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做西餐,只会做一些中式家常菜,你有什么忌口吗?”她系上围裙在腰上绕了一圈,绕到身前打了一个结。顺便又将长发扎起,露出纤细白皙的肩颈线条。
陈伦摇头,窗外被梧桐叶切割破碎的光线映在他的身侧。
“那我就随便做了,做的不好你可别嫌弃。”说着沈轻清进了厨房。
她削了几个土豆,又把牛肉切成块冷水下锅焯水,趁着这个功夫,又手脚麻利的把刚买回来的活虾挑了虾线、开了背。
“需要我帮忙吗?”陈伦不知何时进了厨房,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掠过。
沈轻清冷不丁吓了一跳,回头看他。
他已经解开了衬衣的袖扣,袖口挽至手肘,看起来随意闲适,只是高大颀长的身形在不算大的厨房里,显得有些拘束。
“你会做什么?”沈轻清语气里有些浅浅笑意。
她很难想象陈伦这样养尊处优的人会做饭,说句实话,她连他进厨房都没想到。
她以为他会坐在客厅里一边看新闻,一边心安理得的等着她把饭菜做好端上桌。
“......”陈伦没说话,他确实什么都不会做。
沈轻清递给他一把青葱,笑容摇漾:“那你帮我把葱理一下吧。”
说完又怕他不会,补充到:“把不新鲜的叶子摘掉,把泥土洗干净就行。”
陈伦接过葱,打开水龙头,开始动作生涩的洗葱。
他身形太高,料理台的高度对沈轻清来说算是合适,但对陈伦就有些低了。
理葱时不得不低下头,弯着腰,哗哗的水流冒着一股一股清冷的水汽打湿他的手指,淋淋漓漓地顺着他的指尖流下。
厨房橘黄色的灯光发散着,将他与厨房格格不入的冰冷气质一点点软化,强烈的融合在一起,沈轻清脑中忽然涌现出一种不真实感。
好像一片轻飘飘的云悄然地落在她的心头,随着她的呼吸缓慢的起伏。
“这样可以吗?”陈伦说道。
沈轻清猛地从迷蒙中抽回神来,却紧接着跌入陈伦狭长紧迫的眼。
“可以。”沈轻清呼吸瞬间有些慌乱的别开视线。
她伸手去拿他手里理好的青葱,正从水龙头里蓬蓬冒出来的水顿时溅了她一身。
她连忙倒退一步,水花飞溅到她的眉梢眼尾,水珠顺着她脸部柔和的轮廓弧度流到她微尖的下巴,凝成一滴水珠坠坠而落。
陈伦关上水龙头,贴近她,被光影折射虚幻的影子像囚牢似的笼罩着她:“还好吗?”
沈轻清下意识的后缩,但身后就是墙壁,退无可退。
“没事......我出去擦擦。”她像溃败似的逃离了厨房来到饭厅。一手撑着餐桌,抽了几张纸巾胡乱的在脸上擦拭着。
萧瑟的风从窗外凉丝丝的刮进来,有些慌乱的心跳借着这股凉风终于冷静下来。
等她整理好情绪再次回到厨房时,陈伦已经把理好的葱放到菜板上准备切了。
“我来吧。”沈轻清拿过刀。
陈伦侧过头看她,清冽的眼神停留在她的脸上。
沈轻清感受到他的视线,却不抬头,只当没发现,继续切菜。
但陈伦忽然出声唤着她的名字:“轻清、”
沈轻清手一顿,抬眸看他。
那双狭长阴郁的眼睛渐渐靠近,她犹如跌入没有尽头的雾霭里。
沈轻清睫毛轻颤,身子稍稍往后倚。
那双眼睛也紧迫的逼近,沉沉木香混合着强烈的烟草味,延绵无尽。
她看着陈伦伸出手。
沈轻清指尖微微一颤,看着那双指节修长有力的手靠近自己,靠近她的眼角,像深秋之水,触碰都是冰凉的。
沈轻清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犹如轻盈挥动的蝶翼从他的指腹上划过,一下、一下、酥麻,有些痒。
陈伦眼眸一暗,被衬衣紧束的一丝不苟的喉结无声滚动。
下一秒,他放下手,手上拿着一块碎掉的纸。
“你的眼角上沾着碎纸片。”他声音有些不同寻常的沙哑。
沈轻清蓦地松了口气,低下头继续切菜。
“嗯...可能是刚才擦水的时候沾上的吧。”她说道,扎起的长发有些松,一缕发丝垂落在耳边。
她想将碎发别到耳后,但是手上都是水渍,只能暂时将就一下。
“你和你们队的那个女人闹掰了?”陈伦靠在冰箱上问。
“那个女人......”沈轻清愣了一下,笑道:“她叫蒋灿灿,你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没放在心上。”陈伦语气有些轻慢冷淡:“她找你来什么事?”
