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这一次住在了蘧伯玉家中,蘧伯玉非常热情也非常高兴,两人之间确实有很多共同语言。蘧伯玉向卫灵公推荐孔子,可是,卫灵公对孔子似乎兴趣不大。
“唉,如果有国君用我的话,三个月就能见变化,三年绝对大治。”孔子常常这样慨叹,慨叹没有能够遇到赏识自己的明君。
按《论语》。子曰:“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
在蘧伯玉的再三推荐之下,卫灵公勉强又接见了孔子。
这一次见面的气氛与上一次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卫灵公打着呵欠,一副应付差事的架势。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大家都觉得很尴尬无趣。
“孔丘先生,能不能给我讲讲布阵打仗的学问?”卫灵公突然问,他知道孔子没有打过仗,因此故意要习难他。
“不好意思,没学过,我主要研究的是祭祀礼法之类的学问。”孔子说,他明白卫灵公的意思,因此干脆一口回绝。
按《论语》。卫灵公问陈于孔子。孔子对曰:“俎豆之事,则尝闻之矣。军旅之事,未之学也。”明日遂行。
话不投机,典型的话不投机。
天上,一行大雁飞过,嘶鸣着向北而去。
卫灵公仰起头来看大雁,把个下巴留给了孔子。
孔子摇摇头,他知道他该告辞了。
孔子又离开了。
孔子去哪里?目标依然是陈国。子路、颜回、冉有、子贡、胡乱等人依然跟随,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两个小孩子也跟着上路了。
两个小孩子,一个叫言偃,字子游,只有十三岁,鲁国人,是这次孔子回鲁国的时候招收的学生。另一个叫卜商,字子夏,卫国人,是孔子不久前招的学生。两人的家里都比较穷,因此父母送来,都是一边学习,一边在孔子身边伺候孔子的。两个小童都很聪明乖巧,孔子很喜欢他们。因此,这次上路,孔子也带着他们。
从卫国南下,孔子不敢再走匡地,于是干脆穿越曹国。在曹国,孔子师徒并没有待太长时间,因为曹国是个小国,随时会被灭掉的那种,孔子对这个国家毫无兴趣。
穿过曹国,进入宋国。
孔子为什么对宋国没有兴趣?因为孔子知道,宋国对他没有兴趣。整个周朝,即便是楚国和吴越这样的国家,对周礼在表面上都是或多或少要遵从的,只有宋国是个例外,宋国人在骨子里认为他们还是商朝,他的礼法是商礼而不是周礼,因此,他们对孔子的学说毫无兴趣。
孔子一行迤逦来到宋国首都睢阳附近,见到一伙工匠正在干活,太阳照晒之下非常辛苦。旁边,有人拿着鞭子在监督工匠们干活。
“你们在干什么?”孔子下了车,亲自过去问。
“给桓魋造石椁,造了三年了。”一个工匠有气无力地说。石椁就是石棺。
孔子还要问,突然监工提着鞭子走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问什么问?赶快走开,否则判你泄露国家机密罪。”监工气势汹汹地说,工匠们都不再敢说话,低头干活去了。
“哼,这么奢侈浪费,死了之后早早烂掉吧。”孔子大声说着,一脸的愤怒。他仔细地看工地,发现巨大的石椁上已经雕琢了许多花纹图案,不过,要全部完工恐怕至少还要三年。
“你吃了豹子胆了,敢这样说话,你哪个单位的?”监工大声呵斥着,举起鞭子要抽孔子,可是,当他看到子路已经拔出剑来并且随时准备向他刺来的时候,他害怕了,放下了鞭子。
“告诉你,这是我老师孔仲尼,怎么样,你不服吗?”子路瞪着眼睛大声说,他有杀人的冲动。
“你,你们等着。”监工灰溜溜地走了,一路走,一路回头。
监工走了,工匠们都抬头看孔子和子路,带着感激的目光。
“老师,按照周礼,丧事不能预先准备,这是什么意思呢?”冉有提出了问题。
孔子看看冉有,其实不用冉有提出,孔子也正想对弟子们解说这个问题。
“按照周礼,人死了之后才能商量谥号,之后才能确定下葬的日子,下葬之后才能设立祭庙,这些都是家里人要做的事情,是不能预先准备的,何况是自己亲自去安排呢?”
