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巧为女儿除情敌

大概凡是地位到了一定高度的官员看问题就超凡脱俗了,对待婚姻、爱情、性事等小节事务都看得极开,现代文明就创造出了“性贿赂”这个法律名词,现实中也不乏对自己的老婆、姐妹、女儿勾搭上领导而暗自得意的基层干部,至于“政治联姻”之类的现象更是司空见惯,历代有之。

这点上古人比我们现代人脸皮还要厚,就是坐到王爷份上的也不例外,唐代不是就有将老婆让给自己的皇帝老爸之先例么?东汉之前,将自己妹妹、女儿送给上级甚至惹不起的敌人的先例更是比比皆是,哪像平头百姓这般愚笨,尽在乎这床第方寸间的虚名脸面,这点上,是官就比民聪明!

只要把官做大,就不愁什么金钱、美女之类的“糖衣炮弹”主动射进怀来!

所以当官定然是越大越好,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渴望当皇帝的因素之一,当不上皇帝,弄个王爷做几天过把瘾也成。陇西的宋建就过了一把“王”瘾:早在初平元年之前,这哥们儿就趁中原大乱自称河首平汉王,拉杆子暴动于枹罕,并自行改元,设置百官,朝廷各类机构一应俱全,倒也像模像样。当然,那后宫六院也是必须配套的,要不,男人称王为个啥?

但是自马超、韩遂兵败势微之后,西凉成了曹军一方独大,宋建的平汉王就必然坐不下去了,曹操自己头上还没有一个王字,怎能允许西方存在一个平汉王?还是我先平了你吧!

建安十九年,曹操派夏侯渊自兴国出兵平了平汉王,十月,宋建被连王位带脑袋一块摘去,只可怜枹罕城全体臣民一起陪王爷殉了葬,夏侯渊屠城的瘾简直比曹操当年还大。从这时起,凉州才算真正被曹操全境平定了。

宋建这王爷被轻易砍脑袋当然是由于自己拳头还不够硬朗的原因,比不得汉献帝刘协,不用动拳头也有美女送上门来,前文说了:光曹操一人就送进刘协怀里三名妙女,还绝对都是曹操的亲闺女,最小的还是幼女——曹操这事做得不免令后人摇头:魏公府招不到女婿了怎地?就算想加强点保险系数,也不用以三博一吧?

皇帝当然不怕美女多多益善,哪怕你是来龙榻上监视裸龙的,可是有一个人实在受不了,哪位?当然应该是皇帝的大老婆:伏皇后。

伏皇后进宫已经二十四年了(190年皇帝西迁长安时入宫),那时的皇帝刘协年方十岁,好不容易熬到皇帝成人了,自己也人老珠黄了,这时偏又被曹操“一顶花轿”送到皇帝身边三名“花季少女”(实际只有两名非幼女的姐姐于二月入宫),这以后还能有皇后这半老徐娘好过的日子吗?何况后面还有一个“待幸闺中”的更小的贵人?

祸根源于曹操,伏皇后决定坚决除掉这直接威胁自己皇后地位的曹操,于是秘密修书给自己的父亲故屯骑校尉伏完,信中假传皇帝“圣意”,说皇帝怨恨曹操枉杀董贵人及国丈董承,委托伏完找机会除掉国贼曹操,据史书载:“辞甚丑恶”。

前文说过,这许都其实不过是曹操软禁皇帝的一所大监狱,那皇宫无疑便是一座扩大了的牢房而已,这等与监外通讯的秘密,焉能逃过曹操的众多“狱卒”之法眼?

事情突然又合理,伏皇后的密信走了光,欲除“二奶们”的举动连累父亲掉了头,全家兄弟、族人百余口一起送了命,伏皇后自己也预料到等着自己的是什么了。

曹操既然送女儿们入宫,又哪会容忍中宫之位旁落?早就想找茬替自己女儿们扫清“进步”障碍了,现在的皇后其实是自己撞进网来。

至于《三国演义》中所描述皇帝也参与了密谋,老孙认为那是不可能的,倒也不是因为正史未载,主要是分析这刘协已经过一次董承事件,早已丧胆认命,哪里还能再起诛杀曹操的妄想?

退一万步说,就算皇帝有此心,也不会如此无知:岂能将这种性命攸关的机密大事委托给自己的皇后处理?那伏完有多大能耐皇帝能不清楚?不会做这以卵击石的傻事的。

不过这也从侧面证实了曹操并无废帝自立之心,想干掉皇帝自己做,干吗还非要赔上自己三个女儿?看来曹操只想做“太上皇”,老孙不是指曹操以后露出的话风: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自己能做周文王即心满意足。

这帐老孙是这样替曹操算得:现代俗话,“一个女婿半个儿”,曹操现在将三个女婿集皇帝于一身,那皇帝还不就等于曹操的一个半儿子了吗?这样看来,曹操已经成了一个半太上皇了,还用得着篡位当皇帝?

事实上曹操远比太上皇威风厉害,太上皇也不见得随便诛杀自己的儿媳妇皇后,曹操宰起皇后来连出面都懒得,现在不是亲自入宫杀董贵人的时候了,现在的魏公曹操只需要动动嘴皮就一切搞定!

据《曹瞒传》载中:曹操派华歆带兵入宫逮捕皇后,伏皇后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惊恐之下便藏进了夹壁墙中,被华歆提着头发揪出,皇后披头散发光着脚拉皇帝的手,哭求皇帝相救:“我真的不能活了吗?”

皇帝回答的极其无奈:“我自己还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呢!”——意思也有另一种味道:认命吧!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当时御史大夫郗虑也在座,皇帝对郗虑哀叹“郗公,天下有这样的理吗?”

史书未载郗虑是如何回答这可怜皇帝的,估计未必有胆量替皇帝辩这个理,不过这理到了曹操那里可能就不这样算账了,你想宰我,我当然先宰你,别说什么皇后,皇帝又怎地?自卫无罪,造反有理!

是否还有一种明帐?我送给了你三个媳妇,一共才杀了你两个老婆,你还净赚一个媳妇呢!三个小的换你两个老的,偷笑去吧!小子。

伏皇后被幽闭丧命,就连所生的两个皇子也被砍了头,现在内忧扫除,中宫已虚,皇后的座位给曹操的女儿腾出来了。建安二十年正月,曹操把自己大中小三个贵人女儿中的中女曹节扶为皇后。现在不光天下九州曹操成了实际的老大,连六宫之主也姓了曹,曹操当上了皇帝的岳父,“国母”的亲爸。

照顾朝政家事的同时,曹操并没有忘记外患尚在,尤其是刘备掠得益州,令曹操大为震惊,这位曾被自己捧为英雄的织席小儿有了根据地,蜀道险峻难征讨,刘备如同虎入深山再难猎取,更担心不知何时出山伤人!

江淮前线也令人忧心,那孙权依仗长江天险、濡须坞坚垒,一直对扬州骚扰不断,逐步蚕食,幸赖张辽率李典、乐进镇守合肥,屏障中原半壁,只是那合肥前线配置的兵力实在过于单薄,但立即增强却还不是时机:一则军粮难供大军长期消耗,江淮的屯田还未能立时见效;二则曹军的主力早就瞄准了目标:汉中张鲁!