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办?”孟勇敢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什么怎么办?这不是找你帮忙吗?”唱东方好像有点不高兴了。“我能帮上什么忙呢?”孟勇敢小心翼翼地问。“你今天晚上能陪我去一下吗?他非要请吃饭,醉翁之意不在酒。”唱东方说。
“我行吗?人家能相信吗?”孟勇敢好像没信心。“你怎么不行?你哪不行?”唱东方给他打气。
“那、那好吧,那我就去试试吧。”
“这可不行!你不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
“那我该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呢?”
“你应该抱着跟真的一样的心态去。这样才像是真的,才不会露破绽!”
孟勇敢心想:奶奶的!我巴不得是真的呢,我要是真的就好了!唱东方又告诉他,几点钟在哪里碰头,到哪里去吃饭,好像是个大饭店的名字,都没听说过。最后,唱东方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家伙请的是西餐,咱们最好穿得讲究点。”孟勇敢问:“怎么个讲究法?”唱东方说:“最好穿得正式一点。”孟勇敢不说话了。
唱东方问:“你怎么不说话了?不高兴了?”孟勇敢说:“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唱东方说:“我听你不说话了,我就以为你不高兴了。你没有不高兴吧?”
孟勇敢笑了起来:“没有,我没有不高兴。”唱东方试探地说:“要不,要不下午你早出来一会,我来帮你买套衣服?”
孟勇敢这才不高兴了:“为什么要你给我买衣服?”唱东方嘻嘻哈哈地说:“因为你是替我出公差嘛,这种工作服应该由我来买。”
孟勇敢不高兴地说:“你不用费这个事,我能不能完成任务还不一定呢。到时候给你演砸了,你别埋怨我就行了。”
孟勇敢先合上了电话,正要走,就听见厕所里一声水箱响,吓了他一跳。他站在那儿不动了,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不吭不哈地蹲在厕所里,偷听他讲电话。
高副连长提着裤子出来了。“怎么是你呀?”
“怎么不能是我?”
“你怎么跑到我们上边来上厕所?”
“在哪儿憋了,就在哪儿上呗!难道我还能再跑下去上?真是的!哎,刚才是你女朋友吗?”
孟勇敢说:“唉!要是我女朋友就好了。你没听见人家让我去胃充男朋友吗?我这个男朋友是假的,是个冒牌货!”
高副连长洗着手说:“哎,人家能找上你,就说明人家信任你,也就说明你还有门。你干吗不争取弄他个假戏真唱呢?说不定就弄假成真了呢!”
盂勇敢说:“说说谁不会?我得有那个本事呀!”孟勇敢决定豁上了,买套西服去。
他跑到商场,直奔高档西装区。仔细一看,凡是像样一点的丙服,最少也是四五千一套。他眼看上一套丙服,再一看价签,老天爷呀,二万八!孟勇敢暗暗地夸奖自己:奶奶的,还真他妈有眼光呢!
孟勇敢正在试一套黑色的西服,这套好像非常适合自己,连售货员都由衷地直夸好。孟勇敢很满意地望着穿衣镜中的自己,突然镜子里多了一个人,是王惠王技师。
王技师从后边拍了他一下,大惊小怪地说:“哎呀,我说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我们的孟勇敢呀!”
孟勇敢说:“你来得正好,快帮我参谋参谋这套西服,你看怎么样?”
王技师从头看到脚,也不得不点头:“嗯,挺好!真的挺好!你就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孟勇敢让她夸害臊了,赶紧钻进试衣间,脱下了西服。孟勇敢出来说:“就这一套了,开票吧。”王技师问:“多少饯?”
售货员说:“原价九千八,打完折七千一,挺合算的。”王技师吃惊地望着孟勇敢:“孟勇敢,你要干什么?你要发疯吗?”孟勇敢只好胡编乱造:“我一个朋友结婚,让我当伴郎。”王技师更不能理解了:“人家结婚,你这么热闹干什么?不就当个伴郎吗,又不是新郎。你是不是从小被傻子抱过呀?怎么也这么傻呀!”
