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关于一个女间谍的故事,事实上,她到底是不是间谍,到底做了谁的间谍,还没人说得清。但这也是她的故事一直流传至今的原因。
曾经有一个“世界十大女间谍”的排行榜。
那张榜单里,有9个人都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成名,只有一个人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被人熟知,这个人就是玛塔·哈丽。
所以,玛塔·哈丽被称为“女间谍鼻祖”。
1876年8月7日,玛塔·哈丽出生在荷兰北部的一个小镇。她原名叫玛嘉蕾莎·吉尔特鲁伊达·泽利,为了方便,我们还是叫她后来被广为人知的名字:玛塔·哈丽。
玛塔的父亲是荷兰人,母亲是印度尼西亚人,所以她是东西方的混血儿。应该说,玛塔的家境本来还算不错,父亲是个农场主。但后来父亲生意失败,父母离异。之后,15岁的玛塔来到师范寄宿学校,但美貌的她不久就被校长强暴。
玛塔19岁时,无奈开始了一段婚姻,她嫁给了一名41岁的荷兰海军军官。
拥有混血儿气质的玛塔·哈丽
这个酗酒的海军军官给玛塔带来了无尽的痛苦,他玩弄女佣却不愿意负责,导致女佣把玛塔的儿子毒死了。
如果说丈夫曾给玛塔带来过什么,就是带她去印度尼西亚的爪哇岛驻扎,在那里,玛塔学会了一种神秘的“神湿婆舞”。
总而言之,绝望的玛塔最终决定离开家庭。28岁的她孤身一人来到巴黎,除了姣好的面容和傲人的身材之外,一文不名。
但巴黎改变了她的命运。
玛塔和她的唯一一任丈夫
玛塔·哈丽一开始是在一个马戏团做骑师,同时也兼职做艺术模特,艰难维持生活。
为了能够赚更多的钱,有一次,玛塔·哈丽决定在一位巴黎剧院经理的面前,表演一段“神湿婆舞”。
剧院经理立刻被这种散发着神秘东方气息的艳舞吸引了,当即拍板,决定录用她,并为她起名“玛塔·哈丽”。
这个名字,在梵语里意为“神之母”,在印度尼西亚语里,意为“黎明的眼睛”。
穿着舞服的玛塔·哈丽
1905年3月13日,玛塔·哈丽在巴黎的吉梅博物馆进行了首次演出,那种东方式的神秘诱惑舞蹈,轰动了整个巴黎。当时的《巴黎人报》评价:“只要她一出场,台下的观众就如痴如狂。”
玛塔把“神湿婆舞”重新做了改编,取名“七重面纱”。自那以后,玛塔·哈丽就成了那个时代的“超级网红”。
只是不知是喜是悲。
因为战争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为它服务的人。
1914年,改变玛塔·哈丽命运的一年终于到来: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可参见“馒头说”《一场莫名其妙的世界大战》)。
在战争爆发前夕,德国人就盯上了玛塔·哈丽,因为她结识了很多法国上层的权贵和政治家,可以打听到很多内部消息。当时玛塔·哈丽正在德国巡回表演,德国人找到了她。
据说,德国人先花了两万法郎,说服玛塔·哈丽做他们的间谍。玛塔·哈丽很快展现出了她的社交天赋,开始源源不断地为德国人送去情报。按照法国人后来的说法,让法国军队蒙受了巨大损失。
但没有不透风的墙,玛塔成为德国人间谍的事情,被英国的情报工作人员发现了。
作为协约国的同盟,英国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法国情报部门二局的反间谍部门,负责人拉杜上尉做出了一个决定——找到玛塔·哈里,让她成为双面间谍,从德国人那里套取情报。
无法证明,拉杜上尉这种做法是秘密行动还是个人行为。
但是玛塔居然也答应了。随后玛塔展现出了作为一名间谍的惊人天赋,游走于德国的高官之间,开始给法国人提供大量情报,让德国又遭受了巨大损失。
名媛装扮的玛塔·哈丽
1917年,玛塔“玩火”的日子走到了尾声。
在一次西班牙巡演中,法国情报部门截获了德国情报部门发出的一封电报:“通知H21速回巴黎,并支付1.5万法郎费用。”
而巧合的是,玛塔这时就突然中断了在西班牙的演出,匆匆返回了法国。法国情报机关认为,H21就是玛塔·哈丽,他们决定逮捕她。
值得一提的是,德国人用的是一套他们知道法国人早已破译的电码。所以后来史学家推断,很可能是德国人想借刀杀人,借此除掉玛塔·哈丽。
1917年2月13日,玛塔·哈丽刚刚入住巴黎的一家酒店,6名警察就闯入了她的房间。据说,玛塔客气地请他们吃了夹心巧克力,然后化完妆,平静地跟他们走了。
随后她就被投入了监狱。
玛塔被警察带走时41岁
对玛塔·哈丽的审判,引起了全法国的轰动,因为谁都没想到她会是一名间谍。
在审判庭,拉杜上尉反复强调玛塔为德国人提供的情报给法国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却只字不提玛塔曾为法国人提供过大量情报。
2003年,法国历史学家菲利普·考勒斯经考证后指出,哈丽虽然收下了那两万法郎,也曾多次引诱法国高级军官上床,可是从未向德军出卖过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玛塔的辩护律师叫克鲁内,据说也是玛塔的情人之一。克鲁内为玛塔的案子四处奔走,甚至修书给法国总统请求免除死刑,但被法国总统拒绝。荷兰首相也通过专门渠道请求法国免除玛塔的死刑,但法国政府依然拒绝了。当初有无数位高权重的人承诺愿意为玛塔献出生命,但是现在,他们都闭口不言。
一个更令后人信服的理由是:在“一战”的前三年,法国人面对德国人处于劣势,总是吃败仗,政府需要给人民一个军队总是被打败的理由。
玛塔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在狱中的最后岁月,有两位修女一直陪伴着她。据修女回忆,玛塔开始不断说梦话,反复说三个名字:一个是她那被毒死的儿子诺曼,一个是已长大的女儿简,还有就是她自己的名字。
1917年10月15日,被以“叛国罪”判处死刑的玛塔·哈丽,被行刑队带到了一个刑场。
那天,玛塔·哈丽戴了华贵的黑色礼帽,穿了端庄的黑丝礼服,穿了自己最喜欢的红舞鞋。
行刑队员要给她蒙上黑色眼罩,但她微笑着拒绝了。据后来的《巴黎日报》报道,她临行前,双眼一直凝视着埃菲尔铁塔的方向,直到枪声响起。
她写的临终遗言是:
“谢谢,先生。”
有一句话叫作:战争让女人走开。
但很多时候,是战争自己找到的女人。
玛塔·哈丽固然也应该为自己的贪婪和玩火付出代价,但换个角度来看,第一次世界大战,本质上就是英法集团和德奥集团为了争夺殖民地而打的一场大战,没有一方是正义的,大家都是为了争夺利益。
而玛塔是荷兰人,对德国和法国这两个国家,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在这场利益争夺中,玛塔认为自己用迷人的舞步,在刀尖火海中,获取了自己的利益,或是成就感。
玛塔死后,没人认领的尸体被送到了医学院。她的头颅经特殊处理后,保留了生前的样子。
2000年,这颗头颅被人盗走。据说是她的崇拜者所为。
不知头颅上的那双眼睛,投射出的是怎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