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以后,国民党军事形势每况愈下,党内上下对战争局势都十分悲观。经过多年的战争磨砺,中共对与国民党的军事决战有充分的自信。
国共两军决战的第一战役仍是从东北开始。辽沈战役前,东北“剿总”总司令卫立煌,辖四个兵团,共计14个军44个师55万人。东北国民党军被分割在长春、锦州、沈阳三大孤立地域,没有战略后方,与关内联系切断,难以得到后勤补给,部队士兵士气低落,东北形势严峻。
1948年2月,蒋介石一度决定将东北主力撤到锦州,可以依托华北解决补给。蒋介石甚至有点想法,如果情况不利,可以全线撤退。卫立煌认为敌前撤退是兵家大忌,同时对与是否能够长途撤退没有十分把握,不敢担当撤退导致失败的风险,因而主张坚守。卫立煌的主张得到了大多数东北国民党将领的支持,蒋介石一时进退两难,难下决断。
后来,蒋介石急于打通沈锦线,将主力撤到锦州,只留第53军和第6军的207师把守沈阳。其余各军及战车、炮兵、装甲车、骑兵等特种兵团统编为机动兵团,归廖耀湘统率,随时准备撤退。
当时,中共在东北占据大部分的土地、人口和铁路,部队的数量接近百万,大兵团和正规化作战已经能够得以实施。最为重要的是,中共在东北长期布局,已经建起了自己的后方补给基地,这是中共当时对国民党具有绝对实力的一个战区。从战略上考虑,林彪认为长春是一座孤城,渴望在半个月内拿下。
面对东北野战军紧锣密鼓地布置长春战事,国民党驻长春守军希望能够放弃长春,撤向沈阳,没有得到蒋介石和卫立煌的同意。长春被团团围住,其间,国民党守军多次出击抢粮都被打回。国民党的长春守军饿得浑身浮肿。在围困长春的同时,东北野战军迅速部署下一步作战战略,留守2个纵队、6个师继续围困长春,在毛泽东的指挥下,全力南下,出击北宁线,全力攻下锦州,如此,辽沈战役正式拉开帷幕。
东北野战军先后攻克河北的昌黎、北戴河和辽宁省的绥中、兴城,切断了辽西走廊,完成了对锦州、义县的包围。
蒋介石本在集中精力对付华东野战军9月16日发起地济南战役,两面受敌,应接不暇。当时的情况是,蒋介石要是想救济南,就顾不上东北。除非卫立煌经沈锦路出辽西,才能解锦州之围。卫立煌在东北问题上同蒋一直意见不合,他认为锦州之围应由关内出兵直接解决,解围后与锦州部队会合出大凌河向大虎山攻击前进然后沈阳主力发兵与东进部队会合,所以就未听从蒋的命令。
据说,卫立煌有亲共嫌疑,虽然担任剿共要职,却迟迟不见行动。卫立煌在东北期间,蒋在其周围安插了大量探子,卫立煌难以全权调动部队,只得时时抗命,拖延时间,贻误战机。
锦州范汉杰被围困得难以喘息,多次电蒋求援,蒋介石借召见卫立煌开会之机,迫令他由沈阳出兵支援锦州,卫立煌相当牛,依然拒绝听命。最后,蒋介石不得不空运49军到锦州增援,当然仍然不放弃让卫立煌派兵解围,让参谋总长顾祝同亲自到沈阳督战,执行蒋介石的命令。顾祝同在沈阳期间,曾一再召集东北将领看会,要卫出兵沿沈锦路前进解锦州之围,卫立煌再次反对,对于老蒋的指示卫立煌一次一次驳回,并与顾祝同未得到蒋介石同意也决不敢同意撤至营口,两人僵持不下,顾祝同要见卫立煌出兵辽西仍无希望,只好回南京向蒋介石复命,对于东北的局面,蒋介石万分无奈。
10月2号,出气愤怒的蒋介石飞抵沈阳,召集军事会议,决定从华北到山东海运葫芦岛7个师,加上葫芦岛第54军4个师,共计4个军11个师组成“东进兵团”;由华北第17兵团司令侯镜如指挥,以沈阳地区的5个军、11个师和3个骑兵旅,组成“西进兵团”,由第9兵团司令廖耀西湘指挥,准备东西对进,以解锦州之围。蒋介石在晚上召集的军事首脑会议上,做了最后一次晚餐似的讲话:“我这次来沈阳是救你们出去,你们过去要找共匪主力找不到,现在东北共匪主力已经集中在辽西走廊,正是你们为党国立功的机会。我相信你们能够发挥过去作战的精神,和关内国民党部队一起作战,一定可以成功的。关于空军的协助、后勤的补给,周总司令、郭总司令已经同你们准备好了。万一你们这次不能打出去,那么,来生再见。”
