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佑宫秘笈载:天聪五年十二月,莽古尔泰为报撤座之仇,欲致宁完我于死地,设美人计,暗中挑唆李伯龙弹劾宁完我。宁完我将计就计,反得佳人。莽古尔泰人财两空,气极,再次呕血。
宁完我和冰清在店小二的引领下,到了二楼东边的一大间屋子,推开门一看,只见里面红烛高照,对面墙上贴着个大喜字,床那边挂的是红缎幔帐,上面绣着一对鸳鸯,床上的被褥都是崭新的。整个房间亮亮堂堂,喜气洋洋。
宁完我笑道:“难为刘士英了。也罢,宁完我就在这再作回新郎。”
二人手拉手来到床边,宁完我将冰清姑娘搂过来,发疯般地亲开了。此时他心迷意乱,左手搂着冰清,右手在冰清身上乱摸,冰清闭着双眼任宁完我轻薄。宁完我轻薄了一阵子,放开手欲为冰清宽衣解带。冰清道:“今天是你我合卺之夜,合卺酒是必须喝的。”
宁完我猛地清醒过来,暗想:好嘛,这就要下手了。他应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我二人虽是萍水相逢,日后天长地久也未可知,一些礼节还是马虎不得的。你把酒倒上,我出去方便一下。”
宁完我有意给冰青留下了个作手脚的机会,冰清暗自高兴:这可真叫天助我也。冰清收了刘士英八十两银子,要他侍候好宁大人,并且一定要设法让宁大人睡到明天中午。刘士英特意嘱咐道:“这些个大臣们都有上早朝的习惯,要想让宁完我睡到明天中午,非用些手段不可。”
冰清接过银子满脸诧异:“为何偏要让宁大人睡到中午?”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是受人之托,收了人家的银子,就得给人家办事,人家怎么说,咱就得怎么办,反正不是什么坏事,就是让你跟他睡觉呗。宁大人真是好福气,有人出这么大的价钱为他找女人,真他妈的不可思议。这是蒙汗药,我试过了,没毒,你放心用吧。”他将一个纸包递到了冰清手中。
宁完我走到外廊,掏出解药倒入口中,没水,干药面子,差点没喷出来,靠着吐沫将药面润湿,咽了下去。这些天,他作了各方面的防范,几种解药不离身,外面另有两个侍卫在暗中保护。
他返回洞房,冰清姑娘已将外衣脱下,仅剩下绣着一对并蒂莲的贴身小兜兜。烛光下白皙的脸庞泛着红晕,恰如一朵盛开的海棠,一双脉脉含情的大眼睛,荡漾着动人的秋波。宁完我惊叹道:“难怪人们说灯下看美,老天爷怎么将你生得这么漂亮。”
冰清含羞带笑,将酒杯端至宁完我跟前:“奴家刚到沈阳城,便闻听到了大人的英名,只恨无缘相见,今日终于如愿以偿。宁大人不但才学出众,人又长得如此英俊风流,大出奴家意外,只恨奴家相识太晚,无缘侍奉大人终生。”言讫竟落下两行热泪。
宁完我安慰道:“冰清姑娘莫要悲伤,宁完我还真想独占了你这个花魁。冰清姑娘有所不知,宁某已年近不惑,却膝下无子,吾与夫人早就想物色一才貌双全的女子,为吾宁家留一脉香火。与冰清相见的一瞬间,宁某便知此人终于被我遇到了,不知冰清有意否?”
冰清听罢万分惊喜,当即改变了主意,将酒杯放到了桌子上,主动投入到宁完我的怀抱:“这酒咱待会儿再喝,奴家现在酒还没醒,再喝的话就多了。喝多了,还如何能侍候好大人?”她主动为宁完我脱去衣裳,二人相拥上床,宁完我就觉得拥着一块润亮的美玉。
冰清姑娘贴着宁完我的耳朵,悄声道:“大人,来吧。”
……
二人云雨作罢,彼此十分畅快,宁完我看着冰清凌乱的长发,秋水般的眼睛,再次忘情地一阵狂吻。又是一番亲热后,冰清道:“奴家今生能遇到大人,用句俗套的话讲叫三生有幸。但奴家有一事不解,今晚有人出钱让奴家务必陪好大人,并一再叮嘱,一定要纠缠大人到明天中午。”
宁完我见冰清说了实话,笑道:“有什么不解的,无非是想害我。”
“让奴家陪大人睡觉,怎么会是害你?”
