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从雅典来的船驶进了卡塔尼亚港。来人召见正忙于准备下一场谈判的阿基比亚德,交给他一封公文。
这是雅典法院下达的出庭令,要求阿基比亚德随来者一起即刻归国。
阿基比亚德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做出任何狂怒的反应。
他唯一的要求是带上随从一同走。这个要求得到了准许。雅典法院还不至于把将军五花大绑地押送回国。
阿基比亚德没能和露营的战士以及停泊在港口的战船上的船员们告别。为稳定军心,法院禁止他和外部接触。
就这样,在几乎无人知晓的情况下,阿基比亚德乘船离开了卡塔尼亚港。35岁的司令官肩负着雅典人的期待从比雷埃夫斯港出征,未满3个月就不得不掉头回去。
在归途的船上,阿基比亚德听说了以下事情。
控告他的两个人都是自称克里昂继承者的煽动者,受理此案的检察官和法官虽然不是尼基阿斯派的成员,但他们对阿基比亚德都怀有敌意。
此外,阿基比亚德很清楚,雅典人绝不原谅亵渎神灵的行为,他们会毫不留情地对这种行为予以惩罚。雅典的惩罚,就是死刑。
由于船上载有接到即刻出庭令的当事人,所以阿基比亚德乘坐的这条船不像其他船只沿岸航行,而是一口气横穿爱奥尼亚海,直接驶往比雷埃夫斯港。在横穿爱奥尼亚海之前,船只需要找地方靠港备齐所需物资。结果,船停靠在南意大利的图里。
图里在伯里克利时代就是雅典的殖民城邦。此地虽然靠海,但没有直通大海的入海口,因此不适合大规模的军船停靠。这里作为雅典的基地已有30年,只要是雅典人,谁都可以自由上岸。
阿基比亚德乘坐的船停靠在图里外港锡巴里,这里也是伯里克利赢得的雅典友好城邦。他们预定在当地停留2~3天,阿基比亚德承诺夜晚返回船上,以此换得自由行动的机会。
然而,就在船准备出港的当天早晨,阿基比亚德及其随从消失得无踪无影。雅典法院在被告人缺席的情况下,判处阿基比亚德死刑。35岁的司令官新的身份是国际通缉犯。
直到那一年的冬天,都没有人知道阿基比亚德的行踪。
罗马人从先驱希腊人那里学到许多东西,同时也将他们作为反面教材。罗马法律规定,无论有什么理由,都不准对派往前线的司令官下达召回令。
法院还是会受理相关诉状,但受理后的调查以及根据调查结果做出判决,都要等战争结束后再进行。
如果罗马人承袭了希腊人的那一套,就不会有恺撒的高卢战役。恺撒征战欧洲西北部的10年间,首都罗马的反对派们对他发起过无数次的诉讼。
阿基比亚德离去后,率领远征军的司令官剩下尼基阿斯和拉马库斯。作为政界的大佬,尼基阿斯俨然成为实际领导人,再也没有人站出来和他唱反调。
可是尼基阿斯并没有因此振作。55岁的尼基阿斯,政治生涯的开始阶段是和煽动家克里昂相争,克里昂死后阿基比亚德登场,成为他的反对派。如今没了对手,他反倒无所适从。
彼时还是适合作战的秋天。作为将军,他必须有所作为。于是,尼基阿斯实施了阿基比亚德筹划的战略,打算把西西里的一个小城拉入雅典的阵营。
没想到尼基阿斯在那里遭遇了失败。他以武力胁迫对方加入同盟,引发了西西里人的反感。
雅典海军绕着近似三角形的西西里岛的海岸转了一圈,结果还是没有震慑住对方。尼基阿斯不得不承认失败。
他改变方针,接受了拉马库斯提出的攻打叙拉古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