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的行踪被对手摸得一清二楚,那是隐匿在深宫里一只看不见的黑手,是要将他置于死地而后快的黑手。京都密使,快马奔驰在京城、北疆之间。一个秘密地方,黑幕下,京都密使、常青光、阿木辛三人商讨对付出行匈奴地的蒙恬。匈奴人贩在三水镇找到了蒙恬……
驶出城堡,身后的崇山峻岭渐行渐远,眼前是一片开阔的草原戈壁。北方的天空,在辽远的红山前已是漠烟弥漫,更远的沙漠荒原,冲天柱一般的龙卷风尚未形成气候。微尘比水云更细腻地黏附在天幕上,地脉开始耀目地晃动在虚幻的世界里,待形成气候时,更像海市蜃楼,生吞活剥地把一乘快骑湮没掉。
一位来自秦地的京都密使,频繁出现在北地一带,给归附大秦已久的昫衍戎人带来一丝不祥和神秘。昫衍戎人部族势力弱小,常以百十部众生活在深色的丘陵和浅色的草原上。如遇不测,他们总是能尽快遁入就近的灌木山林,以躲避危险。京都密使几次打此路过,昫衍戎人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不再感到惊恐。他们往往会目送京都密使驶出老远,除了不解之外就是警惕加猜测:一匹如此俊逸飘然的高头大马,一位身着黑衣、包裹严密的主人,他是谁?在忙什么?这个人来去匆匆,昫衍人十分好客而他却从不在此处停留。
那马好俊,身材高大,体格修长,白色微青,善于隐身。昫衍人是养马的好手,当然知道此马为一匹绝世良马,它产于高天雪晴的西域草地,属于罕见之驽马。有人猜测是就附近乌氏县闻名天下、牧野过百里的大牧主倮的千里驹。有钱人爱张扬,此人骑着昫衍人几辈子也挣不来的这匹宝马来回溜达……直到最后,昫衍人才闻听此人乃京都密使。
只是这次临行前,匆匆回府的主人在暗夜里却极为鬼祟。那已是快到熄灯时分,京都密使正要洗脚休息,一个家奴推门进来:“主人要你过去……”在这座不起眼的府邸,任何人都只能服从主人的安排,从来不许问“有何事”之类的话。京都密使当然不会去问一个只管传话的奴仆。知道主人夜半叫他,一定是去执行任务,随即穿戴齐整,黑风衣、黑风帽,手执利剑走出自己的小屋。他并没有马上去见主人,而是就近来到马厩。那匹宝马单独由他喂养在小屋旁,绝对不让其他劣马打扰。京都密使打来一桶井水放在槽头边上,马很通人性地伸过头颅,嗅嗅主人,这才伸唇喝水。它也明白,自己又要起身出发。京都密使利落地把鞍桥扎裹好,伸手由腰部掏出一块香菇掺拌的精料塞进马嘴,那马立刻贪婪地咀嚼吞咽。
准备好这一切,京都密使才阔步走进主人的房间。屋里并没有主人,京都密使而是径直来到一扇不太起眼的小门口,轻轻磕击一下,门应声洞开。京都密使进屋之后,门恢复原样。微弱的灯影下,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端坐榻上,一手扶在桌上,仅有的光晕将此人笼罩,活像一个地狱幽灵。京都密使并没有跪地,只是动作干脆,垂首抱拳,行一个平常礼:“主人请吩咐。”
“连夜出发,把这个送往北地燕子坞。辛苦你了!”
