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谣真的不会骑马,谢瑾也没想让她单独骑马,环着她与她同乘一匹马。
这马儿和云谣先前乘坐的马车的马像是出自同一个马厩,一样的不待见云谣。
要不是谢瑾坐在马背上伸手拉云谣,她恐怕刚靠近马背就会被尥蹶子。
谢瑾将云谣圈在怀里,绕过云谣来牵缰绳,下颌抵着云谣的发髻,姿态亲密,若是不了解两人关系的恐怕会认为他们是一对恩爱眷侣。
机智如云谣如何不明白,谢瑾这番是做给谁看。
说曹操曹操到,西宁郡主颜曦、谢瑾同父异母,同样贵为天皇贵胄的兄弟,原小说中同男主争夺女主的种子选手——禹王谢阶,正骑着高头大马向他们方向走来。
一开口就精准的踩到了雷点。
“王弟好雅兴,围猎还带着美人,不怕美人受惊?”
“这就不劳王兄操心,倒是王兄您,郡主和王兄一组,王兄一会儿的任务重啊。”
“瑾哥哥,昨晚不是都说开了嘛,何必又生气。”
“本王可没有生气,随口一说罢了。”
颜曦视线落在云谣的身上,没了昨日的嫉妒,看她像看个宠物,“瑾哥哥,你当真要带着她一同去猎场,猎场野兽蛰伏……”
野兽蛰伏?
现在把她放下来还来得及,她一点也不想跟着打猎啊!打什么猎!打什么猎!不如去钓鱼!
身后谢瑾慵懒一笑,“曦儿质疑本王的实力?”猝不及防一夹马肚子,率先纵马入了围场。
谢瑾这马儿跑起来快如闪电,没一会儿便把颜曦他们远远的甩在了身后,风在云谣耳边呼啸而过,吹乱了她的头发,吹的她衣诀翻飞,仿佛下一秒就要从马上飞出去。
云谣:我去!!!
下意识贴紧了身后的谢瑾,生怕一不小心被甩出去。
估摸是她太过紧张,惹得头顶的谢瑾轻笑,“头一回骑马,害怕本王把你甩下去?”
可不是吗?
云谣在心里回答,嘴上甜蜜蜜道:“不害怕,妾身这是心里头欢喜,下意识想要倚靠着王爷。”
“哦?既然如此,你不如反过来坐,反正现在无人。”
云谣:“……”尼玛,不开黄腔会死啊!
云谣假装风大听不见,谢瑾搂紧了她,贴着她耳畔,“真的不反着坐吗?机会难得,青天白日,马儿跑的快……错过这次可就没有下次了。”
云谣:我谢谢你哦。
“哎,王爷,前头出现了一头鹿。”
在他们正前方不远处,一只身形壮硕的小鹿,正在闲适的咀嚼着野草,毫无察觉危险正在向它逼近。
“咻——”
一支黑羽长箭以迅雷之势飞向小鹿,将小鹿扎了个透心凉。
一刻钟前还在悠闲吃草的小鹿儿,直挺挺的倒地,甚至来不及挣扎。
云谣:我艹,牛b啊!
“王爷身手好俊。”
云谣自发的给谢瑾鼓起掌来,夸奖的话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不停地往外泄。
比如:“王爷真是英雄盖世,百步穿杨竟也能如此准”、“这次的围猎王爷定能拔的头筹!”“颜曦郡主一定后悔不与王爷组队!”
谢瑾微微勾唇,勒着缰绳,来到死鹿跟前,他自己不下马,吩咐云谣,“去,将鹿拾给本王。”
本来还在不停夸谢瑾的云谣,笑容凝固在了嘴角。
踏马的,谢瑾你说这话动过脑子吗?
这又不是天上的大雁,而是一头半大的小鹿,目测至少有个五十斤,都快赶上半扇猪了,是她这么个柔弱的美娇娘随随便便的就能拾起来的吗?
云谣硬着头皮下马了,那马儿忍住当场尥蹶子的冲动,只朝跟前的云谣打了个响鼻。
在扛小鹿面前,马儿的响鼻简直就是毛毛雨般的存在,根本不算事。
“王爷……”云谣柔弱的唤了声,希望能够令谢瑾意识到她其实没那么大力气。
谢瑾把玩着大拇指上的寒铁扳指,语气冷冽,“怎么?不想听本王的话了?”
突然就有一股寒意从后颈窜上天灵盖,云谣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麻利的将接近五十斤的死鹿抗到背上。
差点没把她压吐。
但也把她压弯了腰——
就算穿书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腰。
谢瑾凉凉的音调在她头顶响起,“本王与西宁郡主的事儿不是你可以妄议的,站稳了,没本王的允许不许将鹿放下。”
背着死鹿的云谣:“……”
我刚刚妄议什么了?嘶,她刚刚好像提了句“西宁郡主一定后悔没与谢瑾一组。”
怪她,彩虹屁夸嗨了,嘴像堵不住的大坝,该说不该说的都一股脑的倾泄而下。
啧,好端端的提西宁郡主做甚?踩到人逆鳞了吧,哎西。
颜曦与谢阶终于赶来了,两人的马匹上各自绑着一大雁,猜也知道是刚猎的。
“这是瑾哥猎中的鹿吗?”
