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情挑】(下)
清晨醒来的时候,两女已经离去,来到厅内燕兴启正在悠闲自得的喝着早茶。我在他对面坐下,燕兴启为我倒上一杯茶水,微笑道:“平王睡得可好?”
我端起茶杯笑道:“神清气爽,通体舒泰!”
燕兴启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向我道:“自古有云,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本王也不能免俗!”
他的直白让我顿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慢慢的放下茶盏道:“肃王千岁请讲。”
燕兴启道:“大秦少府之职已经悬空多年,本王一直想为国分忧,只可惜先皇对我抱有偏见。”他叹了口气又道:“大秦正值多事之秋,本王虽然能力有限,仍然想为宗室出力,为国解忧,如果可能,平王可不可以将我的意思转达给太后?”
我心中暗笑,则燕兴启居然盯住了负责宗室供养的少府之职,若是他知道晶后有意让他相国之位又不知会作何感想,不过这次刚好是一个大好机会,我正好顺水推舟的送他一个人情,当下点了点头道:“肃王放心,胤空一定向母后禀承这件事。”
燕兴启微笑道:“此事如能促成,本王还有重谢!”
我和燕兴启分手后径直前往秦宫去参见晶后,来到凤阳宫,晶后正在门前的花园中采撷着鲜花。
也许是因为燕元宗的大婚,她今日穿上了一袭红色束身长裙,上面精心绣有一只振翅欲飞的金凤,身处百花之中,和谐的融入满园浓浓春意。
橘色晨光笼罩着整个花园,为千姿百态的鲜花罩上一层柔和的光华,时而微风拂过,花瓣上的露珠随风飘下,划出一道美丽晶莹的弧线。
从我的方向刚好可以看到晶后侧面的剪影,她的目光充满了迷惘,唇角流露着淡淡的忧郁,纤手漫不经心的向鲜花摘取,却忽然发出‘啊!’的一声娇呼,无意中她的手指被花枝刺破。
我正要上前,却见许公公和两名宫女已经跑了过去。
晶后怒道:“混账东西!连你也敢欺负我!”她将手中花枝尽数扔在地上,向许公公道:“把这片花园给我铲平!”
“太后……”
“怎么!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晶后重重的拂下衣袖,转身向宫内走去,这才看到我。
俏脸上仍然余怒未消:“胤空!这么早!”
我恭恭敬敬的向她行礼道:“孩儿特地来向母后请安!”
晶后点了点头率先向宫内走去。
晶后诱人的胸部仍在不断起伏,我的眼光情不自禁在上面多看了两眼,却正碰到她冷森森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晶后看到我的反应,目光渐渐软化了下来,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亲生的儿子居然还不如你有心。”
“母后何出此言?”我随即反应过来,今日是燕元宗新婚第一天,按理说他和俪姬应该一早来到凤阳宫向晶后敬茶。
我笑道:“也许……他们**苦短……起床晚了,也未必可知……”不知怎么,我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酸酸的味道。
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道:“你们年轻人只知道贪图欢娱,其他的事情完全抛在脑后了。”
我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指,看到她明艳的容颜,不免又是一阵心猿意马。
“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这才将燕兴启的事情向晶后禀报了一遍。
晶后点了点头道:“他之前曾经托别人向我说过这件事,他之所以看中少府之职,无非是想借机搜刮民脂民膏。”
我笑道:“肃王若是知道母后有意让他出任相国之位,恐怕会高兴的癫了。”
晶后冷笑道:“他始终无法改变贪婪的本性!”
“只要利用得当,他完全可以成为母后的挡风之墙。”
晶后满怀深意的笑道:“你一早来在我的面前拼命说着他的好话,是不是得了他的什么好处?”
我呵呵笑道:“胤空就算趁机敲一敲他的竹杠也算是理所当然。”
晶后也笑了起来。
这时许公公在门外喊道:“皇上驾到!”
