曈曈下来之后,那个戴墨绿色眼睛的男人也下了车,把车后座的门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裹得很严密画框,这时,曈曈一扭头看见了安铁,笑着对安铁说:“叔叔,你下班啦?”
那个男人听曈曈这么一说,也转头看看安铁,然后有些机械地对安铁点点头,安铁走到曈曈身边,皱着眉头看看那个男人,曈曈对安铁说:“叔叔,这是老师的司机,上官先生。”
安铁看看这个叫上官的男人,上次那种古怪的印象还停留在脑海里,也没怎么搭理他,上官把手里的画框递给安铁,说:“我叫上官南,上次真是不好意思。”
安铁淡淡地说:“没事,你别放心上,我叫安铁,是曈曈的叔叔。”然后安铁把画框接过来,对曈曈说:“丫头,这是什么?”
曈曈道:“这是我那副画。”说完,曈曈对上官笑着点点头说:“上官先生,谢谢你,你回去吧。”
上官南对曈曈牵动了一下嘴角,在安铁看这个男人似乎不会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没有笑得能力,还是装酷,总之看这个男人一笑,安铁总感觉他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从昨天次看见这个男人,安铁就觉得这个男人的感觉很不舒服,现在依然如此。
上官南对曈曈和安铁点了一下头,然后上车开出小区,安铁看着那辆白色雪佛莱,心里疑虑重重地说:“丫头,你确定他是你老师的司机?”
曈曈眨了一下眼睛,想想说:“是啊,他是老师从美国带来的,听老师说他从18岁开始就做老师的司机。”
安铁若有所思地说:“你这个老师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对了,这副画的事情你老师是怎么说的?”
曈曈看了一眼那幅画,说:“老实说不用太在意。”
安铁说:“就说这么一句?”
曈曈说:“事啊,我看老师对这个展览一点也不感兴趣,只说让我把这副画收好,别卖掉。”
安铁拿起那幅画看了一眼,说:“嗯,咱不买,这可是丫头的一个经历,那个怪老太太就是不说咱们也不会把它买掉。”
曈曈俏皮地挽着安铁的胳膊,说:“是啊,这副画是送给叔叔的,咱们上去就把它挂在你的卧室里,嘿嘿。”
安铁和曈曈上楼以后,曈曈非要安铁先把那副画挂在墙上,安铁便把那幅画的包装打开,发现里面有一个厚厚信封,安铁和曈曈对视了一眼,把那个信封打开,发现里面是10万美金和两个写满英文的证书。
曈曈拿起那个证书看了看,说:“这两个证书好像一个是银奖的认定一个是人院的聘书。叔叔,这个钱是怎么回事啊?我们怎么办?”
安铁沉吟了一下,说:“这个你老师没告诉你钱的事情吗?”
曈曈摇摇头,皱着鼻子,说:“没听她说有这么多钱,就说里面有点奖金和证书。”
安铁刮了一下曈曈的皱起来的鼻子,说:“钱多还不好,这样的展览这些奖金不算过份,好啦,明天这笔钱叔叔给你存起来,丫头现在挣的钱比我还多,嘿嘿。”安铁站起身,把那副画挂到自己卧室的墙上,然后对曈曈说:“好了,看看怎么样?”
曈曈跟安铁并排站在一起,两个人一同看着墙上的那副名叫《黄花黄》的画,安铁又看到这副画,不禁想起在贵州的那些美好的日子,心里感慨良多,既有父亲式的自豪和欣慰,又有对曈曈成长的怅然,当时在给这副画起名的时候,曈曈的意思是叫《黄花梦境》,问安铁有没有更好的梦境,安铁当时冲口而出,“叫《黄花黄》好了。”两个人都认为这个名字不错,就定了下来,这时,曈曈眼睛里闪着梦幻般的光泽,似乎又回忆起了当时画画的感觉,手不自觉的拉着安铁的手,把身子向安铁的方向靠了一下,喃喃地说:“叔叔你喜欢吗?”
安铁用掌心包裹着曈曈柔滑细腻的小手,道:“喜欢!丫头画的我能不喜欢嘛!”