沈轻清手里动作不停:“她挪用了你的赞助,我把她赶出队伍,她今天就找上门来了,还被黄钦撞见。”
陈伦拧着眉:“你怎么做的?”
“我威胁她,要是她再找我我就报警,让她坐牢她立马就老实了。”
“你就不怕她以后找你胡搅蛮缠?”陈伦问。
沈轻清笑道:“我然她写了个欠条,她现在忙着还债都来不及。”
陈伦低笑:“倒是不笨。”
沈轻清嗔了他一眼,继续切菜。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现在欠了钱不还的人多的是,就算走法律程序申请强制执行也要很久,你指望着她来还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沈轻清秀眉微蹙,这一点她倒是没有想到。
她原本是想用欠条的事情给蒋灿灿施压,逼得蒋灿灿最后不得不跟周宁远要钱。
她知道,离开团队的蒋灿灿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以周家父子贪财算计的性格肯定是不会再给蒋灿灿钱,填她的无底洞,这样一来就相当于把蒋灿灿逼到了死路。
而她要的就是这样的局面。
蒋灿灿和他们做了这么久的同伙,手里一定会有周家父子的把柄,到时候她只要在添把火,就能看着他们自相残杀。
看着沈轻清凝眉不展,陈伦唇角扬起一抹轻慢的弧度:“不过蒋灿灿卷走的毕竟是我的钱,如果她厚着脸皮不还,我可以帮你施施压。”
沈轻清眼眸一亮,笑意摇漾唇边。
半个小时后,白灼虾,土豆炖牛腩,包浆豆腐,西芹百合炒虾仁,清蒸鲈鱼,西红柿鸡蛋汤出锅。
陈伦尝了一口:“手艺不错。”
沈轻清谦虚的笑了笑:“肯定比不上你家大厨的手艺。”
两人安静的吃着饭,窗外又刮起了风,梧桐落叶萧萧落下,枯枝击打着玻璃发出细碎的声响,电视里新闻主播的声音平淡低沉,略显阴沉的天色让屋内橘色的灯光更显暖意,好像在苍茫暮色中盛开出一朵熔金色花。
自从父母过世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在家里吃饭。
虽然都在安静的吃饭,却也不知为何,原本常年不住人有些冷冷清清家里她忽然觉得好像回到了从前,父母还在的时候。
吃完饭洗过碗,陈伦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
细边金丝眼镜被他摘下放在茶几上,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浅褐色的瞳孔上,眉头紧紧的拧着,似乎在处理什么公事。
没了眼镜的遮挡,沈轻清这才发现,他的眼底有一片淡淡的青郁疲倦,似乎没怎么睡好的样子。
联想到昨晚深夜陈伦还在公司,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衣服竟然和昨天的一样,他没有回庄园,换句话说,他可能处理了一晚上的公务,然后就匆匆赶来了她这里。
沈轻清紧抓着沙发扶手,慢慢坐到他旁边问:“你要不要去客房睡一会儿午觉?”
陈伦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对她对视,没有了眼镜的遮挡,让她的视线可以毫无阻拦的撞进他浅褐色的眸子,平静冷淡,还有浅浅的红血丝。
他说:“我在国外长大,没有午睡的习惯。”
“可我看你好像很疲惫的样子,你一定没睡好吧?”
