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竖立代表至高声名的“纪念碑”,使人听到为之惊惧不已,那就是萨拉丁的什一税。这种全面税法是为着圣战的需要,而强加在俗家甚或拉丁教士的身上,运用起来获利极丰,即使时机消逝也难以废止。类似的贡金成为教会圣俸什一税的基础,罗马教皇将征税权力授予天主教国家的君王,或保留给使徒教区直接掌握运用。金钱的酬劳必然可以增加教皇对光复巴勒斯坦的兴趣。等到萨拉丁去世以后,教皇用信函、使节或传道士在各地倡导十字军,要完成这项神圣的工作必须依靠英诺森三世的热诚和才能。这位教士年纪轻轻却雄心万丈,使圣彼得的继承人臻于伟大的顶峰,他在18年的统治时间里,用专制的手法控制着皇帝和国王,可以任意加以擢升和罢黜。要是他们冒犯这位高高在上的圣主,就会受到禁令的处分,剥夺他们在数月或数年之内参加基督徒礼拜仪式的权利。在拉特兰宫举行的国务会议中,他的作为使他看上去不仅是东部和西部的教会负责人,更像一位尘世的统治者。英格兰的约翰跪在他派遣的使节脚前,交出头上的冠冕。英诺森可以夸耀两项最伟大的胜利,能够摧毁人类的理性和良知,那就是“圣餐变体论”的学说和“宗教裁判所”的设立。在他的呼吁之下,发起第四次(1203 A.D.)和第五次(1218 A.D.)十字军东征,不过除了匈牙利有一位国王参与,其余都是位阶列于第二等的诸侯,他们亲自率领朝圣的队伍,兵力并不符合计划的要求,产生的结果不能满足教皇和人民的希望和意愿。
第四次十字军东征从叙利亚转向君士坦丁堡,希腊人或者说是罗马帝国被拉丁人征服,形成下一章极其适切和重要的主题。在第五次十字军东征中,20万法兰克人在尼罗河最东边的河口登陆,他们怀着合理的愿望,认为占领埃及就可以打败巴勒斯坦,因为埃及是苏丹的政治中枢和粮食仓库。经过16个月的围攻,穆斯林为达米埃塔的失陷而悲痛不已。但是担任使节的贝拉基乌斯运用教皇的名义,擅自侵犯将领的职权,他的傲慢和无礼断送了基督徒的大军。患病的法兰克人被尼罗河的洪水和东方人的军队围困,只能用撤离达米埃塔作为条件,交换安全的退却机会、朝圣者的租借用地和真十字架的可疑遗物。部分的失败原因可以归咎于十字军人员的胆大妄为和数量增多。欧洲的皇室家族在同一时期,要用倡导十字军的作为来处理棘手的问题,像是立沃尼亚的异教徒、西班牙的摩尔人、法兰西的艾伯塔异端,以及西西里的国王。在这种论功行赏的服务方式之下,国内的志愿人士从宗教方面获得同样的恩典和赏赐,还有更多的尘世报酬。甚至就是教皇也要用满腔热血来对付内部的敌人,有时就会将叙利亚弟兄所遭受的苦难忘得干干净净。
从十字军最后的时代开始,教皇抓住机会控制军队和税务,一些深入考量问题、具备理性思维的人士,怀疑从第一次普拉森提亚宗教会议开始,罗马教廷的政策就在规划和执行整个十字军运动。这些疑虑并非依据东征的性质或事实。圣彼得的继承人显然是在追随而非引导习俗和偏见所产生的冲动,他们摘取迷信的时代天然生长、已经成熟的果实,事先不知道季节的状况,也没有耕耘土地。他们采收这些果实丝毫不感劳累,更无须冒险犯难。英诺森三世在拉特兰的国务会议上形成含糊的决议,要以自身为榜样来激励十字军人员采取行动,但是神圣船只的领航员不能放弃手里的舵,巴勒斯坦也不可能得到罗马教皇亲临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