曈曈抬起头,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安铁,把头靠在安铁的胳膊上,说:“我的画只要叔叔喜欢就行,别人喜欢不喜欢都无所谓,反正我也是画着玩,又不想专门靠这个吃饭。”
安铁揽了一下曈曈的肩膀,摸摸曈曈的头,想了想说:“丫头,绘画也是一种天才的创造,是有价值的,丫头显然有这个才华,虽然现在说靠不靠这个吃饭还早,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是你以后发展的一个主要方向,如果以后你离开叔叔,生活有什么问题,画画买也能保证你的生活,叔叔也就放心多了。”
安铁说完,心里那种自豪又怅然的感觉又在心里升起,甚至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确定感,这感觉让安铁很不好,站在这幅叫《黄花黄》的画面前,安铁一时沉默不语。
曈曈看了看安铁,又看了看那幅画,说:“叔叔说什么呀,我是不会离开叔叔的。”
安铁看了曈曈一眼,说:“好啦,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庆祝一下。”
曈曈歪着脑袋说:“好啊,这次我请叔叔吃饭,嘻嘻。”
安铁楞了一下,笑道:“好,丫头请客,嘿嘿。”
安铁和曈曈找了一家川菜馆,曈曈点了许多安铁爱吃的菜,还要了两瓶啤酒,看得出今天曈曈的心情非常好,喝了小半瓶啤酒,脸色酡红地看着安铁,看得安铁眼前的美食也忘了吃,这次与曈曈吃的这顿饭,安铁发现自己和曈曈的交流完全变了个样子。
只见曈曈星暯闪动地看着安铁说:“叔叔,我今天很高兴,但不是因为获奖的事情,而是我觉得我终于能有点用,不让你那么为我操心了。明天我就开学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东西的。”
安铁停了曈曈的话,愣了一会神,举起酒杯,说:“丫头能开心就好,来,咱俩喝一杯。”
曈曈掩嘴笑笑,说:“我怎么觉得在喝酒的时候什么都很有意思呢,嘻嘻,像演戏的感觉。”
安铁笑道:“是啊,人在酒精的刺激下通常话比较多,不过这挺有意思,嘿嘿。”
曈曈点点头说:“嗯,叔叔,你再吃点菜,还想吃什么,咱们再点,我请客哦。”
安铁看看曈曈的可爱样,哈哈笑道:“行,你请客,我宰你!再来两碗??汤圆。”
曈曈招手叫服务员过来,点了汤圆之后,把胳膊放在桌上,用手支着下巴看看安铁,说:“叔叔,我真是太高兴了,我现在就希望马上能开学,然后再学习很多东西,成为更有用的人,对了,叔叔,要不我们用奖金买辆车吧,你那辆车上次都撞坏了,不知道现在修的怎么样。”
安铁心情复杂地看看曈曈,着丫头的小脑袋瓜里怎么想的总是自己,安铁道:“别瞎想了,那钱就是你自己的,我给你好好存起来,等你长大再用,至于车嘛,我前两天去看了,明天早晨就能提出来,正好送你上学。”
曈曈对安铁笑眯眯地说:“好,都听你的,我结账去喽。”说完,曈曈从包里拿出10来张100面值的美圆。
安铁笑着赶紧阻止曈曈:“丫头,你还真是有钱人了,哈哈,这里能收美圆吗?再说,你拿出那么多,那可是上万人民币啊。”
曈曈一脸愕然地看着手里的钱,道:“啊?!那这个还不能花了?”
安铁站起身,道:“我去结账,你在座位上等我,呵呵。”
曈曈皱着小巧的鼻子,瘪瘪嘴,说:“什么破奖金,还美圆呢,在咱们这用起来也太不方便啊。”
安铁看着曈曈沮丧的样子,笑着摇摇头,向收款台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安铁就去修理厂提车,这辆于自己共患难的老伙计这回算是借机来了个大修理,安铁一边在路上熟悉车子大修后的性能,一边暗想,看来开这玩意还真得越加小心,搞不好就缺胳膊断腿,小命赔上(画外音:安铁现在最想对广大同志们说:“兄弟们,酒后千万别开车!受刺激更不能开,身体是革命地本钱呐!”)
安铁回到家,肩上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曈曈,两个人一路上兴高采烈地赶往校园,九月,是曈曈一个信的起点,更是安铁的一个新的局面,这个九月充满了无限的希望与畅想。
安铁把曈曈送到学校门口,曈曈带着明媚的笑容对安铁说:“叔叔,你上班去吧,我已经不是小学生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好了。”说完,曈曈一蹦一跳地往校门走去,到了学校门口,曈曈冲安铁使劲挥挥手,然后嫣然一笑转身近了学校。
安铁看着中学校园的大门和曈曈往教学楼走去的欢快背影,脸上漾出欣慰的笑容。
在去单位的路上,安铁感受着九月的凉爽的清风,哼着小曲,看见什么都觉得心里美滋滋的,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有个法小广告的,往安铁的车窗里塞进一张纸片,安铁还对那个人笑了笑,搞得那个人心里发毛地走掉了。
安铁到了单位,刚把车停到车位上,就看见刘芳正好也停在自己的车旁边,安铁高声道:“刘总早啊!”
刘芳这时正好下车,有些纳闷地看看安铁,说:“哎?你能开车了?”
安铁把受伤的胳膊轮了一圈,道:“我和我的老伙计都ok了,嘿嘿。”
刘芳笑道:“看把你美得,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开惯车的人突然不能开车,一准憋屈坏了。我看你今天心情不错啊,有什么喜事?”
安铁嘿嘿笑道:“没啥,见到你高兴呗。”
刘芳啐道:“去!那那我开涮!”
安铁和刘芳有说有笑地进了报社大楼,安铁就坐到自己的办公桌旁忙绿起来。
根据各方面反应,形象小姐的复赛在城市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各方面的新闻接踵而至,还有不少没进决赛的女孩在那说风凉话,安铁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些消息,抽着烟,一会皱着眉头,一会笑眯眯地看着报纸,表情极其丰富。
安铁把邮箱打开,发现邮箱都快爆满了,都是关于这两个活动的合作信息,安铁一封一封地翻看着,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中午了。
安铁正准备收工去吃饭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叫了起来,安铁接起来,是吴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