始了异变。酒瞳魔王携着爱姬开始向天上挑信了,这时的天庭开始备战,紫浮按理说是重将,可是却按兵不动,坚守银河却不愿支愿天界。珏妖一路打上天界,攻向白虎的西方,白虎苦守西方,可是青龙却不愿支援,估计是为了上次的仇恨。他也知道天界人心不齐是问题的关键,他对小仙子说,你快逃到青龙或是紫浮那里,可免一死。可是木仙却摇头说,我跟了你二世,白虎星君若阵亡于此,天上地下,木槿永世相随白虎与珏妖。
一妖一仙相对时,珏妖认出了木仙和白虎,大笑着,原来如此,珏妖决定强抢木仙下界为妖来休辱天界。木仙却木然地看着他,“何方妖孽?”不认得了?珏妖一下子愣住了,脸皮抽上了,居然有人不认得我了!珏妖攻向木仙,木仙不闪不避,拿着自己的小木剑就要同珏妖打去,珏妖却乘机把木仙挟在手上,重伤了白白带回了妖界。这件事再一次轰动了天庭,然而一直按兵不动的紫浮却第一个冲下山去。紫浮仗着自己是妖仙结合体,冲到妖界比一般仙兵有忍耐力,努力搜寻木仙。
再说珏妖掳回了木仙,木仙还是木着一张俏脸,对珏妖在那里唾沫横飞地说,要怎么怎么她,无动于衷。最后等珏妖说累了,她才慢吞吞地说了一句,你真啰嗦,珏妖的脸皮又抽上了。他正要霸王硬上弓,小碧蛇,他的爱妃过来,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珏妖立刻结结巴巴,外加低声下气放过了木仙。木仙一个人囚在结界,是的,珏妖把她给救了呗。以后珏妖隔山叉五地来找木仙,想用妖气污染她的仙气,木仙只是慢吞吞地说,“你混身臭哄哄地,几天没洗澡了吧?”珏妖气得俊脸歪了。珏妖的心明明在改变,碧蛇也发现了。正在这时,紫浮来了。
在珏妖的地盘里,紫浮占不了便宜,眼看要输了,碧蛇救了紫浮,令紫浮救出了木仙,珏妖站在妖仙界,笑着对紫浮说:“你的妖仙结合体是不允许心中有七情六欲的,早晚你的千年道行要毁在这个木仙子手中。不如到我的地界来一起称王,自由自在,岂不痛快?”紫浮鄙视万分地抱着木仙,转过身去,珏妖却在后面大笑:“你同我们没什么不同,天界永远不会承认你这个妖仙之人。”紫浮怀中的小人儿,口里还在喃喃唤着小白的名讳,因为老资格的白虎呗,而且是自己咱出来的木槿花,能让天界一下子把他给废了吗?小紫心里从来没有的痛,他把木仙送回白虎,自己难受地回了天帝。木仙醒来后,知道了是紫为救自己,受了重伤,差点元神灭在妖界,就采了万年仙姝上的仙露,专门送给紫浮府上,那时紫浮正在木横树下休憩,感应到她的仙气,睁开眼睛,对她柔柔笑道:“你来啦。”木仙自然是很不好意思,把仙露呈上,紫浮拉着木仙的手不放,一双紫眼睛大放电,小木给愣住了,记忆深处,好像有那么一个人这样深情地看着过她,同白虎星君完全不同。紫浮知道木仙是靠仙露维持生命的,小紫就拉着木仙,看他种的木槿仙树对她说,只要她愿意,可以随时来吸木槿树的仙露。这个套下得又准又狠,木仙的仙龄太小,禁不起食物的诱惑,流着口水点头同意了。白虎宛言谢绝了,冷冷地拉着木仙走了。木仙还是流着口水,一步三回头,看着小段。
“木姑娘,木姑娘。”我睁开了眼睛,脸颊痒痒的,我抬手轻抹,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抹艳红的桃花瓣。
阳光透过花丛,微洒在我眼中,我坐了起来,轻抬手。
咦,手不疼了,胸闷也消失了,浑身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过,耳边百鸟婉转,我正坐在厚厚堆积的花瓣上一个粉衣少女,俏立在桃花雨中,正侧头抿嘴对我微笑:“姐姐。”
“初画,”我开心地跳了起来,向她走去,忽然注意到初画的旁边站立着一个秀气的黑衣青年,他对我腼腆地笑着,“木姑娘好。”
我停住了脚步,细细地看了一会,恍然大悟地唤着:“您是鲁元先生?”