蒋介石从沈阳临行前,还单独借鉴了廖耀湘。蒋对廖说:“这次沈阳军队出辽西,解锦州之围,完全交你负责,如有贻误,也唯你一个人是问。”廖耀湘就提出自己的疑问,蒋介石称,在撤退东北主力之前,一定要给东北共军一个大打击,一定要来一次决战,否则华北就有问题。
就在蒋介石飞抵沈阳的同一天,即10月2日清晨,东北野战军总部的列车到达郑家屯以西。这时,林彪得到报告,在葫芦岛,敌军新来了4个师。林彪担心锦州未攻下便受到沈阳、锦西、葫芦岛三方援敌夹击,到时部队油料耗尽,大量汽车、坦克、重炮撤不走,将陷入危局。于是,他命令列车暂停前进。罗、刘经过商讨,据顶按照原部署攻打锦州。
葫芦岛、塔山相继被林彪部队拿下,10月14日,刘亚楼下达了总攻令。东野炮纵向锦州城内预定目标猛烈轰击。次日,攻克锦州城,全歼国民党守军十万余人,生俘东北“剿总”副总司令兼锦州指挥所主任范汉杰上将和第6兵团司令卢浚泉中将。侯镜如闻锦州失守,也暂时退回了锦西、葫芦岛。
蒋介石眼睁睁看着锦州失守,急忙飞抵沈阳,然后给长春守将郑洞国发布命令,要其率部立即突围南撤,否则将受到“严厉之军纪制裁”。长春守军发动起义,主动投诚共产党,不费一兵一卒,长春解放。
随后,东野各部队迅速向沈阳前进,迅速包围。次日,对沈阳发起攻击。国民党军几乎全部投诚,除遇第6军207师顽固抵抗,但很快被解放军消灭。辽沈战役历时52天,东北野战军以伤亡6.9万人的代价,歼灭国军47.2万余人,其中毙伤国军官兵5.68万人,俘虏32.43万人,投诚6.49万人,起义2.6万人,俘虏国军少将以上高级军官186名。国军共损失1个东北“剿匪”总司令部,1个东北“剿总”锦州指挥所,一个冀辽热边区司令部,4个兵团部、11个军部36个师。此外,还有1个骑兵司令部,5个炮兵团、战车团等特种兵部队。损失各种火炮4709门,轻重机枪13347挺和其他枪支175361支。
东北的解放,是全境的解放,不能不说是一个伟大的胜利。他所解放人口之众,地域之广,影响之大,为未来全国的解放奠定了基础。国民党部队从东北全线撤出,卫立煌遭到了蒋介石的查办。
淮海战役,是对国民党进行的第二个战略性进攻战役。
解放战争时期,中国人民解放军,华东、中原野战军以徐州为中心,范围东起海州,西迄商丘,北起临城,南达淮河,这些跨江苏、安徽、河南、山东四省的徐淮地区,向来就是兵家常争之地,也是国民党军事部署的中心。
根据中央指示,淮海战役共分三个阶段,毛泽东在深思熟虑之后给粟裕去电:“本战役第一阶段的重心是集中兵力剿灭黄伯韬兵团,完成中间突破。”黄伯韬部队地处徐东,自己在那单练,他东边儿是滔滔大海,一看就是手歼目标。
华东野战军10多个纵队浩浩荡荡多路南下,干扰黄伯韬的联络信号,说白了就是让你来不了外援,咱关门打狗。在徐州以北,那些潜伏在国民党中的地下党也发动了起义,一下就打开了国民党运河航线。而此时的华东野战军主力也迅速南下,占据了有力地形。驻扎在徐州的国民党一发现共产党主力南下的迹象,立马就开始转移了。可人家南京国防部不干啊,非让黄伯韬等着从海州西撤的44军。黄伯韬急得脑瓜子直冒汗,人家共产党各路大军早就把我包围了。
华东野战军已经渡过不老河,攻占了徐州以东的大许家等地,完全切断了黄伯韬兵团的退路。蒋介石看到这情况,急令邱清泉、李弥两个兵团去解围,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蒋介石让黄伯韬与解放军死拼到底,为了防止黄伯韬头像,天天往阵地上空投登有黄伯韬戎装照以及蒋介石嘉奖令的报纸。黄伯韬被说成蒋介石口中的常胜将军,打仗凶狠,指挥一流。黄伯韬凭借抢修的战壕与战壕挖到对方前沿阵地上。接着利用暮色做掩护,接近敌人,逐点夺取,逐个歼灭。