这一段,见于《孔子家语》。
可笑的是,后世的帝王们一面尊崇孔子为圣人,一面为自己营造豪华奢侈如同宫殿一般的陵墓,实在是玷污了孔子的名声。而孔子为他们送上了永久的诅咒:“死不如速朽之愈。”(《孔子世家》)
又走了一程,大家走得累了,于是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休息。
“弟子们,咱们最近在讲周礼,这样吧,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就在这个大树下进行一次两国国君相会的演习。”孔子走到哪里,都忘不了要演练自己教给学生们的知识。
于是,弟子们拿出随时带着的乐器和礼服,穿戴好了,有人扮演国君,有人扮演相礼,有人扮演一般工作人员,然后开始演练,孔子在一旁现场指导。
原本一帮人突然来到这里就让人好奇,又是一帮外国人,当地人就更好奇。这帮外国人还换衣服拿架势好像要演戏一般,当地人就好奇得不得了。当礼乐声响起,当地就算是炸了营了,十里八乡的都来看热闹了。
孔子一看看的人多了,心头高兴。
“嗯,让宋国人也见识一下周礼吧。”孔子让弟子们认真演练,演练完一项,继续演练另一项。
宋国的百姓们看稀罕,看得带劲。
事情迅速传到了睢阳城里,惊动了宋国的司马向魅。向魃,又叫司马桓魋,所以也叫桓魋。
“什么?一帮鲁国人在我国境内演练周礼?奶奶的胆肥了,这不是上门挑衅吗?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啊?以为自己是晋国人还是楚国人啊?或者是吴国人啊?”桓魋一拍桌子,令人立即去杀了这些鲁国人。不过有手下立即表示这样做可能引发国际纠纷,还是算了吧。桓魋想了想,说:“那,就去把那个大树给我砍了,看他们演练个屁。”
于是,桓魋的人火速赶到,二话不说,把那棵大树给砍了。
“你们为什么砍大树?”子贡去和宋国人讲理。
“为什么?我们司马桓魃说了,你们故意在我们首都演练周礼,是上门挑衅,知道不?”桓魃的手下基本上表达了桓魑的意思。
“那你误会了,我们是鲁国人,要去陈国,路过这里,顺便演练一下而已,不是针对你们啊。”子贡急忙解释。
“去哪里?”
“陈国。”
“陈国?嘿嘿,你们等着。”桓魅的人放下这句话,走了。
子贡感觉宋国人似乎话中有话,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话中是什么话。
“别管他们,我们继续演练,难道砍倒一棵大树就能阻止我们吗?”孔子下令,就在大树旁边继续演练。
“老师,我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刚才那个监工把老师的话告诉了桓魋呢?咱们还是走吧。”子贡劝孔子。
“怕什么?既然上天把高尚的德行赋予了我,桓魋能把我怎么样?”孔子不肯,又拿出了在匡地时候的牛气。
按《论语》。子曰:“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
没等大家摆好架势,一个看热闹的宋国人走了上来,直接来到孔子身边。
“鲁国人啊,快逃命吧,再不走,他们就调集军队来杀你们了。”宋国人说。
“为什么?”孔子有点紧张了,急忙问。
“为什么?公子辰和公子地的事情你们不知道吗?”宋国人反问。
“那什么,不要练了,赶紧收拾好东西走人,越快越好。”孔子变了脸色,不再坚持演练,而是立马逃命了。
为什么孔子听到公子辰和公子地就要逃命?