“去休息一会儿吧。”她的语气软的像被雨水浇打的湿芦苇,尾音更是因为轻和的语调显得有些迷迷。
陈伦冷淡的眉宇有些松动。
“你要是不习惯睡别人的床,哪怕在客厅眯一会儿也行,我保证不会打扰你。”沈轻清乘胜追击,终于换得陈伦点头。
他躺在阳台,沈轻清父亲生前最喜欢的躺椅上,窗外昏暗的光线虚拢着他,躺椅摇摇晃晃,偶尔发出一声年代感的吱呀声,好像漂浮大海中一艘游荡的船,偶尔发出一声汽鸣。
沈轻清就坐在沙发上看着调成静音的纪录频道,偶尔拿出笔记本记记写写。
阴沉的天色总是让人分不清具体时间,等一部纪录片放完,沈轻清才注意到现在已经三点多了。
她侧头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陈伦,他果然是累极了。
冷峻的侧颜即使在睡梦中眉头都是紧皱着的,胸膛随着呼吸而如沉沉山脉般起伏。
沈轻清担心他着凉,拿起他随手搭在沙发上的外套,轻手轻脚的盖在他身上,但陈伦睡得很浅,即使是轻微到不能再轻微的举动还是将他吵醒。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醒后的嗓音有些哑:“几点了?”
“快三点半了。”她说。
陈伦坐起来,接过她手中的外套穿在身上。
“你要走了吗?”她问。
说完沈轻清自己就觉得有些不对,自己刚才的语气好像很舍不得他走一样。
陈伦一边系着纽扣一边看着她笑:“我今天不忙,要不要去看看昨天钓的鱼?”
沈轻清犹豫了一下:“你今天真的不忙了吗?”
她不想陈伦再像昨天那样,那会让她产生负罪感。
陈伦眼中笑意轻慢:“该处理的事都处理完了,你呢,今天有时间吗?”
沈轻清放下心来,笑着道:“那我也不忙。”
半个小时后,沈轻清坐着陈伦的迈巴赫再次来到陈家庄园。
陈伦带着她来到后花园,原来之前她去的都是陈家的前院,后院又是另外一番天地,被园林师精心设计过得花园颇有一种法式的情调,周围是热烈盛放的蔷薇花墙,风一吹过连空气里都弥漫着花香,花园中心有一处喷泉小池,池中锦鲤摇曳其中,一个个肥肥圆滚滚的,悠闲的游着好不自在。
沈轻清看向陈伦:“我们钓的野生鲤鱼就在这里?”
陈伦点点头。
沈轻清眯着眼,仔细寻找:“怎么看不见?”
陈伦洒了一把鱼食,语气里有些漫不经心的笑意:“或许是水太深,它太丑了吧。”
鱼食一洒,水池的鲤鱼顿时挤在一起疯抢,在一众鲜红如血的锦鲤群中,沈轻清终于从里面发现了两条黑黢黢的野生鲤鱼。
当初钓上鱼的时候,倒没觉得它们有多丑,如今跟锦鲤一对比,确实丑的不入眼,像极了《西游记》里的奔波霸和霸波奔两兄弟。
“丑东西。”沈轻清轻笑着,手指在水中轻轻晃动,指尖时不时划过它的鳞片。
“这位想必就是之前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小嫂子吧!”一声娇笑从她身后传来。
沈轻清回头,只见一身热烈红裙,身姿婀娜玲珑有致的女生搂着一个同样二十出头的男生向她走来。
沈轻清不认识他们,下意识看向陈伦。
却看见陈伦压迫性的眉紧皱着,身后的管家急忙跑来:“对不起先生,我...实在是拦不住。”
那位二十多岁的男生一身休闲装,一手插在裤兜里,眉眼锋利,似笑非笑:“都是一家人,我回来不需要向什么人通报,别人也没资格拦我,对吧,哥。”
沈轻清讶异了一下,她没听过陈伦还有一个弟弟啊。
陈伦疏懒的笑了笑,容色倨傲:“陈梁,好久不见,你竟然回国了。”
还真是兄弟啊。
不过细看起来,陈梁的眉眼间跟陈伦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气质比起陈伦差远了。
陈伦是那种即使一言不发,随意站在你面前你就能相信他是亿万富豪的那种人,但陈梁,就是像富豪手下打工的。
陈梁笑:“这里也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
“对了,给你介绍一下。”陈梁一把搂住旁边穿着红裙的女人:“这是我女朋友,白玉。哥你应该认识才对,长荣集团的千金。”
陈伦对着白玉微微颔首,但眼神依旧冷傲。
