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拉着乔津帆从鲍永晓的派对上出来,一路上走的飞快,似乎还不感觉到不够尽兴一般,索性拉着乔津帆跑了起来,以至于连脚上的疼痛袭来也全然不顾,她只想将这淤积在胸口太久的闷气如数宣泄出去。
“哈哈,乔津帆,乔津帆,我们还真是坏人~”
“乔津帆,你找我是对的~”
“乔津帆,我早该和你联袂出手~”
“乔津帆,谁让我难看,我也不想让她好看,我夏晚晴就是小气鬼,就是小气鬼~”
“乔津帆,我今天才感觉很解气~”
“乔津帆,唉呀~”
晚晴变了一个人似的,像是一个突然间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鸟一样,唧唧喳喳个不停,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这是不是吃错了药,还是真的想让自己彻底放松,脑海里空白一片,只剩下此时似乎空掉,却又盈满了的热情。
直到她一脚没有走稳,终于让负伤的脚再一次遭遇了不测,方才吃痛的惊呼,脸色苍白地停了下来,而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乔津帆,终于露出来紧张的询问声。
“怎么了?”
乔津帆的声音顷刻间便在晚晴的头顶响起,那张刚刚一直追随着她任由她撒欢发泄,而带着温柔的脸,此刻不自觉地写满了严肃和担心。
晚晴没有第一时间看自己的脚,而是抬头看到了扶住自己的人,乔津帆,她这个选择是对的吗?
其实,早已注定,她只能做他上的车吗?
不然,换做这世上的任何人,她又如何甘心这么快将自己的嫁掉。
晚晴的眸光,看似了然而绝然,当乔津帆近乎将她半个身子抱在了怀里后,还没有看到脚上的伤势,已经对上了晚晴那似乎带笑,却带着清明和诚实的目光,她是一个不肯为利益牺牲的女人,可是却更不肯为尊严而放弃的女人。
“晚晴,你真的很倔犟!”
乔津帆的眸光顿然变得柔和,一丝带着叹息般,轻喃出口的话语,有些心疼的气息,就这样冲入晚晴的耳膜,他的笑,微微的扬起,没有骄傲,没有清冷,就在咫尺,鼻息相近之间,他们的距离似天涯海角,又似早已被命运捆绑在一起。
“乔津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晚晴却突然间如此开口,她不愿意接受命运,乔津帆固然温柔,固然对她别有一番细致,但是,若真的娶了她,后路艰辛,他可有怨言?
“如果你觉得我会后悔,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
乔津帆的声音带着一抹淡淡的柔和的嘲笑的口吻,她越是担心的事,他似乎越是开怀,那种笑容让他仿佛看到了数日前的晴朗,那种感觉,他们也曾很近很近。
“胡说什么,现在民政局又不开门!”
晚晴不由瞥了乔津帆一眼,驳回了他的话,经历了上一次订婚宴被闹,经历了刚刚一场剧烈的口舌之争,似乎再和他交流,晚晴懒得估计那么多了,不觉间露出来自己率真的本性。
“所以,现在要看的是你脚,民政局的事,明天再去!”
乔津帆晚上,还没有碰到晚晴的脚,晚晴已经疼的叫了起来。
“疼~”
晚晴皱眉的同时,感觉到脚踝处温热的大手不再动,乔津帆的俊秀的面庞上,眉毛拢起。
“夏晚晴,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冒失鬼~”
乔津帆的声音,微微延宕着不满,却是全然没有任何责备,偏偏有种宠爱的语调,让晚晴心头一硬,努力保持着清醒。
“那个~你帮我到那边叫辆出租车吧?”
晚晴推了一把乔津帆时才发现半个身子倚在他的怀里,这让她忍不住小小的在意,不由自主想离他远一点儿。
“夏晚晴,你知道夫妻之间应该怎么样吗?”
突然间,乔津帆的眸子里写着严肃,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种似清远似认真的样子和口吻,就像是一个站在讲台上的教授,正在用专业的口吻,询问台下的学生一样。
晚晴脸上有些愕然,不觉间反问:
“当怎么样?”
似乎被晚晴愕然的表情弄得有些无奈,乔津帆低头并没有说话,高大的他,已经转身,矮身,蹲下,晚晴看着那一身西装笔挺,看着他清越绝伦的侧脸,看着那松软有型的乌发,愣了好一会儿,没有动作。
“让我背你吧!”
乔津帆抬头回眸,看着晚晴难得再度发呆而迟疑的样子,他微微笑着,目光如水,写着期待。
晚晴手上不由紧了一紧,终究没有让他继续在等待下去。
“乔津帆,其实你才是泡妞高手!”
当晚晴真的趴在了乔津帆的肩头,闻到了他发丝间那淡淡的馨香,看着他那近在咫尺的耳廓,搭上他那有力的肩头,在夜灯下,两道身形叠在一起,一晃一晃的移动时,晚晴如是开口。
而乔津帆微微顿了一下步子,晚晴看不到他的面庞是什么颜色,只知道,再一次面对乔津帆时,她却更谨慎了,哪怕他做的比之前更好,更体贴。
“晚晴,并不是所有言不由衷的开始,都会是一场悲情故事的结局,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许久,乔津帆的声音,在微风中传来,高大的他,那身影间,似乎藏着太多的力量和内涵,让晚晴不由把手收紧,抱住了他的脖子。
“我也是!”
但是,和乔津帆胜券在握的陈述语调相比,晚晴这三个,精练出一种淡淡的苍凉和怀疑,错误的开始,注定错误的结局,她也曾是一个乐观主义者,一个理想主义者。
但是,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