1948年11月16日夜里,我军对黄伯韬部发起总攻。黄伯韬效忠到底,就是到最后一刻,还在用无线电向蒋介石表明苦战到底的决心。蒋介石算是彻底收买了黄伯韬。
激战持续到19号,身着将军官服的黄伯韬,心急如焚,犹如困兽。直到最后,黄伯韬都不曾突围出去,12万大军丧失殆尽。绝望之中那个,黄伯韬拔枪自杀。自杀前,黄伯韬拿出名片一张,在背后写上“黄伯韬尽忠报国”,交给国民党第25军副军长杨廷宴,请其转交蒋介石,也算是黄伯韬的临终遗言了。
在黄伯韬的追悼会上,就是哭得大鼻涕都流出来了,原来黄伯韬并不是黄埔的学生,老蒋是真希望黄埔的学生能有几个像黄伯韬一样战死沙场,成全黄埔军校的面子啊。
解决了黄伯韬,中共第二阶段的目标锁定在黄维军团。黄维是国民党陈诚系的重要将领,国民党五大主力中,唯一为陈诚掌握的,就是十八军。黄维从1938年开始,就担任十八军军长了。
黄维少年得志,也不知道哪点被国民党元老陈立夫看上,差点成为陈家的乘龙快婿。30来岁的小黄,就做上了军长,可谓是平步青云。不过论打仗,黄维可真是一般,黄维本来就是一介书生,木鱼脑壳,打仗一根筋,喜欢死磕,死用人海战,人称“血肉磨坊”,属于死拼到底型。
为了挽回被动局面,国民党军部命令黄维兵团增援徐州。黄维兵团12万人马,各个兵强马壮,美式装备,人称“汽车兵团”。本来春风得意的黄维,也活该栽跟头,他的队伍里竟然有人反水,自己人对他反戈一击,这也成了剿灭黄维兵团的关键所在。这反水的同志是第110师师长廖运周。黄维和廖运周在1938年就认识,那时候正是武汉战役,廖运周还在第656团当团长,全国上下打日本人都红了小眼睛,小廖直接找到十八军军长黄维借炮。说了黄维木鱼脑子,书生气,眼睛高,看重派系。自己是黄埔出身,一看,这小廖虽然素不相识,却也是黄埔学弟,也就愿意接见。他见到廖运周,果然是端着架子对人死死盘问,左问右问,最后也大呼一声:“缘分啊!”原来小廖的哥哥廖运泽是黄埔一期,和黄维是同学。再者,廖运周的确是一员猛将,来见黄维之前刚袭击了日军辎重队,缴获甚多,给黄维带来不少礼物。两人聊到最后,廖运周开口借炮。当时国民党全军也很穷,像黄维这样有炮兵建制的不多,廖运周也是穷疯了才找六亲不认的黄维拉关系。黄维拿出“呆子”劲,盘问了一番廖运周的炮兵技术,结果十分满意。自己人,加上“考试合格”,于是黄维仗义解囊。小廖用这八门炮伏击日军,利用有利地形,用一个团把小日本完整的一个27师团打得哭爹叫娘。这一战在日本的杂志上有过介绍,根据日军记录,丸山师团因为首车、尾车都被击毁,部队无法动弹,在“支那军炮兵集团”打击下损失惨重。
廖运周因此一战扬名,黄维也因为识人而名噪一时。以后,廖运周就脱离汤恩伯部队,投入黄维门下,成为黄维的心腹。
但是黄维做梦也没想到,廖运周是个老共产党,从20年代就入党了。他的直接上级是中共炮兵的创始人朱瑞将军。不仅如此,廖运周手下,暗藏大量共产党员,所以,当黄维决定突围的时候,廖运周反水是情理之中的事,不过出乎黄维德意料。当然小廖也够狠,也够绝,按照黄维此前战车、大炮,让自己先挑的指示,专挑重炮带着走,回过头来就把炮弹砸在黄维德头上。
包围黄维兵团过程中,邱清泉兵团南行援助,被华东野战军狙击,趁着功夫,国民党徐州部队就开撤。后来他们又接到蒋介石命令,决定反击以求实现突围。可怜,杜隼明,这人在国民党高级将领中也算是军事眼光指挥才能一流的人。淮海战役中,他受制于“徐州剿总”刘峙,蒋介石朝令夕改,令其焦头烂额,无所适从,错失战机,陷入困局。最终也难逃覆灭的命运。