宋国的国君是宋景公,他非常宠信桓魋,两人好得像一个人一样。
宋景公有个弟弟叫公子地,公子地非常宠信蘧富猎,好得也像一个人一样。公子地把自己的家产分成了十一份,分给蘧富猎五份。
公子地有四匹白马,都是好马,经常拿出来炫耀。桓魋就看上了这四匹白马,找个机会请宋景公帮他弄过来。
“没问题,你喜欢什么我就给你弄什么。”宋景公也不含糊,派人去向公子地要,就说是自己想要。
听说是国君要,公子地没办法,只能给送了过去。
宋景公拿到这四匹马,当即命令人把马脖子和马尾都染成红色,送给了桓魋。桓魋非常得意,用这四匹马套上车就出去炫耀了。桓魋的马车在大街上转悠,早就有人去报告了公子地。
“什么?臭狗屎,原来是你把我的马给弄去了。”公子地本来就瞧不起桓魋,如今知道自己的马是被他给抢去了,当时就火了。
公子地也没客气,立即派了人出去,正碰上桓魋,把桓魋揪下车来,一顿暴打,之后又把四匹马给抢了回来。
桓魋挨了一顿打,马也被抢走了,皮肉之伤之外,又大大地折了面子,在手下的搀扶下去见宋景公。
“我,我没脸在宋国混了,我,我干脆去鲁国算了,呜呜呜呜。”桓魋哭诉完自己的悲惨遭遇,就要流亡去鲁国。
“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呜呜呜呜。”宋景公拉住桓魋,不让他走,又让人把大门关上。
两人抱头痛哭,把眼睛都哭肿了。
宋景公有个同母弟弟叫公子辰,看见宋景公哭成这个样子,觉得这下子让国君很没有面子,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方法来解决问题,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办法。
“哥啊,你能把家产分给蘧富猎,却舍不得给桓魋四匹马,这也太不公平了。为了给主公一个面子,我建议你出国流亡。我敢说,不等你走出国境,主公就会派人来挽留你,这样给主公一个面子,对大家都好。”公子辰大概是从书上看到这个办法,向公子地建议。
“好好。”公子地也觉得自己这个事情做得有点过分,应该首先作出姿态来。
于是,公子地宣布流亡陈国,带着一家老小前往陈国了。
公子地一家磨磨蹭蹭地走,就等着宋景公派人来挽留,谁知道一直走到了陈国,宋景公都没有派人来挽留。这下,弄假成真了。
“狗日的公子辰,忽悠我啊。”公子地在陈国大骂公子辰。
公子辰呢?
宋景公不肯挽留公子地,公子辰就去请求他挽留,可是宋景公说什么也不肯。
“奶奶的,太不仗义了。”公子辰大骂宋景公,骂完之后,就觉得是自己害了公子地,“我要是不流亡,不就等于是我欺骗了哥哥?”
公子辰很仗义,随即也流亡去了陈国。
第二年,也就是鲁定公十一年(前499年,孔子时任鲁国司寇),公子辰和公子地在陈国的支持下联手进入宋国的萧地,以此为据点背叛了宋国。
从那时候开始,宋国与陈国之间处于敌对状态。
孔子师徒急匆匆逃走,不过不敢向南走,因为向南是陈国,桓魋一定会追过去。于是,孔子师徒转头向西,先到郑国,再从郑国转道陈国。
这一天来到了郑国的一座城邑,不知道什么原因,孔子竟然和弟子们走失了。弟子们很着急,于是分头去找。子贡和胡乱一组,一边走一边问。正走着,前面来了一个农夫。于是,子贡上前去问。
“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子贡问。
农夫想了想,说:“嗯,我倒是看见一个人在东门转悠,身材很高,有点驼背,东张西望的样子,像一条丧家之犬。”
“没错了,那肯定是老师了。”子贡断言。
于是,子贡和胡乱赶往东门,果然看见孔子在那里转悠。
“老师,可算找到你了。”子贡和胡乱都松了一口气,总算找到了孔子。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孔子问,他也松了一口气。
于是,子贡把那个农夫的话复述了一遍。
“哈哈哈哈。”孔子笑了,想了想说:“他对我的外形说得不准,可是说我像丧家之犬,倒是很准确啊。”
按《史记》。孔子适郑,与弟子相失,孔子独立郭东门。郑人或谓子贡曰:“东门有人,其颡似免,其项类本陶,其肩类子产,然自要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丧家之狗。”子贡以实告孔子。孔子欣然笑曰:“形状,末也。而谓似丧家之狗,然哉!然哉!”