晶后的秀眉终于完全舒展开来,看来燕元宗毕竟没有忘记他的这位母后。
身穿红色吉服的燕元宗和俪姬并肩走入宫内,我慌忙起身施礼。
燕元宗淡然笑道:“都是一家人,胤空无需如此客气。”二人从宫女手中接过茶盏,跪倒向晶后敬茶。
我忽然留意到俪姬颈后有一道触目惊心的淤痕,我心中不由得一颤,难道她昨晚遭到了燕元宗这个变态的折磨。
俪姬为了掩饰这道淤痕今日特地穿上了高领长裙,她俏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从表面绝对看不出她内心的痛苦。
晶后微笑着将他们两个搀起来,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道:“元宗,你总算成家了,你父皇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说话间眼圈红了起来,
燕元宗道:“母后放心,孩儿以后一定励精图治,让大秦日益强盛。”
晶后擦去眼泪道:“你能有此心思,为娘就放心了……”她一手捉住燕元宗,一手拉住俪姬,将两人的手掌迭合在一起,晃了晃道:“你们眼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给大秦皇室续下香火!”
燕元宗的脸色猛然一变,随即又迅速回复了正常。
俪姬的美眸中涌现出无限幽怨。
我一直在留意两人的表情变化,晶后的注意力仅仅集中在燕元宗身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傻孩子,生儿育女乃是人生毕竟之路,你虽说贵为帝王,一样也要经历此事。”
俪姬俏脸通红的垂下头去。
晶后道:“今日难得你们都在,陪我一起用早膳!”
许公公早已安排宫女在外间摆好各色早点和果品。
我们一起来到桌前落座。
晶后心情好转了许多,不时讲着燕元宗儿时的趣事,俪姬时而发出阵阵浅笑,燕元宗却毫无表情,只顾埋头吃着东西。
俪姬目光专注的盯着晶后,时而发出一两声会心的微笑,风姿诱人到了极点。
我忽然产生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念头,而且马上付诸实施,我的脚悄声无息的从桌下伸了出去,准确的寻找到俪姬的纤足,用足背轻轻摩挲着她的脚踝。
俪姬娇躯一颤,刚刚夹起的点心又掉到托盘之中。
晶后关切道:“你怎么了?”
俪姬迅速镇静了下来,微笑道:“母后,孩儿只是一时失手。”
燕元宗有些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俪姬纤足向后缩去,却仅仅后退了些许的距离,我继续跟上,用脚勾住她圆润的足踝向前牵拉。
我表面上却仍然和晶后谈笑风生,俪姬的手下意识的抓住燕元宗的臂膀。
燕元宗冷冷拂落俪姬的纤手道:“这里是皇宫,规矩和你原来全然不同。”
俪姬遭到他的冷遇,神情黯然之至,晶后怒道:“元宗,你这孩子怎地如此说话!”
俪姬温柔道:“母后切莫怪罪皇上,此事原是孩儿的不是……”
我笑道:“皇兄也是无心的,心中并无斥责皇后之意。”脚背大胆的沿着俪姬的足踝向上,轻轻摩擦着她的小腿。
俪姬再不退缩,小腿并拢将我不安份的大脚夹住,我们的目光瞬间相触,虽然是惊鸿一瞥,彼此的眼中同时荡漾出一丝春意。
这种心跳中的旖旎更加的韵味无穷,直到晶后起身,我才把脚收回,俪姬趁机看了我一眼,俏脸绯红的垂下头去。
看着燕元宗和俪姬离开,晶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充满惆怅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元宗和俪姬之间有些不对?”
我点了点头道:“母后无需顾虑,假以时日他们之间定然会产生感情。”
晶后道:“希望这样才好……”她转向我道:“这些日子我忙于朝政,把你和白晷小女儿的事情忘记了,找个机会我会再向白晷提及此事。”
我趁机表白道:“此事不提也罢,白晷对我并无好感,再说孩儿对思绮并无太多想法……”我向晶后走了一步低声道:“孩儿心中只牵挂着母后一个……”
晶后冷冷看了我一眼道:“胤空,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跟燕兴启去了什么地方吗?”