白玉面上端着笑,搂着陈梁手臂的手却已是微微握紧。
她不久前曾追过陈伦,堂堂长荣集团的千金的主动倒追,并没有换得陈伦一丝感情,好不带感情的拒绝,让她在圈子里被嘲笑了好久,从那时开始她便恨上了陈伦,并转而将目标转移到陈伦的弟弟陈梁上。
他刚从英国回来,根基不稳,跟陈伦打擂虽然处于弱势,但好歹拿得出手,她这次就是专门来气他的。
谁知陈伦的眼神里半点反应都没有,越是这样毫不在意,就越让白玉觉得自尊心受到侮辱。
她看向一旁的沈轻清,自从杨怡馨发布了道歉视频后,网上关于要人肉沈轻清的消息就被人删了,整个互联网都被强行捂住嘴巴,这也让白玉更加好奇,沈轻清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陈伦这样冷心冷情的人动心。
今天见到,也不怎么样嘛。
杨怡馨虽然出身上不了台面,但好歹还有一张脸,这个沈轻清,却连一张出色的脸都没有。
既没有良好的家世出身,又没有恃美行凶的姿色,她凭什么?
白玉越想心头越不舒服,主动上前拉住了沈轻清的手,亲昵的笑道:“小嫂子,之前在热搜上看到你的时候就想认识认识了,之前陈伦和杨怡馨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我们都以为杨怡馨跟陈伦才是一对呢,想到竟然是你,真是让我们都惊呆了。”
沈轻清性格慢热,并不能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
她有些尴尬的抽回手:“白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陈伦的女朋友,都是网上误传的,你也别叫我小嫂子了。”
白玉心中冷冷一笑,得了便宜还卖乖,跟外面那些绿茶婊一路货色。
但脸上白玉依旧笑得明艳:“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我误会你了,你不知道,一开始我那些朋友看到你和陈伦被爆出来的照片时都在议论,又是哪个女人准备钓凯子上位呢!”
“看了一张照片就脑补这么多,你的那些朋友应该亲身经历了不少。”陈伦低笑着,语气的讽刺在明显不过。
白玉语气一滞:“那倒不是、”
陈伦眼中透着一丝轻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种廉价的人白小姐还是少来往的好,自贬身价配不上你长荣集团千金的称号。”
白玉紧攥着手。
“这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我们进去聊吧。”陈梁插话进来。
陈伦神色淡漠,带着沈轻清进了屋。
管家早早的准备好了咖啡端上,会客厅内花瓶里插着荷兰酸浆果,一颗颗像灯笼似的垂挂着,浓橘色彩宛若油画一般,点缀着深沉的有些压抑的室内空间。
白玉踩着高跟鞋双腿交叠地坐在陈梁旁边,浓烈的大美人气质倒将一旁的陈梁给比下去了。
陈梁喝了一口咖啡,轻笑:“这么多年管家冲泡咖啡的手艺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难喝。”
管家脸上略过一丝难色。
“管家,能不能给我多拿几块放糖。”沈轻清忽然说道。
“好,您稍等。”管家冲她感激一笑,然后离开。
陈梁的视线在沈轻清身上扫过,不屑的笑了笑,语气意有所指:“哥的品味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陈伦容色冷峻:“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
陈梁得意一笑,似乎就等他问出这句话:“不走了,父亲给我在公司里安排了一个职位,我也准备彻底将事业重心转移到华国。”
陈伦沉默了一下,没有接话。
陈梁更加得意:“哥,你不会不欢迎我吧,毕竟这个职位给我是父亲的意思。”
陈伦指尖漫不经心的轻点扶手,嘴角噙着笑:“当然欢迎,正好过几天陈如也要回来,你们兄弟俩正好叙叙旧。”
陈如?怎么又冒出一个兄弟?