“属下这就启程。”
“记住,你有权知道此次行动的内容,消息来源可靠,你二人全权处理此事。必要时提醒常,叫他不要做傻事。若影响组织利益,小心他的脑袋。”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却低沉而有力,透露着一种威严。“属下明白。”
“你去吧!”简短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京都密使悄悄从后门牵出宝马,跨上去直奔城门,他在城门就要关闭之际恰好驶出,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中。只有马蹄声嗒嗒弹奏在京郊瓷实的大道上,久久回响。
太阳升起时,山岚雾障被刺目阳光冲散,早晨的原野极为清爽宜人。京都密使驾驭的这匹宝马渗出些微汗,他心疼宝马,不由地放缓缰绳,趋缓地来到小河边。“吁——”青葱白刹住趱蹄。京都密使跳下马背,发现此处山形诡秘异常,不便久留,于是决定尽快离开,但已经晚了,几个匈奴莽汉在一个有身份的人指使下,围上前。“哈哈,好漂亮的马。”京都密使不慌不忙抱拳襄礼:“各位实在抱歉,不知在下有何过失处,万望见谅。他日也好执金相谢。”有身份者上前拍着京都密使的肩膀说道:“执金相谢就不必了,马,我是要定了,我已经召唤它多时了。来人,把马给我牵走。”京都密使脸色铁青,但还是强忍着,眼看随从要从自己手中接过马缰:“你,太不给面子了吧!”手起刀落,接过缰绳的那只手臂被齐齐斩断,鲜血喷涌如柱,随后惨叫倒地。京都密使不再犹豫,刀刀见血封喉,连连出招如风,匈奴人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那有身份者临死前不得不赞叹:“好刀法……”脖子上那块“蓝田青”血浸之后变作“鸡血红”,久久不退。京都密使一把夺下将之戴在自己脖子上,然后跨上马背扬长而去。
透过历史的尘埃,人们在不经意间却会发现,匈奴族的强势发展战略,是其先祖大夏王败亡之后就已逐渐形成。为振兴本民族,匈奴人抓住中原混战的一切有利时机,要么驱兵深入边塞,大肆掳掠;要么四面出击,南北扫荡。不仅使得中原各国如魇噩梦,防不胜防,更主要的是波及北方其他少数民族。那些弱小的部族纷纷被兼并、同化,而那些稍微强大一些的,比如东胡、丁零、乌桓、白羊、楼烦、若羌、乌孙等民族,或者被匈奴族驱赶到更远的地方,或者将他们分割开来,完全置于匈奴族的强力控制之下,足见其强势战略为害之大。当年,燕、赵、代郡等诸侯国本来跟东胡等少数民族和睦相处,有时甚至世代友好,但后来在匈奴族强势战略侵扰下,其民族关系纷纷瓦解,无法形成强有力的能够对抗匈奴族的势力。然而,令匈奴族担心的是当地富豪为求自保而又不想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和草原,在征得诸侯王默许后,纷纷自建武装,在自己领地广建寨堡,训练家兵,用来防御匈奴族。为有别于王城,被称之为“坞壁”,意思是“广制沃野,坚壁清野,抵御戎狄”。他们把那些失去土地或者原本就没有土地之人网罗在自己羽翼之下,名为保护,实则是要控制其人身自由,成为长期依附于领主的奴隶性质的家兵。平时参加劳动,战时拿起武器,服从指挥。面对强敌匈奴,过去好多年里也曾起到了遏制匈奴族的作用。