丧家之犬,这个成语来自这里。
这一年,是鲁哀公三年(前492年),孔子六十岁。
按《论语》。子曰:吾六十而耳顺。
即使被人说成丧家之犬,孔子也能欣然接受,确实是耳顺了。
孔子为什么不在郑国寻求发展?原因大致有以下几点。
首先,郑国被公族瓜分,其情况比鲁国还要严重,因此所谓的君君臣臣是无法受欢迎的;其次,郑国本身对周礼也并不感冒,还制造了刑鼎,运用了竹刑,本身就是对周礼的否定;再次,鲁国和郑国之间处于敌对状态,鲁国人在这里很难被相信。
好在,孔子师徒很顺利地通过了郑国,之后进入陈国。
孔子在陈国住在了司城贞子家,当年孔子做鲁国司寇的时候两人之间有些交情,因此前来投靠司城贞子。
不过,孔子对自己看到的一切感到失望,他原本以为陈国还是一个周礼国家,可是他所看到的不过是一个残垣断壁的破败国家。
说起来,陈国这些年来过的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当初被楚国灭掉之后,又被楚国恢复,之后陈国君臣每个晚上做梦都是被楚国灭掉。后来吴楚大战,陈国站在了楚国这一边,谁知道又站错了队,吴国几乎灭掉楚国,然后吴国就三番五次讨伐陈国,抢了不少地盘。就在一年前,吴国还来讨伐过陈国。
按《论语》。子曰:“危邦不入,乱邦不居。”
陈国,典型的危邦,随时被灭亡的国家。
所以,孔子感到很失望很后悔。
可是,既然来了,也不能立即就走,就算忍,也要在这里忍一段时间。
孔子在陈国没有谋取职位,他只把这里当成自己中途休息的所在,因此,孔子在陈国的记载很少。而少有的几个故事中,我们还是不妨来看看。
陈国国君是陈怀公,有一天大致是打扫卫生之类,在朝廷的房梁上发现了一个隼,只剩下骨头,与骨头在一块的是一支楛木箭,箭长一尺八寸,箭头是石头的。这个隼和这支箭的来历是什么?陈怀公听说孔子在陈国,于是派人去请教。
“这个嘛……”孔子想了想,知道了答案。“这个隼的年头可不短了,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支箭。当年周武王灭了商朝,命令各个国家进贡,肃慎氏就进贡了楛木箭。当时周武王把珍玉分给了同姓诸侯,而把远方的贡品给了异姓诸侯,肃慎氏的楛木箭当时就给了陈国。你们不妨去库房里查一查,估计还有这种箭。”
陈怀公让人去仓库查了一番,还真就查出来这样的箭,一看记录,还真是周朝初年开国祖先陈胡公从周朝带过来的。那么很显然,这个隼就是在当时被射中,结果死在了梁上。
“喔,太牛了,真有学问。”陈怀公赞叹。赞叹归赞叹,有学问归有学问,陈怀公并不需要孔子这样的人。
司败是陈国的一个官职,相当于鲁国的司寇。陈司败就是陈国的司败,原名叫什么已经没有记载。
陈司败有一天请孔子作客,孔子带着弟子巫马期同去。说着说着话,陈司败问了一个问题。
“请问先生,鲁昭公懂得周礼吗?”陈司败问。
“那当然了。”孔子不假思索,信口回答。在他心里,鲁国人不能让陈国人笑话,所以事事要维护鲁国。
陈司败嘿然,不再说这个话题。
过了一阵,孔子上厕所方便,陈司败对巫马期说:“我听说君子不应该偏袒,难道孔子也要偏袒吗?鲁昭公娶吴国君主的女儿为妻,称之为吴孟子。可是,鲁吴同姓,应该叫吴姬才对啊。周礼说了同姓不婚,如果鲁昭公懂得周礼的话,那不是人人都懂了吗?”