黄伯韬和黄维,是淮海战役老蒋军队中最为善战也最为忠诚的,但也就是他们祸害了国民党。假如黄伯韬一打就垮,邱清泉根本就不会被黏在徐州,黄维也不会出来钻进我军打开的口袋,老蒋舍掉黄伯韬,最多是壮士断腕;假如黄维早早投降,杜隼明恐怕早早就车过了淮河,加上李延年、刘汝明的部队,国民党机动作战的主力尚存,保住东南半壁河山还是有希望的。
不过这些都是假设,这两位黄将军被围之后拼死抵抗,都是战到最后一兵一卒,老蒋也不好意思“弃子”,为了救黄伯韬扔进了黄维兵团,为了救黄维,扔进了杜、邱、孙三个兵团!为了救杜,又把李、刘两个兵团打残!国民党就此元气大伤,再也没有战略决战能力。两位黄将军的忠心适得其反,“二黄”唱响了催命曲,可惜没有了还魂丹啊。
淮海战役,是国共两军战略决战中的关键一战。共产党参战部队60万人,国民党先后出动兵力80万人,历时65天。共歼敌55.5万余人,蒋介石在南线战场上的精锐部队被灭之殆尽。共产党军队基本上解放了长江以北的华东和中原广大地区,国民党统治中心南京也处于人民解放军的直接威胁之下了。
在北平、天津、张家口地区对国民党军队进行的平津战役,是解放战争战略决战的最后一个大战役。
华北“剿总”傅作义集团共有1个兵团13个军46个师兵力50余万人,位于东起北宁路的山海关、西到平绥路的张家口的约500多公里的狭长地带了,并以塘沽为海上通道口。“剿总”总部设在北平,可是我军想了很久的一块肥肉。傅作义在华北可是老大,要风是风,都不屑于带保镖的,他就不信有人敢在自己的地盘上动他。
在此之前,蒋介石提出要率部南撤,加强长江防线。傅作义对蒋介石的排斥异己、党内斗争身怀戒心、不愿南撤。国民党在东北的失利,给傅作义极大的压力,傅作义也被解放军在东北的漂亮表现震撼,已是“惊弓之鸟”。对于未来华北的战守之势,傅作义作出了几套备选方案。他不愿南撤,于是制定赞守平津、保持海口、扩充实力、以观时变的方针,不断收缩兵力。傅作义先后放弃承德、保定、山海关、秦皇岛等地,准备随时从海上南逃或西窜绥远。如果傅作义主动撤离,人民解放军虽可不战而得平津,但国民党长江防线就又多出了些兵力,这对今后作战是不利的。如何稳住华北敌军,使它不迅速南逃或西窜,就成为打开华北局面的关键。
对于傅作义,共产党采取又打又拉的策略,中共中央的部署,东北野战军主力在辽沈战役结束后不久,提前结束休整,特别隐蔽地指挥师入关。入关的东北野战军和华北军区第二、第三兵团一道,动作神速,“围而不打”、“隔而不围”,完成对北平、天津、张家口的战略包围和分割,截断了傅作义南逃西窜的通路。还调动部队进驻北平地区。接着,我军攻克张家口,在张家口战役前,收拾了傅作义嫡系主力第三十五军,在张家口歼敌第十一兵团和第一零五军。在战场上给华北“剿总”一个下马威。1949年初,中共中央成立林彪、罗荣恒、聂荣臻3人组成的平津前线指挥小组,继续在战略上,对傅作义施压。
随后,傅作义最大的压力来了。我解放军以强大的兵力,直逼天津。这是一场激战,刘亚楼指挥34万解放军,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攻下了傅作义重兵布防的城市--天津。天津国民党部队全部被歼灭,警备司令部被俘,1949年1月,天津解放。
为了使北平这座举世闻名的古都免遭破坏,解放军强大的军事力量和周密的作战部署,让傅作义毫无退路。首都和平解放的呼声之高,让傅作义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和考验。最后,共产党的诚意和耐心,打动了这位风云一时的人物。傅作义作出了民心所向的选择,命令所属部队接受共产党的改编。同样是在1949年1月,解放军进入北平,北平和平解放。
平津战役解决了国民党军队52万多人,基本上解放了华北全境。这场战役的胜利很是激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