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傅头带着两个美貌女子逃去了淳安,而在北京的紫禁城中,雍正再次召集群臣开会。会议上,雍正发言说:上一次年羹尧用错了成语,已经给他适当的处分。可是最近又发现了他许多新的错误,大家来议一议,这些错误都有什么,应该如何惩治?
廷议92桩重罪,年羹尧赐死,其子年富立斩,全家贬窜蛮荒之地。
打掉了年羹尧集团,雍正志得意满,乘胜追击:
传旨:开除八阿哥胤祀宗籍,以后胤祀改名叫猪,停止禄米供应,只供应猪饲料,吃多少管够。
传旨:开除九阿哥胤禟宗籍,以后胤禟改名叫狗,停止禄米供应,只供应狗粮,外加几根骨头。
传旨:把八阿哥的老婆掐死,再拿锉子把那女人的尸体锉零碎了,然后烧成灰,由雍正亲自撒在祖国的江河湖泊里。
传旨……
眼见得一个又一个反动集团灰飞烟灭,雍正精神振奋,情绪高亢。正要继续追穷寇,忽然看到群臣中有一人,当下雍正无名火起,立吼一声:钱名世,你给朕滚出来!
侍讲钱名世应声出列:陛下,你找我啥事啊?
雍正:年羹尧对朝廷和人民犯下了如此严重的错误,每个有良知的人,都在力图和他划清界限,反戈一击。而你,前不久竟然在朝堂上公然吟出反动诗,为年羹尧大唱赞歌,这事有没有?
钱名世:……陛下,咱们讲点道理好不好?上一次的事情是陛下发起的,陛下你也吟了好几首诗……
雍正冷笑:钱名世,你还敢狡辩?朕那样做,是引蛇出洞,是一个大阳谋,是为了加快年羹尧反朝廷集团狼子野心的暴露,是为了稳住他。而你,却是奴颜婢膝,自甘下流,这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钱名世傻了眼:我靠,还带这么个玩法的,那我就没咒念了。
雍正:你没咒念了,我这里正有一个好主意。你钱名世不过是一个书呆子,又没有什么显著的成就,影响力不大,让朕替你发起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批判运动,让天底下不管识字不识字的,每个人都写一首诗来骂你,骂得越狠越好,让你永生永世地臭名远扬……诸位爱卿,你们哪个先来?
这个……群臣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雍正急了:怎么,平时你们一个个不都以文化人自居吗?现在怎么不吭声了?朕告诉你们,就你们写的那两首诗,屁用也没有,就连朕宫里的太监,都比你们写得好……你们不信吗?
朕马上让你们看一看……雍正一扭头,对立在身边的小太监说:你先来,让这些文化人看看,他们写的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儿!
就见那太监抖擞精神,把裤腰带紧了一紧,跳上前来,指着钱名世的鼻头,大声吟道:
钱名世,大坏蛋,
黑心黑肺肚肠烂,
拿起笔来做刀枪,
让你立马就完蛋。
诗成,就听雍正高叫了一个好字:下一个。
下一个登场批判的,是大诗人谢济世,他学着太监的模样,也紧了一下裤腰带,上前指着钱名世的鼻尖,朗声吟道:
钱名世,不要脸,
阴谋篡权要造反,
人民群众齐愤怒,
批倒批臭一万年。
雍正点头:此诗意境尚佳,但还须努力。
下一个上场批判的,是大诗人查嗣庭,他提好裤子,背着两只手走上前来,长声吟道:
批倒批臭钱名世,
人民群众笑开颜,
今朝开展大批判,
人民干劲真冲天。
雍正叫了声好,下一个。
下一个是侍读吴孝登,却见他一个劲地摇头:陛下,臣玩不来这种游戏,太恶心了。
雍正大怒:你丫立场不坚定,削职为民,赶出宫去。
吴孝登被驱逐出宫,愤怒的雍正目视群臣:下一个该谁了?
该我了。侍读陈邦彦走出来:不过我还是自己滚出宫去好了,这种恶心人的事儿,杀了我也不干。
滚滚滚!雍正怒不可遏:还有谁要滚?
侍读陈邦直走出来:陛下,我也滚……
该滚的都滚了,但还有380名大臣舍不得功名富贵,积极参加了这场批斗大会。会后,雍正吩咐道:将这次会议的大批判稿子汇成文集,题就叫《名教罪人诗》,刊印成册,全国发行,识字不识字的老百姓,人手务须一册……还有,再找工匠做一个大大的匾额,上书“名教罪人”四个字。
给朕把这块匾挂到钱名世他们家门上去,死也不许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