等到孔子告辞之后,巫马期把陈司败的话转告给了孔子。
“我孔丘真是幸运啊,一有过失,别人就会给我指出来。”孔子说,他承认自己错了。
按《论语》。陈司败问:“昭公知礼乎?”孔子曰:“知礼。”孔子退,揖巫马期而进之,曰:“吾闻君子不党,君子亦党乎?君取于吴为同姓,谓之吴孟子。君而知礼,孰不知礼?”巫马期以告。子曰:“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
孔子在陈国期间得到了两个鲁国的消息,其中一个算是好消息。
第一个消息是当年的夏天鲁国的司铎宫发生了大火,大火越过国君的宫室,烧毁了桓公庙和僖公庙。救火的人都喊着要保护国库,南宫敬叔赶到之后,命令负责管理周朝典籍的官员赶紧把书搬出来,并且下令:“这些书都交给你了,如果有损失,拿命来抵。”
子服景伯也赶到了,命令掌管法令礼书的官员赶紧把礼书搬出来,同样警告他不得损毁,否则将会依法处置。季孙斯也亲自前来救火,并且命令救火受伤的人必须立即撤下来,因为财物烧了还能再造,人死了就不能复活。
消息传到了陈国,孔子慨叹一声:“这恐怕是上天要毁掉鲁桓公和鲁僖公的庙吧。”
当时,胡乱正在旁边。
“老师,我看过《孔子家语》,说是您算出来是鲁公庙和僖公庙被烧了,是不是真的?”胡乱想起这件事请来了,向老师请教。
“胡言乱语不可信啊,我怎么能算出来?你也不动动脑筋,大火烧起来也就一天时间,难道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是大火刚烧起来就离开了鲁国?他肯定是大火烧完之后才带消息过来的,不用我猜,他直接都告诉我了。要是我算出来的,那岂不是跟子贡一样是不幸而言中了?那我不也成多嘴的人了?”孔子瞥了胡乱一眼,摇摇头。
“哦。”胡乱现在明白了,好多传奇都是瞎编的。
第二个消息是个好消息。
季孙斯死了。
季孙斯得了重病,临死之前,给近臣正常布置了一个任务:“兄弟,有一件事情你要替我完成啊。我的夫人南孺子快生了,生下来要是个男孩子,就报告国君,立他为继承人;如果是女孩子,就立肥为继承人。”
肥是季孙斯的儿子,名叫季孙肥。
等到季孙斯死了之后,季孙肥就临时管理季孙家,一直到季孙斯下葬,南孺子这孩子都没有生下来。
这一天季孙肥在鲁哀公那里,南孺子在家里生了,结果还真就给季孙肥生了个弟弟。正常于是带着南孺子赶到鲁哀公这里报告,结果发现季孙肥也在。
“什么事?夫人怎么来了?”季孙肥问,其实他心里都明白。
正常暗叹倒霉,可是这时候也不能不说,于是当着季孙肥的面,把当初季孙斯的遗嘱说了一遍。
“那太好了,我可以把担子卸下去了。”季孙肥说得轻松而又中肯。
“那什么,共刘,你跟他们去一趟,任命那个孩子为季孙家的继承人吧。”鲁哀公派了个大夫去季孙家,当场宣布自己的任命。
一行人来到季孙家的时候,晚了。
季孙斯的小儿已经被人掐死在床上了。
“哎哟,兄弟,兄弟,你死得好冤哪,我要替你报仇。”季孙肥挤出了几滴眼泪,然后去看正常,他要让正常做这个替罪羊。
正常早已经不见了,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他逃到了国外。
于是,季孙肥成为继承人,就是季康子。季孙肥下令捉拿凶手,同时派人去请正常回来,正常哪里敢。“我要是回去,就是精神不正常了。”
为什么说这对孔子是个好消息?因为死敌季孙斯死了,而季孙肥对自己一向比较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