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禅泰山在张说的策划下圆满完成,李隆基对张说的信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这个顶峰或许已经超越了姚崇和宋璟。
对于张说而言,他帮助皇帝李隆基完成了场面宏大的封禅大典,可以载进史册的大典;
对于李隆基而言,从此他就被架上去了,他已经开始沿着汉武大帝的足迹前行,后土祠祭祀,泰山封禅,下一步是不是就是扩土开边呢?
张说并没有意识到,正是自己让皇帝李隆基的大国梦越做越大,先是改革了兵制,为开边提供了军事可能,后是泰山封禅,让李隆基比肩汉武大帝的愿望越来越迫切。
历史在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开始时无意为之,后来就随着惯性前进。
张说并没有第三只眼,他看不到未来,他能看到的只是当下。
此时的张说,心情好到了极点,他跟随李隆基登上了泰山之巅,而他的权力也随之到达巅峰。尤其是这次封禅,凡是他欣赏的官员都列入了陪同祭祀的行列,他们一起跟随李隆基登山,而其他官员只能酸溜溜地在泰山脚下祭祀五帝和百神。
领略完泰山顶峰风光之后,陪同祭祀的官员又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礼物:就地升职。
按照李隆基的规定,凡是陪同登山祭祀的官员全部升迁,这样张说欣赏的官员全部因为这次封禅得到提升,不少人因此破格提拔成正五品(正司局级)。
这时,一位官员来到张说身边,他想给张说提个醒。
这个人叫张九龄,后来的宰相之一。
此时的张九龄是正五品的中书舍人,因为才华横溢,深得张说的赏识。
张九龄对张说说:“如此大规模地提拔跟您亲近的官员,恐怕不妥。”
张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谁又能奈我何,再说了,是皇上提拔的,又不是我张说。
不经意中,张说把人得罪遍了,没有得到提拔的文武百官恨他,跟随封禅的士兵也恨他,因为士兵们只得到了象征性的官阶提升,却没有任何实物赏赐。
一次封禅,得罪了几乎所有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封禅倒是给中华文化宝库增添了一点东西。
张说的女婿郑镒本来是九品,封禅后一下子就被破格提拔为五品,穿起了五品官员才穿的绯色官服。李隆基记得以前郑镒是九品官,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就升到了五品,升得也太快了。
李隆基有些好奇,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便把郑镒召进宫中。面对李隆基的询问,郑镒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时唐朝插科打诨高手黄幡绰说:“此泰山之力也。”
李隆基闻言,会心一笑,原来如此,沾的是泰山的光。
从此,以“泰山”指代“岳父”成为惯例,也算是张说为中华文化宝库的一大贡献。
延伸说一句,既然岳父被称为“泰山”,那么岳母被称为什么呢?有人说,北斗!
那是武侠小说看多了。
岳母被称为泰水,出自宋朝庄季裕的《鸡肋篇》卷上:
俗人以泰山有丈人观,遂谓妻母为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