“睡到明天中午,宁某便不能准时参加朝议。误了朝议,轻则降职罢官,重则入狱杀头,不知是谁如此阴险?”
冰清吓了一大跳:“大人,幸亏这酒没喝,奴家是下了蒙汗药的。”
宁完我哈哈大笑:“宁某早有提防,我已经吃了解药,就是喝了,也奈何不了我。我来问你,是刘士英叫你干的吧?”
“是。”
“我与刘士英交情不薄,他为何要加害于我?”
“听刘大人说,有人出银子让他这么干的,背地里是谁,他也搞不清。”
宁完我一声冷笑,心中说道:“还能有谁?莽古尔泰,如此雕虫小技,也想和宁某人斗法?”
他对冰清道:“宁某自知有个毛病,平生喜欢漂亮女人,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好色。宁某平生阅过许多漂亮女子,姿色如冰清者却从未见过,你跟我说实话,你倒底是什么人?”
“奴家是冯老板的干女儿嘛。”
“你休要再瞒着我,哪有当干爹的让干女儿在自己店里随便跟人家上床的。吾与你已有夫妻之亲,你若真有意的话,便跟了我,宁某要用八抬大轿娶你,但你必须跟我说实话。”
“既然大人能真心相待,奴家便实言相告,奴家祖籍山东济南,随父亲跨海到了辽阳。父亲因经商被骗,患病而亡,那时奴家才十岁,为还父债,母亲无奈将我卖进娼门。老鸨传授给奴家博艺之技,让我哄着客人耍钱,许多大卖买人都被奴家赢得血本无归。奴家从不接客,但同样是老鸨的摇钱树。两个多月前,有人出两千两银子,将奴家赎了出来,到底是谁出的钱,奴家不知道。”
至此,事情的来龙去脉已大致搞清,宁完我道:“你就在冯老板这好好呆着,不出三天,我就明媒正娶的来接你过门。”
第二天朝议,宁完我先于众人进了宫,并将昨天晚上的事,跟汗王从头到尾叙了一遍。皇太极哈哈大笑:“这可真叫周郎妙计高天下,陪了夫人又折兵。大金国的宁完我真的要演上一出三气周瑜啊。”
“一会上朝,奴才就先到书房中躲一躲,将昨天的公文处理一下。奴才料定必有人弹劾我,看看到底是谁。”
李伯龙头触盘龙柱,当即昏死了过去,幸亏御医来得及时,很快便止住了血,将养十多天,保住了性命,现在已基本恢复。但前额处的伤口还有三寸多长尚未长好,用白布缠着,已无大碍。在佟养性的力荐下,他已由书房中的一个书记,擢升为礼部参政,在萨哈廉手下任职。这天早上,他正要上朝,家人禀报,说是门口有个人送来了封信,请老爷亲自拆阅。
李伯龙问道:“是什么人?”
“来人将信交到我手中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伯龙将信封捏了捏,薄薄的,里面不会有什么,也就是一张纸,便将信拆开,上面写道:“李大人,宁完我昨日聚众财博,博后又眠花宿柳,现正在‘一品香’二楼东边屋内,与一青楼女子纵淫。”
他看罢气得将信一摔:“这个宁完我,恶习不改,刚刚受到惩处,毛病就又犯了,而且这回还嫖上了。”他对宁完本虽然有着很深的成见,但对其正直敢言还是相当服气和敬佩的。倘官员们都象范文程那样唯唯喏喏,左右逢源,大金国就成了势力小人的天下了。
成见归成见,他担心宁完我误了朝议,立刻坐轿去了“一品香”,进楼后直奔二楼东屋。冰清昨天晚上睡得太晚,又与宁完我几番鱼水之欢,送走宁完我,天就快破晓了。睡梦中就听门被敲得山响,她吃了一惊:“什么人,这么早就敲门?”她披上衣服走到门前,从门缝望去,发现只有一个人,便问道:“谁呀,一大早的?”
李伯龙没好气地道:“快开门,我是大金国礼部参政李伯龙。”
冰清一听不敢怠慢,打开门道:“奴家给李大人请安。”
李伯龙见冰清酥胸半露,薄纱透体,一股香气扑面而来,他恶狠狠地瞪了冰清一眼,站在门口问道:“宁大人何在?”