“陈如也要回来!”陈梁声音陡然加大。
陈伦懒懒抬眸:“对,大家都是兄弟,你不会不欢迎他回来吧。”
沈轻清虽然不知道这个陈如又是谁,但看着陈梁突然铁青的脸色,似乎这个人的回国让他很不高兴,估计又是豪门争夺家产的戏码吧。
沈轻清不太懂。
但他不高兴,陈伦就高兴了。
她悄悄打量着陈伦以胜利者的姿态倨傲轻蔑的冷笑,狭长锐利的眼底还有透着几分玩味,她心里竟然也恶劣的偷笑起来。
“陈如回国也要进集团?”这次问的人竟然是白玉。
陈伦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咖啡:“自然,父亲准备把他下放到市场部历练历练。”
他话音一落,白玉直接提包就走,连声招呼都没打。
“白玉!”陈梁连忙追了出去。
“他们怎么走了?”沈轻清还没反映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陈伦简单几句话就把这两人赶走了?
陈伦淡声道:“陈梁原本没什么根基,这次回来是为了在集团笼络自己的势力,白玉跟他在一起也是看中了这一点,以为我父亲看中他。但他没想到父亲,陈如也得到了父亲的授意,职位还比他高。现在他没了利用价值,白玉自然看不上他。”
沈轻清似懂非懂,干脆换个话题:“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还有两个弟弟,报道里也没提过。”
陈伦放下咖啡,垂首敛眸:“他们是我父亲的私生子。”
沈轻清慌了,连忙坐到他身边歉意道:“不好意思,我没想到、”
陈伦淡笑:“没关系,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
沈轻清还是深感歉疚,于是绞尽脑汁的想要安慰他:“这么多年你一定很辛苦吧,还有你母亲也是,你们都受了很多委屈。”
“我还有对两个弟弟,是我母亲和她的情人们生的。”
“......对,对不起、”沈轻清咬着唇,几乎要滴血。她第一次想要扇自己一个巴掌,她怎么能这么精准的两次往人家同一个伤口上捅刀子。
“你不用说对不起,这些事很多人都知道。”他声音淡淡的,只是如何平淡的声线也无法掩饰他此刻的阴郁。
她看着陈伦黯淡的眼眸,心想他此刻的内心一定是血淋淋的,都是因为她。
沈轻清说不难受是假的,她从没想过陈伦看似优渥出身的家庭背后竟然是如此的错综复杂,在父母的双重背叛之下,他的童年一定很不好过。
怪不得,他如此冷漠,生人勿进,甚至还会对别人言语相讥,其实这就是他自我保护的方式。
沈轻清心中泛起一丝辛酸,又像被一把生锈了刀,插进心里狠狠的绞动。
“轻清、”陈伦压抑的嗓音低哑的喊着她的名字,头抵在她的颈窝里。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沉沉的木香像无边幽深的海压在她的身上,他的每一次吐息都像在她耳畔燃烧,极端又鲜明的杂糅在一起。
她突然像魔怔了一般,身后环住了他的后背,隔着西装她好似能感受到他有些颤栗的脊梁,她轻轻拍着后背、安抚着。
陈伦深埋在她的颈窝里,感受着她用力环着他的手臂,薄唇缓缓掠过一丝浅笑。
管家端着方糖站在门口,身形隐在门边的阴影里,放在他们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摇头低笑着。
陈伦怎么会是因为父母相互出轨报复并有了私生子就萎靡不振,甚至落下童年阴影的人。
管家在陈家工作多年,几乎是看着陈伦长大。
他清楚的知道,陈伦年少早慧又天生冷漠,对父母几乎没有什么感情,他们两个的私生子出生之后,更是激发了他的斗争欲。
于是这些年他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势力安插进集团,一点一点蚕食偌大的陈氏家业。
陈梁,陈如回来争夺家产又如何,这个家早就被陈伦吃的所剩无几,就看陈伦是毫不留情的一口吃下,还是大发慈悲留下残羹冷炙赏赐给那几个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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