秦统一六国之后,类似这样性质的富豪武装当然不会任其存在,有的被消灭,有的被遣散,还有部分化整为零,悄悄隐匿于北方人烟稀少且朝廷郡县无法控制之区域,继续生存。但其历史使命业已完成,不再明目张胆养家兵、置武装,抗击匈奴。燕子坞就是一个典型,置身于河南地之纵深地带,不为外界所知。多年来,匈奴族一直关注着燕子坞的一举一动,双方都相安无事,共同生存于草原戈壁的大河边上,燕子坞这才得以生存下来。世事难以预料,为求生存与发展,近年来,燕子坞少主常青光开动脑筋,既巴结就近之西提休屠王,又潜伏京都,投靠宫廷神秘“主人”。京都密使之所以频繁出没于北疆,燕子坞正是关键所在。据传,京都的这位炙手可热的神秘人物,其先祖正是赵国人,得到始皇暗中默许曾经回乡省亲一次,路过燕子坞,常青光以国宾级别接待之,极尽荣宠。
青葱白亮开四蹄,第二天夜晚掌灯时分到达燕子坞。门首两边家兵拦住京都密使:“什么人?胆敢擅闯燕子坞山门!”京都密使右手挥剑,左手立刻亮出一块上刻紫燕子标志的金牌,款款跳下马:“传你家主人,京都使者到。”门兵闻听哪里还敢造次,急忙垂首侍立:“信使大人一路辛苦!”京都密使一脸肃穆,目不斜视,一路所过之处,家兵无不垂首致礼,京都密使如入无人之境。燕子坞所处地带极为神秘,它远离北地官道,介于安定郡通往北地西陲地带,那里要么荆棘丛生,要么流沙横行,深沟壁垒。过往商队难辨路径,只好老老实实沿着官道走。燕子坞所处位置正好避开商队行旅,只闻其声,不见踪迹。神秘的燕子坞愈发神秘,谁也说不出它的准确位置,好多失踪人口却与燕子坞有极大关系,这是个恐怖地带。
内堂客桌置满酒菜,酥油灯下,常青光和匈奴人贩正对酌饮酒,旁边两个女子陪侍在侧。壁影含烟,在不同位置点缀数盏云英紫石灯,幽明如映,活像夜空的星星。屋子里气氛祥和,两个主人正在分配所得,等一一交割完毕,匈奴人贩郑重呈上一块锦盒。常青光不解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首先,祝贺我们合作顺利,一点小意思,是给常夫人的,请笑纳。”匈奴人贩端正地递过来,常青光接过来后慢慢打开,当黄府绸包裹揭开,一枝镶有十二颗水晶石的白金头饰耀目在屋内。常青光不由一阵窃喜:“啊!这么贵重的礼物……”吩咐倚墙侍女:“快叫夫人出来谢过常府尊贵的朋友!”侍女应声离去了。
二人对酌把盏,常青光的夫人笑吟吟地进屋,风摆杨柳、婀娜多姿的挨近酒桌。先是给客人深施一礼:“奴家给阿木辛客官有礼了!”阿木辛见到美丽风骚的常夫人,抑制不住一种喜悦,手足无措,眉开眼笑地哼哈不止,连话也说不分明,道:“夫人,快请坐,快请坐……不必多礼。”
“夫人,你还不能就座。你看阿木辛大人给你带来什么礼物?”常青光将做工精细的头饰捧在夫人面前:“简直太美了,是送给你的。”常夫人不敢相信眼前事实,接过礼物惊讶道:“阿木辛大人,您真是太客气了……来,奴家今天要好好敬你几杯。”一边亲自斟酒,一边不忘把锦盒让随身侍女收好:“来,阿木辛大人,干!”
“啊,干……”阿木辛喜滋滋咂摸酒香,眼睛不由朝常夫人身上溜。
其实他早就对常夫人垂涎三尺,苦于事先没有准备,诱惑这样的女人不舍点资本是到不了手的。“常夫人真是越活越美丽,越活越年轻,青春如何保养肯定有祖传秘方?”