冰清按宁完我的吩咐:“宁大人还在睡觉。”
“你告诉他,快些起来,不要误了早朝。”
冰清却道:“宁大人说了,他今天不上朝了。”
“什么?胡闹,因眠花宿柳就敢不上朝?”他往里面看时,只见两只大蜡烛已燃了一大半,烛泪堆积,墙上大红喜字高高挂,屋中红绸绿缎,俨然就是一个洞房。他满腔义愤“腾”地爆发出来,冲着屋里大声喊道:“宁完我,你丢尽了汉官的脸,今天我定要参你。”说罢一跺脚,返身而去。
冰清姑娘暗自发笑,朝着李伯龙背影万福道:“李大人慢走。”
李伯龙强压着心头怒火,皱着眉头,走进大政殿,站在了礼部贝勒萨哈廉的身后。莽古尔泰和德格类看了,知其已经上套,遂相视会心而笑。
多尔衮出班奏道:“汗王,臣弟有事要奏。”
皇太极道:“十四弟讲。”
“大凌河一战,汗王责臣弟擅自行事,不听号令,实在是冤枉了臣弟。臣弟当时以为,汗王日理万机,千头万绪中难免有疏漏的地方,臣弟自当理解。可近日来,臣弟反复思之,此事不仅是臣弟受点委屈的问题,而是关系到大金国的政令能否准确及时畅通的大事,因此臣弟必须要说。”
皇太极心想:“十四弟从未对任何事情抱过委屈,想必上次真是责错了他,朕历来主张有错必究,若是朕的错,朕当向十四弟赔罪。”
多尔衮双手捧上皇太极当时下给他的谕旨:“汗王请看这条谕旨。”
皇太极从侍卫手中接过来看到,上面是用金国文字写的一条命令,命多尔衮率部向锦州西北处一个叫塔镇的地方劫粮。他看了几遍没看出个门道:“十四弟,你给朕看这个东西是何意。”
多尔衮道:“臣弟接此谕旨后,反复琢磨,这个塔字既可读成特,还可读成德、扎、雅、叶,臣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到底是什么镇?问了二十几个汉人,耽误了足足大半天,才最后确定是塔镇。这时明军已有了准备,因而贻误了战机,究其原因,是由于我国文字在表达上不准确所致。”
皇太极重新拿起谕旨认真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不禁自言自语道:“看来当时真是罚错了十四弟。十四弟今天说到了一个十分重大的问题,你们大家都看看吧。”
众人传阅后,皇太极道:“我国文字在读音和形体上相似相近甚至相同的地方太多,极易引起异义,像这样的还有很多,若不想办法,今后怕要出大漏子。”
范文程道:“多尔衮贝勒今天所奏之事,吾等汉官感触更深,一些奏章文书常常不知如何翻译,就连希福和达海有时也是一头雾水。臣请立即着手改进我国文字。”
皇太极道:“我国文字已草创二十余年,原有文字确已无法承载如今日益繁杂的国事军事,但改进文字一事,非同小可,尔等以为何人能担此重任?”
希福道:“臣荐达海。达海对金、蒙、汉三种文字造诣最深,可胜此任。”
皇太极道:“希福所荐正合朕意,达海。”
达海出班道:“奴才在。”
“朕命你立即着手改进我国文字,先汗所创文字,由朕之恩师额尔德尼具体实施,借用的是蒙古文字,体现了我国与蒙古各部的一脉相承,足见先汗眼光之远大。现在已为八旗、蒙古、广大汉人所知晓,故不要大改,可加些圈点,以示区别。”
达海道:“奴才谨受命。”
皇太极走下鹿角椅,来到多尔衮跟前:“十四弟,朕当时责错了你,朕刚才说过了,朕有错必究,朕要向十四弟赔罪。”说着向着多尔衮便是一躬。
吓得多尔衮当即站起:“汗王,这如何使得,如此岂不折杀了臣弟?臣弟只是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否则,日后怕还会有此类事的发生。”
皇太极对群臣道:“多尔衮今天所奏之事关系极其重大,朕当嘉奖之。古人有言,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一字之差有可能酿成千军覆没的惨祸。朕之智,一人之智尔。正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朕不就错责了十四弟了吗?朕之错与百姓之错不一样,百姓之错危及的是自身、家人,顶多是亲戚邻里。但朕之错危及的是国家,是将士们的生命,是百姓们的安宁。天聪元年,我们在锦宁受挫,就是朕的一次失误,结果导致近一千将士阵亡,朕每念及此,都万分懊悔。所以,今后凡有发现朕之错谬并直谏者,朕必重赏。”
众贝勒众大臣没想到皇太极会如此坦言自己的失误,无不十分敬佩,纷纷赞道:“汗王真乃千古明君,虽尧舜再世,亦不如也。”
众人正在议论,就见李伯龙在萨哈廉身后喊道:“汗王,臣有事要奏。”
皇太极见李伯龙头上缠着白布,满脸怒气,以为他是要给自己提意见,当即应道:“朕已说过,凡直面朕之错谬者,朕皆重赏之,李大人请讲。”
“臣非直谏汗王,臣要弹劾宁完我。”
众人这才发现,宁完我没参加今天的朝议。皇太极问道:“你弹劾宁完我何事?”
