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的一番低语被信长听到,信秀感到十分狼狈。
“把家督让给我?或是杀了我?”
任谁都知道这不是一句温言软语。一般人会认为话中涵义是与其让给我还不如杀了我,而感觉到自身的危险。
“三郎,别笑了。”信秀大声斥责。在爱妾的面前,他一定要保留做父亲的威严。
“你到这里来有甚么事?真是无礼的家伙。”
信长总算止住笑声,他环顾室内,马上又回复孩子般恶作剧的眼神。
“父亲,我可是很忙的人,现在只是路过此地,顺便进来探望您!”
“甚么?岂可对父亲说出这种话?”
信长皱着眉头,继续说:“我就是不善于言辞,所以也很感困惑。父亲,我说出来,您可别吓了一跳哦!明天有人要来攻打此地,我是特地前来通风报信的。”
说完,信长立刻离开了窗边。
信秀愣了一下,随即说道:“等一下,三郎,你说是谁要来攻打这里?”
信秀急忙走到窗边,但已不见信长踪影,整个庭院杳无人迹。
信秀失望地回到原位坐下。
在烛台边的岩室夫人,脸色更显苍白。
“真奇怪的家伙,我以为他会与我争执,想不到他一点都不感到讶异就离去了。”
“主公……”
“甚么事?有我在,你别怕。”
“不知道吉法师是怎么闯进来的……他刚才还说,明天有人要来攻打此地。”
“是啊!我也听到了,但到底是谁要来攻打此地呢……”
“会不会是吉法师自己?”
“不可能!”
信秀口中虽是如此回答,内心却感到不安。
这个信长不知会做出甚么事,也许真的会来攻打这里。虽然他不是恶意,但确实使我惊吓……
“哈哈哈,我明白了。”过了片刻,信秀将杯子放在膝盖上。
“别吓我了,你到底知道了甚么事?”
“有关吉法师的事,你不必怕了。”
信秀粗壮的手臂绕过畏怯的岩室夫人背部。
“明天是上巳的节日吧!”
“是的。”
“所以你放心好了,明天一天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真的吗?”
“绝对不骗你,为了你,去年我还特地从京都抓回内里鸟,我们可以配白酒喝呢!”
岩室夫人摇晃信秀宽大的肩膀,轻柔地捶着信秀的膝盖。
“我并没有埋怨吉法师公子……但是如果主公愿意陪在妾的身边,那是最好不过了。”
她的意思是说,只要有信秀在,她甚么也不怕。说着,抬头看着信秀那张严肃的脸。
“你真是可爱。”信秀用右臂搂着她,左手将酒杯送近爱妾的唇边。
“岩室,吉法师这家伙知道权六和家中所有的人在强迫我做最后的决定,所以他藉口有人要攻打这里,让大家紧张一下。明天如果我在这里,大家一定会严加戒备,而他却可以挥挥手笑着回去……”
“有这种事吗?”
“是的,他就是这样一个家伙。如此一来,他就可牵制排斥他的人。只是此后,我又该怎么办呢?”
“您是指对吉法师公子而言?”
“不是,是如何决定家督的问题。”
“您有何打算呢?”
“我还在考虑当中。吉法师说到的话也一定会做到,这就是他的个性。好吧!以后再想吧!我有点困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享受闺房之乐吧!来!跟我来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