我尴尬笑道:“孩儿就算和其他女子在一起,心中仍然想着母后!”
“大胆!”晶后柳眉倒竖,扬起纤手狠狠的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慌忙跪倒在她的面前。
“混账东西,居然拿本宫和那帮烟花女子相比!”晶后气得俏脸煞白,娇躯不住颤抖。
我心中非但没有感到任何恐惧,反而感到莫名的欣喜,她越是表现出这样的愤怒,越是表明我在她的内心中已经占有一席之地。
我张臂抱住她的**,真挚道:“即便是母后要杀了孩儿,孩儿也要把心中话说出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母后。”
晶后反手在我脸上又是一掌,低声道:“放开我!”
我仍然抱住她的双腿不放,晶后怒极一掌接着一掌的打在我的脸上,我闭上眼睛仰起头默默承受着,忽然一滴冰冷的泪水低落在我的脸上,我诧异的睁开双目,却见晶后的目光终于软化了下来,腮边仍有一颗晶莹的泪珠犹未落下。
我慢慢站起身来,晶后怜惜的抚摸着我被打得红肿的面庞,我猛然将她的娇躯拥入了怀中。晶后的娇躯在我怀中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我抱起她的娇躯向内室的床榻走去……
走出凤阳宫的时候已经是正午十分,晶后的**呢哝仍然回荡在我的脑海之中,我忽然发现自己对晶后的迷恋几乎不能自拔,现在的我仿佛游走于刀锋边缘,稍有不慎恐怕将落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肃王燕兴启成为相国之后,一定会对我感激万分,我们的关系肯定会因此而更进一层。按照沈驰的计划,晶后暂时并不会向白晷采取行动,这段时间应该是最为平静的时刻。我刚好利用这个机会考虑如何接近白晷,甚至获取他的信任。
瑶如的病痛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断命七绝针带给她的痛苦一日强似一日,孙三分利用所有的方法对她进行镇痛,可是看起来效果始终不大。田玉麟仿佛在人间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的音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开始丧失了信心。
这是我从济州返回后第一次去拜会陈子苏,来到他府上的时候,他正在搀扶着夫人小心的在院内走路,孙三分果然妙手回春,看陈夫人的情形完全恢复只是迟早的事情了。
陈子苏看到我慌忙招呼我桌下,我让唐昧去外面买些酒菜,中午便在他这里吃饭。
陈子苏从我的脸色就已经看出我有心事,微笑道:“平王从济州游玩回来,似乎心情比原来还要沉重许多!”
我苦笑道:“回来的这几天,诸般事情一股脑全部用了过来,我几乎要招架不住了,今日才能抽出时间拜会先生。”
陈子苏早已从孙三分那里知道我回来的消息,他笑道:“本来我想去府上拜会殿下,可是考虑到平王心境纷乱,还是让你冷静下来再去,没想到殿下今日亲自来了。”
我叹了口气道:“胤空今日前来,是特地向先生请教的。”
陈子苏道:“平王有话尽管直说。”
我这才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一向陈子苏道来,陈子苏一边倾听一边点头。当我说到沈驰提出让肃王燕兴启为相国之事时,他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殿下有没有想过这沈驰因何会提出这个人选?”
我笑道:“这点我早就考虑过,可是根据我的了解沈驰和燕兴启之间并没有过任何交往。”
陈子苏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沈驰仅仅是用燕兴启来转移白晷的目标这么简单!”他似乎并未全信。
我继续说道:“沈驰此人的确不好捉摸,他为了掩饰自身来到秦都的真正目的,还让晶后从外地调遣数十名被贬敵的官员。”
陈子苏道:“这些官员殿下有没有调查过?”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多数跟沈驰都没有交往。”
陈子苏道:“我总觉着沈驰真正的目的并不在迷惑白晷,可是一时间也无法猜透他的真正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