李伯龙道:“宁完我昨天晚上在‘一品香’聚赌,赌后嫖妓,现尚在‘一品香’拥妓而睡。”
范文程道:“李大人,你弹劾大臣可要有真凭实据。”
李伯龙没有理睬范文程,他继续说道:“臣对宁完我虽多有不满,但他毕竟是大学问者,其远见卓识非一般人所能比,故臣对其既恨又敬。闻听他聚赌嫖妓,恐其误了朝议,特意去‘一品香’酒楼提醒他。可宁完我放浪之极,为了一个婊子竟连今天的朝议都不参加了。臣请严惩之,以儆效尤。”
范文程道:“李大人恐怕是误听了吧,宁完我今天来得很早,范某刚才还看见他在书房整理昨天的文牍,他告诉范某,说有一重要奏章要整理,一会儿便到,怎么会在‘一品香’?”
李伯龙个子不高,嗓门满大,他走上前一步道:“范大人,宁完我与你是至交,你偏袒些是情理中事,但你说宁完我现在书房,让他出来嘛。”
皇太极坐在上面冷眼观察:这个李伯龙,你上了莽古尔泰的当了。他用眼角扫了莽古尔泰一眼,见莽古尔泰正注视着李伯龙。
范文程命门外侍卫:“传宁完我上殿。”
不一会儿,侍卫们便回来了:“报范大人,宁大人没在书房。”
皇太极心中暗自发笑:这个宁完我,躲到哪去了?
莽古尔泰见火候已到,在座中大声道:“汗王,宁完我身为大臣,因聚赌嫖妓而误了朝议,该当何罪?臣请汗王禀公处置。”
皇太极道:“今日当值侍卫索尼上朝之前跟朕说,宁完我在书房处理一些公文,一会便到。若是骗朕,并误了朝议,便是欺君。”
莽古尔泰道:“好,汗王执法如山,臣佩服,就请汗王下令,命侍卫赶赴‘一品香’,将宁完我押上殿来。”
皇太极道:“鳌拜,你带上人马包围‘一品香’,将宁完我捉来见朕。”
鳌拜应道:“您请好吧!”他招呼护卫们道:“弟兄们,跟我来。”
忽然,大殿外响起了一阵人们熟悉的笑声,几位文馆的大学士异口同声:“宁完我。”
只见大政殿门口处,宁完我潇潇洒洒地走了进来,他先叩拜了汗王,然后转过身来面对李伯龙:“李大人,光天化日之下,你为何污我清白,我宁某人今天早你半个时辰便已进宫,并已将昨日公文处理完毕,有今日当值侍卫官索尼可以作证。”
皇太极道:“传索尼进殿。”
皇太极问跪在地上的索尼道:“你何时见到宁完我进的宫?”
“天刚亮,大约是寅时。”
“你说的是实话?”
“奴才不敢撒谎,况且,看到宁完我进宫的不是奴才一人,所有宫门前的侍卫都可作证。”
皇太极道:“那就再传几个侍卫进殿对质。”
六位侍卫被传上殿后,说的与索尼完全一样,皇太极变了脸:“李伯龙,你诬告大臣,该当何罪?”
李伯龙此刻像泄了气的猪尿泡,瘪了。他两眼直勾勾地瞅着宁完我:“这个家伙是人是鬼?莫非他有分身术?他早我半个时辰进宫,怎么可能呢?那时他不正在‘一品香’睡大觉呢吗?这……这……到底是么回事?”
