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国内的保守运动,英国的主要失败涉及两处:一处是爱尔兰,那里总是有着没完没了的治理不善、族群纷争;一处是北美殖民地反叛所产生的新国家。
在法国大革命之前,皮特梦想与爱尔兰人自由贸易,并建立一个各自拥有单独议会的统一国家。不幸的是,根据现行法律,作为人民代表的议会,对于近邻岛国来说是一个令人痛苦的闹剧。不仅占四分之三的人口,因为天主教徒的身份被排除在议员席位甚至选举议员的投票权之外,而且对席位的私下控制比在英国更加可耻。爱尔兰下议院的三百个席位中,两百人的当选实际上是由操纵选举的不足一百人所宣布的。根据当时的制度,阿尔斯特(Ulster)的长老会成员与天主教徒一样,被完全排除在所有政治生活和政治影响之外。作为对法国大革命的反应,贝尔法斯特的长老会成员沃尔夫·托恩建立了爱尔兰人联合会。
皮特任命费茨威廉勋爵为爱尔兰总督(Lord Lieutenant)去修复局势,而当他开始工作时又把他召了回来。由于他的拙劣举措严重搞砸了局势,结果只取得轻微的让步。不仅国王反对向天主教徒和不从国教者做出任何让步,英国大众对海峡对岸发生的事件的反应也是如此。格拉顿(Grattan)支持天主教徒解放的雄辩的演讲没人理会,费茨威廉的召回似乎打消了一切希望。宗教问题和土地问题都极其需要对爱尔兰人较公正的解决办法。当无计可施的局面变得明显时,暴力开始在这个愤懑的岛上蔓延。起源于长老会的爱尔兰人联合会,又有天主教徒加盟,于1796年邀请法国人过去帮助他们建立一个独立的共和国。
远征的失败上文交代过了,一次小规模的后续尝试也没有更为成功。然而,处境是如此不堪忍受,以至于反对英国的暴乱爆发了,他们把地方政府看作英国的代理人。许多爱尔兰人的暴力活动直接针对被认为与爱尔兰文明异质的新教徒,最后反对英国的骚乱发展为一场宗教内战。绞刑、纵火、枪决、对教士的屠杀以及其他暴行司空见惯。新总督康沃利斯勋爵承认自己无能为力。形势令人无法忍受,而爱尔兰议会,尽管它并不代表爱尔兰人民,能够用钱买。1799年昔日的改革家皮特,借卡斯尔雷勋爵之手,在征得贵族同意的情况下,通过施惠的手段,支付一百二十万英镑,获得了腐败选区的议席,取得了控制权,并通过完全废除爱尔兰议会,走上了他认为摆脱困境的最容易的路,进而通过《1800年统一法》,由威斯敏斯特议会统治着两个国家。
从1801年1月1日开始,“联合王国”包括威尔士、英格兰、苏格兰和爱尔兰,然而,虽然威尔士很早、苏格兰近期在情感上已经统一,但爱尔兰在情感上没有,可能永远都不会。这个问题至今仍然是英国治理和安抚的最大失败。不可能说清楚这个失败多大程度上应归咎于两国中的哪一方。这不禁让人想起克罗默勋爵的话,他说英国所能提供的领导对于文明程度不高的种族来说是成功和伟大的,但会随着被统治者教育和智识的提高而递减。这个观点似乎在印度和其他地方得到证实,但一定不适用于威尔士和苏格兰。
英国在爱尔兰的完全的、可怕的、无情的失败是一个独特的问题,值得详细深入的研究。然而,这一问题就如清天上升的朗日,皮特试图以两国之间的自由贸易将其带向中午,却被至今还电闪雷鸣的暴风雨和乌云完全遮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