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有个女人出人意外的来到了不动堂村的驻屯地找山崎。
对于这个从来不闹花边新闻的人,“太阳可是从西边出来了”,有的队员冷嘲热讽的说道。
山崎快步走出营门,只见台阶下站着阿花。
“我们就在这里说吧?”
山崎没答应她,她也是个有皮有脸的人,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和个女人说话。
不动堂村的屯营的门庭高大,门房也造得很宽敞。里面生着炭火,山崎把阿花引到了那里。
阿花还是一丝不苟地打招呼,招呼一打完,立刻低头道歉:“我太对不起您了。”
“什么啊?”
“我上次说开始带武田先生来曙亭的是萨摩藩的人,那是我搞错了。”
“……”
“这个”
阿花这样解释,她用她那带有强烈京都口音解释说,她到曙亭并没干多少时间,她连店里的布置也不清楚,更别说记住老客人的面孔了。
“怎么说?”山崎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了。
“我上次说的有萨摩口音的那位武士呆在其他房间,我后来向店里的人打听,才知道,武田老爷加入新选组之前就是我们这里的老客人了。”
“嗯?”
山崎正在怀疑是不是武田指使阿花当面说假话,但是看着阿花那张纯朴的脸,怎么都不像是在说谎。
“真的是这样吗?”
“是的,另外。”阿花忐忑不安地说道“那位萨摩口音的老爷,是萨摩藩邸的中村半次郎(维新之后,他改名叫中村半次郎,在西南战役中成为了西乡方面的总指挥官,战死)。”
“呃!”
暗杀狛野一定是中村所为。
萨摩藩是个群贤毕至,藏龙卧虎的地方。但是用刀这么狠的人除了中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了。他在洛中的倒幕志士中有“杀人半次郎”的异名。
中村不是个只会杀人的剑客,他还汇集了西乡、大久保、小松萨摩藩邸的少壮派,和各个藩脱藩浪人广交朋友。很多被新选组、见回组追杀的人都是通过他的介绍逃进萨摩藩邸的。
关于这个男人的传说很多,据说最近他还策划了一场未遂的事变,去年年末,他牵头组织诸蕃的脱藩浪人在东山妙法院集会,密谋策划袭击新选组的驻地。可惜事机不密,被西乡隆盛给发觉了。臭骂了他一顿,西乡也是个审时度势的政治家,他知道萨摩藩当时还有和会津藩合作的必要。
反过来说,新选组也一样尽量不作出刺激萨摩藩的行动。新选组的眼中钉和肉中刺是长州、土佐系的倒幕志士,京都守护职会津松平家再三向新选组强调,如果路上遇见闹事的武士,只要对方自称是萨摩藩士,新选组队员只能乖乖地撤退。幕府方面对拥有诸蕃中最大军事力量的萨摩藩,也是格外小心的对待。生怕惹毛了它们,参加倒幕派。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京都的倒幕人士以萨摩藩邸作为自己的老巢,各处煽风点火。萨摩藩邸已近隐然成为京都地下政界的老巢了。
到了最近,这种活动更加显得露骨了。
萨摩藩现在翅膀长得更硬了,现在西乡非但不阻止中村破坏新选组的活动,而且千方百计的协助要使中村的计划能够付诸实施。
“我再问一遍。”山崎对阿花说:“你说武田和中村半次郎,从来没有去过曙亭对吗?”
“是。”
“你肯定吗?”
“绝对没错。”
武田就此摆脱了和萨摩藩勾结的嫌疑。
山崎虽然有些不相信,但是还是照本宣科向土方进行了报告。
阿花撤退之后,誓愿寺的“床与”老板跟着来了。
“当天晚上出入藩邸的人不清楚。”
不过他还补充说,他老婆那天天黑之前,在东山的马道上遇见一个刚从祗园方向走来的男人,那个男人就是——中村半次郎。
“擦肩而过?中村往哪里去啦?”
“嗯……好像往安井天神方向去了。”
“你肯定?”
“没错。”
“那就是说,他完全可能路过清水产宁坂?”
“完全有可能。”
“原来如此。”
中村就是暗杀狛野的凶手,这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
至于到底是萨摩藩的那个人杀了狛野,这对山崎并不重要。他更想知道的是,到底有没有新选组五支队队长武田观柳斋勾结萨摩藩的证据。
证据。
一点都没有,但是土方给他的任务就是找到这个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