皇太极问道:“朕来问你,你听谁说宁完我聚赌嫖妓?”
李伯龙“咕咚”跪倒:“汗王,今天一大早,便有人给臣送来了一张条子,说是宁完我正在‘一品香’鬼混。臣恐其误了朝议,便亲自去‘一品香’叫他。‘一品香’的姑娘那个叫冰清的说:宁大人正在睡觉,并说宁大人今天不早朝了,臣一怒之下才参了他。”
“你亲耳听到宁完我说不上朝了?”
“没有,臣只是在门外听冰清说的。”
“荒唐!凭一张没来头的纸条和一个女人的话,便在朝堂上向一个大臣发难,你也太轻率了些。虽说是言者无罪,但也不能信口开河,来人,将李伯龙拖下去,鞭刑二十七,以示惩戒。”
宁完我平时与侍卫处得如同弟兄,他们见李伯龙无端攻讦宁完我,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听汗王下令,齐声应道:“您请好吧!”上前就拖。
宁完我却道:“慢着。汗王,李伯龙有言之不当之罪,理应受罚,但其一片为公之心可嘉。今日攻讦奴才的人,是幕后那位,李大人不过是上了人家的当。若要鞭刑也应鞭那位幕后者。我大金国臣子如李伯龙这样正直敢言的,实属难得,因此奴才请汗王绕了他这一回。”
“就这样放了过去,其他人效法起来如何是好?”
“那就稍示惩戒。”
皇太极一时还真想不起来如何稍示惩戒:“那你说应怎么办?”
“就让他给奴才当堂陪个不是。”
李伯龙这时已意识到这里面大有文章,但他亲耳听冰清说,宁完我正在睡觉,这说明他昨晚嫖妓无疑,只不过是算他聪明,先逃了。因此他不肯向宁完我认错:“要鞭就鞭,让我向宁完我认错,这不成。”
皇太极看着这头犟驴:“你为何不肯认错?”
“宁完我他昨晚肯定在‘一品香’,只不过是臣没有堵着罢了。”
范文程、鲍承先、高鸿中等人七言八语,先后责道:“宁大人胸怀坦荡,不与你计较,你连个错都不肯赔,岂不是太不近人情?”
李伯龙见犯了众怒,只好向前一步,吭哧了半天:“宁大人在上,下官今天多有冒犯,还请大人原谅。”
宁完我哈哈大笑:“有伯龙老弟这一躬,宁某足矣。”
宁完我奏道:“汗王,奴才有一请,请汗王恩准。”
“朕不知你所求的是什么,如何应你。”
“奴才所请非军国大事,乃儿女私情。”
皇太极已知他是为冰清之事:“这好办,你说,朕成全你。”
宁完我道:“奴才先谢过汗王。李大人攻讦奴才嫖妓,并非扑风捉影。奴才昨天在‘一品香’的确遇到了一位红颜知已,冰清姑娘。但她不是妓,而是店老板的干女儿。奴才如今已快近不惑,却一直膝下无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奴才的父母为之望眼欲穿,奴才的拙荆想必是不能生养了。冰清姑娘才貌双全,人品亦佳,臣已为之心动,欲将其脱了籍,收为偏室,也好为吾宁氏续一脉香火。”
“这是你的私事,你自己办就是了,朕如何帮你?”
“要娶冰清姑娘,非八百两银子不可,臣拿不起啊。”
“闹了半天,你是想敲朕的竹杠。”
“奴才不敢,但奴才也是大金国的臣民,汗王既然曾为鲧夫者妻,自然也应当为臣之无后着想。”
皇太极笑道:“好你个宁完我,还赖上了,朕就资助你二百两。”
宁完我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汗王,二百两?还有六百两啊,叫奴才上哪讨还去?况且,还得迎亲办酒宴,非八百两不可。”
皇太极道:“这个口子开不得,朕又不是你的主子,剩下的银子,找你的主子要去好了,退朝。”
宁完我抬起头喊道:“汗王。”
鲍承先道:“行了,起来吧,别耍赖皮了,剩下的我们大家凑份子。”
高鸿中一把将其拽起:“走吧,上‘一品香’去,让咱们大家都开开眼,看看到底是位什么样的天姿国色,将咱们的宁大人颠倒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