“奴家以为阿木辛大哥不会说秦语,没想到还这样地道,夸起人家还如此珠玑连连。”二人一来一往夸饰对方,常青光会意,正要借故离开,家人匆匆闯入:“主人,京都……”常青光示意他不必说了,正好借故离去。
内堂此时只剩下阿木辛和常夫人小敏。阿木辛肆无忌惮地挨近常夫人,突然抱住小敏:“夫人,你让我想得好苦哇……”小敏虽说风流,但也暗自吃惊,心想这家伙就是粗野,嘴里却说:“阿木辛大哥,天色还早,人家不喜欢这样……”她半推半就欲要起身,却被阿木辛死缠住。直到窗外贴身侍女喊:“夫人——”阿木辛这才撒手。
常青光引领京都密使走进来,常青光看见了夫人跟阿木辛半推半就那不该看到的一幕。当然,在他眼里,自己的女人也是可以用来做诱饵的,阿木辛的钱悉数进到自己的腰包才是正主意。夫人出于友好,仍不忘冲阿木辛笑了笑,起身相迎新客人。“请——”小敏夫人道:“奴家不知信使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望见谅。”京都使者仍然傲慢地抱剑走进,一身黑衣黑袍,连头上也戴着黑色套帽,只露出一张严肃紧张的脸,敌意地看一眼匈奴人贩。常青光作介绍:“啊,这是我的朋友阿木辛。”随即又道:“阿木辛,这是京都使者。”
两位不速之客都在敌视着对方。阿木辛懊恼不已,眼看到手的好事全让这龟孙子给搅黄了……他把自己那张肥脸扭向一边,二人谁也不肯认输。常青光很尴尬,招呼道:“来,大人请坐。”愠怒的阿木辛突然伸手抓过一名正在斟酒的混血女子,肥脸贴上,贪婪地嗅着女子散发出的醉人馨香。那女子不敢反抗,又不愿顺从,匈奴人贩被激怒,抬手要打,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抓住,混血女子趁机溜走,匈奴人贩和京都密使挑衅地仇视对方。两人剑拔弩张的架势令常青光十分头疼,只好赔笑道:“二位,二位……息怒,息怒。”常青光用力分开两人,分别使他们坐在各自位置上:“二位大人,这马上就有正经事情干了,不要这样,我们还要合作。”
“什么正经事情,难道还有比我们走镖人口重要吗?”匈奴人贩仍然敌意地看着京都使者。京都使者转而瞪着常青光:“常将军,你,怎么能把这样重要的事情暴露给不相干的人呢?难道不怕主人惩罚于你?”说完,咚地将佩剑置放桌上以示威凌。
常青光仍然赔着笑脸,在京都使者面前,他就是绝对的下级。京都使者面部毫无表情,冰冷的如同刀削了一般。“信使大人,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常青光终于说出要引荐阿木辛的真实意图:“信使大人你想,倘若离开我这位匈奴朋友,你怎么能找到这个蒙恬呢?像我们这样身份的秦人,深入到匈奴地和一个当地人又有什么区别。恐怕你连人也找不到,到时你怎么能完成主人交给的任务?”
阿木辛自讨没趣之后,受不了京都使者的傲慢无礼,起身要走,道:“看来我是个多余的人……没想到你有了新朋友,要忘掉老朋友。再会!”
“哎,哎哎!”常青光伸手扯住阿木辛:“阿木辛老哥,这你就见外了。这件事情还非你莫属。信使大人,您说是不是?”常青光有意要叫两个人找找相处的感觉,他要以绝对的价值利用眼前的这两个人。京都使者仔细想想,常青光此话也在理。匈奴地何其大也,走丢一个人十年八年不在话下。蒙恬深入匈奴地,主人也只是道听途说,若想找到这个人,那可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真不如让这个野蛮的匈奴人去找,至于找到找不到与我何干。处理这件事是他常青光的事,主人绝对不会怪罪于我。京都使者豁然开朗,闻听常青光如此说,于是就坡下驴,特意点点头:“嗯,是这意思。”
匈奴人贩阿木辛原本是个商团使者,专门给他的主人负责与内地商团联络各类货物。他对南北货物对流、以货易货、囤积居奇很有一套,早就想撇开主人单干,可就是苦于自己没有本钱。突然某一天他从集市路过,看见除了贩卖各类牲畜之外,围观者较密集之处便是人贩摊位。大约上百个肉票,男女都有。里面大多为内地秦人、赵人、燕人,只有少数为楼烦、东胡、白羊等族人。几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在高声叫卖。他不露声色地在人群里打听,忽然发现了他此生发财不应错过的机会,原来这些人都是骗来抢来,不用花一分本钱。于是,他多方了解到更多信息,并暗中跟常青光之流结为同盟。一年以后,他开始了人口贩卖……
蒙恬这个人阿木辛是听说过的,秦之名将,声名显赫。像这样一个顶级人物竟会乔装深入匈奴地?他有点不信。可要真的是呢?那就是一个最大肉票,可是一笔很值钱的买卖。匈奴人贩阿木辛首先想到的是既得利益,可现在常青光有求于他,这个机会不能错过,阿木辛认为自己的商机来了。他在窃喜的同时拿起架子,道:“哎呀,这年头找个人可是难呀!这人有什么明显特征吗?”阿木辛自认为这可是正经事,所以抛开先前的不愉快,诡诈地开始实施自己的敛财计划。
这可把常青光给难住了,而且常青光也知道,任何一件来自京城的指令都是不可违背的,遂转而瞪着京都使者:“信使大人就没有什么画影图形之类的东西?”京都使者摇摇头:“这是主人的仇家,主人就给我这个……”并无奈地指指由他送达的密件。“你们老说主人主人的,到底这个主人是谁么?咋神秘兮兮的?”阿木辛有点愤愤:“我们大单于也不过如此,你们大秦到底谁是老大,把我都搞糊涂了!”