扛着鹿双腿发抖,上半身几乎完成九十度的云谣:好重啊,你们就没人觉得我一个弱女子扛着鹿的画面很违和吗?
作为温柔男二良心担当,禹王看到扛鹿的云谣,表情一顿,有些愣,正准备说些什么,被谢瑾不疾不徐的音调抢了先。
“你们猎了什么?”谢瑾拽着缰绳,语气慵懒。
云谣:尼玛,那大雁明晃晃的挂在马屁股上,谢瑾你是不是瞎了看不到!
“我和禹哥哥一人猎了只大雁。”颜曦道。
“大雁?”谢瑾语气陡冷,“一人一只?双双对对。”
云谣:尼玛又吃醋了,大哥你吃醋归吃醋,能不能先让我把死鹿放下来,我快撑不住了
颜曦神色一慌,“瑾哥你别生气。”
谢瑾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禹王:“你跑的那般快,原本这雁儿该是你打下的。”他边说眼神边往云谣那儿瞟。“王弟……”
云谣两股战战:不行了,我快撑不住了!
腿一软,即将和大地来一回亲密接触,说时迟那时快,云谣忽感背上一轻,紧接着整个人也腾空了起来,反应过来时,她已被人揽在怀里,缓缓抬头,竟是禹王。
秋季的阳光并不刺眼,带着些柔和的光晕,透过层层叠叠的白云,恰到好处的打在禹王的脸上,给他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禹王并不属于好看的长相,但气质温柔,如今在暖阳的加持下更加放大了温柔的特质,云谣看的痴了,一时忘了言语。
“你没事吧?”
“下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属于禹王,一道属于谢瑾。
云谣一激灵,从呆愣的状态清醒了过来。
立马从禹王怀里跳了下来。
动作一气呵成,不带卡顿。
天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云谣落地的时候也愣了许久,回过神来连忙朝禹王行了个礼,“奴婢谢禹王殿下。”
话音未落,身子一轻,又回到了谢瑾的怀里,谢瑾手持长鞭,另一头紧紧的捆着云谣的腰。
忽然轻笑了声,“王兄若是喜欢她,不如就将这玩意送给王兄如何?”
云谣:尼玛,突然又发什么疯。
下巴一疼,强行对上谢瑾的眼,谢瑾笑着,眼里毫无笑意,食指在她的下巴上摩擦,“你说,你是愿意继续跟着我还是王兄?”
云谣求生欲极强的挤出两滴眼泪,“妾身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一颗心装的满满的都是王爷,王爷若是将妾身送给别人,妾身宁愿自戕!”
“呵。”谢瑾显然非常满意云谣说出的这番标准答案,看向禹王道:“王兄,不是我不送人,是她死也不愿意跟你。”
禹王尴尬非常,不知该说什么,一旁的颜曦却咬着嘴唇,脸色有些苍白。
云谣:尼玛好心机,一石二鸟,用我这个小小的侍妾刺激了两个人。
之后的围猎谢瑾一直带着她,他们又猎到了两只狍子、三只鹮鸟,甚至还有一头熊,不过那熊是禹王、谢瑾、颜曦三人一同猎的。
围猎路上也遇到了其他的王孙贵胄,纷纷恭敬的向谢瑾他们行礼,云谣靠着谢瑾像只专门负责卖萌的吉祥物,谢瑾一路上接受“顶礼膜拜”,顺便打猎,还时不时腾出手捏捏她的脸蛋,摸摸她的头顶。
一般这时,云谣都会非常敬业的挺直身板,不让谢瑾摸空。
皇家围猎本来就是古代贵胄们消遣的活动,类似现代游乐场的套圈圈,图个乐呵,谁也没想真靠着套圈圈大赚一笔发家致富。
围猎也一样,猎个意思,差不多就得了,转眼间几人已经在围猎场驰骋了好几个时辰,已近日跌,谢瑾几人满载猎物而归,当夜依旧准备篝火晚会。
不用谢瑾吩咐,云谣懂事的钻进帐篷——虽然白天的时候,谢瑾让她扛鹿令她恼火,但是她依旧非常敬业不作妖,嗨呀,她都要被自己感动到了。
不一会儿谢瑾派人给她送来了烤鹿肉,一大盘比她的脸还要大三圈。
云谣嘴角抽搐了下,看向不远处觥筹交错的篝火晚会,看来今晚谢瑾应当也是不会回来了。
秋季的山风清凉的很,空气中除了烤肉的香味还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一个人窝在帐篷里吃肉多少无趣了些,索性捧着肉去外头,她不是个怕黑的,古代的环境没受过污染,漫天繁星照着,也不至于双手不见五指的黑,很快就寻到了一处干净的草坪,席地而坐,捧着肉边看星星边吃别有一番趣味。
就在她吃的正开心之际,地上冒出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脚。
云谣:“!”尼玛有鬼!
作者有话要说:谢瑾:“反过来骑”
云谣:……
许多年后
云谣:“你当初很能啊,天天开黄腔”
谢瑾:“夫人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