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狂的笑声,路人的惊叫声,汽车再次失控的碰撞声,这一晚异常的热闹,在本市一家酒吧门口一次又一次的上演。
莱雪那纤细的身形,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然后重重地落下,当晚晴无意识的抬眸时,旁边有人惊叫着:
“那个疯子也被撞了,天哪,飞起来了!”
人们远远地看着却不肯马上离开,汽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两名保镖及时的拨打了医院电话的同时,拦住了那辆还没有来得及逃逸的车子。
莫凌天被翻转的高大身形下,一滩鲜血,在路灯下成了暗红的颜色,汩汩的流动,触目惊心,而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留恋,一丝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眼,平静得没有任何动静。
他就这样死了吗?为了夏晚晴而死了吗?
晚晴的双腿发软,如果不是乔津帆将她搂入怀中,支撑了她的重量,晚晴根本站立不稳,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莫凌天的身上,夜色下,死亡的阴影如同是吃人的猛兽。
“莫凌天,你不能死!”
晚晴讷讷地说着,恨不能去摇醒他,但是身边乔津帆牢牢地抱紧了她,用一种很是坚定而低沉的嗓音安慰着她:
“别担心,他只是昏迷了过去,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如果莫凌天有事,如果莫凌天就这样倒下,那么夏晚晴的心底里将永远无法驱散的阴影,一辈子都会跟随着她,莫凌天将永远在她的心头占据着一个位置,一个无法剔除的位置。
那样的夏晚晴又如何幸福,又如何安然?又如何生活在乔津帆的身边?
这一点晚晴清楚,乔津帆更清楚!
所以,莫凌天是坏心的,他用死在她和乔津帆的心头种下的那棵树,才是荆棘树,势必要刺穿她的生活,势必要影响她的未来。
急救车的呼叫声穿越城市的时空,疾驰来去,医院里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匆忙赶来,急救室的门,无情的关上,显示灯无情的闪烁,刺痛着晚晴的每一根神经。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漫长的如同每一刻都是酷刑,晚晴坐在那里,愣愣的,无法思考。
“晚晴,先回去休息,这里我在就够了!”
乔津帆的声音带着心疼和着急,当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疼痛,他的声音里撕裂的沙哑时,当他英俊的脸上还红肿着,在晚晴的面前时。
晚晴愣愣的,抚摸了他的唇角的伤痕,却是看了一眼那闪烁的显示灯,似平静,又似无可动摇的道:
“我等着!”
等着,等一个结果,生与死的结果,爱与恨的完结,无法原谅,又不得不原谅的纠结,让她平静而有些漠然,漠然的让身边的人心痛而无奈。
乔津帆的手依然握紧了她的,晚晴的脑海里还是不可避免的回荡着莫凌天之前所说的话,孩子,是他的!
这个笃定让晚晴忍不住一个战栗,试图甩开乔津帆的手,却徒劳无功。
“晚晴,别怕,别怕,有我在呢!”
乔津帆要表达的内容还有很多,但是他没有完全说出来,晚晴看着他眼底里的心痛和懊恼,却是心疼无比,乔津帆并么有错,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他为了她忍耐的已经太多太多。
“津帆,真的很对不起!”
晚晴喃喃的开口,伸手抚摸到了乔津帆受伤的脸,可是她的眼神有些涣散,没有焦距一般,让乔津帆更加难受。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乔津帆捂住了的唇,眼眸与她平时,那神色的严肃,带着一种决绝。
似乎害怕她就此离开他一样,他带着一种认真的语气承诺着:
“孩子,一定是我们的!”
即使不是,他也会当作是自己的孩子一样抚养,他的眼神无疑就是这个意思,可是却深深地刺痛了晚晴的心。
晚晴呆呆地看着乔津帆,似是没有理解他话语里的意思一般,她不要这样的理解,她不想让乔津帆面临如此的残忍,可是这一刻她在他殷切而认真的注视下,只能点头。
楼道里急促的脚步声再一次响了起来,担架上满身胸口处都是鲜血的人,脸上也是血,但是仍旧不能掩盖她是莱雪的事实。
“医生,医生,一定要救救她!”
莱凤仪的声音里带着脆弱的颤抖,一声一声的呼唤着医生,而医生们个个面容冷漠的模样,犹如死神降临一般,严肃地将莱雪推入了另外一间急诊室。
莱凤仪看着急诊室的门关上时,脸上除了紧张害怕,还有茫然,当她转脸看向了晚晴和乔津帆时,眼神一怔,愧疚和尴尬让她急急地转了脸,想必她应该知道她的好女儿干的事情了吧!
晚晴的脸上因为看到了莱凤仪而产生的阴霾,被一道刺耳的声音打破。
“夏晚晴,莫凌天是为了你才出车祸的吧?!”
路阳阳的声音带着一种尖锐,只见得她眼底里冒着浓浓的妒忌和怒火,似是要将晚晴燃烧了一般,但两名保镖早在她试图靠近晚晴时,已经把路阳阳给隔开。
“这里是医院,请安静!”
保镖那黑黑的脸庞,严肃的语气让路阳阳总算是有些理智,但是她却不甘心的冷笑道:
“哼,他为了你,死都不怕,还真是爱得凄惨,爱得伟大!”
路阳阳的眼神似乎要吃了晚晴一般,两名保镖不给她更多发飙的机会,已经蛮力的架着她离开,晚晴没有看路阳阳的眼,没有理会那层鲜活的妒忌。
她一点儿都不希望莫凌天死,莫凌天死了,夏晚晴这辈子都无法安宁的。
莱雪进去的那间急诊室,显示灯,滴的一声响起,急诊室的门霍然打开,医生脸上依旧冷漠如死神一般,平板的宣告着一个事实。
“病人内脏严重撞伤,已经没有生命迹象,我们已经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