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确定。”
这些话是一种无声的抱怨,罗恩·韦斯莱瞪着他那双磨破的鞋子,在他旁边,纳威不安地看了一眼身边经过的麻瓜们。
“就是这个地址吗?”纳威向罗恩挪了挪身子,罗恩一时没有回答,纳威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
“爸爸说是这里。”罗恩气呼呼地说,眯起眼睛看了看木门旁边一块醒目的黄铜板上刻着的数字12。“格里莫广场这里。”
纳威抬起下巴,勇敢地努力站直,脑子里想着波特选择住在麻瓜社区是有道理的,但他仍然觉得奇怪。
“准备好了吗?”纳威问道,罗恩发出一声不太情愿的低沉的嘟囔。
快到满月了,可是纳威不想再等了,他一说服罗恩就像来归还地图。在他把隐形衣的真正主人告诉了他的朋友们之后,他们都紧张不安,担心会不会招来报复。但当他们发现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时候,他的其他朋友们就不愿意归还活点地图了。
他们都和卢平教授关系密切,都觉得自己对西里斯·布莱克的死负有一定的责任,他们没能救出任何一个,剩下的只有地图了。
但最后,纳威还是说服他们放弃了,即使不是出于尊重,也是出于恐惧。波特大人有可能来取他父亲的地图,这就足以使他们恋恋不舍地跟它告别了。
随后罗恩告诉他爸爸,说他得到了一件他认为是波特的传家宝的东西,亚瑟·韦斯莱没费多大力气就从一堆文件里,找到了威森加摩新成员的地址。真的,当他想起来的时候,像这样的重要信息是很容易得到的。最难的部分是说服韦斯莱先生让纳威和罗恩两个人去送,而不是派一只有礼貌的猫头鹰,或者更好的办法是让魔法部的一名工作人员去送。
罗恩没有直接告诉纳威他父亲的反应,但很明显,魔法部和大多数公众一样,认为这位失明的魔法师往好里说令人不安,往坏里说令人害怕。
纳威自己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他只知道内心深处并不想敲这扇门。
“你敲门。”纳威脱口而出。罗恩扬起嘴唇,发出一声轻微的咆哮,他的牙齿变得略微锋利了。
“你敲门。这是你的主意!”
纳威无法反驳罗恩的话,他们现在只是在浪费时间,一个路过的麻瓜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吓得纳威挺直了肩膀。
“好吧。”
纳威走到木门前,没有再多加思考,许多原因都表明这不是一个好主意,但纳威已经用指关节狠狠地敲了敲木门中间的嵌板。
就在罗恩走过来时,门开了。
一时间,纳威很困惑,走廊在远处若隐若现,空空如也,却出奇地明亮而干净,因为在他的想象中,这个地方应该是黑暗而阴沉的,毕竟这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盲人巫师的巢穴。难道不应该有蜘蛛网和冒烟的火把之类的东西吗?
这里却空空荡荡。纳威皱起了眉头。
“你要做什么?”
一声刺耳而充满敌意的声音让纳威吃惊地差点跳了起来,另一边的罗恩看到了纳威没有看到的东西,也许是基于他灵敏的嗅觉。
狼人在这种时候总是敏锐得多。
一个干瘪的家养小精灵怒视着他们,球茎状的眼睛轻蔑地眯了起来,视线在他们那身不合身的麻瓜衣服上闪烁,纳威心中突然感到厌恶。这可不像霍格沃茨的小精灵,他们总是面带微笑,乐意伸出援助之手,也不像他在祖母身边被迫参加的晚会上遇到的几个家养小精灵,不像那些畏缩胆小的小东西。
看起来这个小精灵时刻准备着把他们关在门外,它咧着嘴露出恶意的笑。
“我们找哈利·波特。”罗恩打破了沉默,带着雀斑的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礼貌的微笑。
纳威看得出来,这些陈词滥调在这个生物身上是行不通的,它只是轻蔑地嗤了一声,就像纯血统的斯莱特林面对麻瓜出身的下等人一样傲慢。
“主人和你预约了吗?”