王技师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扭一扭地气走了。孟勇敢望着王技师面板一样的后背,也有点心疼了:也是,是有点缺心眼。当个冒牌货,还得这么破费。
本来孟勇敢想打枪的不要,悄悄地换上西服,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走人了。王技师在商场的出现提醒了他,让他意识到,穿着这么高级的西服,从连里不被一个人看见地潜伏出去,那是相当困难的事情,也是相当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孟勇敢只好提着新衣服,钻进了借来的车里。
把军服脱下,换上西服,这都进行得很顺利。除了不太方便,伸胳膊伸腿地有点碍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唯有扎领带的时候,出问题了,而且还是大问题:他不会扎!从来就没扎过!
让谁帮着扎上呢?总不能让唱东方帮忙吧?他还在这儿担心让她知道自己这是头一回穿西服呢,哪可能送货上门,去让她笑话呢?连里谁会扎呢?除了徐晓斌,别人谁会他还真不清楚。唉!看来这个徐晓斌真是自己的克星,什么都离不开他,什么都瞒不了他。
孟勇敢掏出手机,给徐晓斌打电话,让他下来一下,到楼下停的一辆“讴歌”车里来。徐晓斌问他干什么,他说你来就知道了。
徐晓斌跑来了,一看他手里的领带和支棱着的衬衣领子,就知道要他干什么来了。徐晓斌这时候哪可能党叫干啥就干啥呢?他抱起了胳膊,一副你不说实话我就不帮你的臭德性。孟勇敢说:“你别这样,算我求你了。”
徐晓斌说:“求也没用,不说实话就不管。”
孟勇敢说:“好好好,我告诉你。你那个小姨子东方红,让我去帮她一个忙。他们老板的儿子在追求她,她不愿意,就让我去冒充他的男朋友,帮她挡挡驾。就这么冋事,骗你我都不是人。快动手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徐晓斌动手帮他打领带,心里头嘀咕: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骗局呢?徐晓斌下了车,目送着银灰色的汽车飞驰而去,不禁替他捏了一把汗。许兵都走到他身边了,他愣是没发现。
许兵拍了他一下,问他:“哎,车里是谁呀,你这么深情?”徐晓斌一把拽住了她,生怕她跑掉一样:“你来#正好,我正要找你呢。我问你,你们又在搞什么鬼?”
许兵奇怪地瞪圆了眼晴:“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们指的是谁呀?你说谁在捣鬼呀?”
徐晓斌看她不像是装的,更奇怪了:“那就怪了,难道是你那表妹单独在行动?”
徐晓斌把孟勇敢穿的什么衣服、要执行什么任务,都给许兵讲了。许兵一听,赶紧掏出了手机,赶紧给唱东方打电话。许兵上来就问:“哎,你要干什么?”
不知唱东方在里边说了些什么,许兵一个劲地点头,最后还担心地问:“他行吗?别给你穿帮演砸了!”又说:“唱东方,我可告诉你,穿帮了你也不许埋怨人家!人家非常重视,西装革履地去帮你演戏了,就是演砸了,你也得感谢人家!知道吗?”
讲完电话,许兵见徐晓斌还在担心,就说他:“看你这个样子,像孟勇敢他爹似的。你用得着这么担心吗?”
徐晓斌说:“我看他俩最近联系挺密切的,不会有什么事吧?”许兵问:“你担心会有什么事?”
徐晓斌说:“我担心你那个表妹会害死他。还有你,都是你!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让你那表妹去糟蹋人家孟勇敢。我告诉你许兵,人家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了,我可饶不了你!”
许兵笑了起来,啧着嘴说:“哎呀,你可吓死俺了!请问,你想怎么收拾俺?”
徐晓斌恨恨地说:“离婚!我可不能跟害人的人一起过!”许兵说:“离就离!谁怕谁?”
正吵着,王技师出来了,一见他俩在拌嘴,就笑着说:“吵架回家吵去,别在连队门门吵,影响多不好。”
许兵说:“都要离婚了,谁还顾得上影响不影响?”王技师才不信他俩会离婚呢,都不在这个话题上啰嗦,直接说到孟勇敢买西服的事上了。
王技师说:“我看他是想结婚了,想当新郎想疯了!看这样子,这小子不可能是个同性恋了。哎,对了,你表妹那儿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没有?”
许兵看了徐晓斌一眼,故意说:“有,正在进行中。”徐晓斌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走了。王技师问:“他哼什么?”许兵说:“他鼻子不通气,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