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魏王邀宴
李素没想到今日在路中间堵他的人居然是魏王李泰。
私下里,李素与皇子的来往并不多,除了李治这个小屁孩确实比较可爱,对其他的皇子,李素都抱着几分戒意的。
龙生九子,没一个是好人呐。
尤其是,李素与魏王以前还有恩怨过节,当初二人也曾过了几招的,可谓各有胜负,从那以后,大家保持着老死不相往来的默契。
没想到今日魏王居然专门堵在路中间等他,李素当时心里便有了一种钱包被贼惦记上的紧张感。
拱了拱手,李素客气地问道:“不知魏王殿下等臣是为了”
李泰肥脸堆挤出笑容,表情好单纯好不做作:“妹夫”
李素惊呆,茫然四顾:“谁是你妹夫”
“你啊,按大小排,东阳算是我妹妹,你当然是我妹夫。”
“殿下莫乱说,臣与东阳公主殿下的关系比白纸还纯洁”
“妹夫,都是自家人了,何必如此小心你和东阳如今差的只是父皇一道旨意罢了,长安城里谁人不知”
“臣真的很纯洁”
李泰见他戒意甚深,不由叹了口气,肥脸抖索了几下,幽怨地道:“看来你还是不肯与自家人相认,罢了,你我便兄弟相称吧。”
李素继续惊呆:“”
最近的风水是不是有问题为何个个跑来跟他称兄道弟吐蕃大相也是,魏王也是,自己长着一张当兄弟的脸吗
客气地拱拱手,李素脸上堆笑,心中戒意更深了:“不知魏王殿下今日”
李泰哈哈一笑,拽住李素的手便往马车上拉:“王府饮宴,久慕李兄文采,饮宴怎可少了你我知你性子孤傲,派人来请必然回拒,于是愚弟我亲自来请,李兄定要给我个面子。”
李素大惊:“殿下不可,不是臣不识抬举,实是城门马上要关,城内各坊要宵禁了”
“宵禁怕甚睡在我府中便是”
“可是殿下到底有什么事能明说么”
“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
客气得有些夸张的请客过程,一言不合就把李素拉家里喝酒吃肉去了。
李素推了几次都没推成功,最后被李泰强行拉上车,别看人虽然胖,力气可不小,李素如同被夹在腋窝里的一只小鸡崽,就这样上了李泰的贼车。
方老五郑小楼等部曲面面相觑,赶紧跟上。
坐在马车上,看着李泰笑吟吟的模样,李素不动声色。
一位以前有过恩怨的皇子忽然尽弃前嫌,一脸热情的把昔日的敌人拉上车,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要把他卖掉,二是确实有事,而且是神神秘秘见不得人的事,不可能真的只是饮宴那么简单。
既来之则安之,李素也不推辞了,索性坐在马车里不言不动,像一尊神龛里的土地公。
车厢内金碧辉煌,楠木包着镏金,地上铺陈波斯羊毛地毯,中间置一矮桌,桌上放置着书籍,香炉,笔墨和砚台,桌下有四格抽屉,正中的主位下还铺着一张完好无损的虎皮。马车确实很大,粗略望去,里面坐十个人都有富余,这是一乘四马拉辕的宽厢大马车,一辆车行在长安城最宽的朱雀大街上,都占了差不多半边路,前方还有王府的侍卫厉声呵斥着行人避让。
王府威势,王府气派,委实令人侧目惊叹。
李素心中暗暗叹气,难怪外界总是传说今上有易储之念,别的不说,只看这魏王的车驾和随行仪仗便很不一般了,绝对远超寻常皇子的规格,东宫太子出行恐怕也就这阵势了吧
也难怪魏王这几年有些飘飘然,渐渐觉得自己能够取李承乾而代之,父皇给了他如此宠溺的待遇,自然便是一个极容易造成错觉的幻象,换了任何人是他,都会忍不住滋长出不可言的野心。
大唐哪里都好,就是这皇家里的父亲和儿子,两头都搞得乱七八糟没个章法,迟早出祸端。
车行到王府,李泰请李素下车,二人互相谦让一阵后,并肩入府。
走进王府前厅,李素便察觉今日的饮宴不寻常,没有任何陪客,据说魏王素喜魏晋之遗风,常在府中呼朋引伴,不但歌舞娱之,而且还嗑五石散,嗑得浑身冒虚汗,面色潮红,然后所有人脱得赤条条在厅中开无遮会,当然,王府的歌伎和舞伎也不例外,总之厅内不许任何人穿着衣服,好好的王府被折腾得像个吸毒的淫窝,非常的伤风败俗,奇怪的是,从魏王本人到朝堂君臣甚至是百姓,没有一个觉得这是很羞耻的事,反而无比仰慕魏王狂放不羁的风采
整个世界都有病
李素走进前厅,眼皮跳个不停,他忽然觉得有点后悔,如果这家伙也逼着他嗑一剂五石散的话,他是应该一脸怒意掉头就走,还是索性一酒壶抡破他的狗头
很显然,今日魏王府的酒宴专为李素一人而设,而且分明是早有准备。
李泰走进前厅,拍了拍手,很快一群美艳侍女端着食盘和酒坛进来,布置妥当后,侍女退出,李泰笑吟吟地端起酒盏,二人遥敬,一饮而尽之后,仿佛排练过无数次似的,李素刚放下酒盏,便有两队歌舞伎盈盈进殿,后侧屏风内也转出一班乐师,随着乐声悠扬传开,舞伎们在空旷的厅内翩翩起舞,每一举手抬足,柔情似水的眼波总会不自觉地朝李素一瞟,绕指柔般的风情仿佛一根缠绵的青藤,不知不觉地将李素缠绕住。
李素脸上带笑,心中愈发警惕。
这感觉,多么熟悉啊,唐僧进了蜘蛛洞大抵便是如此了吧
耐着性子观赏了一阵,曲罢舞歇,李素笑着朝李泰敬了一杯酒,李泰饮尽后哈哈大笑:“不瞒子正兄,府中前日从东市买来了十多位胡女,她们的舞姿与咱们大唐大不相同,子正兄且与我同赏”
正要拍掌唤进时,李素急忙拦下了他。
这酒再喝下去,自己可真会被魏王府的歌舞伎们生吞活剥了。
“殿下恕罪,臣已不胜酒力在臣没醉倒以前,还是请殿下说正事如何说完正事臣也好放开心怀与殿下同乐。”
李泰挑了挑眉,本来很帅气的动作,出现在那张肥脸上实在是惨不忍睹,百思不得其解啊,这家伙长得跟猪一样,为何全长安的人都觉得他是当世仅有的狷狂雅士呢魏晋之遗风难道就这德行
“子正兄真是急性子,既然兄等不及了,泰便说正事吧。”
仰头饮尽一盏酒,李泰咂摸咂摸嘴,忽然凑近了身子,压低声音笑道:“听说令丈前些日蒙冤入狱,后来虽被无罪开释,却终究遭了一回罪,子正兄,你可知谁在背后兴风作浪”
ps:今晚有个聚会,稍喝了一点,更新比较少,见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