纳威迟疑了一下,迅速地扫了罗恩一眼。事情没有按他们预想的那样进行。
他们原以为会是一个灯光昏暗的地牢,波特大人呆呆地望着外面,就像几个月前他呆呆地望着《预言家日报》的头版一样。而不是见到一条明亮的走廊,也不是遇见极度不高兴的、但看起来很正常的家养小精灵。
“我们有东西要给他,是他爸爸留下来的,或者……嗯,我们认为是他爸爸的。”纳威开口说道。罗恩重重地点了点头,重复了纳威的话。“我们差不多可以肯定,是他爸爸的东西。”
小精灵穿着一件干净的缎子衣服,伸出一只皱巴巴的手,手掌朝上。
“那就交给我吧,克利切会交给主人的。”
纳威抬起下巴。“我们要亲自交给他。”
家养小精灵笑了,那是一种野蛮的、如同妖精的微笑,纳威的脊背打了一个寒颤。
“没有事先通知,任何人都见不到主人。没有邀请,没有采访,没有资格和主人说话。”纳威从来没有听过来自家养小精灵的讽刺,但他可以发誓,那小精灵在嘲笑他们。“主人很忙,你们可以用猫头鹰留下姓名和信件。”
该死的。小精灵正要关上门,罗恩吼了一声,把一只手抵在门上,阻止了它的合拢。
“你看看,你这小畜生,我不……”
家养小精灵的笑拉大了,纳威往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拉着他朋友的袖子。
“罗恩,走吧,我们可以先寄信……”
“我们会的!”罗恩的声音越来越大,纳威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发红。在月亮出来之前的最后几天里,罗恩的性格会变得不稳定,毫无理智几乎覆盖了罗恩全身。“就因为这个自大的东西拒绝……”
小精灵的双手发出魔法的光,狼人往后一跳,好像被烫伤了似的,愤怒地甩着他的手,脸都气红了。
“它攻击我!”
作为回应,家养小精灵只是砰的一声把门重重地关上了。纳威茫然地望着前面,最后一眼只看见它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睛里闪烁着邪恶的喜悦。
“好吧。这……不是我所期望的。”
哈利皱起眉头,望着披风里透出的亮光,前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他一直在努力使自己头脑清醒,但大脑封闭术第一步的进展就令人沮丧,哈利发现,试图什么都不去想比他尝试过的任何其他任务都要困难得多。他想得太多了,当他不去想他最近的计划时,他就在担心魂器,当他不担心这担心那的时候,他就想起赫敏。她在伦敦高中学习的最后一年已经开始了,她已经开始准备一大堆申请大学的计划、。
他讨厌以任何方式限制她,但他自私地希望她待在附近,最好他呆在一起。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客厅的长沙发上,突然的一声喊叫把他从不断游荡的思绪中惊醒过来。
哈利脱下隐形衣,放在垫子上,走进走廊,一边拼命地想分散一下注意力。他看见克利切的黄色身影“砰”地一声响起,变出了狼人特有的图案。
哈利眨了眨眼睛,皱起了眉头。
狼人。一个非常熟悉的狼人图案。但是为什么……?
“克利切已经处理好了,主人。”家养小精灵听起来带着得意。
“是什么人过来了?”
克利切犹豫了一下,他那黄色的光芒上下摆动着。
“他们说他们有主人的东西,但是克利切不相信他们。小男巫总是撒谎,尤其是韦斯莱家。”
克利切轻蔑地说出一个姓氏,哈利叹了口气。
克利切也许已经接受了他自己和赫敏,但布莱克家的一些习惯仍然根深蒂固,势利正是其中之一。
“请他们进来。”
哈利说完,小精灵用一种愤慨的口气吸了一口,但黄色的光旋转着,伸向那扇坚固的绿色门。
“随你的便,主人。”小精灵低声说,但从他的语气里,哈利听出了要报仇的意味。
毫无疑问,在至少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早餐不会有煮熟的牛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