“哈……”常青光大笑不止。京都使者由不住也要笑,心说:这家伙说话还挺有意思,真是个大老粗。常青光笑够了才又道:“好了,知道得越多对你越不利,还是谈谈我们下一步合作的事情吧。”常青光说话间已让所有随从、侍者退出屋子,板着面孔说:“蒙恬可是个厉害角色,而且这事只能成功,不许失败。阿木辛,我的朋友,希望你能以自家大事一样帮帮我,跟随我的主人是不会让你吃亏的,放心吧!”
“不就是要这个姓蒙的命吗?”阿木辛仍然大大咧咧,但带有了某种挑战的兴致。“啊,是这样……”常青光随和道。匈奴人贩阿木辛轻松地挥挥手:“全都包在我身上。那我们就先说说这个蒙恬的命价吧,一个秦国大将军,置身于北疆,声名远大,民望陡升,我想他绝不是等闲之辈,所以,至少你们要拿出五万金,否则……”
“哟哟……你竟然打这样的主意?随手就能办的事情,怎么开口就是钱。”常青光大为震惊。
京都使者气愤地冲着常青光直发火:“你这什么狗屁朋友,我都替你害臊。”阿木辛赶紧答道:“你们以为拿他的人头就那么容易?弄不好是要掉小命的。哎,算啦算啦,大不了不干总可以吧,也不用担什么风险。”
常青光面现愁容,乞求般地说:“阿木辛老兄,你那江湖规矩就不兴破破?哪怕少要点也行。你我之间这么多年的交情,不能因为几个臭钱说断掉就断掉了?”
“我们兄弟间怎么也好说。可你看看你这位老兄,他这是在求我办事?”
“你……”京都使者愤怒异常。常青光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不住地给京都使者摆手,示意让他息怒。“好,您二位是爷,是爷。这件事信使大人就不用操心了,钱,我来花。”常青光转而面对阿木辛:“这价有点太高,掏掏你的实价……”
“本来吗,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又不是没地方赚钱。”阿木辛藐视着京都使者:“你我二人这多年合作可是不带任何政治目的,不论事大事小都是认钱不认人。只要给我钱,让我去杀谁我都敢干,就四万吧!谁叫咱们是朋友。要是他,哼,至少这个数……”阿木辛伸出八万金手语。“三万五,不能再多了。”常青光摸准了阿木辛对金钱和荣华富贵的崇尚心理。“那好吧,谁叫咱们是他妈的朋友。”匈奴人贩阿木辛满意地起身,猥亵着一个混血女子准备到客房去。走到门口时,阿木辛突然转过身说:“必须给我准备那个什么蒙恬的画影图形……”
两人眼看着房门紧闭,传出淫亵之音,京都使者咬牙切齿道:“真想一刀宰了他。”常青光无可奈何地说:“好我的信使大人,您还是省点事吧!完成使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