鲁元点点头,对我似是笑意更深。
“先生。”身后有人轻声唤我,我转身却见一个满面憨直的小少年站在那里搔着头,对我呵呵笑着。
“春来。”我欣喜若狂,奔上去,抱着他泪流满面。
初画笑道:“姐姐,时候到了,我们走吧。”
“上哪里去?”
“你本不属于这里,姐姐忘了吗?”初画温然笑着,“是紫微天王错夹着你入了这个世界的,你同春来的阳寿已尽,我和鲁先生是来带你走的,去那往生的世界,彼岸花的乐土。”
她微抬手,往事便在我脑海中一一闪过,可是我却觉得我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人或事,可是再一想起,却是一片空白,心上隐隐地似冰锥在凌迟,痛了起来。
桃花艳红,纷芳的香气令我恍惚地点着头,拉着春来举步走向初画。
“木槿。”忽然一个声音在我身后轻唤着。
我回过头去,酒瞳红发的阳光少年背负着双后,一身红衣飘飘的他,在阳光下对我朗笑着,他挂在胸前的银牌子耀着我的眼,我微笑了:“非珏,你是来送我的吗?”
“不,木槿,我是来接你的!”他潋滟的酒瞳反射着阳光的温暖,他上前拉着我的手,我耳边闪过一阵轻微的叫声,再回头,却见初画和鲁元惊恐地看着我们,春来瞪着眼睛,大声叫着恶魔,初画身边的桃花落得更猛,两人微露痛苦之色,她一掩长袖,同鲁元和春来渐渐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惊诧地唤着他们的名字,向她消失的方向走去,非珏却拉紧了我。
他还是那样柔笑着:“木槿,你本不属于这里,让我带你去无忧城吧,”他一指远处云层中一抹缥缈的嫣红,似有千万株樱花随风摇落微笑,他快乐地对我说道,“去那没有战争,没有痛苦,没有忧愁的地方,就我们两个,再也不要有离别和泪水,你本不该来这世上,我也不该来这血腥之地,就让我们永远离开这些痛苦,去实现你心中的长相守,永不分离。”
我心花怒放,我终于可以去寻找那长相守。
方自举步,心中却一滞,奇怪地想着,何谓长相守?
什么是长相守,方才那心痛的感觉又起,我一定忘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要去想了,这会让你很痛苦的。”非珏拉紧了我的手,我感觉我和他渐渐飘浮了起来,往那满是樱花嫣红的无忧之城飞去。
我轻松地想着,对,不要再去想了,我要去那无忧之城。
“不要去,木槿。”一声叹息在我们身后响起。
回头看去,却见一人站在木槿树下,乌发飘扬,紫色眸光闪处,悲悯万分,这人长得很熟悉啊。
我的胸口隐隐地痛了起来,哦!这是那个紫浮吧。
他一脸祥和地站在木槿树下,对我轻柔地叹着气:“木槿,你不要跟他去。”
我恍然大悟地笑着:“你是紫浮吧,我记得是你拉我下界的,不过一切都结束了,我该离开这个世界啦。”
“傻瓜!”他忧郁地笑了起来,“一切才刚刚开始,每次都是这样,你总会想要逃开,这一次也不例外吗?”
他向我微一抬手,纤指优雅:“这一次,请问一问你的心吧。”
我诧异地看着他,可还是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我的胸前似有什么东西在发着紫光,我探手入怀,方才触到一块温润凝滑的石头。
骤然间,胸口涌起一丝温暖,我听到我的心脏强烈地跳动声。
非珏惊恐地看着我,以至于俊脸扭曲了起来,他在旁边疯狂地哭喊了起来。
我的胸口灼热地燃烧起来,像烈火焚烧着我的心,我惊慌地扯开领口,一块紫色的石头发出白昼阳光一般耀眼的光芒,快速地吞嗜着我胸前的皮肉,嵌入我的心脏。
巨痛中,我睁不开眼睛,浑身每一寸肌肤都在痛,都在燃烧,一直我灵魂深处,我的心,我的心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